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阵火龙
牛头山暴动
牛头山,位于遂昌、宣平(今属武义)、松阳三县交界,因形似牛头而得名。牛头山区重峦叠嶂,森林茂密,周围分布着三个县的30多个村庄。1927年10月,已有共产党员进入牛头山区活动。到1930年,共产党员已经发展到一定数量,革命武装斗争有了相当的基础。
1930年夏,牛头山区的共产党员以组织“青帮”为掩护,秘密建立遂昌红军游击队,分东、南、西、北四个营,共300余人。1930年9月5日,遂昌红军游击队与宣平红军会合,在宣平樊岭脚与国民党地方武装发生战斗。战斗结束后,两位红军战士途经门阵村,被国民党门阵保卫团抓捕,并遭砍断足筋后活埋。为给被害红军报仇,9月12日,遂昌红军与宣平红军联合攻打门阵保卫团,采用火攻的办法,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斗争已经公开化。9月13日,遂昌、宣平、松阳三县红军千余人在牛头山天堂村会师,举行武装暴动誓师大会。
牛头山区的革命声势,吓坏了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他们慌忙向国民党当局请求,从速派兵镇压。很快,遂昌、松阳、宣平、汤溪四县国民党当局联合出兵,武装“进剿”红军游击队。
9月17日,遂昌红军郑汝良部在转移途中遭国民党军堵击,战斗失利。宣平红军在上坦村开会时,遭国民党军突袭和围追堵截,战斗失利。9月18日,遂昌红军许樟林部在筹集军需供给途中,遭遇国民党军伏击,战斗失利。9月25日,浙江省保安第一团开赴牛头山区,镇压红军和革命群众。一时间,牛头山区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在国民党武装的搜捕、屠杀下,有24名遂昌红军被杀害,18人被捕入狱,78户家破人亡,外逃流浪和失踪的更多。牛头山区武装斗争遭镇压后,遂昌的革命斗争转入了低潮。
国共门阵抗日和谈
1937年9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已有两月,粟裕率挺进师正活动于遂、宣、汤边区。由于和中共闽浙边临时省委失去联系,粟裕等尚不明了时局已经发生变化,国共两党实现了第二次合作。
从金华、衢州等地不断传来“共产党投降了,红军被收编了”之类的传闻,粟裕敏锐地觉察到,很有可能国共已经实现合作。他指派红军战士乔装成在山区“剿共”的国民党军,前往龙游县溪口镇打探消息,收集了相关报纸,返回门阵。
获知国共合作抗日后,粟裕即对部队进行动员教育。随后,化名苏群致函国民党遂昌县当局,发出《国共合作抗日建议书》,要当局派代表与红军进行谈判。
国共合作谈判旧址
10月14日,国民党遂昌县当局代表朱镇山抵达门阵,粟裕指派谢文清、刘清扬与之在一农户家中举行谈判。谈判中,朱镇山奉命提出红军“下山进城”,企图收编红军。红军代表进行了严正驳斥:合作不是投降,改编不是收编。并提出以下条件:
(一)红军保持独立;
(二)双方立即停止一切敌对行动;
(三)红军为迅速开赴抗日前线、迅即往平阳集中整训,沿途国民党方面不得留难;
(四)国民政府要为红军补充弹药、给养。
门阵国共合作抗日和谈纪念碑
双方进行了激烈的谈判斗争。朱镇山表示愿意回县报告,尽快答复红军。朱镇山回县复命后,迫于全国抗日救亡声势空前高涨,国民党遂昌县当局同意了红军方面提出的要求,谈判获得成功。
至此,红军挺进师在浙江进行了三年之久的游击战争,终于以赢得合作抗日新局面而胜利结束。
根据合作抗日协议,粟裕率部开赴浙南平阳进行集中整编。离开门阵前夕,粟裕召集军民在白沙庙召开军民联欢会,请来木偶剧团为群众演出。乡亲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与子弟兵依依惜别。
革命小妹的故事
在门阵村,廖小妹是一个传奇。
这位健康长寿的老人,2011年去世,享年93岁。1937年,粟裕率部在门阵一带活动时,廖小妹年方19岁。
廖小妹的父亲廖金水是中共地下党员,公开身份是木匠。红军初到门阵村时,驻扎在山上,营地的窝棚就是廖金水帮助搭建的。
19岁的廖小妹成了红军交通员,她以上山打猪草为掩护,给红军送情报、送吃的。家里粮食不多,廖小妹宁可自己一天吃两顿,也要省下苞谷粉给红军吃。许多情报都是廖小妹亲手交给红军首长粟裕的,红军战士亲切地称她为革命小妹。
廖小妹的丈夫叫张松茂,经常帮助红军做事。有一次,张松茂被国民党军抓住了,绑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国民党军扬言要砍了他的头,警告百姓这是私通“共匪”的下场。
廖小妹从山上下来,看到国民党军正在抄家,她赶忙用一块布将头包扎起来,又在怀里揣了把剪刀,来到村口。趁看守的国民党军放松警惕,她大步冲到树前,嚓嚓几下剪断了绳索,拉起丈夫就跑,围观的乡亲们立即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廖小妹和张松茂钻进山上的树丛中,敌人边追边开枪,子弹嗖嗖从身边飞过,好在都没有打中。两人在山上躲了好多天,风声过后才悄悄回到村里。
廖小妹为红军做了七个月的秘密交通员,只有粟裕等几位领导人知道,她自己从来不提起。直到1978年,她的革命经历才被组织上了解,并确认廖小妹为中共党员。
1981年粟裕将军病重期间,门阵村干部前往北京看望,将军还记得廖小妹,嘱咐身边的工作人员要去看望这位革命小妹。1984年粟裕将军去世不久,其秘书鞠开即前往门阵村看望了廖小妹。
将军的女儿粟惠宁先后三次到门阵村访问。2009年,门阵村干部赴北京看望了粟裕将军的夫人楚青。如今,门阵村至遂昌县城的公路正在建设中,其背后推动者,是粟裕将军的长子、原北京军区副司令员粟戎生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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