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生态社会主义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启示
马轻轻
(上海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人们在一个成熟的工业社会中,精神和生命正濒临崩溃和毁灭的边缘”。《绿色政治全球的希望》的作者弗•卡普拉和查•斯普雷纳克如是表述,虽然有其夸张的成分,但确实指出了目前人类所面临的窘境。生态社会主义是西方发达国家于20世纪60年代末兴起的一种绿色运动。是当代西方重要的社会思潮。当时资本主义世界相继发生的经济危机、能源危机、环境污染、生态失控以及核战争威胁日趋严重的现象,使适宜人类生存的空间日益缩小,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条件变得日益恶化,人们产生了强烈的紧迫感和生存感,萌发了一种生态意识和生存意义,在一些少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就兴起了一场绿色运动。绿色运动兴起伊始,以反对环境污染、维护生态平衡、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为宗旨,其后逐步发展成为具有一定的政治倾向和政治要求,主张把生态状况与政治状况相结合,实现社会公正的政治运动。而生态社会主义就是从绿色运动中分离出来的左翼势力。
一、生态社会主义的涵义
生态社会主义并不是生态学与社会主义的简单组合,而是两者的有机结合与重新建构。面对着日益严重的生态环境,为了回应生态中心主义、生态资本主义等思潮的挑战,生态社会主义者不断进行了思考。他们以马克思主义为理论基础,分析了当前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端及其与生态危机之间的必然联系,重新探讨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形成了一套比较完整的理论体系。生态社会主义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郁庆治教授在《西方生态社会主义研究述评》和《国内生态社会主义研究论评》两篇文章中将广义的生态社会主义划分为三个密切关联的组成部分:生态马克思主义理论、生态社会主义(狭义)理论和“红绿”政治运动理论。生态马克思主义是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影响最大的思潮流派之一,甚至被认为是20世纪末期马克思主义发展的一个新阶段。其核心问题是阐明马克思主义理论及其传统与人类目前面临的生态环境危机的相关性。生态马克思主义是广义生态社会主义研究的主要理论基础。狭义的生态社会主义是指对现代生态环境难题的社会主义政治理论分析和一种未来绿色社会的制度设计及其实现。[1]它的核心问题是论证现代生态环境问题的资本主义制度根源和未来社会主义社会与生态可持续性原则的内在相融性。因而,它同时是环境政治学和社会主义理论传统的一个重要分支,是广义的生态社会主义研究的主体部分。
二、生态社会主义的发展历程
生态社会主义作为一种思想,最早体现在马克思的论述中。1980年德国绿党成立时,公开提出生态社会主义这一口号,但生态社会主义作为一种思潮和社会运动早在20世纪60、70年代就已开始萌芽,并非是绿党的首创。作为当代西方新社会运动与社会主义理论结合的产物,它的发展直接得益于西方马克思主义流派——生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贡献和西方具有群众基础的生态运动,特别是绿党。生态马克思主义是生态社会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生态社会主义的早期形态,它初步构建了生态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全球性的环境和绿色生态运动热潮,特别是绿党的不断涌现,奠定了生态社会主义产生、发展的群众基础。生态社会主义的发展和绿党的发展不可分割。而且,自绿党成立之初,它就在绿党内部发挥着重要的影响,“红”和“绿”本身就有内在的联系。所以,多数学者把绿党的产生看作生态社会主义的产生,是有道理的。下面从理论上和实践上分别阐述一下发展历程。
(一)理论上,生态社会主义的产生。20世纪70年代初绿色运动兴起时,生态社会主义只是其中力量较为弱小的一个派别,这一时期生态社会主义在理论上的代表是“法兰克福学派”和法国的高兹等“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在实践上的代表主要是原联邦德国绿党中以鲁道夫•巴赫罗为代表的“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南派”。法兰克福学派较早注意到了生态环境问题,马尔库塞从20世纪60年代末即敏锐地意识到生态问题与资本主义制度之间的内在联系,他认为生态危机已不是一个纯粹自然的、科学的问题,它实质上是资本主义的政治危机、经济危机和人的本能结构危机的集中表现。法兰克福学派的其他代表人物,如A•施密特、霍克海默和阿多尔诺的,考察了马克思著作中的生态思想,并力图借助马克思《巴黎手稿》中的异化分析方法,去批判当代资本主义的“自然异化”现象。[2]第203页法国存在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安德烈•高兹从70年代中期开始注意研究生态运动与政治斗争的关系。他从生态学的角度批判了当代资本主义,提出了生态运动必须成为一个更广泛的斗争的一部分,而不应把它看作目的本身。
