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新闻语篇主要的非结构衔接手段

二、电视新闻语篇主要的非结构衔接手段

语篇内部的各个组成成分必须连接合理、逻辑严密、语意通顺,这种组合既要依靠语言表层结构的合理排列,又要符合语用和认知原则。衔接正是实现这一标准的重要手段之一。

韩礼德和哈桑在他们合著的《英语的衔接》(Cohesion in English)中对语篇的衔接做了具体的阐述,认为衔接是“存在于语篇内部的,能使全文成为语篇的各种意义关系”,并将语篇的衔接手段分为语法手段和词汇手段,每一类又包含若干具体的体现形式。

一方面英语和汉语就衔接的手段而言,既有相似同时又存在明显的不同,英语比较注重形合,在句与句、段与段之间常常使用大量的功能词和短语进行衔接,而汉语相对来说更注重意合,连接词和短语相对较少,依靠内在的逻辑关系衔接更加普遍。

就电视新闻语篇而言,句子与句子、段落与段落之间的衔接、连贯方式有其自身特点,以时间、空间、词汇复现和逻辑为主要的言内衔接手段。电视新闻语篇除了一般语篇所具有的言内衔接手段之外,最显著的独特性在于语言和画面之间的言外衔接。

(一)言内衔接

1.时间关联

在前面曾经多次提到时间词语在电视新闻语体中的作用,有些电视新闻语篇以时间为轴线,构建新闻事件的脉络、框架,时间词语有时是推进事件发展的动力因素等等。从语篇连贯角度来说,时间还是一种重要的衔接、连贯手段。

使用时间词语进行篇章的衔接,有显性和隐性关联之分。显性的时间关联是运用时间名词、时间副词等时间词语来衔接语篇。

可以依照时间的顺序展现事件、行为活动的连续性。例如:

这段13分钟长的录像记录了10月24号巴格达两家饭店发生的连环爆炸的策划和实施过程。武装人员首先驾车前往巴格达街头“踩点”。在确定袭击目标后.,一名军事头目下达了自杀式袭击指令。24号,三名武装人员在留下遗言后分别登上汽车,执行自杀式袭击任务。

2005年11月26日《晚间新闻》

《“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披露自杀袭击行动细节》

也可以通过时间的切换,把相关情节串联在一起,形成时空的交错,展现新闻事件的前因后果、发展变化。例如:

5月9号,也就是明天,是苏联卫国战争胜利60周年的纪念日。60年前,苏联人民以伤亡2000多万人的惨重代价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也为世界反法西斯事业做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从昨天开始,有关的庆祝活动在莫斯科拉开了帷幕。俄罗斯总统普京与国防部长伊万诺夫、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在俯首山胜利广场出席了新建的15座纪念碑的揭幕仪式。新落成的15座铜制纪念碑沿胜利广场边缘一字排开,每个纪念碑的底座上分别刻着卫国战争期间苏联红军各方面军和舰队的名称及其司令员的姓名。普京等人随后还向反法西斯联盟国家战士纪念碑敬献了鲜花。普京在仪式上发表讲话,对俄罗斯各族人民在卫国战争期间所表现出的勇敢、团结精神予以高度赞扬。当天上午,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以及社会团体代表还向克里姆林宫红墙外的无名烈士墓敬献了鲜花。莫斯科明天还将举行盛大的庆典活动。届时包括中国、美国、德国、意大利在内的50多个国家的领导人以及参加过“二战”的数千名老兵将聚集莫斯科红场,隆重纪念这一节日。

——2005年5月8日《全球资讯榜》

《俄罗斯：卫国战争胜利60周年庆祝活动拉开帷幕》

围绕5月9号“苏联卫国战争胜利纪念日”这一主题展开话语。先是回顾60年前；接着说5月7号(昨天)拉开庆祝活动帷幕的一系列活动:纪念碑揭幕——献花——普京讲话；再说5月9号(明天)的庆典活动。通过变换的时间词语将一系列纪念活动衔接了起来。

在电视新闻语篇中,有时还可以通过隐性的时间关联来构建篇章。虽说在语篇中没有出现特别明显的时间词语来标注事件的发展,但人们的认知仍可感受到时间的流动。例如:

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五次会议今天下午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全体会议。

①吴邦国委员长出席会议。

②王兆国副委员长主持会议。

③受国务院的委托,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主任李荣融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汇报了国有企业改革和国有资产监管的有关情况。

国务院的报告说……

报告提出……

④蒋正华副委员长作了全国人大常委会执法检查组关于检查《统计法》实施情况的报告。

⑤会议还听取了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关于《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第五十三条第二款的解释(草案)审议结果的报告》。报告说……

