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负债累累无力偿还
集体林场是阿家村集体经济的唯一来源,集体合作林场被毁后,阿家村的集体经济彻底断流。阿家村委会一直有超前消费的习惯,由于有相对固定的集体经济来源,集体的任何事务都实行有偿办理,有些村民通过承包村级基础设施建设每年可以赚几万元钱;而普通村民也从不出义务工,每参加一天集体劳动就要求集体按照标准进行补偿,长期以来,村集体不仅没有积累,还亏欠了很多外债。如2003年第一届村“两委”班子届满时,当时以村干部个人名义借为村委会办事之名向农村信用社贷款10万元,但当问及这10万元的用途时,村干部尽然不能明确说明,只说用于村委会的日常开支。而当时,村委会不仅每天用集体资金办理伙食,还请了专人料理,而且村委会干部还隔三差五到乡镇或市里去公款吃喝,甚至在第二次换届时买来牛羊庆贺。当时由于每年有相对稳定的林场收入,日常开支可以用集体收入扣减,因此,债务多以拖欠农户的义务工补贴为主。2003~2005年开展学校校舍建设和村委会办公楼建设后,工程款拖欠达60万元,再加上历史欠债,总债务达70余万元。阿家村委会集体合作林场被毁之后,上级林业部门对阿家林场实行完全限制政策,没有一方砍伐指标,即使是分到农户家庭的集体林也不得砍伐。集体合作林场不仅没有一分钱的收入,还要支付5个护林员每年近3万元的工资。因此,阿家的集体经济不仅没有经济收入,而且债务还在不断增加。截至2015年底,阿家村委会有凭据的债务额已达85万元。
(二)村庄治理失效
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不仅使阿家村委会债务累累,还改变了阿家村委会村庄治理方式。
首先,改变了村庄的政治生态。一般来说,在村庄的民主选举中,集体经济条件好的村庄竞争更为激烈,阿家村也不例外。过去,选举中的竞争很激烈,宗族势力、亲朋好友等的社会关系网络影响强烈,大家明争暗斗,甚至出现买票贿选的情况。而如今,村民的参选热情急剧下降,即使当选的村干部也会纷纷辞职。村庄政治生态由人人争夺的形势变为大家推辞。与此同时,原来参与毁林的一部分人员再次冒头,还希望通过参加竞选参与到社区的管理中,而当初极力反对肆意砍伐森林并积极上访的部分老党员和老干部又坚决反对。老干部老党员以自己的主张和威望在村庄中影响选票,使得阿家村的两届换届选举都未获得成功。老干部老党员们认为,如果参与毁林的势力当上了村委会主任或村党总书记,还会继续在其他方面毁灭阿家村。“贪婪的人永远是不知道知足的,我们宁愿阿家村不发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毁了!”老党员们如是说,“主要是阿家村还没有出现一个既有德行又有能力的人。”
其次,改变了村级集体公益事业的组织方式,由完全代办变为按责负担。虽然村庄的社会事业不多,且大部分由国家项目资金分担,但不足部分,阿家村委会只能按照收益的多寡将责任分摊给村民负担。如2014~2015年,阿家村硬化村庄道路,由于项目资金有限,村干部只能组织村民筹资,除组织自由捐赠外,还要求每人筹资200元。而通往各自然村的道路被村干部按照通往各自的村民小组分为三段,每一段分别筹款,并按照每段经过村庄的人数进行摊派,路程长的则需摊双倍的钱。这样的集体公益事业筹资办法成了村民不小的负担。再如修补水渠,阿家村每年都要修补2次灌溉水渠,村集体经济宽裕的时候,修水渠都是由村委会统一出资请人来修,如今则由村民小组组长组织村民出义务工,组织不了义务工的小组只能是放弃修建。其他实在不得不开展的公益事业,只能由村委会干部求助于上级党委政府,视立项拨款的情况开展建设。正如村委会形容的:“以往是乡干部来求我们干事情,现在是我们像叫花子一样去上面求项目。”
上述的种种变化,使村民大大降低了对村集体的信任度,直接影响村级合作林场的可持续发展。集体合作林场的损毁,村级债务的不断增加,使村民对村委会干部越来越不信任。村民们甚至认为:“什么干部都一样贪,没有贪是因为还没有给他机会或者他还没有找到机会,一旦有机会,大家都一样。”在村民这样的观念、认识影响下,各村民小组纷纷提出要收回原来入股在合作林场的土地和山林,甚至形成了拆分协议,集体合作林场的可持续发展受到严峻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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