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个世纪的趋势一直是赋予女性和男性同样的权利和特权。由科学、技术和医学的发现和发明推动的政治、经济和社会进步,不仅已经越来越多地为女性提供更大的生育自主权和支配权,而且也在生活的所有领域推动女性的权利和机会的扩展,在世界范围内塑造了一个个更加健康和快乐的社会。正如其他权利革命一样,很多进步还有待实现,但女性权利扩展的势头是如此之强劲,未来必定会波涛不减地汹涌直下。
科学和理性以这些方式——对女性并不比男性缺少成为拥有全部权利的人的资格的理性证明,女性和男性视角的可互换性,对人类的性和生育的性质的科学理解以及使我们看到并理解女性和胎儿权利差异的连续性思维——引导人性更加接近真理、正义和自由。
作为在过去的两代人中我们走了多远的例子(也是近在咫尺的20世纪早期女性受到多大压迫的例子),我用两个女人的故事结束本章——一对母女——都叫克丽丝汀·罗瑟琳·穆契勒。母亲出生在德国,1893年随她的父母路经埃利斯岛,随后去了加利福尼亚的阿罕布拉。母亲克丽丝汀与弗雷德里克结了婚,并在1910年生下女儿克丽丝汀(三年后又生了另一女儿);弗雷德和他的妻子说出去买面包,但再未回来,此后她们的生活很快变得支离破碎。被丈夫抛弃,没有钱也没有食物照顾她自己和两个幼小的孩子,母亲克丽丝汀被迫回到了她父亲的家。
她那时不知道的是,弗雷德已经精神失常,带着妄想走进了县监狱,他的岳父随后也步其后尘。一名内科医生对他做了检查后,他被送进精神病院待了一年多。这段时间,随着他的妄想症趋于好转,弗雷德给妻子写了令人心碎的信件询问她和孩子们的情况,但克丽丝汀的父亲截留了那些信件,她继续坚定地认为她被抛弃了。最后她找到了工作,在一名成功的电影公司经理的朋友家做女佣,这位经理名叫约翰C.埃平,妻子刚刚过世。因为极度渴望有个女儿而又迷恋三岁的克丽丝汀,埃平说服克丽丝汀父亲迫使克丽丝汀允许他收养这个孩子。年轻、贫困、害怕和她父亲的胁迫,克丽丝汀勉强同意了收养,尽管《洛杉矶时报》的一系列文章表明这个案例的一名收养鉴定官反对收养,声称“她坚信埃平在小女孩身上看到了未来的玛丽·璧克馥的潜质,而孩子应该生活在一个私人化的、以家庭生活和教育为主的家庭。”[67]鉴于克丽丝汀的父亲提供的虚假信息称弗雷德抛弃了她们,法官批准了收养。
埃平很快把新收养的女儿的名字改为弗朗西斯·多萝西·埃平,用中间名称呼她,并(不可思议地)告诉她她出生在罗德岛的普罗维登斯,他的已故的妻子是她的真正母亲。克丽丝汀/多萝西四岁了,显然不接受这个虚构的故事,她很抗拒——也许埃平改变了作为一个单身父亲独自抚养孩子的初衷——因为他让孩子穿梭在一系列代理父母之间,先是把她送到阿罕布拉的拉莫纳女修道院的修女和洛杉矶莫尔伯勒预备学校的生活教师那里,随后让她乘船去东海岸与他在卡茨基尔的妹妹生活一年,再然后送她去了德国,与他的亲戚生活在一起。这段时间,多萝西发现自己有艺术天赋,尤其是雕塑天赋。
图6-9 雕塑家法雅克·埃平及其作品
她随后回到洛杉矶完成了自己的中学教育,此后她与原生家庭团聚,说出了收养的真相。她陆续去了洛杉矶的奥蒂斯艺术学院、华盛顿特区的可可然艺术学院、德国慕尼黑的著名的艺术学院, 1930年代,她在德国的指导老师约瑟夫·瓦克勒当时是第三帝国的文化参议员,受到戈培尔和希特勒的赞赏。(她后来回忆,她有一次参加希特勒的演讲,被演讲对一位听众的催眠感染力震惊了。)与此同时,多萝西的亲生母亲克丽丝汀在她父亲的命令下与丈夫弗雷德离了婚,然后她遇到并嫁给了洛杉矶的蔬菜运货车供应商,她离开了父亲的压迫,开始重建她的生活和新家。但被迫放弃第一个孩子的悲剧困扰着她的余生。随着世界的改变以及克丽丝汀看到女性在20世纪后半叶如何获得更多授权,她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不大声抗议、反对收养。
在此期间,随着多萝西的长大成人,她很快发现婚姻法和收养法庭并不是男人统治的诸多领域的全部。她选择的雕塑专业就是个男性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领域,因此为了得到重视,她截短了名字,弗朗西斯(Frances)——法雅客(Franc)——这使她得以进入德国艺术学院以及后来的画廊和博物馆(即使现在,人们也能够发现对“他的”作品的参考)。她后来回忆,慕尼黑艺术学院的教授们发现“法雅客”是个女人,她不得不在走廊听课,因为只允许男性进去。从1930年代早期到她去世的1983年——到这时,女性用自己的手塑造黏土、木头和石头被接受了——法雅客·埃平的作品得以在全美的大量展览上展出,包括位于纽约市的著名的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她的一件作品,《戴帽子的男人》,甚至出现在了星际迷航原初系列的一段情节中。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拥有这件作品,以及她的很多其他雕塑作品,我从我的母亲那里继承了这些作品。
你或许猜到了,法雅客·埃平是我的姨母;她的生母,克丽丝汀是我的祖母;我很自豪,我与如此坚韧而坚定的女性有血缘关系。[68]法雅客姨母的雕塑表现带有肌肉特征的强有力的女性,展现我能的姿势——象征着几代女性必须达到的姿势,以获得本属于她们的承认和平等。这本书就是在那些石雕的激发灵感的注视下写成的。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