——2005年4月26日《新闻联播》

《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五次会议举行全体会议》

在这条新闻中,凭着人们对会议基本常识的认知,①～⑤的各项程序是按照时间先后逐项依次进行的。

2.空间衔接

不同语体类型的语篇都会使用空间的转换来进行篇章的连贯与衔接,空间的转换既可以是恢弘的场面之间的切换,也可以是细微的视线移动。如文学作品中常有这样的描绘:

凡·高的作品《阿尔勒的桥》最主要的特点是画面给人的那种平缓悠然感。桥的背景是淡蓝色的天,晴空明净；近处的树直直的,树梢和树叶一动不动,说明没有风；一个马车夫正坐在车里悠闲地从桥上走过；桥下,女人们正在河边洗衣服,看上去安闲自得。前景是一条船,浮在柔和的波纹之中,看上去也是那么赏心悦目。

通过视线的移动,近距离、细致入微地观察凡·高《阿尔勒的桥》这一幅画。

在电视新闻语篇中有时也会借助地点的转换来构建语篇,不过,电视新闻语篇常常偏好于“中景”式的空间转换,也就是在电视新闻语篇中很少有特别宏大的“远景”式描述,也很少有细致入微的“近景特写”。例如:

在400多个参展项目前,周永康等领导同志逐一驻足观看,并不时向在场的专家仔细询问这些成果的技术特点和已经产生的社会经济效益。在高新技术展区,他们看到国产基础软件已在国内市场占有相当份额时,都为国产软件的健康发展感到欣慰；在煤炭液化技术展台前,他们详细了解了我国洁净煤的使用效率和规模,对煤炭液化技术的前景感到乐观；在自动化技术展区,他们在得知我国自行研发的神经外科立体定向机器人已能通过网络实施异地手术后,纷纷为我国的机器人研发能力的提高感到振奋；在电动汽车、超级水稻、食品安全、创新药物等与人们生活健康息息相关的参展项目前,他们认真观看,详细了解这些科技成果的应用情况,嘱咐要确保为人民群众提供卫生安全的食品和医药。

——2005年11月26日《晚间新闻》

《周永康等参观国家“十五”重大科技成就展》

镜头跟随新闻人物(周永康等)活动空间的转移而移动,用“高新技术展区”、“煤炭液化技术展台前”、“自动化技术展区”、“电动车……参展项目前”等表示空间的词语进行话语衔接。

3.词汇复现

词汇复现指的是某一词以原词或该词的同义词、代词等形式出现在语篇中。

“在句法分配上强加给义子的外在形象某种共同的平面……这样获得的同质性(通过部分地取消特点和安排一固定的共同点)确定一个阅读平面”,^[16]在电视语篇中,通过词汇的复现不仅可以达到句子和语义的衔接与连贯,保持话题的连续性,还可以利用词汇复现来消除信息传递过程中的某些含混不清,同时,同义词、代词等的使用,避免了话语叙述过程中的词语重复,使行文富于变化。

词汇的复现有以下几种形式:

同一词语的复现。如:

“五一”期间,联想公司已经正式完成对IBM个人电脑事业部的收购。同时,联想公司还宣布,将于今年的第二季度进入印度市场。根据联想与IBM达成的合约,联想将全部接管IBM在印度公司个人电脑事业部的全体员工以及位于班加罗尔的制造设备,而且还将在5年内保留IBM原有“Think”商标,IBM将为联想提供市场支持。但有分析人士认为,联想的“印度之路”不会一片坦途,因为除了要与戴尔和惠普等国际巨头竞争,联想还将面临Wipro和HCL等印度本土厂商的强劲挑战。(通过“联想公司”的反复出现,将话语连接在一起,保持话语的连贯、一致性)

——2005年5月8日《全球资讯榜》

《联想：将进军印度PC市场》

代词的使用。如:

小将于洋和杜婧搭档在女双比赛中率先登场,她们面对的是中国香港的宫惠慈和李咏梅。

——2005年11月10日《体坛快讯》

《中国羽毛球公开赛　女双16强中国占据8席》

有人指责说,由于宽松的签证政策很多东欧人涌入德国,并在这里从事贩毒、人口走私等犯罪活动。

——2005年4月26日《全球资讯榜》

《菲舍尔：德国外长被指签证政策影响德国安定》

在话语中,通过“于洋和杜婧”——“她们”、“德国”——“这里”的词汇复现,将话语有机地衔接在一起,同时还避免了行文中的重复。

同义词的复现。如:

昨天,这家公司公布,第一季度利润下降了59个百分点。公司业绩的下滑主要得怪奔驰旗下不争气的smart微型车部门……

——2005年4月29日《全球资讯榜》

《戴姆勒·克莱斯勒：一季度利润大幅下降》

在话语中,通过同义词的复现“利润”——“业绩”、“下降”——“下滑”,使语义之间具有连贯性。

4.逻辑衔接

前面所谈到的电视新闻语篇常常运用的三种衔接手段是通过具体的词汇和语法来实现的,而逻辑衔接更多地侧重于句子之间、段落之间的某种意义上的逻辑关系。这种逻辑关系可以通过关联词语来体现,也可以隐去关联词,凭借语义的呼应和思维的连贯等内在关系来完成。

逻辑衔接大致有等立关系、主次关系和总分关系三种。

等立关系是说被衔接起来的各个部分之间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并列、对比是比较常见的等立关系。例如:

①来自环保部门的监测数据表明,昨天下午,松花江污染带前锋已经到达木兰县,下游唯一一个从松花江中取生活用水的依兰县达连河镇,已经准备停水,哈尔滨市政府将为这个镇的一万多居民送去纯净水,以解决他们的用水问题。②随着污染带的下移,环保部门加大监测力度,采取措施避免沿岸居民误饮中毒。③另外,俄罗斯环保考察组也抵达哈尔滨与中国同行一起考察松花江水污染的最新情况,在8天的考察中,双方专家将根据考察获得的数据共同制定防污措施。

——2005年11月29日《中国新闻》

《哈尔滨：生产生活用水基本恢复正常》

①是市政府解决居民的生活用水问题,②是环保部门采取的行动,③是中、俄专家们的考察和行动。该新闻报道了松花江水污染后不同方面所采取的有针对性的措施和行动,①、②、③之间是一种并列关系。

巴勒斯坦工作人员称,在拉法口岸重开的第一个小时内,就有250人顺利通过了该口岸。而在过去以色列人管理这一口岸的时候,巴勒斯坦人通过口岸往往要等上数小时,甚至好几天的时间。

——2005年11月26日《晚间新闻》

《拉法口岸正式重开　巴勒斯坦人感受通关新速度》

通过逻辑联系语“而”将两句联系在一起,展示拉法口岸重开前后状况的一种对比。

主次关系是指被衔接起来的各部分之间有主要和次要的区别,比如,因果、递进、转折、增补等关系。

①除了价格的不合理,为了逃避过户费,私下交易和乱估价等现象也是层出不穷,这不仅扰乱了二手车市场,同时也给消费者本身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②为了解决过户费的问题,今年10 月1日,商务部、公安部、工商总局、税务总局联合颁发的《二手车流通管理办法》取消了存在近20年的旧车过户费。(虽然①和②之间没有关联词语衔接,但是二者内在地存在着因果关系,正是因为有了①所说的种种扰乱二手车市场的混乱现象,才有了②政策的出台)

——2005年11月11日《特别关注》

《过户费取消　二手车红火》

①往年冬季,壶口瀑布的水流量会明显减少。②今冬这里却一反常态,壶口瀑布越发气势逼人,滔滔巨浪簇拥而下,就连夏季都少有的小瀑布也争锋夺艳,各显神通。(使用关联词“却”,表转折关系)

——2005年11月28日《晚间新闻》

《黄河壶口瀑布出现罕见冬季洪水期》

总分关系是各部分之间具有总括和分述的关系。比如:

①近来,国际安全援助部队的士兵频频遭袭。②本月14号,喀布尔东部发生两次自杀式爆炸,共造成包括1名德国士兵在内的至少6人死亡, 约11人受伤。③18号,两辆国际安全援助部队的军车在喀布尔执行巡逻任务时触雷,造成1名葡萄牙士兵死亡,另有3名士兵受伤。

——2005年11月26日《晚间新闻》

《驻阿国际安全部队遭袭　瑞典士兵1死3伤》

①为总说,概括国际安全部队士兵频频遭袭。②、③为分说,是“频频遭袭”的例证。

(二)言外衔接——声画结合

电视新闻综合地运用视觉和听觉两个通道为受众传递信息。正是由于具象、直观的画面的介入,才使得电视新闻话语有别于以单一通道作用于受众的报纸新闻和广播新闻话语。

电视画面和自然语言是两个不同的表意系统,电视画面是以“现实表现现实”,而声音和文字是用抽象的符号系统“书写现实”。电视画面除了像照片那样向人们展示静态的空间外,更主要的是时间上的展开,以时空相兼的特点反映新闻的动态,使人们从事物的运动中,获得难以名状的直接现实感受,构成心理视像与现实的融合。而电视新闻的有声语言叙述则以历时的、线性的逻辑排列顺序,自由地表达人们对现实世界的认识,具有画面所无法具备的系统叙述能力。分属不同通道、不同系统的电视画面和自然语言共同作用于人的感觉器官,形成一种立体的、综合的新闻感知空间,从两个通道消除人们对事物认识的不确定性,从而获取准确无误的信息。

