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著名的禅宗公案,叫“赵州茶”。
一天,八十多岁的赵州禅师从谂问一位新来的客人:“曾到此间么?”客人答:“曾到。”禅师说:“吃茶去。”
禅师又问一名僧人,僧人回答:“不曾到。”禅师说:“吃茶去。”
监院不禁问老禅师:“为什么曾到也说吃茶去,不曾到也说吃茶去?”
禅师突然叫了一声监院,监院应喏。禅师又说:“吃茶去。”
赵州本意,在以茶讲佛。如何是佛法大意?无非吃茶。自然单纯,不必执着,如同“吃茶”那样平平常常,简简单单。
600多年后,禅僧村田珠光听了一休和尚讲的这段公案,顿悟由茶入禅的法门,从此奠定了日本茶道的规式。
四明茶风
明州自古产茶。明州茶,以四明山产最具盛名。
史载,西汉时,四明山中有大茗,以鲜叶晒干成茶,有“绿色珍珠”之雅称。迟至清代,吴金声游记中也曾提及:“余姚四明石屋禅院前,有茶树径大如斗。”
唐代“茶圣”陆羽将茶分为“上、次、下、又下”几个等级,《茶经》中说:“茶之出浙东,以越州上,明州、婺州次。”当时的越州包括余姚,“余姚县生瀑布泉岭曰仙茗,大者殊异”,瀑布仙茗被陆羽列为上品。《茶经》又提到“明州县生榆荚村名茶”,榆荚村即今宁波鄞州的甲村。
南宋建都临安,浙东茶事兴隆,明州各地皆产名茶,有的还成了“贡茶”。据《宋会要稿·食货》记载,仅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明州产茶510435斤,遥遥领先于两浙东路其他诸州。
明州饮茶盛于唐时。士大夫纷然以饮茶为韵事,不仅注重茶的色香味,而且对茶具也十分讲究。
当时,全国六大名窑中越窑排在首位,所产青瓷茶具造型精致,釉色青翠晶莹,堪称艺术珍品,深受时人喜爱。
饮茶风尚的盛行,促进了越州、明州青瓷茶具的生产。明州上林湖、东钱湖、云湖等地设窑烧造,出产的青瓷茶具蜚声海内外。
茶业的兴起,推动了茶文化的形成与外传。早在唐代,遣唐的日本高僧从明州港返国时,就已经习惯于随身带上茶叶和茶种。到了11世纪末,明州茶开始批量出口,茶叶与丝绸、瓷器一起,成为明州港外销的大宗产品。
北宋明州诗人舒亶有诗曰:“梯航纷绝徼,冠盖错中州。草市朝朝合,沙城岁岁修。雨前茶更好,半属贾船收。”明州茶和青瓷茶具被装运上海内外商船,从明州港出海,源源不断地输往日本、高丽、东南亚及阿拉伯、波斯地区,形成了一条源远流长的“海上茶路”。
朝鲜半岛早在唐朝就从中国输入茶叶。根据文献记载,唐太和二年(828年),朝鲜半岛新罗遣唐使大廉从明州回国时携带走了茶种,并在新罗国王的同意下种植于智异山。大廉是把茶叶从中国传入朝鲜半岛有确切记载的第一人。
在新罗时代,以张保皋商团为代表,不但把明州丝绸、瓷器源源不断地运往新罗,转销日本,而且还把明州的茶叶和上林湖越窑生产的茶具也运销到了朝鲜半岛。
宋元丰八年(1085年),高丽朝文宗第四子义天“韬形去国,潜服放洋”,搭乘宋商林宁的船从明州港入宋,在天竺寺僧慈辨的门下学习天台宗教义。回国前专程来到明州,参谒阿育王寺大觉怀琏禅师,学业更上层楼。回国后,创高丽天台宗,成为这个宗派的始祖。义天回国时,把浙东的茶种带到了高丽,促进了高丽种茶业和茶文化的发展。
