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大学哲学学院 张春妹
自主性是人成为独立主体的关键因素，因此受到诸多哲学家的普遍关注。长久以来，哲学领域对此概念主要进行的形而上的思辨研究，而在心理学领域则在实证研究中找到了其重要性的证据。实证研究表明，自主性与身心健康(Pavey＆Sparks，2008;Iacoviello et al.，2009)、学业成就(Lamborn＆Groh，2009;Noom et al.，1999)、工作绩效(Chung-Yan，2010;Deci＆Ryan，2006)和社会化发展(Deci，2006;Herman et al.，1997)等方面息息相关。因此，对自主性进行深入研究意义重大。由于诸多学者对自主性的定义并没有统一的界定，在各自所关心的不同侧重点上发展出了不同的测量工具。本文旨在通过对自主性的概念结构、发展特点、测量工具、影响因素和功能等方面进行梳理，在此基础上提出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
1 什么是自主性
在心理学领域，早期学者对自主性(autonomy)有不同的定义。自主性被用来指青少年与日俱增的与父母分离的感觉(Freud，1858)，是青少年早期个性化的结果(Blos，1979)，是青少年对来自同伴或父母压力的抵抗(Britain，1963;Devereux，1970;Berndt，1979等)，青少年自主的主观感受(Elder，1963;Kandel＆Lesser，1972)，参与家庭决定(Douvan＆Adelson，1966;Kandel＆Lesser， 1972)青少年在做决定和自我管理中自我报告出的信心(Greenberger，1984;Elder，1963等)，青少年在问题解决情境中使用的独立推理(Adelson，1972;Kohlberg＆Gilligan，1972; Lewis，1981等)，是人际的独立(Brenda Atkinson，1986)等，切入点分别是其表现、感觉、认知、结果等。总的来讲，自主性在想法和行为上是独立的和自我控制的(Steinberg＆Silverberg，1986; Ryan＆Lynch，1989)。目前比较认同的是以下两种取向，分别从表现结果(“独立”和“分离”)和内在动力(“自我决定”)囊括了自主性的内涵。
1.1两种取向
1.1.1强调“独立”和“分离”
该取向是静态的分类定义，强调自主“能力”。自主性最初是基于青春期的明显表现提出的，故Douvan和Adelson(1966)从表现上定义为青少年在家庭范围内外对自己的行为做决定和调节自己行为的能力。Sternberg(1985)从表象深入到内部结构，进一步提出了自主性是与父母分离从而在做决定、价值观、情感依恋和行为上的独立，包括在诸如约会卷入的社交活动、选择朋友、业余时间活动、选择衣服、金钱管理和时间利用上有自我管理的能力(Sessa＆Steinberg，1991)。此时，学者逐渐从对行为上的独立转移到对情感上独立的强调，例如Hill和Holmbeck(1986)提出自主性的两个核心分别是与父母分离、免于社交(大于父母)的影响;Steinberg和Silverberg(1986)关注情绪分离和对朋友影响的敏感性等。此后自主性的内涵更全面，维度被进一步提炼为情绪的、行为的和价值的自主(Steinberg＆Silverberg，1986;Steinberg，1999)，因此其定义为自己思考、感觉和做决定的能力(Steinberg，1999)。情绪自主性涉及个人感受、情感，并从依赖父母转移到其他人。行为自主性涉及独立做决定并将这些决定付诸实践的能力，包括自主的愿望，自主达成和自主中违反父母的程度。价值自主性涉及政治、宗教、学术选择和道德的独立态度和决定(Fleming，2005)。与此划分类似，Noom等(2001)提出态度自主(选择和定义目标的认知过程)、情绪自主(对个人决定和目标感到自信的情绪过程)和功能自主(发展策略以达到目标的管理过程)。这些定义可归纳为“人际距离”维度(Kagitcibasi，2005)，从情感、认知和行为三个方面来强调自主的独立性和分离性。
1.1.2强调“自我决定”
该取向是动态连续体的程度定义，强调“动力”。Pfander (1967)从基本现象学上定义自主性行为是从其他动力形式反映个人意愿的行为，Ricoeur(1966)对愿望和自我决定的成分进行了更详尽的分析，认为这些行动是自己完全支持的，因此与持久的价值观和兴趣相一致。因此，自主是自己意愿驱动的，其行为必须是自己完全支持、认同并“拥有的”，包括主动的独立和对所赞成的外界刺激的主动输入(Ryan＆Deci，2006)。在自我决定理论(SDT)中，自主性是理解行为管理质量的关键，感到自主和有选择有助于个体功能达到最佳状态(Deci＆Ryan，1985;Ryan＆Deci，2000)，它并不是与独立相对等的(Ryan，1993)。该理论不仅关注自主性的本质和结果，还强调了其动力性特征。因此，“完全自主”和“完全控制”是自主性维度的两个极端，自主性是指个人在行动上多大程度由自己的意愿驱动。“完全自主”指行为完全是自己支持、认同的，包括主动独立的行为和主动吸收的外界输入。这些定义可归纳为“自主功能程度”维度(Kagitcibasi，2005)，从自治和他治间的不同程度强调了个人意愿的驱动力。
1.2自主性的结构
基于前人对自主性定义的两种取向以及自主和依恋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Beyers等(2003)提出了青年中晚期自主性的结构模型。该模型鉴别了自主性的四个不同但相关的因素:连通性(connectedness)、分离性(separation)、脱离性(detachment)和意志机构(agency)。其中连通性是指支持性关系，包括青少年与其父母之间关心的、移情的、开放的、互惠的沟通;分离性是指因为理解自己与父母是不同的个体而体验到的与父母的距离，包括成熟和现实的发展以及对父母的伴随着接受个人决定、价值判断和情绪稳定性的首要责任的平衡感知;脱离性是指由于疏远、不信任以及关系中冲突程度的增高导致的不良自治，包括轻蔑和狂妄的感觉，以及父母—青少年二元关系中的冷漠、拒绝和无视。意志机构是指确信的做决定的能力(包括了自我管理和自我决定)以及对定义和追求的目标感到信任。该模型在概念成分上很好的综合了人际距离和自主功能程度，同时还区分了积极分离与消极分离，对自主性的结构有比较全面的阐释;但在意志机构的测量上更倾向于测试自主能力而忽略了意志的内在驱动力，这一点是需要进一步修正的地方。
