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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多样化

时间:2023-04-2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坚持规范化 走向多样化[1]——节目主持艺术中的语言态势广播电视语言传播,永远附着在传受关系中。二主持人节目是多种多样的,节目主持人的有声语言也应该与之相适应,采用不同的语言样式、语言样态。

坚持规范化 走向多样化[1]——节目主持艺术中的语言态势

广播电视语言传播,永远附着在传受关系中。传播学的种种模式,一旦进入传播实践,便都显露出“我播你听(看)”的格局。在“热线电话”、“板块直播”的主持人节目十分红火的时候,这种格局也未曾动摇。听众、观众个人“参与”节目之后,就立即加入了传者的行列,他说什么,其他人就听什么。有声语言就在这种状态下发挥着自己的社会功能。原因很简单,在传者和受者之间,存在着时间推移过程中的“线性”联系。也许是直线,也许是环线,不能改换。于是,时间性和线性的特征进一步突出了有声语言的明晰性要求。明晰性是从通俗易懂到明白晓畅再到清晰优美逐层提升的概括,是广播传播“悦耳动听”和电视传播“赏心悦目”的共同根基。

凡是设置了主持人的节目就是主持人节目,同其他形式的节目一样,有声语言不可或缺。播音员、节目主持人都是“出头露面”的人物,他们是党和政府的喉舌,人民群众的知音。同时,他们也是语言教师,在广袤的课堂上,为老少妇孺传播信息、知识,并做着语言示范,人们自觉不自觉地学习、有意无意地感受,日复一日,耳濡目染,在潜移默化中得到了语言的熏陶。因此,播音员、节目主持人只要在话筒前、镜头前工作,就必须坚持规范化的语言表达,展现规范化的语言风采。

对播音员和节目主持人总的要求,从业务的角度来说,主要是“以播为主,一专多能”。如果不以播为主,就是别的什么行当了;而一专多能,不但解决了相关、相邻行当的联系和互补问题,而且明确了主体的位置与业务特点。在以播为主的认识上,我们提出“有稿播音锦上添花,无稿播音出口成章”,既有优良传统的继承性,又有社会发展的开拓性,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当今,语言的视界已经脱离了小农经济自给自足的狭隘天地,正在融入历史文化的高远时空。那种把规范化看做刀斧绳墨的观点,很容易走进死胡同,就不足不怪了。特别是一些节目主持人,再加上某些糊涂理论,对语言规范化犹如骨鲠在喉,必欲清除而后快。据说,规范化社会使他们的语言失去“生活化”的光泽,变得干瘪和呆板。

现在,一些节目主持人,包括一些名主持人,在话筒前、镜头前的语言面貌,并不那么珠圆玉润。有的气促声噎,有的气虚声飘,有的方音明显,有的生硬做作,不一而足。从语流看,初听好像顺畅,细听便觉语势单一,主次模糊,甚至形成了一种固定腔调。这难道是“生活化”么?贴近生活的要求绝非要与生活同态,大众传播也不应陷入人际传播的汪洋大海,这应是起码的常识。

为了着意夸大节目主持人播音与传统迥异,竟在刊物上宣扬“主持人语言”与播音语言是什么“两种不同的语言”,“不可以用一种语言规范来规范”。我们的理论家连语言的常识都抛弃了。

文字语言和有声语言是两种语言形态,朗诵式、宣读式、讲解式、谈话式……是不同的语言样式,而每一样式又会根据不同的内容、体裁、对象、语境、风格……表现出不同的语言样态。汉语的准确、丰富、精深、优美,不但源远流长,而且独具特色,早已为世人所公认。推广普通话的社会意义和文化价值,在语言规范化的进程中,将得到进一步的显现。

