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特色城镇化的多层发展模式与多元实现路径

截至2014年年底，云南全省设市城市已达到20个，基本形成了以昆明市特大城市，玉溪、曲靖、大理、红河等区域中心城市，其他州（市）政府所在地和设市的城市、县城、中心集镇、边境口岸城镇为基础的城镇发展格局。但与全国城镇化发展态势比较，云南还需要进一步明确发展思路，至少要在以下四方面理清城镇化发展思路：一是在发展中心城市的同时，要把发展中小城镇作为云南的特点和亮点。二是科学确定各类城市的规模和发展定位，逐步形成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比例协调、布局合理的城镇体系。三是与各地优秀的传统文化紧密结合，充分借助云南已形成的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街区及各种文化遗产，努力营造优秀传统农耕文化与现代城市文明交融共生的城市文化。四是充分依托各地特有的资源禀赋，在城市的空间形态、产业类型、经济基础和社会条件等方面形成自己的典型特征，彰显出有别于其他地区的差异化、个性化特色，进而形成强劲的发展活力和竞争实力。这对开展云南特色城镇化研究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指导意义。

（一）多层发展模式

结合2014年4月发布的《云南省新型城镇化发展规划2014—2020》，本书拟根据四个层面的划分逐一阐析：

1.省会中心城市

昆明市作为云南省省会城市，城市发展定位是：国际化——“区域性国际大城市”（联合国数据显示，2009年昆明以310万城市人口规模位居世界城市第115位）；宜居城市——山水园林生态城，充分展现“天气常如二三月，花开不断四季春”的气候优势。通过资源整合、功能分化与品质提升，凸显昆明城市特色，将昆明建设成为面向东南亚、南亚的区域性国际城市，世界知名旅游城市，西部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之一，云南省实施桥头堡战略的核心区域，滇中城市群核心城市。强化昆明城市在全省的中心地位，增强昆明城市辐射带动功能，提升城市高端综合服务功能，培育工业结构的高新化和扩散能力，建设国家级和区域性空港、铁路、公路交通枢纽和物流体系，加快制定有利于昆明城市各项功能完善的实施方案。深入阐述参见本书第三篇“昆明加快建设区域性国际城市发展研究”。

2.州市中心城市

州市中心城市可分两个层次：一是州市次中心城市向大城市发展，二是区域中心城镇向中等城市迈进。作为城市“次中心”的云南12个州市城市基本情况如表1-4所示。

州市次中心城市：州市城市作为区域性的行政中心，其城市定位应作为“节点城市”和区域“次中心”来打造。通过产业培育，科技创新、功能再造和环保优先，强化城市人口集聚能力。为此，建议加快曲靖、玉溪、楚雄等12个区域中心城市的发展，强化其在区域中的中心地位，增强各中心城市在区域中的辐射带动能力，提升城市综合服务功能，加快特色产业发展，重视城市特色风貌的塑造，使其成为支撑全省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充分发挥区域次中心城市在吸纳农业转移人口和产业集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稳步培育这些州市城市向大城市迈进。

表1-4　作为城市“次中心”的云南12个州市城市基本情况统计

资料来源：《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12年版。《云南省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人均GDP数据为2011年统计数。

在此还需要对表1-4中瑞丽、蒙自和景洪三个城市的数据缺失情况加以特别补充说明。

瑞丽市：因为瑞丽市不属于州市级城市，并不在同一个统计口径层面。但瑞丽是古代南方丝路的重要通道，是中缅两国贸易的“中转站”和“集散地”，是“中缅”“中印”公路的交汇点。中国320国道东起上海，其终点在瑞丽，经此出境与缅甸原两条交通主干线“滇缅公路”（昆明—瑞丽—木姐—腊戍—曼德勒—仰光）和“史迪威公路”（中国瑞丽—缅甸木姐—八莫—密支那—印度雷多）相连通。瑞丽因此成为云南发展国际陆路运输业的交通枢纽。因此，在“桥头堡”战略和“一带一路”发展构想中，瑞丽特有的战略地位日益凸显，因此列入城市次中心打造。

