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苍南工业转型升级对策思考
经过改革开放30多年的快速发展，目前苍南正处于工业化前期向中期过渡阶段。世界各地的工业化实践证明，这一阶段是产业结构剧烈变动时期，抓住机遇，就能通过产业转型升级将区域经济快速带入一个崭新的历史发展阶段。2008年以来，在全球金融危机与我国经济周期性调整的双重冲击下，苍南经济经受住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考验，展现出特有的韧性和引人注目的新趋势，但同时也凸现了在客观约束和激励因素发生变化的新形势下，以劳动密集型产业为支撑的苍南经济面临着增长动力转换的迫切性。因此，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既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根本途径，也是苍南经济持续发展的必然要求。
一、苍南产业发展的主要特征
（一）苍南产业发展阶段的基本判断
1.人均GDP等指标判断
对区域产业发展阶段的判断比较复杂，至今没有公认的标准，但绝大多数学者认为可以从人均GDP、产业结构、就业结构、工业化水平、城市化水平等一系列指标来综合判断。
表3.1 苍南县工业化发展阶段判断[12]
世界银行经济学家钱纳里等人根据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水平，将工业化进程分为三个时期五个阶段。按照1970年美元，工业化初期人均为280～560美元，中期为560～1120美元，后期为1120～2100美元。通过美国的CPI数据可知，1970年美元换算成2010年美元的换算因子为5.6，因此按照2010年美元，工业化初期的人均GDP为1560～3120美元，中期为3120～6240美元，后期为6240～11760美元。表3.1中从人均GDP看，2010年苍南按常住人口计算人均GDP为19465元，按年平均汇率折算为2949美元，处于钱纳里模型的工业化初期阶段。
从三次产业结构看，2010年三次产业增加值比重为8.1∶47.3∶44.6。就第一产业比重而言，低于10%处于工业化后期阶段；就第二产业与第一、第三产业关系而言，第二产业大于第一产业且大于第三产业，则处于工业化中期阶段。
从就业结构看，最新的农业普查显示2006年农业从人员为84551人，当年全社会从业人员为123.8万人，第一产业就业人员占全社会人员的比重小于10%，已处于后工业化阶段。
按照约翰・科迪等人的经验研究，工业化水平可用制造业增加值在商品生产增加值（第一、第二产业合计）中所占比重来衡量。苍南2010年这一数据为85.5%。但众所周知，我国企业专业化分工水平较低，工业企业往往还包含一些属于第三产业的业务，苍南工业化水平略有高估。但即便剔除这种影响，苍南的工业化水平也远远高于60%，处于工业化后期阶段。
从工业内部结构看，2010年苍南县劳动密集型的纺织、食品、印刷、塑料制品，以及资源密集型的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造纸、电力热力等产业规模以上企业产值占全县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的比重为79.34%，这表现为工业化初期阶段的特征。
从城市化水平看，2010年苍南城镇化率为54.7%，为工业化中期阶段的水平。从科技水平来看，苍南目前仍处于引进技术为主的工业化中期阶段。
综合以上各项标准和因素分析，苍南目前处于工业化初期向中期过渡阶段。2.霍夫曼比例判断
德国经济学家霍夫曼于1931年建立了“霍夫曼比例说”，即消费资料工业的净产值与生产资料工业的净产值的比值。他认为，在工业化的进程中，霍夫曼比例是不断下降的。霍夫曼定理中将工业分为消费资料工业和资本品工业的划分方式近似于我国轻重工业的划分。由于缺乏数据，试用总产值替换净产值，用规模以上工业反映全部工业，调整后的计算方法为:
霍夫曼系数＝规模以上工业轻工业总产值÷重工业总产值
表3.2 苍南工业化阶段霍夫曼系数估计值[13]
从表3.2霍夫曼比例来看，苍南县从2003年开始进入霍夫曼工业阶段第三阶段，2005年重工业总产值首次超过轻工业总值，霍夫曼系数降低到1以下，进入霍夫曼工业阶段的第四阶段。
（二）“十五”以来苍南产业发展的态势与特点
下面的分析重点从苍南产业结构演进的纵向分析这个角度来展开。
1.第一、二产业比重小幅下降，第三产业比重大幅上升。2002—2010年，以当年价格计算的GDP结构中，第一产业比重下降了2.13个百分点；第二产业比重下降了5.78个百分点；第三产业上升了8.01个百分点。总的来看，在以当年价格计算的GDP结构中，“十五”以来第一、第二产业比重小幅下降，而第三产业在三次产业结构中的地位继续提升。其中2007年是个重要的时间窗口，在此之前第三产业一直处于上升通道中，但在当年达到历史最高点47.3%之后，一直在盘整并略有下降。第二产业则止跌并略有回升。
表3.3 苍南县“十五”以来三次产业结构变动（%）[14]
续 表