宋代,上林湖瓷器和明州茶已经成为输往高丽必不可少的大宗货物。高丽还直接引进明州的制瓷技术人才,到康津地区传授建造窑炉、装烧、装饰等一整套制瓷技术,并在当地大量生产茶具。明州港与朝鲜半岛的“海上茶路”进入鼎盛期。
宋宣和五年(1123年),徐兢出使高丽,带去的物资中就有茶叶。徐兢到达高丽后,发现高丽人早就学会了中国制茶及烧煮的方法,而且已经使用一整套的茶具。在《宣和奉使高丽图经》中,徐兢对高丽的饮茶之风作了较为详细的描述:
“土产茶,味苦涩不可入口,惟贵中国腊茶并龙凤赐团。自锡赍之外,商贾亦通贩,故迩来颇喜饮茶。益治茶具,金花鸟盏、翡色小瓯、银炉汤鼎,皆窃效中国制度。凡宴则烹于廷中,覆以银荷,徐步而进。候赞者云茶遍乃得饮,未尝不饮冷茶矣。馆中以红俎布列茶具于其中,而以红纱巾幂之。日尝三供茶,而继之以汤。”
从记载来看,当时高丽饮茶之风相当兴盛。高丽人好茶,是把茶当成一种强身健体的药。由于本地土茶味苦,高丽人钟爱喝大宋的腊茶和龙凤团茶,这两种茶大多为宋廷赐送,也有一部分由海商从大宋贩运而来。喝茶的茶具精致讲究,有金花鸟盏、翡色小瓯、银炉汤鼎,还有茶案,覆以红纱。喝茶时遵照的也完全是中国的茶礼,而且看来十分讲究。客人来访,主人奉上茶汤,必待客人饮尽,主人方喜。“丽人谓汤为药”,“每见使人饮尽必喜,或不能尽,以为慢己,必怏怏而去,故常勉强为之啜也”。
茶禅一味
在中国,饮茶习俗最先兴起于寺院。唐宋时,南方寺院几乎寺寺种茶,僧众人人嗜茶,成一时禅林风尚。
佛门提倡吃茶,着眼在以茶为药,可强健身体,安心静思,消除杂念。禅僧饮茶,列入禅门清规,表现为“茶宴”、“茶礼”的仪式规范。随着茶礼的更加规范化、制度化,茶禅融合为一体,于是茶道就产生了。可以说,是禅宗奠定了茶道的基石。而百丈怀海是中国茶礼的奠基者。
百丈怀海,唐代著名禅僧,曾任明州金峨寺住持。百丈怀海为禅宗丛林立下了一部著名的《百丈清规》,这是一部规范禅僧行为的律规,内容包括禅僧日常生活起居的方方面面。因饮茶是禅门生活的一部分,《百丈清规》将坐禅饮茶列为宗门范式,佛家茶礼从此正式问世。
《百丈清规》对行茶有一套严格的规定。“赴茶”条明确:“方丈四节将为首座大众茶,库司四节将为首座大众茶、旦望巡堂茶、方丈点行堂茶等。”什么人什么时候行什么茶,皆有严格明确的规定。喝茶要鸣鼓集合,讲茶汤礼,“鸣僧堂中集众门……讲茶汤礼。法堂设两鼓,居东北者称‘法鼓’,居西北者称‘茶鼓’”,讲座说法擂法鼓,集众饮茶敲茶鼓。
寺院里设有“打茶”,多至“行茶四五匝”,借以清心提神。茶院中还专门设“茶堂”,供寺僧坐而论道,辩说佛理或招待施主。并设“茶头”专事烧茶,献茶酬宾,另设茶僧为行人施茶。
寺院还有专门的茶僧,上供诸佛菩萨及历代祖师之茶,称“奠茶”。寺院依“戒腊”年限的长短,先后奉茶,称“戒腊茶”;住持或施主请全寺僧众饮茶称“普茶”……茶会已成佛事活动的重要组成内容,并作为佛门规式固定下来。
唐时明州天童寺、阿育王寺、雪窦寺、瑞岩寺、金峨寺等,俱为一时名寺,不但有专门茶园,而且坐禅饮茶之风极盛。
至宋时,中国禅宗发展进入鼎盛时期,“茶宴”之风在禅林及士林更为流行。其中最负盛名的当推杭州余杭径山寺的“径山茶宴”。但明州的天童寺在中华茶禅文化的形成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东南佛国”天童禅寺背靠太白山,山广林密,常年云雾弥漫,最宜茶树生长。所产山茶名为“龙心茶”,亦名龙角山茶,北宋时已颇有名气。杭州西湖龙井茶驰名中外,但在“斗茶”中,唯明州太白“龙心茶”能与之比肩。