首先是20世纪70年代的生态社会主义与绿色运动内部其他派别的区别也不太明显。由于60年代末“新左派”运动的失败,生态社会主义评析美国学者莱易斯强调对马克思异化理论的继承,着重分析、批判资本主义的消费异化现象,认为消费异化是导致生态危机的一个主要原因,并预言社会革命的导火线将出现在消费领域而不是生产领域。阿格尔、博克金从考察马克思主义危机理论在当代的发展出发,提出了当代资本主义的“生态危机”理论,并试图以此去补充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危机理论。尽管他们运用的并不是科学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而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方法,但他们毕竟公开地、明确地自称“马克思主义者”,是以马克思主义为其理论基础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开始注重有关生态社会主义模式的构想。在构建未来社会的理论中,还明确地提出了生态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活、意识形态等方面的要求。
其次到了80年代生态社会主义已形成了区别于绿色运动其他各派的政治纲领、奋斗目标、以及经济、政治和社会纲领,生态社会主义在理论上趋于成熟。与此同时,生态社会主义对绿色运动其他别的影响也逐渐增大,许多派别都不同程度地接受了生态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危机所作的马克思主义分析。
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生态社会主义进入了对绿色运动的兴趣远高于对社会主义的兴趣的时期,所以这一时期生态社会主义在绿色运动中显得势单力寡,不仅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而且偏重于对科学技术及资本主义工业化所造成的生态危机及其恶果的批判、揭露,对理想的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的构想、描述则不足。此外,在批判否定资本主义制度的同时,也否定了现实社会主义。
(二)在实践上,生态社会主义的扩展。20世纪80年代是绿色运动发展的鼎盛时期,许多国家的绿党在大选中获胜,绿党在英、德、法等国议会及欧洲议会中均占有席位。从80年代初期始,绿党的力量开始向北美、亚洲、大洋洲扩展,在这些地区建立了绿党组织,绿党成为80年代国际政治舞台上的一支重要力量。伴随绿色运动的发展与扩张,生态社会主义的理论特征凸显出来,开始将越来越多的“绿色”理论注入了“红色”理论的内涵。80年代生态社会主义的最重要理论代表是以美国学者威廉•莱易斯和加拿大学者本•阿格尔为代表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把当代资本主义生态危机与社会主义革命联系起来,认为生态危机的出现表明资本主义的具有无限倾向的生产能力与生态环境有限的承受能力之间存在着尖锐的不可克服的矛盾,这一矛盾将导致人们对资本主义“期望的破灭”,并由此引发社会主义革命。生态社会主义理论家达成了基本共识,只有马克思主义能够使生态社会主义脱离生态中心主义,完成理论创新。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大卫•佩拍称:“马克思主义对于生态社会主义犹如一剂‘解毒药’,它对于消除将导致断送生态社会主义事业的理论上的含混不清、自相矛盾、枯燥无味等毒素,是必不可少的。”由此可见,90年代生态社会主义之所以会有较大的发展,不是偶然的,它是当代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发展的结果,是社会主义运动中出现的新情况,也是绿色运动内部分化演变的一个结果。
三、生态社会主义的主要理论观点
我国理论界普遍认为,生态社会主义的基本思想可概括为四个方面:生态原则、社会责任感(或社会公正)、基层民主和非暴力。有人称之为“四项原则”或“四根支柱”。例如,韩海涛认为生态社会主义的基本理论是由生态原则、社会责任感、基层民主和非暴力四大支柱构成的;[3]熊家学则强调“生态学、社会责任、基层民主、非暴力”这“四项原则”贯穿于生态社会主义体系之中,是生态社会主义的脊梁和灵魂,生态社会主义就是以此为骨架建筑起来的。[4]但也有人认为“四项原则”或“四根支柱”实质上只是生态社会主义特别是绿党的政治主张,包括维护生态平衡、维护社会正义、实行基层民主、主张非暴力。当然,我国学者还有其他不同的表述。[5]郇庆治将生态社会主义的理论观点概括为对生态环境问题成因的阐释、对人与自然辩证关系的新理解、对未来绿色社会的设想和关于走向绿色社会的道路四个方面。[6]包庆德则认为生态社会主义的理论主张可归纳为两大部分:一是生态危机。[7]生态社会主义者对生态危机的成因、生态危机的性质及生态危机的出路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理论探讨。二是未来社会。生态社会主义者对未来社会的经济模式、政治模式和社会变革方面提出了自己的基本主张。刘辉认为生态社会主义的基本思想主要包括经济思想、政治思想、文教卫生思想和外交政策主张。