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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安徽阜阳县镇实地观察的反思

时间:2023-03-2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 潘天舒[摘要] 本文将以在安徽阜阳T县G镇田野体验和观察为基础,重新检视民工流出地留守青少年生活状态及其他们所处社会环境和文化氛围的有关内容和细节,通过反思提出可资借鉴的个人看法。本人进行田野观察的阜阳T县G镇所辖的26个行政村,共有11所小学、3所中学,不设高中和专门的职业学校。
基于安徽阜阳县镇实地观察的反思_政策人类学:基于田野洞见的启示与反思

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 潘天舒

[摘要] 本文将以在安徽阜阳T县G镇田野体验和观察为基础,重新检视民工流出地留守青少年生活状态及其他们所处社会环境和文化氛围的有关内容和细节,通过反思提出可资借鉴的个人看法。笔者认为:留守青少年所面临的问题是多层次的。民工流出地的社区凝聚度、经济复苏的速度、社会环境的逐步改善、接地气的实地调研和顶层设计以及在政策服务方面地方官员不打折扣的执行力,是使留守青少年摆脱困境和看到希望的前提条件。

[关键词] 民工流出地;留守青少年;乡村教育的困境;打工文化的影响

从2006年4月到2007年3月初,本人和合作伙伴董国礼(时任上海大学社会学系教授)为了了解普通农民对于正在展开的新农村运动的看法,尝试在安徽西北与河南省接壤的阜阳T县G镇进行阶段性的田野考察,以期获得“接地气”的第一手材料,为进一步展开跨地区的比较研究做必要的准备工作。本人将以此次田野体验和观察所获信息为基础,重新检视田野笔记所描述留守青少年生活状态极其他们所处社会环境和文化氛围的有关内容和细节,通过反思来提出可资借鉴的个人看法。

阜阳作为华东地区最大民工输出地(migrant-sending community),自改革开放以来就开始承受由于大量青壮劳力快速流失的后果。这一类似社会学家默顿(Merton)所说的“未预结局”(unintended consequences),使当地社会在经济和文化层面的转型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与东部民工接纳地(migrant-receiving community)如经济发达的苏南吴江和浙北海宁等地区截然不同的特征。较之留守本土的老弱贫病者,属于“缺席者”的外出务工人员,即在正常情况下应该可能成为地方精英骨干的青壮年,对阜阳绝大多数城镇的发展产生了更具持续性和实质性的影响。在日常生活中,打工者的在外流动方式及其在外的遭遇,对于留守青少年想象外部世界和规划人生方面,起到了示范或者激励作用。

如果说,在沿海发达地区城镇,学校与家庭和其他社会文化机构继续在履行促进青少年正常社会化(或者说濡化)的功能性职责,那么在阜阳地区,学校、家庭和村委会可以说在留守青少年的社会化过程中的扮演的是次要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本人进行田野观察的阜阳T县G镇所辖的26个行政村,共有11所小学、3所中学,不设高中和专门的职业学校。镇中心的学校与村里的学校在师资、教学质量和教学设备等方面差异显著。农村小学按25名学生配1名教师,或者每个班1.3名教师的规定比例,目前的教师总数趋向饱和。老教师不退休的话,无法为年轻教师设岗。总的来说,农村学校缺少英语教师,女教师和年轻教师偏少,大专以上学历或科班出身的教师奇缺。

财政拨款不足、教学经费紧张和摇摇欲坠的危房是G镇行政村学校普遍面临的发展窘境。以本人走访的Z小学为例,该校5个年级共有120位学生,8名在职教师,每学期都有随打工父母去外地的学生。教学资源严重匮乏。教学经费的主要来源是每个学生支付的70元学杂费(镇教研室提成30%),教学环境日益恶化,校长办公室的条件也极为简陋。同时,当地的治安情况令人担忧,学校的照明设施遭到外人破坏,教学设备被砸,已经是屡见不鲜的常态。有时候,学生们只能借村委会办公室做教室。在L小学停建校舍的外墙上,有这样一首打油诗:“两个大队建校园,去打报告来要钱,报告打了好几次,仅仅批下一点钱,学校建了一大半,上级拨款没指望,领导你去瞧一瞧,你去看了心也寒。”

由于师资来源得不到保证,留守在乡村学校的往往都是“全能型”的教师,一人兼好几个班和好几门课程的教学工作,常年处在严重超负荷运转的状态。上课时教师只有一本教材和一块小黑板。教学质量完全没有保证。除了开学收费,教师与家长在平时基本没有什么联系。学生出了问题,往往也找不到家长。对学生的学业情况真正关心的家长的比例不到20%。

与城镇情形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隔代教育给留守青少年、学校和留守老人带来了一系列无解难题。首先,阜阳农村的留守老人们在抚养和教育留守儿童的过程中,根本无法保持长者应有的尊严,其人生经验和处世智慧也得不到小辈的认可。当地大部分留守老人受教育程度与城市的同龄老人相比,要低得多。因而他们对自己照看的孙辈只能进行负责日常饮食起居,没有过问其学业情况的能力和精力,尤其是当他们还得干农活以维持基本收入的时候。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打工父母会在暑假期间把留守孩子接到他们打工所在的城市,以弥补平日关心不足的缺憾。然而当开学伊始,孩子们从繁闹的都市回到寂静的村庄,再也无法静心学习,始终想着如何回到父母身边,回到父母打工的城市。面对学生日益涣散的状态,学校教师和祖父母无能为力,极度失望。

近年来在阜阳T县G镇,有些孩子在小学阶段就幸运地随父母去外地读书。这对仍在留守的儿童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到了初中阶段,有两到三成的学生主动辍学,升入高中的不超过30%,有10%的学生会考虑上职业学校。去外地打工是多数学生的意向。留乡务农已经成为被人歧视的一种职业选择。种田能手在乡村中很少得到青少年一代的尊重。而农资市场和农业技术普及过程中存在的老大难问题实际上也向有务农倾向的当地年轻人传递出负面的信息。

由于其多灾多难的历史记忆,阜阳在安徽省内始终是一个被其他地区另眼相看(歧视)的地方。因而它存在的问题既有难以言说的特殊性,也有一定不可否认的普遍性。笔者认为:解决包括阜阳在内的民工流出地留守儿童的问题,必定是一项旷日持久的社会系统工程。任何希望在短期内做出政绩而进行治标不治本的努力,肯定无济于事。留守青少年所面临的问题是多层次的。民工流出地的社区凝聚度、经济复苏的速度、社会环境的逐步改善、接地气的顶层设计和当地官员不打折扣的执行力,是使留守青少年摆脱困境和看到希望的前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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