第二节 饮食习俗
高山族从前日食两餐,主食以小米、黍、薯、芋为主,副食大多是猎获的熊、鹿、兔、山猪、山羌、山羊和捕捞的鱼、蟹、鳖、虾等水产品及采集来的各类野菜野果。现在日食三餐,主食多为大米,副食是自养的猪、鸡等,并食用各种蔬菜瓜果,但是族人还保留着生食和半生食肉类的习惯。调味品习惯用葱、姜、辣椒、山胡椒、盐和蜂蜜。在高山族中,只有阿美人、泰雅人、噶玛兰人等少数族群能自己生产食盐,其他的族群则用土特产品与汉族交换食盐。高山族没有喝开水的习惯,用凉水泡生姜或辣椒作饮料,据说这种饮料有治腹痛的功能。
高山族大多不食动物的头和尾,在祭仪、出猎、丧葬等特殊场合,禁忌食鱼。孕妇夫妇的食俗禁忌也不少,一般禁食动物血与内脏以及并蒂果实,认为这些食物会导致难产或生双胞胎。
高山族传统上吃饭不用筷子,他们将饭和菜盛入盆子,置地上,大家蹲着围成一圈,用手抓饭吃。炊具和餐具除了自制的陶器、木器和竹器以外,多用树叶、槟榔鞘壳、笋壳、葫芦等材料简易加工而成。
蹲踞团食的清代平埔人
烹饪方法常见的有煮、蒸、烤、腌等。主食一般都加水煮成干饭或稀粥,有时也把芋薯或蔬菜加在饭、粥之中,鱼肉也常以煮食为主。他们平时很少蒸食,只有在喜庆的节日或隆重的祭祀仪式上,才将糯米、黏小米蒸制成麻糬。对于芋头、薯类和鱼肉、兽肉、鸟蛋等,他们喜欢用烘烤的方法,吃不完的兽肉和鱼肉用腌制的方法可以保存较长的时间。
从17世纪开始,稻米成了平埔人的主食。史书中曾记载平埔人的稻米味醇气馥,煮过的饭过数天香气不减。黏米适合煮食,而糯米蒸了吃香软可口。平埔人喜欢把鲜鱼用盐腌起来,待一两年后鱼肉腐烂生蛆才取食。另外,他们还特别喜欢吃鹿肠,把鹿杀死后,立即把肠剥开,把肠子里面颜色碧绿的草浆撒上盐拌着吃,名曰“百草膏”。
泰雅人做饭前,先到谷仓里按食量取出晒干的谷穗束,用脚踩掉茎后,把谷放入臼中舂捣,取出倒入竹箕筛去壳皮,得到糙米。糙米要再次倒入臼内舂捣,再放入竹箕里筛除糠,才成为白米。白米一般做成干饭食用,小米和玉米多用来煮粥,将舂捣三次且筛去谷皮的小米或玉米放入锅内,加入3倍的水,用长勺搅动熬至米汤稠浓起泡,米粒绵软时即可。
阿美人有一种美味的麦饭石火锅,将烧得滚烫的麦饭石投入盛有鱼、肉、菜等的竹筒或槟榔鞘壳中,利用石块的温度将食物烫熟后食用,味道鲜美且极富营养。早期除了盐之外,阿美人很少使用其他调味料,而是加入味道各异的野菜一块烹煮,调取各自特有之味提鲜。
赛夏人擅长养蜂取蜜,喜吃蜂蛹。比较具有代表性的特色美味食品有烤鹿肉、酸鹿肉等。将新鲜鹿肉切成小块用竹签串好,撒上盐、生姜末、葱末等调料,在火上翻烤至熟,鹿肉香气扑鼻。酸鹿肉的制作方法是将新鲜鹿肉切成一两左右的肉块,用小米饭加适量盐和鹿肉一起拌好,倒入罐内,掺入少许凉水后密封,大约发酵一个月左右即可食用。
卑南人的调味品种类较为丰富,有盐、姜、猪油、蜂蜜、辣椒、红砂糖等,还用芥菜腌制成咸菜。卑南人逢年过节有举行烤肉和烤竹筒饭比赛的习俗,参赛者大都是年轻人。烤肉把切好的薄肉片串在竹枝上翻烤,以烤得快、熟而不热者为胜。烤竹筒饭的比赛,先选好嫩而多汁的刺竹,放入糯米和清水,用文火慢慢烘烤,至竹筒的表面干焦后,即削竹筒开饭,这种竹筒饭,软糯味爽,清香扑鼻。