瑞丽位于云南省西部，隶属于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处于东经97.31′～98.02′，北纬23.38′～24.14′之间。其东连芒市，北接陇川，西北、西南、东南三面与缅甸山水相连，村寨相望，毗邻缅甸国家级口岸城市木姐。瑞丽是中国唯一按照“境内关外”模式实行特殊管理的边境贸易区。瑞丽总面积1 020平方千米，2011年全市总人口20多万人。瑞丽作为中国西南最大的内陆口岸，是重要的珠宝集散中心，是首批中国优秀旅游城市之一。瑞丽还是中国17个国际陆港城市之一，也是中缅油气管道进入中国的第一站。开阔的地势、便捷的交通、特惠的政策，带来兴隆的商贸和城市功能的不断完善，为瑞丽市顺应国家“一带一路”发展构想需要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蒙自市：蒙自是云南省红河州州府驻地，地处珠江与红河分水岭两侧，北回归线横贯县境，国土面积2 228平方千米，总人口40万人。2010年9月撤县改市。近年来，蒙自先后荣获“全国文明县城”“国家卫生县城”“全国双拥模范县”“全国平安建设先进县”“全国体育先进县”“中国西部县域经济百强县”“中国西部最具特色城市”“省级园林县城”等荣誉称号。蒙自，这座美丽的城市，正站在新的历史起点，迈向厚积薄发、科学发展的新征程，计划用20年左右的时间，在昆（明）河（内）国际经济走廊节点上建成一座人口上百万，最适宜人居、创业的中国滇南面向东南亚的现代化开放城市。

2003年7月11日，云南省政府滇南中心城市现场办公会研究决定，建设以蒙自为核心的个（旧）开（远）蒙（自）——滇南中心城市。由此拉开了“个开蒙滇南城市群”建设序幕。2013年8月省委省政府进一步做出了“加快滇南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战略部署。提出“3＋1”滇南中心城市建设模式，即个旧、开远、蒙自和建水四市县“一体化”联合建城模式，并提出了明确的预期目标（参见表1-5）。由此可见，蒙自市正在化身为滇南城市群的一部分，在可预见的未来将展现出更加迷人的大城风采。

表1-5　“3＋1”滇南中心城市建设预期目标

数据来源：红河州发改委与云南省经济研究院联合发布的《建设滇南城市群新型城镇化改革示范区规划纲要战略构想》报告。

景洪市：傣语意为“黎明之城”，地处以傣族为主体的多民族边疆地区，是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首府及全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1927年设县治，称车里县。1950年车里县境解放，属宁洱专区。1953年1月建立区域自治政权，设立版纳景洪、版纳勐龙、版纳勐养、版纳勐旺4个州属版纳。1957年7月22日，合并设为县级版纳景洪。1958年6月，撤版纳建制设置景洪县。1993年12月22日，撒县设市。全市辖5乡5镇，一个街道办事处，驻有5个县级国有农场和4个中央、省属科研单位。2010年，总人口（户籍人口）39.9万人，有傣、汉、哈尼（亻爱尼）、基诺、拉祜、布朗、彝、瑶等13个世居民族。其中傣族人口138 456人，占全市人口的34.7%，为主体民族；基诺族人口21 861人，为人口较少民族。城镇化率超过40%。

景洪市位于云南南部，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中部。地跨东经100°25′～101° 31′，北纬21°27′～22°36′之间。属北热带和南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长夏无冬，干湿季分明，基本无霜。年平均气温在18.6°～21.9°之间，年平均降水量1 200～1 700毫米。南与缅甸接壤，国境线长112.39千米。总面积7 003.1平方千米。下辖13个乡镇，86个行政村，44万人，素有“东方多瑙河”之称的澜沧江—湄公河穿境而过，是中国进入东南亚各国的主要通道。

景洪素有“绿色宝库”“物种基因库”之称，建有亚洲最大的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出口生产基地和中国最大的蝴蝶养殖场；风光旖旎、风情浓郁，是闻名中外的旅游胜地，每年的国内外旅客达200多万人次，首批入选“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在全省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景洪市以打造“世界宜居城市”为目标，以城市“五创”为载体，以重点项目建设为抓手，大力推进沧江新区开发建设，城市框架拉大，建设步伐全面加快。并注重辖区内特色旅游小城镇建设，着力打造独具民族风情的旅游小镇。