由于太白山上多产兰花,故太白山茶有幽兰之香。太白山茶采摘数量稀少,天童寺当家和尚珍爱异常,曾将它作为佛家贡礼献给宫廷。
天童禅寺“茶宴”盛行,有一套肃穆庄严的寺院茶礼。茶宴开始时,僧众团团围坐,主持僧按一定程序冲沏佛茶香茗,依次传递品尝。冲茶、加水、品饮等一切如仪进行,在袅袅的茶香氤氲中,参禅研理,观照自心。
著名禅僧正觉住持天童寺后,创立“默照禅”,茶与禅在更深层次上得到融合,逐渐上升到“茶道”的层面。
正觉(1091年—1157年)住持天童寺30年,宋高宗诏谥“宏智禅师”。其《默照铭》提倡“默默忘言,昭昭现在”,只要静坐入定,体歇默究,就会产生般若智慧,洞见真如本性。天童正觉在饮茶中融进了“清静”思想,通过饮茶获得顿悟,达到智慧圆通,与自然宇宙融为一体。
“闲观叶落地,静坐一杯茶。”长松苍梧下,山泉涧石间,于万籁俱寂中独对一盏清绿的茶汤,山茶的馨香,和着烟岚雾霭,袅袅然,化作烟,消散于无形。这其中不是满含着禅意吗?
故谓茶中有道,“吃茶”也是一种修行。禅师一句“吃茶去”,无限禅意在其中。
天童正觉就此把饮茶由饮食文化,上升为宗教性的精神文化。茶道从此脱胎于禅宗茶礼,成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茶和禅,两种文化在经历了兴起、发展、成熟的过程之后,最终在明州这一特定的生态环境和文化环境中,融合、升华为底蕴丰富深邃、独具个性特质的禅茶文化。
港通天下的明州,又以其独有的开放气质,完成了茶禅文化向海外的传播,直接影响日本的茶文化和禅文化,使之最终形成和式茶道。明州开辟的“海上茶叶之路”无疑为日本乃至东亚文明奠定了又一块基石。
禅茶东传
中国的茶和茶礼最初是由僧人传至海外的。
天宝十二年(753年)大唐僧人鉴真东渡扶桑,带去大量药品和茶。这是文献中日本有关茶的最早记载。
此后,遣唐的日本学问僧在学习、吸纳中国佛教文化的同时,把中国的茶种、茶文化也带到了日本。
唐德宗贞元二十年(804年),日本遣唐僧人最澄坐的船漂到明州,前往天台、越州等地学习台密。第二年八月,最澄与另一遣唐日僧都永忠一起,从明州起程归国。归国时,最澄从天台山带去了茶种。
据《日本社神道秘记》记载,最澄从中国传去茶种后,植于日吉神社旁(今日吉茶园)。在将茶种引入日本的同时,最澄也将饮茶的唐风引入日本宫廷,得到了天皇的重视。《文华秀丽集》中收有一首当时嵯峨天皇与最澄的唱和诗,题为“澄公奉献诗答”,内中有“羽客旁讲席,山精供茶杯”之句,反映了天皇与最澄的融洽关系以及饮茶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日本后记》记载,与最澄一起回国的大僧都永忠(都,为僧官)常与嵯峨天皇于松梧间,吟诗弹琴,还曾亲手煎茶奉御天皇。嵯峨天皇因此留下了许多茶诗:“吟诗不厌捣香茗,乘兴便宜听雅弹”,“避景追风长松下,提琴捣茗老梧间”,等等。从中可见,饮茶在当时的日本禅院与上流社会中,被视为风雅之事。
遣唐使废止之后,日本国内唐风稍息。
