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长征过六盘山

第十一节　毛泽东长征过六盘山

1935年9月中旬，毛泽东主席率领的红一方面军一、三军团和中央领导机关进驻甘肃哈达铺。22日，在哈达铺关帝庙召开了全军团以上干部会议。毛泽东作了政治报告。他在报告中分析了当前形势，批评了张国焘的错误，明确提出红军长征的落脚点在陕北，动员大家到陕北去，同陕北红军会合。同时，正式宣布将红一方面军和中央领导机关改称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彭德怀任司令员，毛泽东任政治委员，叶剑英任参谋长。全军下辖三个纵队，红一军团改为一纵队，林彪任司令员，聂荣臻任政治委员。红三军团改为二纵队，彭德怀（后为彭雪枫）任司令员，李富春任政治委员。中央军委直属队改为第三纵队，叶剑英任司令员，邓发为政治委员，全支队约7000余人。

陕甘支队长征经过岷县、漳县、武山、通渭、静宁等地，10月3日，红军到达静宁县界石铺、高家堡一带，并控制了西兰大道一段。4日，在西兰公路界石铺一段伏击了毛炳文部由西安运送粮食、物资的十多辆汽车，将敌运物资全部缴获，装备了红军。5日，红军分两路进入今固原市西吉县境。凌晨4时，右路一纵队从静宁高家堡出发，经七里乡、灵芝乡显神庙等地，进入西吉县玉桥，到达单家集驻军。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博古等率中央机关随一纵队行动，同日从界石铺出发，沿西兰公路东行至高家堡，然后经公路北侧上山，沿一纵所经路线，向东北方向前进，下山后过葫芦河到达单家集，当晚宿营于单家集。左路二、三纵队从界石铺出发（周恩来、林伯渠等随二、三纵队行军），途经七里乡、灵芝乡魏岔、长塬等村，行程60华里，到达西吉县公易镇的上村、新合庄、撒家湾、阎家湾、西冶等村宿营。

毛泽东率领陕甘支队进入回民地区后，为了赢得广大回族群众的理解和支持，及时制定并发布了《回民地区守则》等规定。各级领导对部队全面进行了民族政策的教育，对严格遵守回民风俗习惯等问题提出了具体要求。毛泽东等中央领导更是身体力行，言传身教。毛泽东教育身边的同志说：回民有回民的规矩，比如他们不吃猪肉，不说“猪”字，这不奇怪。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直到一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规矩。你尊重那些规矩，他们就欢迎你，搞得不好，就要打架闹事。我们到了这些地区，一定要处理好和回民群众的关系。尤其是路过清真寺和回民的家，不要冒冒失失地进去。

10月5日傍晚，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和红军部队来到单家集后，受到了广大回族群众的盛情欢迎和款待。当村里的回族群众听说红军来了，都高高兴兴地走出家门，热烈欢迎红军，亲切地称红军是“回民的军队”“仁义之师”。有几位回族老人，双手捧着小瓷碗，恭恭敬敬地给红军官兵敬茶水，感动得在场的中央领导和红军指战员热泪盈眶。

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一进村，就去参观单南清真寺，并拜访了阿訇，同他们共叙军民情谊，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当阿訇得知毛泽东等同志是红军的最高领导人时，心情非常激动，连声说“色俩目、色俩目！”表示最诚挚的欢迎和敬意。毛泽东给阿訇和在场的回族群众讲解了中国共产党和红军尊重回族人民的风俗习惯，保护清真寺，保护回文经典，主张民族平等等政策。阿訇们听了非常高兴，马上招呼人们给红军腾房子，粮食也照市价卖给红军，并盛情邀请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在清真寺吃饭。当晚，毛泽东住宿在单家集南头清真寺北侧附近一位回族农民拜文海的家里。

10月6日拂晓，右路一纵队由单家集、兴隆镇出发，经什字乡的新店子、什字路、杨家磨、黄湾，进入原州区（原固原县）的张易堡宿营。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于6日晨6时从单家集南头出发，经兴隆镇陈田玉村山口，折向东北，从上马家嘴翻山，经杨家磨走小路，下午到达张易堡宿营。右路二、三纵队从公易镇等地出发，分两路行军。二纵队因向导带错了路，天亮时才越过葫芦河，经兴隆镇、北堡子、红城子，在什字路赶上右路一纵队，当晚宿营于张易堡一带。三纵队从公易镇出发，越过葫芦河后，经将台堡等地，行程七十华里，当晚宿营于马莲川（据林伯渠、韦国清、李黎林长征日记）。