此外台湾学者从跨文化研究的视角突出了一个新的结构。由于跨文化的自主性定义可能存在差异，学者将自我类型融入了自主性的定义中，得出了自主的二元模型。该模型保留了自主意愿和自主管理两方面内容，并将自主分为两个独特的形式:个体自主和关系自主，两者都在个人功能的某个领域具有突出的作用。个体自主代表了违反社会限制的意愿能力，并通过个人的特征与特性从而提供达到独立的自我认同的途径。关系自主代表了通过强调自我他人关系和谐、人际关系质量和自我超越来表达意愿能力。Yeh等(2009)通过实证研究证实了结构的合理性，并强调自主的两种形式分别具有领域优势性，但并不是完全互斥的。该模型的优势在于考虑到了文化差异可能带来的自主性结构上的差异，但此分类只强调了文化对意愿的影响，而没有对“独立”和“分离”进行相关测量。
1.3相关概念
在自主性的实证研究中涉及了自主性相关的诸多概念和内容，例如Gundy(2002)测量自主要求与不同性别内化与外化问题行为的关系，Giles和Maltby(2004)探索情绪自主性与对不同对象依恋程度的预测等。以前的研究基本基于行为自主和情绪自主这两个概念(Beckert，2005)，前者包括自力更生、功能性独立、自我控制、不从众等，后者包括心理分离、情绪独立、独立的主观感受等。Spear和Kulbok(2004)从文献研究中归纳出了与自主性相关的概念，包括个性化、自尊、父母控制、自我效能、父母自主支持、自我决定、授权、自我概念、控制点、个人自由、脱离、分离、自立、自我管理、独立性和自我实现，并认为自主性发展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与人的多种互动和经验相关，相关概念是自主性发展的主要部分。因此对相关概念的整理和论述是十分必要的。
从自主的本质与过程来看，首先是具有自主要求，也称为自主愿望，即个体希望获得自主的程度，如Feldman和Quatman(1988)让青少年评价不同年龄对行为自主的期望。其次从内因和外因来看则可分为自主能力和自主支持，前者包括个体对自身情绪、认知和行为的管理和调节能力(如情绪自主性问卷EAS，Steinberg＆Silverberg，1986)，后者则是外界环境造成的促进或抑制作用，包括父母或老师等(如评价父母在多大程度上采用非压制性、民主和鼓励孩子表达个性的测量问卷，Herman et al.，1997)。自主能力和自主支持共同达到的结果与自主要求的程度十分匹配则最终决定了自主达成(例如自我决定量表，Sheldon＆Deci，1996)与否。因此可以将相关概念归类为自主要求、自主能力、自主支持和自主达成四个方面。
2 自主性的特点
在横断层面，学者在已有文献研究的基础上采用概念化分析方法鉴别了自主性的相关属性。Spear和Kulbok(2004)认为自主性是主动的、个性化的、整体的、背景相关的、以发展过程为导向的。Raeff(2004)则从自我的角度去分了多层面的自主性特征，包括精神独立、身体独立、自我激励、单独活动、自力更生、自我隔离、自信、自我实现。
在纵向研究层面，自主性的发展具有动态性和稳定性。从发展轨迹来看，儿童期与少年期是自主性发展的两个不同阶段(齐学红，2001)，青少年的自主需求在青年早期达到顶峰(Eccles et al.，1991;Hill，Holmbeck，1986;Steinberg，1981;Steinberg＆Silverberg，1986)，而在青年中期和后期则相对稳定(Chen，2010)。自主达成在整个青年早期也是持续增长，青少年所受到的家庭规则约束逐年递减，在个人、交友和安全领域对父母的认同水平降低，且自主行为在道德、传统、个人、交友、安全领域逐年增高(吴波，方晓义，2006)。从不同背景划分来看，尽管不同文化中自主程度存在差异(Feldman＆Quatman，1988)，但自主性是跨文化普遍存在的(Ryan＆Deci，2006)，且在不同的社交关系中具有跨时间稳定性(Geary)。
在性别差异上，已有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Fleming(2005)认为男性比女性更多的采用违反父母的方法获得自主达成的结果，Lee等(2010)和吴波、方晓义(2006)也认为男性在自主性上多方面高于女性;但Steinberg和Silverberg(1986)的测量结果是女性在行为自主、情绪自主和与父母分离三维度上得分均高于男性;此外，还有研究表明自主性上并没有性别差异等(Feldman＆Quatman，1988)。造成结果差异的主要原因是不同学者采用不同的测量工具测量自主性的不同侧面，因此今后的研究需要对自主性的相关内容进行更全面的研究。
3 自主性及相关结构的测量
3.1访谈法
在对自主性的主观感知进行测量的相关研究中，通常采用半结构访谈法。Stewart等(2006)在研究自主性是否是人的基本心理需求时询问了包括什么是人的基本心理需求、你认为的自主性的含义、自主性是否是基本心理需求及性别差异、以及这种自主性想法对教育孩子的影响。Cicognani等(1988)在研究父母教育风格和青少年自主性关系时对以下五个问题进行了深度访谈:(1)青少年和父母对青少年阶段生活的设想(主要的烦恼和需求)(2)自主的获得和与父母的协商过程(3)描述父母和朋友提供的支持(4)冲突、冲突管理和权威性(5)两代间教育风格的比较。Raeff(2004)在了解自我在不同文化中包含的自主性与连通性的成分差异时也使用了访谈法，通过询问“你是谁，你如何描述自己，你是如何成为今天的你?”来了解被试的主观自我结构，必要时用“为什么”等问题进行深入探讨。这种质性研究的分析方法对主观感知的测量具有明显的优势，但如要进行数据比较时则因缺乏精确的测量数据而受到阻碍。
3.2问卷法
问卷法是目前研究自主性使用最广泛的方法且涉及的相关概念也是各有侧重的。总的来讲有以下几种大的分类:(1)以自主性的结构为视角，分别从情绪、行为和认知三方面测量自主性(2)以自主的内容划分为视角，测量生活中不同领域的自主性(3)以自主性的需求和提供为视角，测量自身的自主要求和他人的自主支持(4)以自主的程度为标准，测量自我决定理论中的自主性。
3.2.1情绪、行为、认知自主
从情绪、认知、行为三方面综合测量的问卷有Noom(1999)的青少年自主性问卷，该问卷包括15个关于控制自己生活能力的陈述，由三个分量表组成:态度自主(α=0.71)用机会和愿望测量对目标的感知，情绪自主(α=0.60)测量通过自信和个性化而感到独立，功能自主(α=0.64)包括自我调整和自我控制的策略感知。三个分量表各5个项目，五级评分，心理测量相关系数良好。此外Bekker(1993)的自主性—连通性量表ACS-30，用30个项目来测量个体在自主性、连通性上的差异，包括自我意识、对他人敏感和管理新情境的能力三个分量表，五级评分，具有良好的心理测量属性。还有Kurtines(1978)的自主性量表本土化的量表，用28个正误项目覆盖了情绪自主、行为自主和价值自主三个方面，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61。本土化的工具有邱文彬和林美珍(2000)编制的自主性量表，包括三个分量表:情绪独立性(α=0.84)12题、工具独立性(α=0.81)7题、相互依赖性(α=0.79)10题，共29题，六级评分，信效度良好。
