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李俊塔:我是明代出生的吗?
作者:唐荣尧
李俊塔:我是明代出生的吗?
假如李俊塔会说话,看着《银川地区文物保护单位一览表》中对位列第42的李俊塔的级别定为“县级”、时代确定为“明代”的记录,面对《永宁县志》中“著名的李俊塔,系明代万历年间的佛教建筑”的记载,面对当地人和外地人来这里发出“它怎么那么像拜寺口的西夏双塔和银川北郊的北塔呀”的疑问,可能会问:我是明代出生的吗?
在《银川地区文物保护单位一览表》中有62处文物保护单位,其中列为西夏时期的有11处。在银川北面有贺兰县境内的宏佛塔、西夏离宫遗址、拜寺沟西夏遗址、鹿盘寺、拜寺口方塔遗址等;在银川西边有著名的贺兰山滚钟口皇家园林遗址、西夏王陵等遗址;在东边的灵武市有马跑泉居住遗址、瓷窑堡遗址等。当时处于西夏都城兴庆府的南大门的永宁县却没有一处西夏遗存。从兴庆府当时的古塔对称建筑格局来看,东西的承天寺塔和高台寺遥遥相望,北面的海宝塔却孤兀在人们的西夏界定中。
在李俊出生的李俊镇党委副书记吴永东告诉我说:“从小时候我们就听老人说,这是座古塔,但具体的年代谁也说不清楚,许多外地来这里的人看见它后,都说它像韦州西夏塔和拜寺沟西夏双塔,我们也想早点让专家界定它到底是不是西夏古塔。”有趣的是,记者在古塔朝东的一个窗洞里,发现了一块西夏独有的掌印砖,和记者曾经在西夏遗城西安州、贺兰山西夏离宫遗址等地方发现的西夏掌印砖比起来,明显有些小。从建筑风格和宗教色彩来分析,和已经界定清楚是西夏建筑的同心县韦州镇康济寺塔、贺兰县境内的宏佛塔、拜寺口方塔等一样,李俊塔和它们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比如韦州喇嘛教塔塔高约15米,塔基为单层八角形须弥座,塔身上下垂直成圆柱形,覆钵体与塔基间施莲瓣纹一周。塔身之上,砖砌逐级收分成八边形十三层密檐实心体,冠为“十三天”相轮。塔体外围以砖,内为土筑,外表原来通体抹白灰,故有“白塔”之称。这些特征几乎在李俊塔身上有着很大程度的“克隆”。但是否和西夏有关系,还有待专家的考证。
李俊塔和一段西夏旧事
据史书记载,“李俊塔”原名“多宝塔”。这一带是明代设置的屯田戍边堡寨之一,以明代弘治四年(1491年)镇守指挥李俊之名命名。西夏时期属静州。1960年,由原宁朔县划归永宁县,设置李俊公社。1984年6月14日,经宁夏回族自治区人民政府批准改设为李俊镇。历史上的“多宝塔”,也逐渐被人称呼为“李俊塔”。
《永宁县志》这样记载:“1038年,党项族领袖李元昊在兴庆府(银川市)称帝,国号曰夏,史称西夏,其地隶属静、顺二州。元属宁夏府路之灵州。”从地理面积上看,至今仍是永宁第一大镇的李俊,历史上是边塞军事要地。这里“背名山而面洪流,左河津而右重塞”,“背山面河,四塞险固”,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汉时这里屯兵移民以充边防,“募兵徒者十万口,从事屯垦,以省转输”。几次大规模的移民固边,使这里“人烟稠密,粮丰屯实”。从地理形势分析,这里东望黄河、西依贺兰山、南向西夏的南部大面积疆土、北靠西夏国都,军事位置十分重要,是临近西夏国都最近的一个州——静州核心地带。除了军事地势外,这里距离西夏国都重要的水源——汉延渠直线距离不到五公里。
当时的静州完全扮演了西夏都城南门槛的角色:古代贺兰山后的北方少数民族骑兵入宁夏,往往取道离这里往西50多公里的赤木口为捷径,对银川市威胁很大。鉴于此,明都御史杨守礼和总兵官任杰于嘉靖十九年(1540年)奏请明廷“发金四万”在此修筑关墙。依次修筑了赤木里口墩、赤木中口墩和赤木新墩。俗称其为头关、二关、三关口。“赤木口之役,力排群议,曾未逾时,屹成巨防,为夏人百世之利”(明刘思唐《筹边录序》)、“贺兰旧是胡儿穴,赤峡登临从易来”(明举人张九思《奉和赤木口》)的诗句里,不难看出当时赤木口发挥了重要的军事作用。而它西北边的平羌堡(平吉堡)是平定党项羌(西夏)之后建立的军事驻地。从李俊得名于明代看,这里被元代蒙古军队征服时“军声传逆漠,杀气满山阿”(明副总兵陶希臬《奉和宿平羌堡》)的情形,经过战争后,这里和平羌堡一样是一片凄凉景象。正如明代《奉和宿平羌堡》等诗中描写的“寒烟浮土屋,衰草藉山阿”、“绝塞人烟少,孤城雨雪多”,李俊在西夏时的繁华,走进了历史深处。
不能承受之重:遗忘和破坏
从经济实力来看,李俊镇为永宁县第三大集镇,在历史上和如今的地理面积上,它是永宁的第一镇。这座或许弄错了“出生年代”的古塔和遗留下来的每逢三、六、九日为集日的习俗,还能让人感觉到它的悠久历史。
2005年3月2日,记者再次来到这里。前几年,当地政府搞宝塔公园开发,把古塔圈进了开发范围,由于资金没到位,古塔反而成了周围那些商铺侵蚀的对象,不少临街的商铺后面添加了各种建筑,那些建筑离古塔的距离很近。越来越多的施工伤害着古塔,塔檐转角千疮百孔,一条条长短不一的裂缝半张着口子。
据当地老人说,前些年还有不少的风铃挂在上面,现在一个也没有了,当地也没有个管理机构。有趣的是,一个居士打着保护的名义,在离塔基直线距离不到两米的地方盖起了房子。塔的上面到处是乱涂的字画,塔的四周荒草丛生,粪便杂物随处可见,一股股异味扑鼻而来。1986年由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负责立的石碑,多次被人推倒在地。石碑上的不少字迹已经模糊了,底座用几个烂砖围着,就在记者采访时,还有小孩在离塔几米的地方“方便”。
西夏也好,明代也好,什么时候出生的,对今天的李俊塔似乎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把这个从美学、历史、宗教等各方面体现古代银川平原上的建筑水准的古老建筑当回事,能不能不让它淡漠在后人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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