2.工业轻型化特征无明显改变。由于苍南现有可开发的资源稀少、重化工业发展明显滞后，改革开放以来苍南工业经济发展主要依靠轻型工业（含轻工业、部分重化的配套工业）推动的。从2002年以来的发展情况看，苍南重化工业比重在逐年提高（见表3.4），产业结构向重化工业发展的态势比较明显，但大多是重工业的配套工业，从严格意义上讲，仍属于轻型工业。轻工业主要向品牌化发展，产品的质量和附加值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
表3.4 苍南“十五”以来重工业比重变化[15]
3.传统产业的支柱地位仍然突出。苍南工业化始终坚持立足本地自然、经济和社会发展条件，走符合县域实际的工业化道路。在市场的选择和政府的引导下，形成了具有自身特色的工业结构。“十五”以来，工业行业数变化不大。从第一次经济普查与第二次经济普查的5年苍南工业企业行业分布情况来看，基本没有变化，都是35个行业。在工业结构中，传统的印刷业、塑料制品业、食品业、纺织业、仪器仪表业长期占据支柱地位，“十五”以来传统产业的支柱地位仍然突出。2002年这五大传统行业规模以上产值占全县规模以上工业产值比重81.31%，2009年其比重为57.16%，虽然降幅较大，但仍占据半壁江山。
4.企业处于规模化发展阶段，小企业比重明显居高。苍南1981年从平阳县析出，建县时间比较短，大多数规模企业只有10多年的发展历史，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国有及集体大型企业成功转制发展的基本没有，不具备杭州、宁波及苏南地区的大中型企业的基础条件，许多大中型企业都是从小企业开始起步，企业规模化发展仍是一个渐进的自我积累过程。从第一次经济普查与第二次经济普查的5年苍南工业企业变动情况看（见表3.5），集团化、规模化发展有所加快，但是小企业比重仍然居高。
表3.5 苍南县工业企业结构情况表[16]
二、苍南产业转型升级面临的突出问题
1.产业结构层次较低
产业层次较低主要表现为:一是产业的传统性过强。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比重过高而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不足；二是在全球产业价值链中苍南产业整体处于价值链低端，生产的主要是低附加值、低技术含量的中低端产品；三是制造业的技术层次偏低，低技术产业比重偏高而高技术产业发展不足。由于产业层次低，绝大多数企业只能以低成本竞争优势占领市场，以OEM[17]形式参与国际分工，不仅盈利空间小，而且面临国内外激烈的市场竞争。
2.企业规模较小
企业规模是企业提升竞争力和产业转型升级的基础，只有达到一定生产规模，企业才能承担风险大、投资周期长的科技投入。苍南县在2009年出台了《苍南县八大产业转型升级和培育发展行动方案》等扶持政策，引导企业走规模化、集团化道路。在政府和企业的共同努力下，苍南县企业“满天星”的状况有所改变，企业规模不断壮大，生产进一步向规模企业集中。2002—2010年，全县规模以上工业产值占全县工业总产值的比重从2002年的25.3%提高到2010年的40.4%，8年间提高了15.1个百分点。但是苍南总体企业规模仍然偏小，还没有产值或销售收入超50亿元的领军型企业。
3.产业自主创新能力较弱
多年来，苍南县深入实施科教兴县和人才强县战略，积极构建区域科技创新体系，2010年新认定高新技术企业17家，新增省、市、县三级企业技术研发中心47家，通过了科技富民强县专项行动计划国家级试点县验收。创造出一批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新技术、新产品。但是，从整体而言，苍南县绝大多数企业仍是中小型企业，建立技术研发机构的企业大部分尚处于研究机构和生产经营职能刚分离、研发人员身份和生产线员工刚脱离的研发筹建期。技术人才特别是高级专业技术人才紧缺，企业仍处于消化和积奠技术实力阶段，主要技术基本靠引进，产业自主创新能力偏弱。因此，不但影响到苍南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和内源型经济的发展，也造成对国内外中高端产业转移缺乏承接能力。
4.资源环境的约束越来越明显
苍南以传统制造业为主体，高技术产业和新兴产业发展缓慢，产品以低技术、低附加值为主，属于粗放型和内源型的经济增长方式。在各种要素的制约下，工业经济总体沿袭以数量扩张为主的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的传统增长方式，资源综合利用效率不高。从近10年统计情况看，苍南县GDP增长了2.5倍，工业用电量增长3.7倍。导致土地、电力、煤炭等要素制约十分突出，自然资源短缺与资源粗放利用的矛盾加大。现在苍南不少地方的印染、废塑料、电镀、小造纸等行业的污染问题都很突出，环境污染问题已经非常严重，很多地方环境已经没有容量，经济发展成本大幅度提高。此外，随着近年来劳动用工的紧缺和员工工资的不断上升，传统劳动密集型企业成本压力不断增大。苍南如果不加快产业转型升级，在资源环境的双重约束下，可能出现发展后劲不足的问题。
三、苍南产业转型升级的路径选择
1.积极对接长三角、融入海西经济区，推进产业融合发展