单独测量情绪自主性的问卷较多，其中代表性的有Steinberg和Silverberg(1986)编制的情绪自主性问卷EAS，用20个项目测量四个维度，分别是感知到父母是人(6个项目，α=0.61)、与父母分离(5个项目，α=0.63)、不依赖于父母(4个项目，α=0.51)和个性化(5个项目，α=0.60)，采用四级评分，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5。Williams和Small(1986)用青少年对父母情感量表AAPS测量青少年与父母的情感脱离，包括7个项目，要孩子回答他们与父母有各种口头或非口头的神情行为的频率，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3。以及Hirschfeld等(1977)的人际依赖量表，包括三个问题:(a)别人对你的看法不会影响你的感觉(b)别人的话不会困扰你(c)你不需要他人来让你感到舒服。采用五级评分，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4。
此外还有测量认知自主的工具，包括Beckert(2007)编制的认知自主和自我评价，包括27个项目，五个分量表分别是评估性思考(8题)、说出意见(5题)、做决定(6题)、自我评价(3题)和比较确认(5题)，采用六级评分，总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5。还有测量自主行为和能力的量表，包括Brown等(1991)编制的自我调节量表SRQ，用63个项目测量自我调节的七个维度，每个维度有9个项目，用总分表示自我调节的能力，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1;在此基础上，还有精简版的SSRQ，只包含31个项目，具有更好的内部一致性(α=0.92)。
3.2.2不同生活领域的自主
由于不同生活领域、不同年龄对自主性的要求和达成都是不同的，Smetana(1994)编制了领域特定性模型问卷，由吴波和方晓义(2006)经过三次翻译与回译的方式翻译成中文版。原问卷共有18个刺激项，涵盖了道德、传统、多方面、交友、个人和安全六个领域，每个领域有3个项目。出于文化背景的考虑，中文版经过因素分析将原项目归为了五个领域，分别是道德、传统、交友、个人和安全。该问卷考察了青少年自主性的三个方面:家庭中规则的设立情况(父母是否设立相应规则或明显期望，将选中项目相加)，青少年对父母权威的认同情况(被试自己认为父母在哪些项目上拥有决定权，而不是自己做主，选出项目相加)，在个人意愿和父母权威发生冲突时青少年的自主性行为的情况(不想遵守父母的规定时是听父母的、自己的还是看情况，遵从行为和自主性为分别记分)，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Feldman和Quantam(1988)则从自主要求的角度编制了青少年时间表(Teen Timetable)，用21个项目测量青少年在各种日常生活管理领域中的行为自主期望。青少年需要回答他们在什么年龄希望参与到项目中描述的行为决定中，对年龄进行五级评分:1表示12岁前，2表示12～14岁，3表示15～17岁，4表示18岁以后，5表示无所谓。其中4个项目测自主(0.56)，5个项目测反向自主(0.74)，3个项目测社交互动(0.48)，4个项目测休闲(0.62)。父母和青少年均可成为施测对象，并通过两者的差异测量自主冲突，测量内容包括金钱、交友等多方面内容。
3.2.3自主要求与自主支持
从孩子的角度测量其对自主性的要求的量表有Williams和Small(1986)编制的更大自主性愿望量表DGAS，该量表用10个项目测量孩子的自主和独立的愿望。项目内容包括询问儿童在青春前期和青春期会遇到的各种普通决定中是否希望获得比现在父母所谓的更多的自由，其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6，进行等级评分，包括例如“在晚上你要何时回家这个问题上你有多大程度的自由”等项目。
从对自主性支持的角度开发的工具较多。Grolnick等(1991)用父母观念(POPS)测量父母鼓励孩子追求自己的兴趣和价值的程度，包括五个项目，例如“无论什么时候，我爸爸/妈妈都让我自己选择想做的事情”。该量表的母亲内容α=0.76，父亲内容α=0.75。Hetherington和Clingempeel(1992)编制了儿童监视与控制问卷(MC)，测量了青少年性格发展和偏差行为的13个方面，前者包括选择朋友、约会和理智兴趣，后者包括药物使用、行活动和学校问题行为。被试需要对父母试图控制和实际控制的频率进行等级评分。五级评分测量了父母的试图控制和实际控制两个维度，问卷具有良好的信效度。Schludermann(1988)用儿童对父母行为的报告(CRPBI-30)评估被试对父母行为三个维度的感知，包括接纳、心理控制和巩固控制，其内部一致性系数在0.77～0.91之间。Herman等(1997)编制的心理自主量表是评价父母在多大程度上采用非压制性、民主的和鼓励孩子表达自己的个性，共12个项目，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2，题目内容包括“你的父母认为他们的想法就是正确的而你不能表示质疑的频率是多少?”，对其进行等级评分。
3.2.4自我决定中的自主
在自我决定理论中，依据自主性程度的不同可以将个人动机分为五个类型。Ryan和Connell(1989)在此理论基础上提出了自我调节风格量表(SRQ)，包括学业分量表(SRQ-A，α=0.77)和友谊质量分量表(SRQ-F，α=0.73)两个部分，分别测量了五种不同的自我调节风格:外部动机、接受动机、认同动机、整合动机和内在动机类型。此外，Sheldon和Deci(1996)编制了自我决定量表(SDS)，共对10个项目进行九级评分，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5。其中每个项目包括两个配对且相反的句子，例如“A:我做的通常不是自己选择的事;B:我能自由决定我想做的事。”等级评分中1表示只有A对，5表示两种感觉同样对，9表示只有B对，以此类推其他分数值的含义。