7日凌晨，敌二十八旅的前哨部队接近张易堡以西的阎官大庄，红军留一部分部队在堡子梁据险狙击，大部队经王套、后莲花沟向六盘山急进。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从张易堡出发，转进山沟，沿小水沟登上六盘山。六盘山是中央红军长征途中经过的最后一座高山，山势险要，道路陡窄，盘旋曲折。国民党军为了阻止中央红军与陕北红军会合，调集重兵于六盘山一带设防。当时，六盘山西麓隆德县城驻有毛炳文第二师李英部，东麓和尚铺一带驻有东北军何柱国骑兵第七师门炳岳部，毛炳文第八师陶峙岳部紧紧尾随，在六盘山以北三十公里的固原县城（今原州区）亦驻有何柱国的骑兵部队，三营、黑城一线驻有马鸿宾三十五师一部。担任红军前锋的一纵队，拂晓时登上六盘山峰顶，不多时，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也登上山顶。林彪、聂荣臻、左权在勘察六盘山东麓敌情时，从望远镜里观察到从南而来的约有两个连的敌人进入六盘山下的青石嘴（今属原州区开城镇），挡住了红军前进的道路。聂荣臻将此情况报告了毛主席，毛主席当机立断，决定从敌人兵力较弱的上、下青石嘴一带，穿越平（凉）银（川）公路，向乃家河、阳洼方向前进。于是，一纵队在莲花沟召开指挥员会议，部署突袭青石嘴，消灭敌人，截断平银公路的作战方案。决定四大队（队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担任正面攻击，一大队（政委杨得志）和五大队（队长张金山）从两侧迂回包抄，十三大队（队长陈赓、政委邓飞）担任后卫掩护。当时，在青石嘴村的国民党军是门炳岳骑兵第十三团的两个连，他们负责向固原运送军装和弹药。红军隐蔽前进，乘敌人尚未发觉之机，迅速将其包围，除敌团长和少数敌军逃向开城外，俘虏骑兵100多人，缴获10余辆马车弹药、被装和100多匹战马。一纵队用这些战马装备了侦察连，这是中国工农红军中组建的第一支骑兵部队，第一任骑兵侦察连连长梁兴初，副连长刘云彪。在开城，一纵特务团及侦察连曾与敌骑二十一旅的一个团交战，被打败后，敌骑兵溃退固原。

毛主席在山顶饱览了六盘山的雄姿，然后坐在一块石头上对张闻天说：“这里可观三省，快到陕北了”。休息片刻，慢慢站起来又说：“你们看，现在天高云淡，红旗漫卷，大雁南飞，景色多美好啊！”在此构思了气壮山河的著名诗篇《清平乐·六盘山》。青石嘴战斗胜利结束后，红军先头部队沿着古城河（茹河）向东挺进。午后，红军大部队通过平银公路，进入古城一带。7日夜，红军宿营于青石嘴以东小岔沟、阳洼、乃河（今属彭阳县古城镇）一带村庄。毛主席当晚住在阳洼村东头张有仁家的一孔窑洞里。三纵队于凌晨从马莲川出发，途经张易堡，翻越六盘山，过开城、青石嘴，到达今彭阳县古城镇挂马沟宿营，行程九十华里。当日，毛主席致电彭雪枫、李富春、叶剑英、邓发，要求“明日（9日）须以急行军通过镇原、固原间大道”，并明确指出：“白杨城如有敌时，须从其两端绕道向环县前进”。告诉部队不要与敌纠缠。是日，蒋介石由成都飞抵西安，督察“剿匪”军事。8日晨，红军分两路向白杨城（今彭阳县城）前进。右路一纵队经砂河、羊房，左路二、三纵队经海口、任山河，两路部队隔茹河齐头并进。红军在任山河遇到马鸿宾三十五师二三十名运输兵，将其全部俘虏。在古城以东的温沟击溃了由西峰镇向固原集结的马鸿宾三十五师两个营。一纵队四大队为全军前锋，天明到达白杨城，消灭了尚在酣睡中的邓宝珊新一军两个连。中午，红军大部队相继到达白杨城，正准备休息吃饭，突遇敌机空袭，只好分散隐蔽防空。接着，尾追之敌又接踵而来，于是红军顾不上吃饭，仍分两路继续前进。左路二、三纵队向北上山，经史家崾岘、李岔、祁家小岔等地，晚上在王洼一带宿营。右路一纵队继续向东挺进，经任湾、吴塬，在城阳东北上长城塬，来到赵家山畔、乔渠渠一带宿营。在赵家山畔，红军没收了大财主赵维新的200多只羊和200多石粮食。毛主席仍随一纵队行军，当晚住在乔渠渠村乔生魁家。

10月9日，毛主席与右路一纵队一起，从乔渠渠东北下长城塬，经刘塬、米塬、和沟，到达孟家塬与左路二、三纵队会合，出彭阳县境进入甘肃镇原县境。10日，红军到达固原三岔（今属镇原县），与刘志丹派来的交通员相遇。当晚，红军宿营于三岔街头。其后，中央红军经环县于10月19日到达陕北吴起镇，在下寺湾同红十五军团胜利会师，胜利地结束了二万五千里长征。