[8]王立则认为生态社会主义在经济、政治、社会、国际关系等各个方面表达了自己的主张,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系统的思想体系,基本理论包括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构建全新的价值观体系以及未来社会理想等方面。[9]周穗明认为生态社会主义虽然在总体上具有一些类别化的特征,但在生态危机的性质、根源、克服生态危机的手段、策略以及未来前景等问题上都有大致相同的看法。[10]张荣等人则归结为对生态危机根源的思考与探索、变革资本主义的途径和阶级力量、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对未来新型社会主义的构想。[11]马洪宝认为人与自然的和谐是生态社会主义的核心观念,其他观点还有反思苏东社会主义模式的弊端,对资本主义进行生态批判,提出未来社会主义的具体设想,以及其他社会政治主张。[12]林松则将生态社会主义的基本理论概括为对资本主义和前苏联破坏生态平衡的批判、关于改变生态平衡的手段与依靠力量的理论、对外政策的主张以及对未来社会模式的设想。[13]此外,还有部分学者从某一方面来概括生态社会主义的主张或观点。例如,肖晓春分析了生态社会主义“可持续发展”理念,基本内涵包括三个方面:一是生态保护的基础地位,没有生态的可持续性,无论经济还是社会的可持续发展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二是经济增长的理性克制,即在经济增长方面主张经济的适度增长,在对待市场的态度上主张建立计划与市场相结合的“混合经济”,在生产观念和消费观念上主张“小即是美”,提倡小规模与分散化的经济模式;三是社会发展的正义理想,包括追求社会公正与和谐,保障社会安全与稳定,建立可持续发展的国际新秩序。[14]黎海波则从国际政治的角度来看生态社会主义,认为生态社会主义的国际内涵包括反对霸权主义,倡导世界和平与生态保护;反对“生态殖民主义”,团结第三世界抵制“生态犯罪”;关注全球生态问题的全球理念。[15]刘保国还分别探讨了生态社会主义的经济观和政治观。[16]张才国更是明确提出和谐发展是生态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理念,具体表现在四个方面:资本主义制度是全球生态危机的根源;生态文明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绿色社会是生态社会主义的多维价值观;全面和谐发展是生态社会主义的理想蓝图。[17]
生态社会主义在各个发展时期的各个不同代表人物各有不同的观点,但是,生态社会主义在总体上具有一些类别化的特征。在生态危机的性质,产生生态危机的根源,克服生态危机的手段、策略以及生态运动发展的未来前景等问题上,西方生态社会主义理论家有许多大致相同的看法。
第一,关于生态危机的性质。生态社会主义认为生态危机不是生态主义者所承认的一般环境危机,而是全球危机。生态社会主义认为,当代全球生态危机从涉及的范围上看,已超越地区界限,是全球性的、扩及全球整个生态系统的危机。从危机的性质看,是全球性的经济、政治、社会综合危机的体现,已危及全人类的生存基础。
科学和市场是最好的、也是最坏的东西,二者在当代世界的发展导致了价值危机。精神和伦理的破坏造成了严重的恶果,使道德沦丧,人欲横流,腐败成风。如果听任社会从属于科学和市场,“三重危机”将永远无法解决。人类将失去对自身的控制,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必将导致世界范围内生态环境的恶化。法国学者米歇尔•博德认为,资本主义现已陷入包括生态危机在内的“三重危机”。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当代高新技术将资本主义推进到一个新阶段,市场关系的扩大使经济取得了对社会的统治地位,与此同时,资本主义市场和利润原则仍然统治一切,引发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内在矛盾仍然存在。其次,随着经济对社会控制的不断加强,贫富差距和社会不平等不断扩大,社会危机表现突出。近几十年来经济的迅猛增长破坏了生态系统,资本主义的普遍化把资本主义的生产逻辑扩大到全球,从而使生态危机演变成全球危机。
第二,关于生态危机的根源。生态社会主义不同意生态主义者把危机的根本原因归结到以信息、网络、基因等高技术为代表的新生产力,而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是全球生态危机的根源。莱易斯和阿格尔把生态危机的根源归结于资本主义制度本身。莱易斯认为,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生产扩张的动力是追逐利润,资本家之间为争夺有利的产销条件而进行的竞争必然造成生产的无政府状态,而无政府状态必然造成生态危机。只占世界人口少数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不仅在过去的发展上欠下了生态巨债,而且今天仍消耗着以上的商业能源和以上的原料,并在第三世界推行“生态殖民主义”,通过转移污染严重的工业进行新的“生态犯罪”。拉比卡指出,发达国家对不发达国家的掠夺和剥削是造成环境恶化的根本原因。当代绿色生态运动的大多数成员包括生态社会主义者都信仰甘地主义。他们在群众性的反核和平运动中通过静坐示威等方式实践了这一原则。生态社会主义者同样拒绝采取任何暴力手段反对资本主义。