3.3实验范式
3.3.1显示差异任务(Kobak et al.，1993;Becker-Stoll et al.，2008)
首先青少年与其母亲分别对双方关系中的不一致问题进行评分，问题主题包括钱、约会、酒精或药物、家务规则和兄弟姐妹。根据双方的评分选出一个最主要的不一致领域，并分别单独采访双方对这个问题的观点。然后让双方一起讨论这个问题，共10分钟，尽可能通过探讨来解决这个冲突问题。全程音频记录，并采用自主性和连通性编码系统(Allen，1995)。这种方法可以看出青少年寻求自主时与父母的主要冲突以及协商过程，同时可以间接了解青少年不同领域的自主要求、父母的自主支持和最后的自主达成情况。
3.3.2故事复述范式(Hakim-Larson＆Hobart，1986)
任务材料是两个长度和结构类似的关于母亲—女儿未解决的冲突的故事，每组被试中的一个先默读故事然后讲给另一个人听，另一个人则需要复述故事。随后对故事中的冲突进行讨论，然后在第二个故事时两者角色互换。直到两人得出一致结论或者两者同时认为无法得出一致结论时，讨论才停止。整个过程进行录音记录，并采用Penman(1980)的信息分类方法和Robin等(1979)的父母—青少年互动交谈编码系统共同进行质性分析。该方法可以得到青少年自主要求的内容以及父母控制(与自主支持相反)的程度等信息。
实验方法相较于问卷法信效度更高，尤其在跨文化研究中，例如亚洲文化群体中自我防卫等因素可能影响问卷法的质量。但目前的实验范式主要集中于对自主要求和自主支持的测量上，而诸如自主意愿的程度等方面的研究范式还需要进一步开发。
4 自主性的影响因素
4.1内因变量
总的来说，主要的内部变量可以分为自身状况、内在要求和对外界的感知。其中自身状况包括自尊、控制点(Spear＆Kulbok，2004)、自我效能感(Mierlo et al.，2006)、思考方式(邱文彬，林美珍，2000)、基因(Zimmermann et al.，2009)和身体状况(Friedman et al.，2009;Jansen et al.，2010)等，这些变量说明生理因素和心理因素对自主性具有共同作用。例如邱文彬和林美珍(2000)发现后形式思考对自主性具有显著的提升作用，感到压力和积极信息反馈是自主性和能力的是自主的前因变量(Levesque et al.，2004)，5-HTT(Zimmermann et al.，2009)会影响行为自主，脊柱裂患者的自主性具有与正常人不一样的发展轨迹(Friedman et al.，2009)。内在要求包括对独立、做决定的渴望，而对外界的感知则有对环境的感知(Jansen et al，2010)、与权威的关系等(Spear＆Kulbok，2004)。
诸多研究表明性别和年龄是自主性重要的影响因素，其中年龄的影响结论较为一致，此点在自主性特点处已经论述。而对于性别，很多学者认为其前因变量有明显差异，例如在自主达成上，男性中自主更多的是违反父母的结果，自恋和认知方面是其感知到自主性的重要元素(Fleming，2005)。依恋是另一个与自主性密切联系且备受关注的变量，诸多研究表明两者具有显著相关(Becker-Stoll et al.，2008;Atkinson，1986;et al.)，其中也存在一定的性别差异，例如女性中母亲依恋的所有维度均与自主性显著正相关，而男性中只有安全感这一维度与自主性显著相关(Atkinson， 1986)。
4.2外因变量
外因变量可以分为微环境系统和宏观环境系统两个层次，前者主要包括家庭、父母、老师等，后者则是指社会文化、制度等内容。
从微环境系统看，家庭结构(Baumrind，2005)、家庭沟通、权威控制(Cicognani＆Zani，1988)、家庭或团体的心理和情感环境(d'Ailly，2003)都会影响自主性的发展(Spear＆Kulbok，2004)。总的来讲，如果个体感知到外界环境支持并培养他们的自主性，这种发展会增强，反之亦然。例如关系连通性背景(权威、支持)与行为自主正相关，关系限制(惩罚、感到父母强制性)与行为自主(Peterson et al.，1999);解决冲突时，母亲暗地破坏孩子的自主性与孩子对同伴压力高敏感性正相关，孩子参与到做决定过程中的使之对同伴压力低敏感(Geary)。父母和老师在自主性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其自主支持与所有生活领域的自我决定息息相关(Soenens＆Vansteenkiste，2005)，母亲卷入、母亲和老师的自主支持与孩子的自主性显著相关(d'Ailly，2003)。
从宏观环境系统看，制度和文化背景(Levesque et al.，2004)也对自主性有很大影响力，例如程序公正对促进自主性十分有效(Prooijen，2009)，中日两国被试在自主性的判断力、自发性、独创性等六个维度均存在显著差异(史清敏等，2003)。在文化背景上，主要的研究方向是跨文化研究，对比集体主义与个体主义文化下自主性的差异，结论也较为一致(Yeh，et al.，2009)。首先，自主性是人类的普遍基本需求，但表达方式通常与文化有关(Devine et al.，2008)。例如Devine等认为等级制和依赖性的孟加拉国，自主性和依赖关系是可以共存的。其次，自主性与连通性是多层面相关的，其差异反映了文化价值观中关于独立和社交功能的部分(Raeff，2004)。例如在集体主义文化中自主性是重要的心理需求，但其重要性次于建立良好的关系(Stewart et al.，2006)，Russell等(2010)认为亚洲的父母控制具有独特的内涵，而集体主义和家庭义务是理解亚裔青少年独立性的关键。更多研究则表明不同文化下的青少年自主性具有显著差异，集体主义青少年在评估性思考上得分更高，个体主义在做决定得分上更高(Lee，et al.，2010)，集体主义(巴基斯坦)中与父母的低分离反而带来更好的心理适应(Stewart et al.，2003)。
5 自主性的功能
自主性对于孩子的身心健康与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同时在教育学习领域及工作管理方面的应用也十分广泛。
5.1身心健康与发展
