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排污:“老鼠戏猫”的游戏
有些排污企业玩起“老鼠戏猫”的游戏来,那手段堪称高明,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最近,参加“中华环保世纪行——宁夏行动”的自治区人大常委会领导和多家媒体的记者对此算是有所领教了。
在宁夏,造纸企业对黄河的污染最大。因此,治理造纸企业污染,成为环保工作的重中之重。
近几年,宁夏为治理造纸企业的水污染投入了近4亿元资金,取缔、关停了20家年产在5000吨以下的化学制浆造纸厂。有4家限额以上的造纸企业也被勒令停产。剩余的16家造纸企业,全部建成污水处理设施并相继投入运营,全部安装了废水排放自动监控装置并与环保部门联网,实现了对造纸废水排放的全天候监控。每4个小时提供一组监测数据,并且可在网上直接查询。这些措施对防治水污染、改善黄河水质产生了很大作用。
不要以为有了这么完备的设施就算大功告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当参加“中华环保世纪行——宁夏行动”的环保检查人员来到吴忠市一家造纸厂时意外地发现时针还在上午10点,他们的排污处理情况已经记录到下午4点了。真不知道这样的记录还有多大价值!最让人吃惊的还不是排污处理记录上的弄虚作假,而是有些企业在玩“猫捉老鼠”游戏中的技高一筹。
这次,“中华环保世纪行——宁夏行动”分成三个组,由自治区人大常委会韩有为、马骏廷、李国芳三位副主任分别带队。他们在执法检查中都发现:白天明察时,几乎所有造纸企业的治污设施都在正常运转,看不出什么破绽;深夜暗访时,不少造纸企业便将治污设备关掉,直接向外排污。
难怪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韩有为感叹:有执法检查时尚且如此,平时还不知如何放肆地排污呢!
韩副主任在总结大会上说,看来,今后应该多搞暗访,少搞明察。明察,有时发现不了真实情况。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执法检查组深夜到一家制药厂检查时,竟然遭到保安的阻挠,不让检查组进入厂区,态度相当蛮横。检查组只好直接到排污口检查、取样。结果,发现他们竟然没有采取任何治污措施,偷偷排污。第二天,自治区环保局向他们下达了停产整顿的指令,他们的态度才有所转变。
治污设备怎么会变成聋子的耳朵——摆设呢?原来,企业增加治污设施,往往需要一大笔投资,而要保证治污设施的正常运转,开支同样不小。上治污设施时,许多企业就是不情愿的,因为不上治污设施就要停产。有的企业虽然咬咬牙安装了治污设备,但完全是被迫的,思想认识并没有到位。因此,他们并不是真心愿意为治污花钱。
目前,宁夏许多造纸企业由于生产经营规模较小,大多采用不宜推广的黑液酸洗木素治污工艺,不仅治理效果不佳,而且运行成本较高,且易造成二次污染。有人算了一笔账:按每吨废水需要1.2元治理费用计算,一个年产万吨的造纸企业,每天治污的成本就是近万元,这对这些企业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因此,有些不讲诚信的企业便采取极不光彩的做法,把治污设施当道具,变明排为暗排,白天不排晚上排,有人检查时不排,检查人员一走,他们就关掉治污设备。这样一来,治污设备虽然都有了,治污效果却与预期相距甚远。工厂里排出的污水时浓时淡,很不稳定。
面对部分企业的偷偷排污行为,环保部门往往防不胜防。环保部门能够开出的罚单,数额有限,甚至抵不上一个企业几天偷排的所得。有关人员把这种现象概括为:“违法成本低,守法、执法成本高。”猫没有抓到老鼠,反倒被老鼠耍了。据悉,宁夏环保局将通过加征排污费、行政警告、限产限排、停产治理、媒体曝光等多种措施,解决偷排、暗排问题。但愿这种“猫捉老鼠”、“老鼠戏猫”的游戏不再重演。
(原载2005年5月25日《光明日报》四版头条,“中华环保世纪行”好新闻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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