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顾名思义，即基本因素。就人类基因而论，就是形成人的基本因素。从这个意义上，我想，人的基本因素，可分自然基因和社会基因两类。所谓自然基因，就是生理基因，就是父母及祖辈的生命机理方面的遗传基因；所谓社会基因，就是人类生存的环境（包括历史的、地域的、人文的）对其的影响因素，就是他从出生之后的生长、发展一直到死亡的整个活动的环境因素对他的影响。具体地讲，就是家庭基因、地域（含乡村的村、乡镇、县、省，城市的社区，山区、平原、草原、丘陵、沿海、内地……）基因、民族基因、时代基因等等社会的基本传统。就是这些多元基因的综合交融，终于形成了人类个体独特的人格。从这个意义上讲，人是什么？我认为，人是自然基因、地域基因与社会基因的综合交融。
每个人的独特人格的形成是错综复杂的。就先天因素而言，也是极其复杂的，一个明显的例证，同一父母所生的兄弟或姊妹，甚至孪生兄弟姊妹也有差异，由于他们所获得父母的基因各有所侧重，因此他们不尽相同。
家庭基因。每个人的家庭经济状况、政治倾向、文化氛围、教育传统，特别是父母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个性特征、兴趣爱好、文化教养、社会地位等对子女都有重要影响。
地域基因也是一种客观存在。考古学家苏秉琦先生提出“文化区系类型学说”。他认为，每一个地区都有一个地区性的文化圈，文化圈里又有不同的系、不同的类。这是因为每一个地方都有独特的自然条件与人文环境，生长在那里的人们自然会受到这样或那样的影响，并由此形成不同于别的地区的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这种文化影响，或称之为文化、历史基因，虽因人而异，但就像父母的基因一样在每个身上都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留下一定的地域印记。
民族基因。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历史文化，特别是祖辈们长期积累的历史传统文化，是一种客观存在，实际也是一种基因。中国社科院宗教所研究员余敦康说：国学就是文化，文化不是纸面上的东西，而是中国人的生命方式，根深蒂固地活在中国人心里的传统，成为基因。你不了解这个基因，违背了它，你就会失败。一个民族的每一代人都会受到民族文化或多或少、或轻或重、或浓或淡的熏陶与影响，谁也不会生活在真空中，不受一点影响。
时代基因。每个时代的人们的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都有鲜明的特征，这种鲜明的特征一定会在生活在这个特定时代的人们身上留下深刻印记，这就是在人们身上反映出的时代基因。
人的复杂性，简直就是一个谁也无法说清的问题。马克思说：“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我认为，这只是就人的社会属性而言，根本没有涉及人的自然属性，即生理方面的问题。而且“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这个命题，需要进一步阐述。
就人的社会关系而言，错综复杂很难说明白。就是说，家庭、地域、民族、时代这些历史的、文化的、地域的、时代的因素对人的影响，既有潜移默化的熏陶、影响，又有每一个体的自觉选择取舍。前者可能是普遍覆盖的共性，而后者则形成独特的个性。比如，兄弟姊妹在同一家庭中长大，父母对他们进行的教育、影响大致是相同的，这可能就是他们的共性。但是，他们对父母的教育、影响选择取舍不同，他们接触的人与事，看的书刊也不尽相同，即使相同，他们所持的态度与吸收的东西也会有差异，甚至根本不同。这种“不同”的不断积累，自然形成其独特的个性。
（2007.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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