充分发挥苍南的区位优势，实行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对外开放，把对接长三角、融入海西经济区，作为优化产业布局的主攻方向，构筑苍南—台湾—福建—长三角的区域一体化发展战略，承接台湾产业转移，当好产业梯度转移的“接力棒”，构筑海峡两岸产业合作与交流的基地。同时，还要主动承接温州、福建产业、技术、资金转移，接受其经济辐射，加强项目和产业协作，主动参与长三角、海西经济区的经济分工协作，形成与长三角、海西经济区联动发展的优势产业体系，由地理位置的无缝对接转变为产业上的无缝对接。
2.利用先进技术改造提升优势传统产业
目前苍南传统产业有相当大的基础，在整个国民经济中比重很大，要积极运用高新技术和先进适用技术改造传统产业，加快产业升级步伐，重点要扶持一些高新技术企业的发展和壮大，形成一批积聚效应强、辐射力强、技术创新能力强、经济规模大、效益好的高新技术企业。要加快运用高新技术和先进适用技术改造提升印刷、纺织、塑编、食品加工、造纸、矿山井巷等传统产业，提高传统产业的技术含量、附加值和竞争力。鼓励高新技术企业和传统产业企业实施纵向的组合和联合。要坚决淘汰落后技术、落后设备、落后产品，坚决压缩传统产业多余的生产能力。
3.大力培育和扶持高新技术产业
苍南在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时，要加快从加工装配为主向自主研发制造延伸，要大力提高核心技术的创新能力，在继续承接发达国家和地区产业转移特别是高端产业转移的同时，高度重视原创性技术、工艺的开发，增强高新技术的辐射、带动能力，加快建立技术创新体系，加快对新技术的应用和新产品的开发。要充分发挥中小企业转化地方高校、科研院所科研成果的先导作用，通过引进技术和自主开发，优先发展有一定优势和基础、对经济增长有重大带动作用的市场前景广阔的电子信息、新材料、新能源、节能环保等领域产业，发展一批市场急需的新产业，培育更多新的增长点。当前，苍南要重点抓好太阳能光伏等新能源产业和微晶玻璃等新材料产业的培育发展。
4.大力发展产业集群
产业集群能够使企业降低经营成本，提高专业化水平，增强企业的整体竞争力。按照产业经济发展的规律，实现集约发展的要求，结合苍南现有条件，引导工业企业集聚化发展，形成集聚规模，在现有块状经济的基础上培植一批具有发展潜力和市场竞争力的特色产业集群，扩大经济总量，提升产业和工业企业发展水平。重点发展为大企业大集团配套型、资源加工型、专业市场带动型、区域特色型、劳动密集型和高科技型产业集群。建成企业与相关组织在空间上的相对集中，生产上分工协作，技术上互动创新，资源上互补共享，开展竞争和密切合作的、相互依存、相互分工、相互促进、优势互补、共生共赢的产业体系。
四、推进苍南产业转型升级的政策保障
1.借助工业园区的复合功能拉动产业升级
一是严把进入关，按量化的产业能级指标给予相应的优惠政策。制定高标准、严要求的项目筛选政策，按照产业能级指标给予相应的优惠政策。这样既可以解决“好企业没地，差企业地多”的问题，促进产业升级，又能避免用地面积和低价优惠等方面的暗箱操作。二是对入驻企业的产业能级进行持续考核，建立劣势企业退出机制。即使以前效益良好，但如果连续三年达不到要求，则提出整改建议，整改后仍不符合要求的，让其退出园区。对于效能很低但占地面积又比较大的企业，园区给予一定的补贴让其退出。三是把工业园区自身管理能效作为产业能级提升的组成部分。工业园区本身也存在投资效益问题，即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经营管理理念先进的园区应对自身的投资效益和管理水平进行量化评估。苍南发展工业园区的过程中，也应该对自身的投资效益进行分析，并进行全项目管理。
2.注重专业人才的培养、培训和引进
产业升级的关键在于技术进步和管理优化，而这两者都需要相应的人才支撑。为此，一要重视人才的适度超前培养，把人才发展与人才结构调整纳入产业发展规划，使人才结构能够跟得上产业结构的调整步伐。二要立足本地，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建立与产业结构相适应的应用型专业人才培养基地。此外，要扶持其他民办职业教育机构的成长，与省内外著名的高等职业教育机构合作建立苍南教育基地。三要大力培养和培训经营管理人才。经营管理人才不一定需要从大中专院校招聘或引进，很大程度上可以通过培训和继续教育来解决。四要大力引进各类人才。按照“不求所有，但求所在；不求所在，但求所用”的理念和原则引进各种所需的人才。人事、公安和劳动社保部门应按这一理念和原则调整或放宽相应的档案管理、职称评审、暂住证、社会保障等方面政策。
3.培养和扶持风险投资
风险投资也称为创业投资，风险投资在高新技术产业和新兴商业模式的发展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国内外著名的高科技公司和新兴商业模式的公司大多数获得过不同类型的风险投资支持。苍南的产业发展以本地资金和创业者自有资金为主，由于本地资金和企业自有资金相对充裕，对风险投资的需求也不是特别强烈。因此，苍南的风险投资事业基本上没有得到发展，不仅本地没有专业的风险投资机构，而且也没有外来风险投资在本地投资的典型案例。因此需要转变观念，重视风险投资的发展，通过政府引导示范，扶持风险投资的发展，同时要拓展风险投资和准风险投资的资金来源渠道，争取国际风险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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