第三,生态社会主义主张基层民主。它把攻击矛头指向资本主义官僚制度,也批评传统左翼运动的精英,认为这二者都强调集中制,没有彻底实行民主原则。它认为,只有通过实行分权、地方自治、分散化的经济等等,才能实现人的真正的自主,也才能铲除形成全球生态危机的经济政治根源。因此,唯有基层民主才是符合社会和生态环境要求的合理的行政系统。德国绿党在其纲领中指出,基层民主的政治学意味着更多地实现分散化的直接民主。生态社会主义与一般生态主义在“基层民主”问题上的区别在于,生态社主义主张“草根民主”,强调工人阶级和最底层劳动人民即所谓“草根阶级”的利益。
第四,关于左派战胜全球生态危机应采取的策略。生态社会主义已从早期对绿党的总体拒斥,转向谋求与“绿色绿党”即生态主义者结盟。高兹指出,社会主义起源于反叛资本主义的联盟。欧洲左派应当与“新社会运动”结盟,否则就不会有自己的未来。他认为,“新社会运动”不自觉地和具体地攻击内在于资本主义的经济合理性的统治。生态殖民主义是新欧洲中心主义。生态殖民主义者为了保护本国的生态环境不惜破坏他国的生态环境,例如从第三世界进口木材以保存本国的森林资源,把第三世界当作垃圾场倾倒有毒垃圾,向落后国家转移污染严重的工业等等。发达国家虽然也叫嚷克服生态危机,但是这些国家的资本主义性质决定了它们只能解决本国或局部地区的生态危机,而不可能解决全球性的生态危机。生态危机不可能通过改良来解决,只有通过革命,消灭资本主义制度才能最终消除生态危机的社会根源。高兹认为,资本主义是追求经济合理性的社会,其市场经济和资本主义生产的模式是与生态合理性的要求不相容的。资本主义追逐利润的最大化和市场、消费的不断扩张,这将破坏生活的基本要素和生活质量。佩珀认为,生态危机的原因不在于生产力的增长和人的需要的增长,而在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过度增长。资本主义制度持续地削弱生态系统,它制造的社会不公是生态系统退化的根本原因。必须废除资本主义,消灭私有制,才能建立一个绿色的、社会公平的社会。
第五,关于摆脱全球生态危机的道路与未来前景。生态社会主义提出走生态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道路,建立一个生态和谐、社会公正的未来社会。高兹建设性地提出了生态社会主义的现代化道路。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经济合理性与生态合理性互相矛盾。为了解决二者的冲突,必须进行生态重建。资本主义方向的生态重建只能导致“绿色资本主义”、“绿色消费主义”。生态社会主义现代化要求拯救生活的基本要素,改善生活质量,使生产和利润最大化的经济标准服从于社会生态标准。左派所设想的生态重建因此必然有其反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方向,即走向生态社会主义现代化。它是走向一个基于自我约束的、更节俭的、生态上可持续的消费模式的唯一道路。生态社会主义的现代化试图表明,生态合理性和经济合理性是一个东西。乔治•拉比卡指出,由于生态危机的全球化趋势,当代生态运动也出现了普遍化、全球化、政治化的三大新特点。这使它更加成为左翼右翼各个政治派别和政党争夺的领域。虽然生态运动矛头不是指向资本主义的,本身并无明确的政治纲领,但是按照它的逻辑,必然有利于社会主义。生态运动打破了界限,使更多的人客观上集结在社会主义的旗帜下,其发展结果必然导致社会主义。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拯救地球。
四、对生态社会主义的评价
生态社会主义理论用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的具体的方法去研究生态环境,指出了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分析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描绘了未来绿色社会的蓝图,形成了西方社会主义思潮流派,我们要同时看到它的进步和局限性。
(一)生态社会主义仅从生态环境问题上批判资本主义,并把根源归结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忽略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在否定资本主义制度上软弱无力。从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分析生态环境是可取的,但其看不到社会主义的发展前景,看不到社会主义才能根治生态危机,因此是片面的和狭隘的。
(二)反对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生态社会主义也承认潜在阶级斗争仍是社会变革的有力推动力。但是,又认为应着眼于实现现实斗争的需要而不是超越资本主义。变革社会的主要方法是物质主义。主张社会改良,以保护生态环境的人道主义伦理原则感化资本追逐利润。以无奈的心态代替抗争的情绪,以社会主义趋同于资本主义,时代和环境决定其理论思维方法的局限性。
(三)基层民主思想是有积极意义的,但是,生态社会主义的基层民主的组织者是生产者以联合的形式实现对社会资料的重新占有,这些组织者是,一个包括从体力、智力工作中排挤出的没有工作保证的跨范围的阶级。实际上是中小资本家的破产者、知识分子、青年学生,根本不是工业无产阶级。没有认清革命的动力、革命的对象、革命的基础。靠热衷于生态运动、环境保护运动的一部分中下层人士去解决生态的希望,只能是幻想。
(四)生态社会主义理论“遵从外部自然的限制”。企图用手工劳动取代现代化生产,主张分散的小型的甚至是手工方式,在科技发达、现代化工业飞速发展的今天,这也是不切合实际的。