在身体健康方面，自主性可以通过提升自主动机而降低有害健康的行为(Pavey＆Sparks，2010;Pavey＆Sparks，2008)，心理自主可以降低躯体症状(Lamborn＆Groh，2009)和物质滥用(Herman et al.，1997)，父母和朋友对自主的支持还对减肥有显著促进作用(Powers et al，2008)。在心理健康方面，自主性能降低精神疾病(Ryan＆Deci，2006)并与幸福感(Reis et al.，2000;Levesque et al.，2004)密切相关。心理自主和自主要求与心理症状显著相关(Herman et al.，1997)，包括抑郁情绪(Noom et al.，1999; Iacoviello et al.，2009)、女性的压抑(Gundy，2002)、压抑与紧张(Deci＆Ryan，1987)等。
在个体发展方面，自主性对心理适应和社会化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情绪自主与青少年自我同一性的同一性排斥和延期偿付关系密切(Mullis et al.，2009)，自主性与自主支持可以增强自尊(Noom et al.，1999;Allen et al.，1994;Lamborn＆Groh，2009;Deci＆Ryan，1987)，对于自我发展与情绪功能的强化也有正面作用(Allen et al.，1994;Qin et al.，2009)。自主性对人际环境和青少年适应具有调节作用(Soenens＆Vansteenkiste，2005)，社交能力发展的促进主要是让孩子更信任他人(Deci＆Ryan，1987)、提高关系质量并在关系中获得需求的满足(Deci，2006)。自主性对学业发展的促进包括提升内在动机、兴趣、创造力、认知弹性和概念学习(Deci＆Ryan，1987)，增强学业成绩和对学校的态度(Lamborn＆ Groh，2009)。自主性与不端行为显著相关，发展儿童的自主性可以有效预防青少年犯罪(邹晓燕，2002)。
5.2教育、工作与治疗管理
在教学工作上，心理自主与成绩、教学期望(Herman et al.，1997)有关，可以积极预测内部目标定向、任务价值和自我效能感这些持续性动机的重要组成部分(Garcia＆Pintrich，1996)。老师对自主的支持尤其重要，可以预测学生课堂行为的参与(Jang et al.，2010)，结构化教育只有在高自主支持时才能导致更多的自主学习(Sierens et al.，2009)。此外感受到体育老师的自主支持可以预测体育活动的态度、意图和行为(Chatzisarantis＆Hagger，2009)，提升业余时间锻炼的自主动机(Hagger et al.，2009)、享受运动、积极情感、锻炼频率(Puente＆Anshel，2010)以及参与体育活动时更大的主观活力(Adie et al.，2008)。
在工作方面，自主支持可以提升个人的创造力和工作绩效(Ryan＆Deci，2006;Liu et al.，2010)，个人自主与团队中同时领导对自主的支持相关(Mierlo et al.，2006)，在组织对个人有高水平的自主支持时，员工会有更多的和谐情绪(Liu et al.，2010)，进而提升个人创造力，此外还能预测工作满意感、流动意向、心理健康(Chung-Yan，2010)。在治疗管理上，自主支持与自我决定动机预测了康复训练的锻炼量和持续时间(Russell＆Bray，2010)，自主性发展对患病青少年的自我管理行为也有显著作用(Dashiff et al，2008)。
6 小结与展望
自主性是青少年发展乃至整个人生过程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与生活的诸多领域息息相关，也是众多学者关注的焦点。本文综合介绍了自主性两种取向的概念界定、已有的结构模型以及相关概念，从横向和纵向归纳了自主性的特点与发展轨迹，总结了各种研究方法与测量工具，最后介绍了自主性的影响因素及其功能。未来的研究方向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1)概念界定与模型结构。纵使对自主性的研究已有很长的时间，但对其定义并没有一个统一的界定，因此要发展出一个全面而准确的模型结构则缺乏清晰的内涵与外延作为基础。而已有的模型都在某些方面有其缺憾，因此需要进一步修改或提出一个新的结构能囊括自主性中“独立与分离”的实质与自我意愿的内驱力。(2)动态过程与交互作用。以前的测量更多停留在自主性作为前因变量、结果变量或仅仅是与某变量的相关关系，这样的视角忽略了自主性与其他相关概念和结构之间复杂的交互作用。目前虽然已有研究用结构方程模型的方法开始研究自主性的动态过程(Liu et al.，2010;Iacoviello et al.，2009)，但这样的研究还不是很多，因此需要进一步丰富。此外，由于结果的不一致，性别差异还需要进一步探讨。(3)测量方法的发展与改进。目前主流方法依然是问卷测量，但其测量内容基于不同定义和理论，故不能整合方法不同的各项研究。因此未来需要开发更加合理、有效且大家公认的测量工具，该工具需要有效的区分概念的内涵、外延及影响因素。此外，实验法相对于问卷有更好的信效度，因此实验范式需要进一步丰富。而且测量的方法不应仅限于访谈、问卷和实验，还可以开发新的研究方法，比如与认知神经科学方面的核磁共振成像技术等相结合，得到更加可信的证据。(4)从文化视角探讨自主性。目前关于跨文化的自主性研究给自主性的概念与发展注入了更全面的信息，包括集体和个体主义文化中自主性定义、表达方式的差异等，但以下两个问题还需要深入研究:不同文化下的自主性不同究竟是核心实质不同还是表达方式或者是价值程度不同，而这种差异又对文化本身以及文化下的群体产生了怎样的不同作用。
参考文献
［1］Adelson，J.(1972).The political imagination of the young adolescent.In J.Kagan＆R.Coles(Eds.)，Twelve to sixteen:Early adolescence，106-143.New York:Norton.
［2］Adie，J.W.，Duda，J.L.，＆Nitoumanis，N.(2008).Autonomysupport，basic need satisfaction and the optimal functioning of adult male and female sport participants:A test of besic need theory.Motivation＆Emotion，32(3)，189-199.
［3］Allen，J.P.(1995).Autonomy and Relatedness Coding System，manual version 2.02.Unpublished manuscript，University of Virginia，Charlottesville，VA.