在电视新闻中,声音和画面这两个不同的表意系统,主要通过声画同步和声画互补两种言外衔接方式联系在一起。

1.声画同步关系

声画同步关系是指自然语言所叙述的主要话题和画面所展现的主题内容相互吻合、相互说明、相互印证,也称声画合一关系。这是电视新闻最常用的言外衔接手段。

电视新闻的画面无法像电影或电视专题片那样充分展开,进行完整的叙事。在有限的时间里,只能选取有代表意义的画面为受众提供直观的视觉感受,而有声语言则可以充分发挥其优势,对画面无法完全展示的内容进行说明、解释和扩充。

虽说电视新闻的画面具有不自足性,无法像自然语言那样提供完整的叙事,但是却可以为自然语言的抽象描述提供具体的形象例证。这样,由于声音和画面所表现的主题在本质上是一致的,所以视觉和听觉同步协调地传输同一主题的不同表现形式的信息内容。

声音和画面之间保持同步关系,可以利用相同主题词、指示代词等形式进行二者之间的有效衔接。比如,《山西不少中小学生辍学经商》的片断主要就是依靠声音和画面之间具有的相同主题词有机地联系在了一起。

在这一电视新闻中,画面的主题词是“孩子”、“小商人”,在有声语言部分,则有“少年儿童”和“这些孩子”等主题词,与画面的主题词相呼应。声画同步展现同一主题。

利用指示代词也是电视新闻语篇常用的声画衔接的手段。最常用的指示代词是“这”以及由“这”组成的词语,此外还有“那”等代词。

例①中的“这里”用在一段的开头,与画面内容相呼应；例②中的“这”与画面中的比赛场景相照应。运用指示代词将画面和自然语言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二者都有了比较明确的指向性。

2.声画互补关系

在电视新闻中,声音和画面各自按照自己的轨迹进行叙事,展现的是语篇共同主题、中心的不同角度与层面,声音和画面相互补充,共同完成一个完整的叙述。

这则电视新闻,如果单看画面或者单听有声语言描述,都会很让人费解,但是声音和画面同时进行,相互补充,马上就让人明白“特别的考试”就是掌握地膜覆盖的农业技术。

声画互补关系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传递容量相对较大的信息,更能调动、发挥受众思考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但是,声音和画面按照各自轨迹发展的同时,一定要有内在的逻辑联系将二者统一起来,否则,特别容易造成声音和画面的分离,形成各说各话的“两层皮”现象,这样,听觉系统和视觉系统就会互相干扰,影响整个信息的接收。

【注释】

[1]刘勰:《文心雕龙·章句》。

[2]参见黄国文:《语篇分析概要》,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年版,第19～24页。

[3]尹德刚、周胜:《当代新闻写作》,复旦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34页。

[4]〔荷〕托伊恩·A.梵·迪克:《社会心理话语》,施旭、冯冰编译,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78页。

[5]〔荷〕托伊恩·A.梵·迪克:《作为话语的新闻》,曾庆香译,华夏出版社, 2003年版,第56页。

[6]《作为新闻的叙事化生存》,新传播资讯网,2002年9月23日。

[7]《左传·襄公十年》。

[8]〔荷〕托伊恩·A.梵·迪克:《作为话语的新闻》,曾庆香译,华夏出版社, 2003年版,第57页。

[9]〔荷〕托伊恩·A.梵·迪克:《作为话语的新闻》,曾庆香译,华夏出版社, 2003年版,第57页。

[10]程雨民:《语言系统及其运作》,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91页。

[11]刘辰诞:《教学篇章语言学》,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63页。

[12]参见黄衍:《试论英语主位和述位》,见《外国语》,1985年第5期。

[13]李悦娥、范宏雅:《话语分析》,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179页。

[14]建设部副部长仇保兴22号表示,风景名胜区经营权的转让方式有4条底线是不能突破的。②一是政府的行政管理职能不能有任何削弱,更不能做任何的转移。风景名胜区不能交给企业管理。③二是绝不能在核心景区推行任何实质性的经营权转让。④三是对已经开发、成熟的景点以及其他重要的景点,不允许转让其经营权。⑤四是风景名胜区的大门票不能让公司垄断,或者捆绑上市。

[15]赵建成、余毓国:《广告英语主位模式与模式选择初探》,见朱永生主编《语言·语篇·语境》,清华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16]〔法〕尤瑟夫·库尔泰:《叙述与话语符号学·绪论》,怀宇译,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年版,第3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