到了镰仓时代(约12世纪末至14世纪),中日佛教文化交流再掀高潮,唐风又兴。幕府当政醉心于宋朝的禅法和茶文化,多次派遣僧人入宋求法,并延请中国禅师赴日传法。以茶禅为媒介,中日两国的文化交流展开了新的局面。
1175年,日本当时的武士阶层首领平重盛向明州阿育王寺施舍砂金,阿育王寺住持拙庵德光作为还礼,赠送给平重盛一批龙泉窑瓷茶碗。这些瓷茶碗受到了日本统治阶层的无上宠爱。
至15世纪室町时代,平重盛拥有的一只瓷茶碗传到了日本最高统治者足利义政的手里。可是,碗的底部和壁部已出现了裂纹,足利义政深感惋惜。他托人将茶碗拿到中国,希望中方能按原样再做一只同样的茶碗,但15世纪的龙泉窑已烧不出同类的产品,中国师傅只好用锔子把裂纹补好后,还给了足利义政。因修补处看起来像马蝗,故有“马蝗绊”之称。
这只茶碗高6.6厘米,口径15.4厘米,现存东京国立博物馆,已成为日本国家级文物。
在镰仓时代初期,日本的茶禅历史出现了一位划时代的人物——荣西。
1168年,日僧明庵荣西入宋求法,由明州登天台山。当年,荣西携天台宗典籍数十部归国。1187年,荣西再次入宋,登天台山,拜万年寺虚庵怀敝为师。后随师迁天童寺,得虚庵所传禅法,回到日本,成为日本临济宗的开山祖师。
荣西在中国的数年时间内,除习禅外,还切身体验到中国僧人吃茶的风俗和茶的效用,于是归国时带回茶种和饮茶方法。
荣西回到日本,一路行一路种茶。一上岸,便在下榻的九州平户岛的富春院撒下了从中国带回的茶籽。至今那里仍留有一小块茶园,竖有一块石碑,上写“荣西禅师遗迹之茶园”。又在离平户不远的背振山灵仙寺播种植茶,至今其废墟旁仍留有茶园和写有“日本最初之茶树栽培地”的石碑。
荣西还送给京都拇尾高山寺明惠上人5粒茶籽,明惠将其种植在寺旁。没料想,那里土壤湿润,非常利于茶树的生长,所产的茶味道纯正,为日本国人珍重,日人就把拇尾高山茶称为“本茶”,而将之外的茶称为“非茶”。
回到日本后,结合自己饮茶的体会和理解,荣西还撰写了一部《吃茶养生记》。这是日本最早的茶书。该书在日本广泛流传,影响深远,推动了饮茶之风在日本的兴起,荣西因此被尊为日本的“茶祖”、“日本的陆羽”。
这部书的流行,还与日本将军源实朝有关。1214年的一天,荣西到将军府上做法事,听说源实朝将军前一天晚上喝多了酒,卧床不起,众人不知如何是好。荣西立即派人从他所在的寿福寺送来一碗茶。将军喝了之后,精神立刻好了起来。趁此机会,荣西献上了他刚刚写就的《吃茶养生记》,博得了源实朝的欣赏。
荣西在《吃茶养生记》记述:“荣西昔在唐时,从天台山到明州,时六月十日也。天极热,人皆气厥,于时有店主丁子一升,水一升半许,久煎为二合许。与荣西服之,而言:法师远涉路来,汗多流,恐发病软,仍令服之云云。其后身凉清洁,心地弥快矣。”
由于自己的这段经历,荣西深感茶的药效之神奇。在《吃茶养生记》中,荣西也主要是从茶的药物性能角度出发加以论述。
荣西开篇指出:“茶也,养生之仙药,人伦延灵之妙术。山谷生之,其地神灵也;人伦采之,其人长命也。”在他看来,茶不是一般的饮料,而是可以使人延龄长寿的“仙药”。
荣西说,“肝脏喜好酸味,肺脏喜好辛味,心脏喜好苦味,脾脏喜好甘味,肾脏喜好咸味”,如服用含有苦味的茶,可以滋养心脏,病气自然消散。日本国多有病瘦人,是不吃茶所致。