区域中心城镇：根据省委省政府新型城镇化发展战略的最新构想。拟培育促进安宁、宣威、会泽、祥云、芒市、香格里拉等24座州（市）域中心城市的发展，强化其在州（市）域中的中心地位，增强各中心城市在州（市）域中的辐射带动能力，提升城市综合服务功能，发挥优势，构造良好发展环境，加快其产业发展和集聚，使其成为带动全省发展的次要增长极。发挥州（市）域中心城市在吸纳农业转移人口和产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逐步培育其成为中等城市。需要强调的是，24座城镇并不都属于地州府所在城市，其中大多数城镇还只是县级层面的城关镇，但鉴于这些城关镇的区位特点、发展潜力和战略需要，因此列入全省重点扶持的区域性中心城镇。

3.县域城镇

县域城镇是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中心。要充分发挥县城中心镇在沟通城乡中的桥梁和纽带作用，发展重点应依托区域中心城市，结合区域产业发展方向，加强与区域中心城市和省级重点镇的产业分工协作。进一步发挥好县城和中心镇在吸纳农业转移人口和产业发展中的作用，加快县域中心城镇发展为小城市，促进县域经济的增长。据此建议根据具体的县域发展条件进行适宜的城镇化实践：

矿产资源突出的县。发挥县域优势资源特色，增强与区域中心城市的产业联系，强化区域专业化特征，形成新兴工业原料基地和加工基地。强调资源的可持续开采，扩充支柱产业门类，应对未来资源枯竭，引导产业转型。

生物资源突出的县。突出县域生物资源特色，建设优质生物资源种植基地，发展特色生物资源加工产业，扶持和培育龙头企业，推进现代生物产业发展。

农业基础较好的县。突出区域农业资源特色，培育农业产业，建设龙头企业，发展现代农业，建设区域性农产品加工集散中心。同时应结合自身条件，尝试走都市农庄产业、休闲观光农业等现代农业发展道路。

旅游资源突出的县。依托县域丰富的特色旅游资源，发展县域旅游产业，依托县城建设旅游服务中心，促进城镇建设与旅游产业的有机结合和协同发展，为全省旅游产业发展提供新产品。

电力资源突出的县。发挥县域资源优势，促进电力工业为主导的县域产业升级改造，实现电源和电网建设的协调发展。科学有序开发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以保护生态为前提，建设以水电为主的电力基地，协调发展大容量主力火电，有序开发中小水电。

交通区位优势突出的县。依托良好的交通区位条件，发展商贸物流产业，依托县城建设现代服务中心，促进城镇建设与现代服务业的有机结合和协同发展。

总之，县域城镇的城镇特色集中体现在其乡土性和小规模方面，最有可能从“田园城镇”和“山地城镇”的建设思路展开，使县域城镇能够保持“原生态”和“乡土性”。其发展不仅仅是园林化，而应体现绿色生态、低碳环保，为保护平坝农田，实施“退坝上山”，建设山地城镇。为促进人口集聚加快实施“撤乡建镇”“迁村并点”，这些都将是非常有益的城镇化路径选择。

4.功能小镇

功能小镇主要指行政区划辖区之外的各类小城镇。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小城镇建设正在全国方兴未艾，并已经形成许多各具特色的建设模式^[4]，但这些模式主要来自于东部及沿海发达地区的经验总结，并不适合西部欠发达地区的小城镇建设实际。鉴于云南省特殊的人文环境、特定的地理区位、复杂的地貌条件及落后的社会经济发展状况，云南的小城镇建设在基础设施、外资吸引及利用、产业支撑和市场发育方面都远不如东部及沿海发达地区。这提示我们，云南的城镇化发展不能脱离自身实际，更不宜盲目效仿东部及沿海发达地区。只有紧密结合既定的时空条件，因地制宜，才可能促使城镇化的顺利推进。如此而论，适宜于边疆民族省区的小城镇建设模式也应与其他地方不同，据我们观察认为，适合于云南边疆民族地区的小城镇建设模式可归纳为如下五种：

“旅游塑镇”模式：被誉为“无烟产业”的旅游业是现代社会的新兴产业，通过旅游资源的开发利用来兴业建镇，在边疆民族地区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而且这种“优势”突出地表现在该地区旅游资源的独特性方面。如所周知，自然地理的多样性造就了边疆民族地区奇丽的自然景观，从终年积雪的山峰，到三江并流的自然奇观，从高寒山区再到热带、亚热带的旖旎风光等，无一不蕴含着独特的自然魅力及其景观价值，无不对旅游者产生强烈的吸引力。同样，多民族聚居则形成边疆民族地区异彩纷呈的少数民族风俗和文化，如各式各样的节庆礼仪，饮食服饰，形态各异的民宅民居等。上述奇丽的自然地貌景观与多彩的民族文化风情相结合，凸现出令人神往的旅游吸引力，具有很高的景观价值和体验韵味。据此，开发这些得天独厚的旅游资源，可以在为人们提供休闲观光、逍遥猎奇和娱乐探险的同时，促成当地小城镇的兴建，这是云南最具优势及潜力的小城镇建设模式。