【注释】

(1)《史记·五帝本纪第一》原文（节选）。

(2)鸡头山：今六盘山，在固原市泾源县境内。

(3)安定郡：《汉书·地理志》卷二十八下（节选）。

(4)《诗·小雅·六月》（高亨注《诗经今注》）。

(5)《前汉书·匈奴传》。

(6)（《后汉书·西羌传》。

(7)《史记·秦始皇本纪》。

(8)王国维《水经注校·河水二、三》云：“始皇令太子扶苏与蒙恬筑长城，起自临洮，至于碣石，即是长城也。”又云：“龙泉水注之，水出县东北七里龙泉，东北流，注高平川，川水又北出秦长城，长城在县北一十五里。”

(9)《资治通鉴》始皇二十七年，胡三省注：“则先至原州之鸡头山，而还过回中”。

(10)《资治通鉴·始皇帝下》。

(11)明嘉靖《固原州志·重修朝那湫龙神庙记》。

(12)《前汉书·匈奴传》。

(13)《资治通鉴·汉武帝本纪》。

(14)《资治通鉴·汉武帝本纪》。

(15)《资治通鉴·汉武帝本纪》司马光语。

(16)《前汉书·武帝纪》。

(17)《观堂集林·太史公行年考》。

(18)回中：《通鉴》胡三省曰：师古曰：“回中在安定，高平有险阻，萧关在其北。”此盖自回中通道以出萧关。

(19)《前汉书·武帝本纪》。

(20)《册府元龟（卷489）》“赐安定高平县、朝那县、涿郡遒县三县及杨氏皆毋出今年租税”。

(21)《观堂集林·（卷十一）太史公行年考》王国维曰：“其五帝本纪云：余北过涿鹿。盖是年扈跸时所经也。”

(22)《资治通鉴·汉武帝本纪》。

(23)《后汉书·光武帝本纪》。

(24)《元和郡县图志》云：“汉书曰：鸡头山，在泾阳县西。禹贡：泾水所出。庄子曰：广成子学道崆峒山。又《后汉书》：隗嚣使王孟塞鸡头道，即此也。”

(25)《元和郡县图志》云：“瓦亭故关，在（高平）县南七十里。即陇山北陲，隗嚣使牛邯守瓦亭，即此也。”

(26)《后汉书·来歙传》。

(27)清人陈亮工曰：高平即固原州。隗嚣将高峻拥兵据高平第一城，即此。《后汉书·隗嚣传》。

(28)《后汉书·隗嚣传》《后汉书·窦融传》。[7]今河南洛阳。

(29)《旧唐书·突厥传（卷144）》参见：吕思勉《隋唐五代史·唐初武功二》。翦伯赞《中国通史参考资料·唐对东西突厥的战争》。

(30)万钩《唐太宗》。参阅：《旧唐书·太宗本纪（卷二）》《旧唐书·回纥（列传145）》。

(31)《资治通鉴·唐纪·贞观二十年》。参阅：吕思勉《隋唐五代史·唐初武功之一》。宋范祖禹《唐鉴》。

(32)《中国通史·唐朝的中衰》参阅：吕思勉《隋唐五代史·玄宗政治》。

(33)《隋唐五代史·安史之乱》参阅：《资治通鉴·肃宗·至德元年》。

(34)《旧唐书·地理志》“天宝元年，改（原州）为平凉郡”。参阅：吕思勉《隋唐五代史（第七章）》。

(35)《唐会要（卷72）“至麟德中，四十年，至七十万六千匹。置八使董之。设四十八监以掌之。跨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四郡之地”。又：“太子至平凉郡，致搜阅官监及私群牧马数万匹，军威始振”。

(36)《旧唐书·（卷108、113）杜鸿渐·裴冕传》。

(37)白草顿：大约就是以后的“白草军”。疑今固原北170华里之“北嘴子”。

(38)三川口：《武经总要》“捺龙川、天麻川、武延川三川之间”。

(39)好水川：即今隆德县北部好水河，系葫芦河支流。宋代称之为好水。发源于隆德县好水乡东——六盘山西侧之大水沟。向西流经好水川、杨河，西吉县兴隆镇，在玉桥乡张节子村西北汇入葫芦河。好水河的流向、位置，均与《水经注》中的“瓦亭川西南流，迳清宾溪北”的记载相吻合。证明“清宾溪”即好水川无疑。

(40)羊牧隆城：今西吉县将台乡南火家集。羊牧隆城即宋“隆德寨”及金“隆德县”遗址。隆德寨，天禧元年（1017年）在邪没笼川筑，称羊牧隆城。庆历三年（1043年）置隆德寨，属德顺军。金皇统二年（1142年）在此置隆德县，隶德顺州。

(41)原州彭阳：今宁夏彭阳县。

(42)开远堡：《武经总要》“宋（大中）祥符中置，东至东山寨三十五里”。《元丰九域志（陕西路）》“（在镇戎）军东南三十里”。

(43)定川寨：今固原市原州区中河乡上店村。

(44)《元史·宪宗本纪》《元史·世祖本纪》《元史·（列传第十三）廉希宪》《元史·（列传44）郝经·（列传46）商挺》《元史·（列传42）汪惟正》。

(45)《宁夏百科全书·历史编》。《宁夏五千年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