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马保护的当下意义

第一节　纸马保护的当下意义

随着云南与世界交流的进一步深化，云南文化旅游产业的蓬勃发展，全球一体化必将给云南的民族多元文化以深刻的影响。在全球化背景下，云南纸马艺术也面临着一系列的严峻挑战，对云南纸马艺术进行文化保护已经成为日益迫切的艰巨任务。

一、民族发展的文化苦旅

中华民族百年来为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但是面对西方世界的物质优势和强势话语，国人坚持自身文化立场的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动摇，妄自菲薄、崇洋媚外的社会心理对文化建设构成严重的干扰。我们的文化建设工作受西方中心主义话语和价值取向的影响，始终存在一些认识上的谬误和方式上的缺陷，以至于像“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移风易俗”那样，把中华文明视为落后文明，把民族文化当做替罪羔羊，干了不少破坏本土文化生态环境的错事，文化建设偏离了民族化发展轨道。这种文化上的“水土流失”使得曾经生机盎然、枝繁叶茂的民间文化植被日趋枯萎。^[1]

百年文化苦旅，正在让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懂得文化自尊、自信和自强的意义。今天，形势令人鼓舞。以政府启动实施“中华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程”为标志，21世纪的中国非物质文化保护工作开始走上了全面的、整体性的保护阶段，这对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具有战略意义。

二、民俗文化的生态意义

吕品田认为:“作为当代文化建设的要务，文化保护不是停留在表面的认识和行为上，关键而根本的是，要造就能够不断生发文化民族化认识和行为的人文生态环境，使民族文化成为主导当代社会生活并与时俱进的活文化、先进文化。文化历史告诉我们，民俗是民族文化贯彻社会生活的重要机制，是民族文化存在的现实表征和传承延续方式，是激发和传承民族民间艺术的人文生态空间。作为历代相沿而积久形成的风尚、习惯、礼仪和制度，民俗文化最能凝聚民族精神，推动中华民族不断前进。在充满竞争的当代国际格局中，民俗也是抵御文化霸权和文化殖民，避免民族文化被人为外力逐出现实生态系统的文化手段。如果没有一系列经济、社会、信仰和游艺方面的习俗以及相关的节日，文化保护便会落空，便会成为‘无土栽培’或‘温室培育’。因此，需要把文化建设工作的重点‘下降’到社会基层，需要靠民俗机制和民众努力来实现民族文化的创造性复兴。只有通过民俗的影响力，增强大众的民族自信心、文化自豪感和使命感，我们才能真正维护民族文化的发展基础。”^[2]

由原始信仰发展延续而来、富有泛巫术色彩的纸马艺术，在云南依然流行，大多数老百姓心中虽然不再笃信冥冥之中的神灵真的会带给自己福祉，但求吉避凶的心态又使人们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这种达观的认识使信仰活动变成了一种趋吉避害、祈福禳灾的精神慰藉和心理寄托，对满足人们的精神要求、精神寄托以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都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三、民俗建设与文化保护

也许人们会问，对纸马这种具有泛巫术色彩的民俗祭祀用品进行保护是不是在提倡封建迷信思想?作为一种传统势力，民俗信仰是否与现代化进程相适应?对于这样的问题，社会学家已经投入了大量的研究精力，并给予了格外的关注。我们无意解答这类重大的社会问题，但对云南纸马艺术与民间信仰以及其在生活中的作用，我们或可提供某些正面的例证。传统民间社会祭祀自己的行业祖师神，谁能说不是民众知恩图报、纪念先祖的伦理道德的体现?正是诸如此类的祭祀、祝祷活动唤起人类本性当中美好的东西，使人类的心灵不至于冷漠、孤独、疏离。我们从中可以看出，剔除了其中某些迷信愚昧的认识就是人们健康生活的内容。

对纸马研究工作的任务是面对现实，记录现象，分析成因，作出结论。研究它是为了理解它，不等于肯定它;重视它是为了估量它，不等于宣扬它。任何事物的是非曲直，社会存在的价值，只有放在社会中来考虑，那就是看它的积极性，看它对人们是否有益。在文化生活中，坚持发扬优秀传统和移风易俗是并行不悖的。

积极而长远的文化保护，要从民俗建设开始。原生态的云南纸马艺术存形并交融于祭祀、祝祷、纪念、祈禳、敬仰、迎送等民俗活动，体现着广大民众的思想、情感和意愿，担负着积极而丰富的社会功能。而建设民俗的社会实践自然也离不开那些体现民俗的活动形式，离不开那些作为象征、纪念、鼓励、祝愿的“仪式”的民间美术。比照原生态纸马艺术与社会生活的这种“鱼水之亲”，所谓“汲取精华，去其糟粕”的说法不免让人担忧，唯恐这种“居高临下”的鉴评裁选会造成“截水断流”或“下网捞鱼”的破坏性后果。云南纸马艺术生于民间，属于民众，保护工作也应该相应地倚重民间智慧和民众力量，应该以意识形态和文化政策上的积极调整来激活民俗，还云南纸马艺术以汪洋活水，让广大人民群众自发地创造和发展真正属于他们的艺术和文化。要切实地做到这一切，就需要在基础理论层面取得对事物或规律的认识和把握。基于以上的观点，我们就应该从文化生态学的角度来探讨纸马艺术的保护与传承问题。^[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