如云南石林县，利用独特的喀斯特地貌，并充分挖掘当地彝族文化，将这种“世界自然遗产”与“阿诗玛”民间形象融为一体，大力发展旅游业，成功地打造出享誉中外的“国家级”旅游风景名胜区，由此带动了石林县域经济的发展，石林县的知名度也大为提升，近年开始启动撤县改市方案。另如云南大理市的古城镇和丽江古城等，无不是依凭本地的自然风光与民族传统文化和民族特色建筑，通过旅游业带动而兴盛起来的。

“矿业强镇”模式：对于资源富集的经济欠发达地区，依靠丰富的矿产资源开发与相关配套产业发展而带动当地小城镇兴建与繁荣，具有特定的现实意义。这种小城镇形成模式与国家对资源的需求和工业发展战略密切相关。如石油城玉门、大庆、克拉玛依，钢铁城四川攀枝花，铅锌矿城青海锡铁山，锡矿城云南个旧等无不是依托本地资源，在国家工业化战略实施中相继崛起的城镇。

许多边疆民族地区都是全国矿产资源最丰富的分布区域，矿业强镇无疑有着巨大的成长潜力。依托丰富的矿产资源开发兴建并促进小城镇发展是该地区较为常见的一种成功模式。一个典型的例证就是云南怒江州的兰坪县，该县依托境内储量巨大的铅锌矿发展矿业经济，在短短十年间就从一个交通闭塞，发展严重滞后的国家级贫困县，一跃成为怒江州的经济强县，产业结构、财政收入、城乡面貌都发生了极大变化，县政府所在地金顶镇面貌焕然一新，高山峡谷中一个颇具规模的现代化小城镇正在以“中国锌都”的名义矗立于世^[5]。此外，西藏羊八井镇的油气开采；云南绿汁镇、六苴镇、矿山镇、都龙镇的有色金属矿产资源开发，塔甸镇、小龙潭镇的煤炭开采，昆阳镇的磷矿开采和磷化工产业也是依托丰富的矿产资源而促进小城镇发展的典型代表。

“移民建镇”模式：这类小城镇也是边疆民族地区小城镇建设的一种较常见模式。因为与内地和沿海发达地区不同，边疆民族地区由于一些重大工程项目实施、环境退化和地质灾害等，往往造成不适宜于人类生存的小环境，因而需要整体搬迁，在异地建设新的小城镇。具体看，边疆民族地区的移民建镇模式主要分为三类。

一是由于大型水电站建设工程的实施，造成大量移民，直接推动地方小城镇建设。最典型的实例莫过于著名的三峡水利枢纽工程建设，涉及上百万人口的移民搬迁和数十个县城的重建，创下了中国工程移民史上的一个空前壮举。鉴于西南边疆民族地区地形地貌的特殊性，造就了极为丰富的水利资源。已经建成、正在建设和计划筹建的大型水利工程连绵不断。譬如在川滇两省交界的金沙江上游，除了已经开建的，号称世界第三大、中国第二大的巨型水利工程——溪洛渡电站之外，在建的向家坝电站、白鹤滩电站都是巨型的水利工程，涉及的工程移民和新城建设问题虽然远小于三峡，但仍然是工程建设不能不考虑的重要问题^[6]。事实上，这正是实施农转非和小城镇建设的一个契机。

二是因地质灾害造成的移民搬迁。这在广大边疆民族地区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尤其对于西南边疆大部分地区，山高谷深，沟壑纵横，是地质灾害多发地带，地震、泥石流等灾害频发。例如，2008年发生的汶川大地震，使四川重灾区的许多县城和乡镇毁于一旦，面临着繁重的灾后重建任务^[7]。再如，多山的云南省是泥石流灾害的高发区，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的泥石流，曾经使云南红河州元阳县老县城所在地（新街镇）被毁，不得不实施整体搬迁，如今的县政府驻地（南沙镇）就是1998年从老城整体搬迁过来的。