［4］Allen，J.P.，Hauser，S.T.，Bell，K.L.，＆O'Connor，T.G.(1994) .Longitudinal Assessment of Autonomy and Relatedness in Adolescent-Family Interactions as Predictors of Adolescent Ego Development and Self-Esteem.Child Development，65，179-194.
［5］Baumrind，D.(2005).Patterns of Parental Authority and Adolescent Autonomy.New Directions for Child and Adolescent Development，108，61-69.
［6］Beckert，T.(2007).Cognitive autonomy and self evaluation in adolescence:A conceptual investigation and instrument development.North 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ology，9，579-594.
［7］Beckert，T.E.(2005，February).Fostering autonomy in adolescents: A model of cognitive autonomy and self-evaluation.Paper presented at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Behavioral and Social Sciences，Las Vegas，Nevada.
［8］Becker-Stoll，F.，Fremmer-Bombik，E.，Wartner，U.，Zimmermann，P.，＆Grossmann，K.E.(2008).Is attachment at ages 1，6，16 related to autonomy and relatedness behavior of adolescents in interaciton towards their mothers?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ehavioral Development，32(5)，372-380.
［9］Bekker，M.(1993).Handleiding van‘De Autonomie-lijst’［Manual for the Autonomy Questionnaire］.Swets en Zeitlinger，Lisse.
［10］Berndt，T.(1979).Developmental changes in conformity to peers and parents.Developmental Psychology，15，608-616.
［11］Beyers，W.，Goossens，L.，Vansant，I.，＆Moors，E.(2003).A structural Model of Autonomy in Middle and Late Adolescence:Connectedness，Separation，Detachment，and Agency.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32(5)，351-365.
［12］Blos，P.(1979).The adolescent passage:developmental issues.New York:International Universities Press.
［13］Brenda Atkinson.(1986).Attachment，autonomy and social competence in adolescence.Unpublished Master Thesis.Texas Tech University.
［14］Britain，C.(1963).Adolescent choices and parent/peer cross pressures.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28，385-391.
［15］Brown，J.M.，Miller，W.R.，＆Lawendowski，L.A.(1999).The self-regulation questionnaire.In:L.Vande Creek and T.L.Jackson，Editors，Innovations in clinical practice:A sourcebook vol.17，Professional Resource Press/Professional Resource Exchange，Sarasota.
［16］Chatzisarantis，N.L.D.，Hagger，M.S.，Wang，C.K.J.，＆Thogersen-Ntoumani，C.(2009).The effects of social identity and perceived autonomy support on health behavior within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Current Psychology，28(1)，55-68.
［17］Chen，X.(2010).Desire for Autonomy and Adolescent Delinquency.Criminal Justice and Behavior，37(9)，989-1004.
［18］Chung-Yan，G.A.(2010).The nonlinear effects of job complexity and autonomy on job satisfaction，turnover，and psychological wellbeing.Journal of Occupational Health Psychology，15(3)，237-251.
［19］Cicognani，E.，＆Zani，B.(1988).Parents'educational styles and adolescent autonomy.European Journal of Psychology of Education，4，485-502.
［20］d'Ailly，H.(2003).Children's Autonomy and Perceived Control in Learning:A Model of Motivation and Achievement in Taiwan.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95(1)，84-96.
［21］Dashiff，C.，Vance，D.，Abdullatif，H.，＆Wallander，J.(2008) .Parenting autonomy and self-care of adolescents with Type 1diabetes.Child，Care，Health＆Development，35(1)，79-88.
［22］Deci，E.L.，＆Ryan，R.M.(1985).The general causality orientations scale:Self-determination in personality.Journal of Research in Personality，19，109-134.
［23］Deci，E.L.，＆Ryan，R.M.(1987).The Support of Autonomy and the Control of Behavior.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53(6)，1024-1037.
［24］Devereux，E.(1970).The role of the peer group experience in moral development.In J.Hill(Ed.)，Minnesota symposium on child psychology，4，94-140.
［25］Devien，J.，Camfield，L.，＆Gough，I.(2008).Autonomy or dependence-or both?:Perspective from Bangladesh.Journal of Happiness Studies，9(1)，105-138.
［26］Douvan，E.＆Adelson，J.(1966).The adolescent experience.New York:Wiley＆Sons.
［27］Eccles，J.S.，Buchanan，C.M.，Flanagan，C.，Fuligni，A.，Midgley，C.，＆Yee，D.(1991).Control versus autonomy during early adolescence.Journal of Social Issues，47(4)，53-68.
［28］Elder，G.，Jr.(1963).Parental power-legitimation and its effect on the adolescent.Sociometry，25，241-262.
［29］Feldman，S.S.，＆Quatman，T.(1988).Factors Influencing Age Expectations for Adolescent Autonomy:A Study of Early Adolescents and Parents.Journal of Early Adolescence，8(4)，325-343.
［30］Fleming，M.(2005).Adolescent autonomy:desire，achievement and disobeying parents between early and late adolescence.Australian Journal of Education and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5，1-16.
［31］Freud，A.(1958).Adolescence.Psychoanalytic Study of the Child，13，255-278.
［32］Friedman，D.，Holmbeck，G.N.，DeLucia，C.，＆Jandasek，B.(2009).Trajectories of autonomy development across theadolescent transition in children with spina bifida.Rehabilitation Psychology，54(1)，16-27.
［33］Garcia，T.，＆Pintrich，P.R.(1996).The Effect of Autonomy on Motivation and Performance in the College Classroom.Contemporary Educational Psychology，21，477-486.
［34］Geary，C.A..Adolescent Autonomy with Parents as a Predictor of Low Susceptiblity to Peer Pressure.Unpublished Majors Thesis.University of Virginia.
［35］Giles，D.C.，＆Maltby，J.(2004).The role of media figures in adolescent development:relations between autonomy，attachement，and interest in celebrities.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36，813-822.
［36］Greenberger，E.(1984).Defining psychosocial maturity in adolescence.In P.Karoly＆J.Steffen(Eds.)，Adolescent behavior disorders:Foundations and contempory concerns.Lexington，MA:D.C.Heath
［37］Grolnick，W.S.，Ryan，R.M.，＆Deci，E.L.(1991).Inner resources for school achievement:Motivational mediators of children's perceptions of their parents.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83(4)，508-517.