五、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启示
生态社会主义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方法对生态环境问题做出时代的解释,批判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含的生态矛盾,提出了人与自然和谐的问题,强调了以人为本的思想,肯定了人的物质劳动即社会实践的作用,提倡基层民主、探索实现绿色社会性途径,对我们增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认识当代资本主义,坚持发展马克思主义有着重要的启迪作用。
(一)马克思主义仍然具有永久的生命力,其世界观和方法论仍然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指导思想。生态社会主义者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研究分析生态环境。特别是霍华德•帕森斯的著作《马克思恩格斯论生态学》致力于阐释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统一性观点,书中的观点与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资本论》等著作中的观点基本一致。施密特的《马克思的自然概念》就对马克思的自然观点作了基本正确的解释。戴维•佩珀在《生态社会主义:从纵深生态学到社会主义》一书中认为,潜在的阶级斗争仍是社会变革的有力推动力。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用历史的具体的方法分析资本主义社会和生态矛盾,不失为一种斗争策略。比起那些否认资本主义危机、认为马克思主义过时的观点,生态社会主义更有积极意义。
(二)社会主义符合历史发展规律,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是我们的最佳选择。生态社会主义批判资本主义,指出生态环境问题的根源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只有消除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建立生态社会主义才能最终解决。生态环境问题尽管是一种改良主义形式的批判,但是,主张从根本上解决生态危机,只有废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构建一种新型的人与自然和谐的社会主义模式,是有积极意义的。这对我们坚定社会主义信念提供了理论支持,在最终的奋斗目标上与我们是相通的,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生态社会主义为我们如何建设社会主义提供了有益方法,经过分析研究他们的理论,可以摒弃错误的思想、吸收合理的成份,不断探索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政治、文化建设。
(三)生态社会主义理论启迪我们必须坚持可持续发展观。生态社会主义认为,自然本质是一种社会历史存在,人与自然是辩证统一的历史过程,人类物质劳动是人与自然最终实现统一的途径。霍华德•帕森斯解释说,人改变自然的同时也在改变自己。实质上说的是人、社会、自然是一体的,在改变生态环境的同时,也要实现人的发展。在绿色运动中,生态社会主义不仅仅是提出生态危机,保护环境和资源,而是揭示了生态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这就不同于一般的环境保护主义。受生态社会主义的理论启发,社会主义国家在处理人与自然和谐关系时,要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一是生产方式不损害人,让人从自然的必然性中得到解放。二是保护资源,保护环境,在经济发展的同时,坚持低成本高效益,特别是资源的低消耗,不破坏自然资源。三是利用自然、改造自然、合理开发增强环境道德意识,科学技术和人文价值相统一。
(四)生态文化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主要内容。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经济在观念形态上的反映。按照生态社会主义阐释马克思主义关于文化的观点即自然的人化或人化的自然。而文化的核心要素是信仰、价值观念、意识形态和思维方式。文化的生命力就在于道德的诚信、人与人之间互动关系,良好的交流、交往、交易促进了经济合作、生态改善。道德应包含科技道德、经济道德、政治道德、社会道德、环境道德。生态社会主义主张工具理性和人文理性结合,实质上是科学技术和文化结合,除了物质生产的材料、资源,还有审美、精神、道德等。文化在广义上说,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成果之和。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要注重科学技术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也要注重以诚信为核心的道德文化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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