新闻播音、专题播音、节目主持,不论前期做了多少准备工作,多少人参加了策划、采访、录制,全部工作最后都汇集、凝聚到节目中,融合、体现到有声语言(电视还包括副语言)中。报告新闻,必须强调新鲜感,要求“字正腔圆、呼吸无声、感而不入、语尾不坠、语势平稳、节奏明快”。每一条消息、每一篇通讯、每一件深度报道、每一次评论,又都有具体的要求。说这是“按播音的程式化规则来说话”,“如果那样做,主持人和受众都会感到做作和滑稽”,真是“欲作新词强说愁”。稍有播音体会的人都知道,新闻播音是有声语言创作中的高难度动作,需要极强的语言功力。现在,由于“轻新闻、重主持”的误导,新闻播音的水平不尽如人意,能够报告新闻,特别是能够报告重大新闻的人才奇缺,提高新闻播音的质量是当务之急。节目主持人也必须强化自己的语言功力,以适应多种样式、多种样态的语言要求,正如孙家正部长指示的那样:“播音是播音员和节目主持人的基本要求”,“没有标准、规范、准确,任何亲切、自然恐怕都不会走到正确的道路上去。”[2]看来,“按播音的程式化规则来说话”是否定不了的,不按播音的规律来说话,什么亲切、自然,什么“生活化”,都将是画饼充饥。

节目主持艺术的核心同样是有声语言创作,同样要用普通话来规范,不存在第二种所谓“特殊”的语言规范,认为“应有不同的能与生活化相适应的规范”,就是把规范化同生活化对立起来,用“与生活化相适应”来抵制规范化。节目主持人也要树立现代意识,也应该按国家大法把普通话作为通用语言,以说普通话为荣。这样才会使自己的语言雅俗共赏,富有生活气息。只有这一种规范化,岂有他哉!硬要提出另一种规范,还要别人去实行,那才会使人感到“做作和滑稽”,为有识者所不齿。

主持人节目是多种多样的,节目主持人的有声语言也应该与之相适应,采用不同的语言样式、语言样态。所谓“谈话式”、“应答式”、“交流式”等,只是一种样式。节目需要时,主持人也应该能够宣读、朗诵、讲解……播报几条信息,朗读听众、观众的来信,朗诵一些名篇佳句,讲一个故事,解答一些问题,如此等等,怎么能用“应答式”之类以偏概全呢?根据恩格斯的说法,劳作和协作使人们到了有些什么非说不可的地步,便产生了语言。在语言的发展中,“非说不可”形成了符合社会需要的个体心理需要,在内心的冲动和希求的基础上,泛化出各种语言样式和样态。其中毫无高低、尊卑之分。口语至上主义者只看到零碎、片断的语言现象,就极力贬低把文字语言转化为有声语言的重要作用和创作艰辛,并且否认语言功力的价值。在他们心目中,《阿Q正传》根本不应该写出来,鲁迅自己讲出来(哪怕是用方言)才算上乘之作,后世的任何高明的演播艺术家朗诵出来,只能是赝品,因为他在“照本宣科”。节目主持人只要有文字稿件作依据,那就进入了“单一型”主持人的行列,就说明能力低下。这是怎样的语言视界!小农经济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同西方的某些“通才教育”的工作方式混合成了一种理论:造就“全能主持明星”,因为语言,不过是“口语”,人人会说,只要在采访、编辑、制作上花气力,就胜任愉快了。

理论的浅薄造就了语言的浅薄,理论的混乱招致了语言的混乱。什么粗糙的声音、含混的口齿,什么浓重的方音、港台的腔调,什么神聊乱侃、语无伦次,都大摇大摆地、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广播,走上了电视。一大批可塑性很强的主持人,在迷乱中失去了锤炼语言功力、提高综合素质的大好时机。

在广播电影电视部召开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之后,在广大受众和有关专家的一再呼吁之后,语言规范化的大潮汹涌澎湃,势不可当。许多电台、电视台开始重视了,不少台还制定了有力的措施,广播电视语言传播有迹象重振雄风,再展风采,形势很好,令人兴奋。这进一步证明,道路是曲折的,规律是不可违反的。

在语言传播中,主持人节目是一种新形式,也是一种好形式,应该深入研究。出现一些同实践不相符的认识,完全是正常的;改变一些看法,使之更符合实际,也属必然。但是,偏执一词、固执己见,一味地贬斥播音语言,不能不叫人怀疑:到底是语言知识贫乏,还是根本没有实践经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国历来就存在着“重文轻语”的现象,大概同科举制度用八股文取功名有关系。春秋战国时代还推崇雄辩之士,说服这个,说服那个,绝不是文章送来送去,而是当面锣对面鼓地争个不休。长期以来,写文章被看做高水平,口头语言似乎司空见惯。现在,很多人认为记者、编辑比播音人员水平高,因为他们能写稿子,有的还能口头报道。于是有人断言,记者出身是节目主持人的资本,没当过记者,主持节目就好不到哪儿去。这种看法,仍然是重文轻语的传统观念,和“口语至上”主义一脉相承,都不把语言功力当做一门学问。事实上,记者也有千千万,难道都能当主持人?别的出身就不好么?