在日本历史上,荣西是第一个系统地向日本人介绍中国茶文化的人。荣西入宋时曾详细研究过陆羽的《茶经》和其他一些有关茶的著作。在《吃茶养生记》一书中,荣西从《太平广记·茗部》上引用了33条关于茶的说明,从茶的名称、功效、采摘、炒制等方面全面介绍了中国茶,也谈到了宋人的饮茶方法。《吃茶养生记》因此也被日本史书《吾妻镜》称为“赞誉茶德之书”,对于后世日本茶道的形成功不可没。
为纪念荣西对茶的推广之功,至今,在荣西所建的建仁寺,仍保留着南宋风格的禅堂茶礼。
荣西之后,其再传弟子希玄道元正式制定了日本禅院的行茶礼仪。道元于宋嘉定十六年(1223年)随其师明全,从明州入宋求法。在天童寺跟随曹洞宗第十三代祖师长翁如净学习“默照禅”。随侍三年,“豁然大悟”。受曹洞宗禅法、法衣回国,成为日本曹洞宗的开山始祖。
道元是最早把宋地禅寺清规完整地运用于日本寺院的禅僧。在其住持的兴圣寺、永平寺,道元按照《百丈清规》、《禅苑清规》等唐宋禅寺的清规,先后制定了《曲座教训》、《知事清规》、《赴粥饭法》、《对大己法》、《众寮清规》等,后皆收入《永平清规》。
《永平清规》对吃茶、行茶、大座茶汤等茶礼作了明确的规定。如“新命辞众上堂茶汤”、“受请人辞众升座茶汤”、“堂司特为新旧侍者茶汤”、“方丈特为新首座茶”、“方丈特为新挂搭茶”等,皆有详细的规定。凡仪典、迎送、忌日结束时,寺院都要举行行茶之仪。届时,住持和众僧按一定的排序坐好,按照严谨的规格,吃茶点,喝茶汤。
道元的《永平清规》是最早记载日本禅院中行茶礼仪的日本典籍,对其后的日本茶道礼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日本的茶文化,在荣西之后分为两大系统:一为律宗系统,包括荣西及拇尾高山寺的明惠上人等,是镰仓时代日本茶文化的主流;一为禅宗系统,开山者为崇福寺的南浦绍明禅师,他从中国径山寺引进茶“台子”,开日本台子茶礼先河。
南浦绍明与圆尔辩圆及赴日的明州宋僧兰溪道隆、无学祖元等一起,将中国禅院的茶礼、茶宴系统地引入日本,从而使日本禅院的茶礼更加完整、规范。
也正是在镰仓时期,茶宴、茶会等饮茶风尚开始由僧侣、上流社会向一般民众推广。特别是宋朝流行的斗茶习俗传到日本,风行一时。
“斗茶”又称“茗战”,在斗茶时除品评茶之优劣外,还十分讲究水质和茶具。在日本,斗茶会的形式模仿中国禅院茶礼,吃茶亭陈设以唐物为时尚,斗茶的主要内容为竞猜茶的产地及品种。一般,斗茶结束,再入酒席。斗茶会的流行,使得茶宴迅速成为日本大众化的游艺活动。
到了日本室町时期(约14世纪至16世纪),禅僧村田珠光根据茶禅一味的精神,“融合和汉之界”,完成了从追求饮茶形式到追求精神解脱的转变,奠定了日本茶道的规式。
到16世纪后期,千利休进行了一系列改良,使茶道进一步日本化。从此,由中国传入的禅院茶礼转变为纯粹日本式的茶道。而千利休的茶道也成为日本正统茶道延传至今。
今天,三江口上空飘着的不再是唐风宋雨,历史的喧闹凝聚而成的只是一块静静的记事碑。人们只有在阳春三月的江南烟雨中,还能依稀闻到淡淡的茶香。或许只有那缕茶香才会把人们的思绪带到那条曾经繁荣的海上茶路,那条曾经维系着两个国家禅宗法脉的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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