［38］Gundy，K.V.(2002).Gender，the Assertion of Autonomy，and the Stress Process in Young Adulthood.Social Psychology Quarterly，65 (4)，346-363.
［39］Hagger，M.et al.(2009).Teacher，peer and parent autonomy support in physical education and leisure-time physical activity:A trans-contextual model of motivation in four nations.Psychology＆Health，24(6)，689-711.
［40］Hakim-Larson，J.，＆Hobart，C.J.(1986).Maternal Regulation and Adolescent Autonomy:Mother-Daughter Resolution of Story Conflicts.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16(2)，153-166.
［41］Herman，M.R.，Dornbusch，S.M.，＆Herron，M.C.(1997).TheInfluence of Family Regulation，Connection，and Psychological Autonomy on Six Measures of Adolescent Functioning.Journal of Adolescent Research，12(1)，34-67.
［42］Hetherington，E.M.，Clingempeel，W.G.(1992).Marital transitions:A family systems perspective.Monographs of the Society for Research in Child Development，57(2-3)，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43］Hill，J.P.，＆Holmbeck，G.N.(1986).Attachment and autonomy during adolescence.Ann.Child Development，3，145-189.
［44］Hirschfeld，Robert，M.A.，Klerman，L.G.，Gough，H.G.，Barrett，J.，Korchin，S.J.，＆Chodoff，P.(1977).A Measure of Interpersonal Dependency.Journal of Personality Assessment，41，610-618.
［45］Iacoviello，B.M.，Grant，D.A.，Alloy，L.B.，＆Abramson，L.Y.(2009).Cognitive personality characteristics impact the course of depression:A prospective test of sociotropy，autonomy and domainspecific life events.Cognitive Therapy＆Research，33(2)，187-198.
［46］Jang，H.，＆Reeve，J.(2010).Engaging students in learning activities:It is not autonomy support or structure but autonomy support and structure.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102(3)，588-600.
［47］Jansen，D.L.，Rijken，M.，Heijmans，M.，＆Boeschoten，E.W.(2010).Perceived autonomy and self-esteem in Dutch dialysis patients:The importance of illness and treatment perceptions.Psychology＆Health，25(6)，733-749.
［48］Kagitcibasi，C.(2005).Autonomy and relatedness in cultural context:Implications for self and family.Journal of Cross Cultural Psychology，36(4)，403-422.
［49］Kandel，D.＆Lesser，G.(1972).Youth in two worlds.San Franciso:Jossey-Bass.
［50］Kobak，R.，Cole，H.E.，Ferenz-Gillies，R.，Fleming，W.S.，＆Gamble，W.(1993).Attachment and emotion regulation during mother-teen problem solving.A control theory analysis.Child Development，64，231-245.
［51］Kohlberg，L.＆Gilligan，C.(1972).The adolescent as philosopher: The discovery of the self in a postconventional world.In J.Kagan＆R.Coles(Eds.)，Twelve to sixteen:Early adolescence，144-179.New York:Norton.
［52］Kurtines，W.M.(1978).A measure of autonomy.Journal of Personality Assessment，42，253-257.
［53］Lamborn，S.D.，＆Groh，K.(2009).A four-part model of autonomy during emerging adulthood:assocations with adjustment.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ehavioral Development，33(5)，393-401.
［54］Lee，C.，Beckert，T.E.，＆Goodrich，T.R.(2010).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dividualistic，Collectivistic，and Transitional Cultural Value Orientations and Adolescents'Autonomy and Identity Status.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39，882-893.
［55］Levesque，C.，Zuehlke，A.N.，Stanek，L.R.，＆Ryan，R.M.(2004).Autonomy and Competence in German and American University Students:A Comparative Study Basedon Self-Determination Theory.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96(1)，68-84.
［56］Lewis，C.(1981).How adolescents approach decisions:Changes over grades seven to twelve and policy implications.Child Development，52，538-544.
［57］Liu，D.C.，Xiao-Ping;Yao，Xin(2010).From autonomyto creativity:A multilevel investigation of the mediating role of harmonious passion.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8，1-16.
［58］Mierlo，H.，Rutte，C.G.，Vermunt，J.K.，Kompier，M.A.，＆Doorewaard，J.A.M.C.(2006).Individual autonomy in work teams:The role of team autonomy，self-efficacy，andsocialsupport.European Journal of Work＆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15 (3)，281-299.
［59］Mullis，R.L.，Graf，S.C.，＆Mullis，A.K.(2009).Parental relationships，autonomy，and identity processes of high school students.Journal of Genetic Psychology，170(4)，326-338.
［60］Noom，M.J.，Dekovic M.，＆Meeus W.H.J.(1999).Autonomy，attachment and psychosocial adjustment during adolescence:a double-edged sword?Journal of Adolescence，22，771-783.
［61］Noom，M.J.，Dekovic M.，＆Meeus W.(2001).Conceptual analysis and measurement of adolescent autonomy.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30(5)，577-595.
［62］Pavey，L.J.，＆Sparks，P.(2008).Threats to autonomy: motivational responses to risk information.European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38(5)，852-865.
［63］Pavey，L.J.，＆Sparks，P.(2010).Autonomy and reactions to health-risk information.Psychology＆Health，25(7)，855-872.
［64］Penman，R.(1980).Communication Processes and Relationships.Academic Press，New York.
［65］Peterson，G.W.，Bush，K.R.，Supple，A.(1999).Predicting Adolescent Autonomy form Parents:Relationship Connectedness and Restrictiveness.Sociological Inquiry，69(3)，431-457.
［66］Pfander，A.(1967).Phenomenology of willing and motivation (H.Spiegelberg，Trans.).Evanston，IL: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Original work published 1908).
［67］Powers，T.A.，Koestner，R.，＆Gorin，A.A.(2008).Autonomy support from familyand friends and weightloss in college women.Families，Systems，＆Health，26(4)，404-416.
［68］Prooijen，J.(2009).Procedural justice as autonomy regulation.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96(6)，1166-1180.
［69］Puente，R.，＆Anshel，M.H.(2010).Exerciser's perceptions of their fitness instructor's interacting style，perceived competence，andautonomy as a function of self-determinec regulation to exercise，enjoyment，affect，and exercise frequency.Scandinavian Journal of Psychology，51(1)，38-45.