不论什么出身,语言功力是关键,这是职业和岗位的需要。语言功力,不是随便可以上一个新台阶的,有时穷毕生之力,也许还走不到语言宫殿的里面去。语言的艰巨性、复杂性、长期性、反复性,使有志者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真是“非下功夫不可”。

对语言的认识远没有穷尽,学习的路还长,妄自尊大和浅尝辄止都是可怕的绊脚石。

广播电视语言传播中,有不同的品位,诸如通俗品位、平实品位、高雅品位等,各品位又存在着不同的层次,诸如“对不对”、“准不准”、“美不美”。当前,受众对传播的要求越来越高,“美不美”已经成了较为普遍的话题。广播的声情并茂,电视的形神兼备,内容与形式的统一,感情与技巧的统一,体裁与风格的统一,一连串的关系,摆在传播者的面前。如何在时代的高度、历史的厚度、现实的深度和视野的广度上,走向和谐,从而激荡生命的活力,几乎成了每个节目必须重视的问题,主持人节目当然不能例外。

语言传播,在规范的基础上,必须超越时间性和线性的特征,在历时中寻求共时,在线性中寻求立体性,在导向上高奏主旋律,在艺术上展现多样化。在主持节目的过程中,根据节目的性质、任务和受众反馈的需求,主持人必须坚持自我的真实,强化和美化节目所需要的那一部分自我,弱化和淡化节目不需要的那部分自我,以有声语言为主干或主线驾驭节目的进程,以有我之创作进入无我之境界,主持人与节目融为一体,如鸟在林,如鱼得水,突现了群体的合力和节目的魅力。受众便在美感享受中受到启迪和鼓舞。

有声语言表达,千变万化,决定于创作主体和接受主体的审美层次。有时不免“以其昭昭,使人昏昏”,有时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真正做到“心灵的碰撞”是十分困难的。这里,首先要求创作主体能左右逢源,以一当十。语感,语言的悟性,语言的心理阈限,不能不成为创作主体的内在尺度。当通俗品位的节目要求不庸俗、不媚俗时,切不可掉以轻心,稍不注意就会让“亲昵”和“迎合”走进话筒;当高雅品位的节目要求不晦涩、不艰深时,也不要失之轻率,稍不谨慎就会让“刻板”和“费解”隔断受众。

节目主持艺术,五光十色,最忌驾轻就熟。就像画家选笔调色,同是花鸟虫鱼、山川风月,每一幅都有创意和新意。这里用得着清人郑板桥画竹的深刻体验:“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洒夜间思,削去冗繁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如此日积月累,不但节目做得好,主持人自身也会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这风格虽表现为稳定的艺术特色,却非一成不变,而会随着不同的语言内容、不同的感受、不同的语言样式,选取准确、新鲜的语言样态,造就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的语言精品。在这里,共性和个性实现了辩证的统一。在这里,“艺术对象创造出懂得艺术和能够欣赏美的大众——任何其他产品也都是这样”(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

爱因斯坦说:“物理学也分成了各个领域,其中每一个领域都能吞噬一个人短暂的一生,而且还没有满足对更深邃的知识的渴望。”(《爱因斯坦文集》第1卷)传播学也分成了各个领域,播音与主持艺术同样可以吞噬一个人短暂的一生。全力以赴地创作,心无旁骛地研究,一定会使语言传播的百花园盛开时代之花。

【注释】

[1]原载《语言文字应用》1997年第4期。

[2]孙家正:《充分认识播音工作的重要地位 促使播音工作上一个新台阶》,载《中国广播电视学刊》1996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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