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国志》卷十载:“女真东北与五国为邻,五国之东邻大海。”辽代五国部居住在今依兰东北、松花江和黑龙江下游东到海滨一带。辽帝经常派使臣到五国部索取海东青,给女真和五国部带来很大的骚扰。据《三朝北盟会编》卷三载:“海东青者出五国,五国之东接大海,自海而来者谓之海东青。小而俊健,爪白者尤以为异。金则更不现,必求之女真,每岁外鹰坊子弟趣女真发甲马千余入五国界,即东海巢穴取之,与五国战斗而后得,女真不胜其扰。”“又有使者号天使,佩银牌,每至其国,必欲荐枕者。则其国旧伦中下户作止宿处,以未出室女侍之,后使者络绎,恃大国命,惟择美好妇人,不问其有夫及阀阅高者。”又据《契丹国志》卷十载:“及天祚嗣位,责贡尤苛,天使所至,百般需索于部落,稍不奉命,召其长加杖,甚者诛之,诸部怨叛,潜结阿骨打,至是举兵谋叛。”阿骨打乃“集女真诸部兵,擒辽障鹰官”[74]起义。因此辽代通过女真到五国部的道路也俗称“鹰路”[75]。
前已考长春州、宁江州是辽朝在女真居地的西部建立的军事重镇,而黄龙府则是在女真的西南部建立的又一军事重镇。黄龙府控制着当时的“生女真”和“五国部”。后来五国部圣宗时来附,归“黄龙府都部署司”管辖。“重熙六年,以越里吉国人尚海等诉酋帅浑敞贪污,罢五国酋帅,设节度使以领之”[76]。越里吉,即辽、金二代北宋徽、钦二帝被契丹北掳的最后葬身地五国部中的“五国头城”,即在今依兰。当年徽、钦二帝被掳至此时,面对关山万里的故国残园,曾留有《北上题壁》诗:“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南天无雁飞。”披露了亡国之君在“萧条孤馆”中一路北行的悲凉心境,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北国塞外的交通荒渺和人迹罕至的状况。这是辽代由上京通往松花江下游的重要交通枢纽,其东北行可达当时东北亚的日本海西岸。1988年夏秋,笔者在当时黑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张泰湘先生陪同下,首次寻迹考察依兰古城。驻足在古城仅有的一段残毁石墙前,感念这座千年名城残垣断壁的历史沧桑,感怀当年徽、钦二帝之悲境。曾赠同行泰湘诗一首:“城依粟末赴东流,弱水碧透日当秋。汴上沉沉思故国,黄沙漫漫陷虏囚。可怜良士空扼腕,徒有御毫画金钩。含辱沉尸五国部,何寻荒塚剩泥丘。”
考当时从辽上京通往“生女真”和“五国部”的道路主要有两条:一是东北路,从辽上京北经长春州(城四家子古城),渡嫩江到生女真和五国部;二是东南路,从辽上京沿西辽河、东辽河东行,经信州、黄龙府(农安)东北到“生女真”和“五国部”。从辽上京到长春州的道路已详见前述,即从辽上京到春捺钵(长春州)的路线。从辽上京经信州到黄龙府的道路,亦详见于前述渤海扶余契丹道,今不重述。前者从长春州东行渡江先到宁江州,再可沿第一松花江直到黑龙江下游“五国部”之地。后者另一路从黄龙府北行,然后亦沿今第一松花江直到黑龙江下游“五国部”之地。辽代通往“五国部”的道路,多为后来金、元、明、清时通往黑龙江下游的道路所沿用,成为后来由东北腹地的辽河和松花江中游(包括伊通河)通向松花江下游及其黑龙江下游滨海地的重要交通水、陆交通城站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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