三是环境退化带来的生态移民及其贫困移民。这也是边疆民族地区实施移民建镇的一个缘由。其中一个典型的例证就是滇东北的昭通市，尤其是镇雄县、威信县的许多乡镇，多年来人口急剧增加，乱采滥伐，导致人口资源环境发展失调的突出矛盾，如今普遍面临生态严重退化的威胁，当地脆弱的生存环境已经难以维系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将生态移民与脱贫致富结合起来，在异地为农户开辟新的聚居点，成为当地政府的一项发展战略。

“集贸兴镇”模式：追溯小城镇形成的历史规律不难发现，小城镇最容易在交通要冲，如陆路、水路的节点等区域出现，由此形成人财物交汇的集贸型城镇。现实中不难看到这样的实例，原来一个交通闭塞的区域，由于交通状况改善而改变了原来的人口分布与聚居格局，进而促成新城镇的兴建。在边疆民族地区，由于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原来许多封闭的区域都随着铁路、公路的延伸而引致人财物的集聚，小城镇由此而形成。譬如，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的禄丰县广通镇，就是一个典型的依靠交通便利条件发展起来的小城镇。这个位于两条铁路（成昆线、广大线）和三条公路交汇点的滇中古镇，早在1995年就被国家计委、建设部确立为全国100个和500个小城镇建设试点。南昆铁路、青藏铁路的建成通车，有力地改变着边疆民族地区人口、经济格局，且非常有利于促成当地小城镇的兴建与繁荣。因此这种集贸型小城镇也可视为交通枢纽型。

“口岸立镇”模式：边境陆疆口岸作为位于国界的跨国通道，不仅是两国交往的门户要冲，而且是人流、物流最容易汇集的区域，因而比较有利于小城镇的形成。鉴于云南大约近30个边境县分布于4 000余千米的边境沿线，沿边口岸面对越南、老挝、缅甸三国的特点，依托边境沿线建立“口岸型”小城镇自然是云南边疆地区小城镇建设的一个优先模式。这种“口岸型”小城镇在城镇功能上可划分为两类，一是以经济功能为主的边贸型小城镇，诸如磨憨、河口；二是以国防功能为主的军事型小城镇，譬如猴桥口岸。前者依靠自身实力和经济活力；后者主要是靠政府力量推动，缺乏内在动力。因此在现实社会中，单纯的军事型小城镇需要扩展自身功能，注意培育其经济功能，这样才能为边境口岸小城镇建设提供可持续发展的内在活力。

（二）多元实现路径

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已经过去，未来二三十年，将是中国全面实现小康、统筹区域发展、构建和谐社会的战略突破期，在全球城市化格局加速演化与中国经济社会快速变革的大背景下，云南的城市化将以年均0.8～1.0个百分点的速率持续推进，预计在2020年城市化率将突破50%，预示着云南乡城人口将随之发生“反转”，但鉴于区域发展的不均衡性，云南城镇化的多元发展格局与多重实现路径亦将伴随其间，城镇化演进中的各种问题也会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为此，我们需要在深入认识和准确把握城镇化的一般原理与云南城镇化具体实践的基础上，对云南城镇化进程做出合理的战略考量，并在新的情势下确立有助于云南城镇化健康发展的战略决策。在此，我们提出如下几点建议：

首先，开创“多元一体，分层推进”的城镇化实现模式。一方面确立“城乡统筹”的整体观，另一方面尊重“各美其美”的差异化发展的特色观。针对不同区域进行城镇化的制度设计与战略实践，探寻多元非农产业推动特色城镇化健康发展的“云南范例”实践，紧扣“本土人文”特色，彰显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内涵。同时通过总结云南特色城镇化与产业非农化协调发展的典型样本和多元模式，积极开创“山地城镇”和“田园城镇”的云南模式，凸显“生态宜居”特色：努力建设能够融“土地节约”“环境友好”“人口均衡”为一体的“山地城镇”和“田园城镇”，以此推动云南城镇化的健康发展与持续呈现。另外，可以利用“双向区位”特色：即在全国版图上的“西南边疆”区位和面向东南亚的“桥头堡”区位之间，强化云南跨国界发展的城镇特色。同时，根据“规模—层次”协同关系，走城镇化的网络构造与链式关联之路，在全省建构层次分明、规模适度、演进有序，互促共进的新型城镇格局。