排湾人以小米、旱稻、芋头及甘薯为主食,以豆类、南瓜、野菜为副食。常见的食品包括小米饭、小米粥、小米饭团、小米麻糬、米饭、菜粥、烘芋、煮芋、煮甘薯、烘薯、糯米糕等。排湾人的芋头有13种之多,两种是水芋,其余都是旱芋。“阿外”和“奇拿富”是贵重体面的食品,节庆、远行、宴客或作为礼物必定制作。“阿外”就是有馅的麻糬。将芋头干捣成粉,再拌上小米、肉末,用菜叶或树叶包成长条形,蒸熟以后就是著名的“奇拿富”了。
鲁凯人习惯吃菜饭,即在小米或稻米里拌上蔬菜煮成饭。吃这种菜饭,有不少规矩:用一口大锅,用一根木棒搅拌煮熟,然后大伙儿围着锅子,用木匙分食,吃的时候不可捞过界,只能就自己前面的一小部分锅沿舀来吃。在喜宴上常用大型树叶如香蕉叶、山苏叶、月桃叶、假酸酢叶等包裹食物蒸或烤,也喜用大型动物的肠来灌香肠。芋头干是鲁凯人居家必备、远行出游必不可少的干粮,可以保存一年之久。芋头干可以直接食用,但多数还是和蔬菜、兽肉一起煮食。族人在庆典上经常把芋头干打成粉,和兽肉拌在一起做“阿外”“奇拿富”等麻糬的馅。
布农人的小米麻糬做法是先将糯性的小米捣黏,搓成圆球形,再用山苏叶子包裹,芒草捆扎,盖上姑婆芋叶子,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大锅里用小火蒸。蒸小米麻糬要花很长时间,族人会在最上层的小米麻糬上放一小片引火用的木柴,哄骗小米:“快点熟吧,敌人要追上来了!”据说这样小米就会吓得赶紧熟。
邹人保存山兽肉的方法一般用熏烤法,先把肉用火稍加烤过,再放在火炉上方慢慢烟熏,经过一段时间后,肉就十分干燥甚至坚硬,就能长时间保存。还有一种腌制法,肉切块后加盐放在木桶或土罐中密封数日,再放在炉灶上烘干即可。
邵人精于鱼类烹饪,日月潭的鱼虾以肉质细嫩著称,清蒸曲腰鱼、椒盐奇力鱼是邵人著名的菜肴,吴郭鱼、潭虾等都鲜美无比。邵人也喜欢把吃不完的鱼腌制成咸鱼。
雅美人稻米产量较少,主食以水芋、甘薯最为重要,里芋、山芋、山药、土豆次之,小米则主要供祭仪用,平日只有孕妇、病患才可以食用。雅美人食用的鱼,分为老人鱼、男人鱼、女人鱼三种。黑色的、味道差的以及少见的、长相古怪的鱼是老人鱼,只有老人可以食用。深色的、味腥、皮如砂纸的鱼是男人鱼,女人不能食用。色彩鲜艳、肉质鲜美的鱼是女人鱼,任何人都可食用。雅美人重视吃饭时的礼仪:吃饭的时候,长者坐靠前门的地方,幼者靠后,男性在右边,女性在左边。男人捕获的鱼、宰杀的猪等由男性负责分配,最好的部分要给母亲和妻子。女人采摘的芋头、拾获的螃蟹等由女性负责分配,最好的部分要献给丈夫。如果来客人了,要让客人先吃,主人在一旁端碟换盏服务。雅美人认为食物是共享的,从来不用鱼干、芋头、甘薯去交换东西,但是会用贝壳、琉璃珠交换祭祀用的家禽、家畜。
噶玛兰人从前并无储蓄的概念,每年所种禾稻只够一年吃饭和酿酒所用,绝无存余,稻子收割回家连穗一起悬挂在室内,每顿吃多少就舂多少。他们将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白沫收集到布袋中,用海水泡滤,淘尽沙土,然后放在锅里煎熬成盐,颜色很白但味道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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