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盛产紫品为哪般
紫米登峰、紫金万两、紫燕翻飞、紫鸡飘香、紫胶遍地,还有菜街子上随处可见的紫色刺五加、紫玉米、紫山药、紫红薯、紫豇豆、紫花生……无疑,紫色是墨江的另一个符号。大凡外地人到了墨江,都会瞪大了眼睛搜寻紫色食品,自己吃了滋补养身,馈送亲友物价两美,何不为之。但在急匆匆的生活中,又有几个人追问,墨江为什么有这么多紫色产品?而且,墨江紫米还是“米中极品”,紫米封缸酒曾在巴黎国际博览会上荣膺金奖,紫色刺五加极为罕见,万只紫燕偏偏认定墨江家园,数百年不离不弃。更为有趣的是,墨江文化也偏爱乌紫,许多民族喜爱鲜亮的颜色,墨江哈尼却以黑为美;外地姑娘的梦中情人大凡是“白马王子”,墨江姑娘梦寐以求的却是“紫马黑汉”;别处江河以青碧为佳,这里却以墨水成江为自豪。看来,除了双胞之谜、回归之谜之外,紫色也是墨江一谜。当你贯通自然与文化中的黑与紫,一副万物因享有特别充足的阳光而乌黑流金,因雨水充沛、树木葱茏而紫气东来的吉祥气象幻化在了墨江的崇山峻岭之间。
墨江特级紫米
墨江紫米早已声名远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米属粳型糯米,米粒儿特别细长,手捧一把掂一掂,沉沉的、凉凉的,吃起来比其他紫米都更“糯”、更香,奇怪的是,墨江紫米蒸熟后能“断米复续”,所以民间将之称为接骨米,可用于治疗骨折。《本草纲目》载:紫米有滋阴补肾,健脾暖肝,明目活血等作用。用现代科学方法分析,墨江紫米含有特别丰富的蛋白质、脂肪、核黄素、叶酸、铁等营养物质,直链淀粉含量低于2.5%,实为紫糯米中的极品,被誉为“紫珍珠”,是历代王朝的宫廷“贡品”。在《红楼梦》中,墨江紫米被称为“御田胭脂米”。曹雪芹的神笔在炊事之用的紫米上描出了淡淡的美人味儿。
紫米封缸酒
墨江人很看重一日三餐,在悠闲的生活节奏中,他们琢磨出很多紫米的烹饪方法。香润可口的紫米粑粑、紫米干、紫米甜白酒、大枣紫米粥、紫米炖鸡、紫米八宝饭、紫米汽锅鸡、紫米葫芦鸭等都深受当地人喜爱。用墨江紫米酿造的“紫米封缸酒”,荣获巴黎国际博览会金奖后,名声远播海外,十分畅销。近年来,普洱人几乎都在喝天溪紫谷酒或紫谷液,并且在劝酒时,总是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墨江的紫谷酒,不会冲昏您的头,只会温暖您的心;是女人的美容液,是男人的加油站。”外地人招架不住这般劝,总是喝得全身发热、面若桃花。由地道酒厂研制推出的紫米花雕黄酒系列已经被摆上了高档酒的柜台,成为当地人馈赠亲友的高级礼品。2009年2月墨江哈尼族自治县获得了墨江紫米原产地证明商标。
在墨江农村,老百姓喜欢在房前屋后栽种刺五加,一是用这种带刺的灌木丛围住菜园子,防鸡鸭糟蹋;二是进门就可以随手采上一把回厨房做菜。凉拌刺五加是墨江最为常见的特色菜之一,据说曾经得到“孔雀公主”刀美兰的广为推荐。查阅药典后方知,刀美兰的推荐确有科学依据。
刺五加别名五加皮,属五加科五加属,生于山坡林中及路旁灌丛中,根皮含挥发油、鞣质、棕榈酸、亚麻仁油酸、维生素A和维生素B1等。在《神农本草经》中,五加被列为上品。上品乃指无毒,久服可以轻身、延年益寿而无害的中草药。《本草纲目》中称:刺五加,以五叶交加者良,故名五加,又名五花。五加治风湿,壮筋骨,其功良深。看来,刺五加自古即被视为具有添精补髓及抗衰老作用的良药,难怪也被叫做“五加参”,在俄罗斯还被称为西伯利亚人参呢,民间有“宁得一把五加,不用金玉满车”的说法,“文章作酒,能成其味,以金买草,不言其贵”说得也是刺五加。采用现代科学实验方法分析研究,刺五加的主要有效成分是黄酮类化合物。黄酮可以改善血液循环,降低胆固醇,也可改善心脑血管疾病,因此用刺五加研制开发的药品一般用于治疗脑动脉硬化、脑血栓、脑梗塞等,亦用于冠心病、心绞痛、更年期综合征等。
紫色刺五加
刺五加原产于黑龙江省山区,现在华东、华北、华南广为栽种。其他地方的刺五加均呈绿色,味道比较苦涩。但墨江的刺五加是紫色的,不太苦,口感清脆,刺五加特有的芳香味非常浓烈,以至于有的外地人不能接受这道地方菜。但热情好客的墨江人或许正是被这种特殊的香味所吸引,不仅自己乐此不疲,还总是一个劲儿地向客人推荐“好吃!好吃!”当看到不会吃的客人面有难色地敷衍时,墨江主人会感到大惑不解。