其次，倡导“产业优先，人口跟进”的城镇化推进路径。根据城镇化依托于非农化发展的基本原理，广泛实施“产城融合”的城镇化战略。逐步理顺产业培育→人口聚居→城镇建设→民族繁荣与社会进步的逻辑关系。把握“城镇化引导非农化，非农化支撑城镇化”的辩证关系。在此需要指出，正确理解“非农化”内涵还应强调两点：其一，非农化并不专指工业化，而应是包括工业在内、或以工业为主导的二三产业发展过程；其二，非农化不等于排斥农业、消灭农民，而是改造传统农业，向农业输入现代生产要素和经营模式，推动农业产业化和现代化的过程。因此，非农化引导的城镇化也同样存在多元实现路径。

再次，坚持“以工促农，以城带乡”的区域一体化发展导向。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在“推动城乡发展一体化”论述中，将加大城乡发展统筹力度、增强农村发展活力、逐步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城乡共同繁荣，视为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的重要内容。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在《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健全城乡发展一体化体制机制”章节中更明确提出：“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逐步把符合条件的农业转移人口转为城镇居民。创新人口管理，加快户籍制度改革，全面放开建制镇和小城市落户限制，有序放开中等城市落户限制，合理确定大城市落户条件，严格控制特大城市人口规模。稳步推进城镇基本公共服务常住人口全覆盖，把进城落户农民完全纳入城镇住房和社会保障体系，在农村参加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规范接入城镇社保体系。”这一系列的战略决策正在化为现实的行动，激励我们破解户籍制度障碍，加快城乡统筹发展步伐，亦应是云南城镇化健康发展与持续深化的战略指导。

参考文献：

［1］D.Clark，Urban World／Global City，London：Routledge，1996.

［2］罗淳，舒宇.中国人口“城”“镇”化辨析［J］.人口与经济，2013（4）.

［3］昆明报业传媒集团.昆明向西、向南：建设中国面向西南开放的区域性国际城市读本［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

［4］罗淳.云南少数民族人口数量增长及其因素分析［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2013（6）.

［5］张鸿雁，房冠辛.新型城镇化视野下的少数民族特色文化城市建设［J］.民族研究，2014（1）.

【注释】

[1]本篇撰稿人：罗淳（云南大学发展研究院教授），舒宇（云南师范大学职技学院助理研究员）。

[2]在中国，“城镇化”与“城市化”两概念内涵及其异同素存争议，我们认为，“城镇化”概念是中国版的Urbanization，是本土化的“城市化”语境表达。基于此，用“城镇化”表述当下中国的情形更为贴切（罗淳、舒宇，2013）。

[3]“拉美陷阱”（The Latin America Trap），意指20世纪70年代以来，拉美国家城市化水平快速提高，甚至超越了欧美发达国家。但与之相伴的是贫富不均，阶层分化，城市“贫民窟”问题凸显、失业人口较多、公共服务不足等。过度城市化不仅没有推动拉美经济持续发展，没有解决其农村农业问题，反而加剧贫富差距，使拉美各国相继陷入了更为棘手的城市困境之中。

[4]诸如长三角的“苏南模式”——以乡镇企业发展带动小城镇建设；“温州模式”——以发展小商品市场聚居人财物，形成小城镇；珠三角的许多小城镇，通过“三来一补”的出口加工模式形成小城镇。

[5]兰坪县已探明的铅锌矿储量达1 429万吨，居全国之首。如今已形成年产10万吨电锌的生产规模，另外新建的10万吨电锌、3万吨碳酸锶、16万吨硫酸的三大项目正在实施中，建成后有色金属工业产值将比2006年增长一倍，达到60亿元。参见2007年《兰坪县政府工作报告》。

[6]譬如，据2002年调查，建于金沙江上的向家坝电站，水库淹没影响人口总计近9万人。如此大规模有待转移和安置的人口，对于兴建小城镇十分有利。

[7]有研究指出，这次罕见的汶川大地震发生在青藏高原与四川盆地的分界线上，也就是著名的龙门山地质构造断裂带上，这次受灾严重的映秀、都江堰、彭州大宝、汶川、什邡红白、茂县、绵竹汉旺、北川、江油、青川等十余个小城镇（市）就分布在龙门山断裂带上（参见《中国国家地理》2008年第6期，第4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