［70］Qin，L.，Pomerantz，E.M.，＆Wang，Q.(2009).Are gains in decision-making autonomy during early adolescence beneficial for emotional functioning?The case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China.Child Development，80(6)，1705-1721.
［71］Raeff，C.(2004).Within-Culture Complexities:Multifaceted and Interrelated Autonomy and Connectedness Characteristics in Late Adolescent Selves.New Directions for Child and Adolescent Development，104，61-78.
［72］Reis，H.T.，Sheldon，K.M.，Gable，S.L.，Roscoe，J.，＆Ryan，R.M.(2000).Daily Well-Bing:The Role of Autonomy，Competence，and Relatedness.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on，26(4)，419-435.
［73］Ricoeur，P.(1966).Freedom and nature:The voluntary and the involuntary(E.V.Kohak，trans.).Chicago:Northwestern University Press.
［74］Robin，A.R.，and Fox，M.(1979).Parent Adolescent Interaction Coding System PAICS:Training and Reference Manual for Coders.Unpublished manuscript.
［75］Russell，K.L.，＆Bray，S.R.(2010).Promoting self-determined motivation for exercise in cardiac rehabilitation:The role of autonomy support.Rehabilitation Psychology，55(1)，74-80.
［76］Russell，S.T.，Chu，J.Y.，Crokett，L.J.，＆Lee，S.(2010).Interdependent independence:The meanings of autonomy among Chinese American and Filipino American adolescents.Asian American parenting and parent-adolescent relationships.Russell，Stephen T.(Ed.);Crockett，Lisa J.(Ed.);Chao，Ruth K.(Ed.); pp.101-116.New York，NY，US:Springer Science+Business.
［77］Ryan，R.M.(1993).Agency and organization:Intrinsic motivation，autonomy and the self in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In J.Jacobs (Ed.)，Nebraska symposium on motivation:Developmental perspectives on motivation，40，1-56.Lincoln: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
［78］Ryan，R.M.，＆Connell，J.P.(1989).Perceived locus of causality and internalization:Examining reasons for acting in two domains.J.Pers.Soc.Psychol，57，749-761.
［79］Ryan，R.M.，＆Deci，E.L.(2000).Self-determination theory and the facilitation of intrinsic motivation，social development，and wellbeing.American Psychologist，55，68-78.
［80］Ryan，R.M.，＆Deci，E.L.(2006).Self-Regulation and the Problem of Human Autonomy:Does Psychology Need Choice，Self-Determination，and Will?Journal of Personality，74(6)，1557-1585.
［81］Ryan，R.M.＆Lynch，J.H.(1989).Emotional autonomy versus detachment:Revisiting the vicissitudes of adolescence and young adulthood.Child Development，60，340-356.
［82］Savin-Williams，R.，＆Small，S.A.(1986).The timing of puberty and its relationship to adolescent and parent perceptions of family interactions.Developmental Psychology，22，342-347.
［83］Schludermann，S.，＆Schludermann，E.(1988).Shortened Child Report of Parent Behavior Inventory(CRPBI-30):Schludermann Revision.Unpublished manuscript，University of Manitoba，Winnipeg，Canada.
［84］Sessa，F.M.，＆Steinberg，L.(1991).Family structur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autonomy during adolescence.Journal of Early Adolescence，11，38-55.
［85］Sheldon，K.，＆Deci，E.(1996).Theself-determination scale.Unpublished manuscript，University of Rochester.
［86］Sierens，E.，Vansteenkiste，M.，Goossens，L.，Soenens，B.，＆Dochy，F.(2009).The synergistic relationship of perceivedautonomy support and structure in the prediction of self-regulated learning.British Journal of Educational Psychology，79(1)，57-68.
［87］Soenens，B.，＆Vansteenkiste，M.(2005).Antecedents and Outcomes of Self-determination in 3 Life Domains:The Role of Parents'and Teachers'Autonomy Support.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34(6)，589-604.
［88］Spear，H.J.，＆Kulbok，P.(2004).Autonomy and Adolescence:A Concept Analysis.Public Health Nursing，21(2)，144-152.
［89］Smetana，J.G.，＆Asquith P.(1994).Adolescents'and parents' conceptions of parental authority and personal autonomy.Child Development，65，1l47-1162.
［90］Steinberg，L.D.(1981).Transformations in family relations at puberty.Developmental Psychology，17，833-840.
［91］Steinberg，L.(1985).Adolescence.Knopf，New York.
［92］Steinberg，L.(1999).At the developing adolescent.In S.Feldman＆G.Elliot，(Eds.)，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93］Steinberg，L.，＆Silverberg，S.B.(1986).The vicissitudes of autonomy in early adolescence.Child Development，57，841-851.
［94］Stewart，S.M.，Bond，M.H.，Chan，W.，Zaman，R.M.，Dar，R.，＆Anwar，M.(2003).Autonomy from Parents and Psychological Adjustment in an interdependent culture.Psychology and Developing Societies，15(1)，31-49.
［95］Sterwart，S.M.，Zaman，R.M.，＆Dar，R.(2006).Autonomy as a Psychological Need:Perceptions of Pakistani Mothers.Psychology and Developing Societies，18(2)，227-239.
［96］Yeh，K.，Bedford，O.，＆Yang，Y.(2009).A cross-cultural comparison of the coexistence and domain superiority of individuating and relating autonomy.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logy，44(3)，213-221.
［97］Zimmermann，P.，Mohr，C.，＆Spangler，G.(2009).Genetic and attachment influences on adolescents'regulation of autonomy andaggressiveness.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Psychiatry，50(11)，1339-1347.
［98］齐学红.学生自主性发展的个案研究.山东师大学报，2001 (2):72-78.
［99］邱文彬，林美珍.后形势思考与人际关系值容忍性、同理心、自我揭露、自主性之关系.教育心理学报，2000，32 (1):67-94.
［100］史清敏，金盛华，山田敬.中日青少年自主性发展的比较研究.外国教育研究，2003，30(2):21-23.
［101］吴波，方晓义.青少年自主性发展的特点.心理与行为研究，2006，4(1):22-27.
［102］邹晓燕.青少年违法行为的家庭预防——儿童自主性的培养.教育科学，2002，18(2):54-55.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