墨江的紫玉米是作者的最爱,说的是那种棒子不大、白紫相间的“花糯玉米”,白的晶莹剔透,紫的像墨玉紫珠(紫珍珠)。有趣的是,这种糯玉米的颜色是随生长期变化的,嫩小时粒粒净白,形如珠玑,以后逐渐长出一些淡紫色,紫色的米粒儿夹杂在白粒之间,变成了“花玉米”。待完全成熟时,玉米就全身净紫了。所以同一种糯玉米,如果你想掰下嫩粒炒了吃,就挑白净的买;想水煮玉米吃(当地人称“用水潳了吃”),就选紫色的或紫白相参的买。把这种稍微老一些的紫玉米,用小火慢煮后,米粒中的黏汁儿会浸出来,像一层薄薄的藕粉粘在米粒面上,亮晶晶的,从视觉上相当能刺激人的食欲。
当地人管玉米叫“玉麦”或“苞麦”,本人却昵称之为“墨江小苞谷”,只要有机会,就将其当做主食,还恨不得一年四季把它当成主粮呢。您可能会说,碰上一位没有吃过粗粮的主吧。恰好相反,笔者在粗细粮食搭配供应的年代,正值嘴馋毛长的孩童时期,几乎每天都会不幸地遭遇苞谷饭和洋芋饭,以至于成年后不再想回味。但奇怪的是,那年我挂职到墨江,正是“小苞谷”上市的季节,也许是被它的“紫花外衣”和玲珑小巧的体型所吸引,吃了一口就爱上它了,以至于两年中常常以啃吃“小苞谷”为幸福。我上网查过,原来紫色糯玉米是因营养丰富而口感特好,它因富含氨基酸、蛋白质和糖分而味道香甜;因含有蜡质而嚼之黏糯;还因含硒是普通玉米的5到10倍以及富含维生素 B1、B2、B6、多种微量元素而成为时尚保健食品。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我每次回昆明必带上一箱可爱可口的“小苞谷”,把它们分给最喜欢的朋友,且总要收集反馈信息“好吃吗?”,当听到好友说“太好吃啦!”,心中那份得意和快乐相当受用,就是墨江人所说的“好在”那种感觉。
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查到为什么墨江盛产紫色食品的原因,只是查到大量有关紫色食品中含有天然抗氧化剂“花色素”的资料。据称:花色素是一种天然色素,在化学上属于黄酮类物质。目前已被科学家鉴定的天然花色素约有300余种之多。紫色食品所含的花色素主要有以下6种:天竺葵色素、矢车菊色素、飞燕草色素、芍药色素、牵牛花色素和锦葵色素。其中以“矢车菊色素”的抗氧化作用最强,其他色素次之。大量科学研究证实,花色素是迄今为止人们所发现的最出色的抗氧化剂。如据美国学者报道,花色素的抗氧化作用分别为维生素C、维生素E的30倍和50倍之多,堪称为最佳的自由基清除剂。
我在墨江下乡时,常见到公路两旁裸露着紫红色的岩土,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墨江的紫色食品,二者之间有没有关联呢?查问的结果,一些专家认为肯定有关系,墨江的紫红色岩土可能含有镍、铜等矿物质,但紫土与紫色食品究竟有怎样的关系,在进行专项研究之前谁也说不清楚。当一个自然之谜得不到解答时,人们倾向于求助神话或传说。在墨江,倒是有一个关于紫米来历的民间故事,不过它过于凄惨,会不会让您面对紫米时感到黯然呢。
相传在墨江金场河两岸,土地曾经被执莫头人霸占,佃农收谷必须得到头人的同意。有一年,遇上特大灾害,谷子长到八九成时,有对夫妇为度过灾荒,先去抢收。夫妇刚把好谷装篮,消息就传到了执莫头人那里。头人带着家丁来到打谷场上,要把谷子全部抢走。夫妇俩苦苦央求留给他们一部分度过饥荒,头人哪里听得进去。他们扑跪在米篮子里不肯松手,就被狠心的头人命家丁活活打死。鲜血流进谷子里,谷粒霎时变得鲜红鲜红,过了些时候,又变成紫黑的了。
浸透那对苦命夫妻鲜血的紫谷子被倾倒在野地里。有家农户闻知后,便三更半夜悄悄地爬起来,把找到的紫谷子全部掳回家准备渡饥荒。说来奇怪,他们舂米后怎么都淘洗不干净,只好煮成饭,放到嘴里一吃,又香又糯又软。于是,这家农户就把剩下的紫色谷子小心地贮藏起来,来年播种下土,秋天获得了好收成。这家人舂出新米,做成香气扑鼻的紫色米饭,请左邻右舍来一起品尝,结果无人不称奇。从那以后,墨江人就兴种紫米了。虽然产量很低,但因品质极佳,墨江人从未间断过栽种他们爱吃的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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