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聚链散、同质乏新——上海创意产业集群化发展现状反思
华东师范大学设计学院 刘 斐
内容提要：上海创意产业园区近年来发展迅猛并粗具规模，在渐显成效的同时也暴露出诸多不足。“域聚链散、同质乏新”是其中最为突出的问题。究其原因，首先是经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急迫性导致创意产业爆炸式发展与相关产业调整步伐脱节，其次是产业园区自身规划与建设的多重定位，致使创意产业处于被动式发展。本文主要针对如何形成通畅的产业链、转变城市更新背景下的被动发展局面、协调商业利益与园区长远利益，以及如何增强集群创新力、明确园区及企业定位等几个制约创意产业园区发展的关键性问题进行分析与反思。
关键词：创意产业；集群化；产业链；同质化；创新力
上海作为中国最大的经济中心城市，一直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近20年来，上海以“四个中心”建设为目标，不断调整优化经济产业结构，由以基础工业为主的经济结构转变成为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并进发展的产业新格局，并在发展过程中形成了雄厚的产业基础和丰富的产业文化积淀。这为创意产业在产业升级转型中酝酿而生并获得快速发展提供了基础性条件。
随着创意产业在优化经济产业结构中的作用日趋显著，大力发展创意产业，规划并兴建创意产业集聚区成为各级政府重要的经济举措。近五年来，上海创意产业如井喷式大发展，截至2007年底，上海经过政府的四次授牌共达75家创意产业集聚区。入住30余个国家和地区的3 000多家企业，相关从业人员近3万多人。非官方授牌的创意产业园区数量已经达到一百多家(1)。这样的发展在整个长三角地区，乃至全国范围内都是最大规模的。2010年，文化产业在上海经济总量增加值中所占比重为5．67%，这与2008年占GDP的5．56%，2009年占GDP的5．63%相比较有了稳步提升(2)。但与西方经济发达国家文化产业在GDP增加值所占比重相比还有很大差距。这也就暴露出上海创意产业发展模式上还存在很大的不足，体量大效能低，尤其是基于创意产业本身实现增长的比例更加低，产业规模优势没有在集群化发展中得到体现。
“域聚链散、同质乏新”是上海创意产业发展现状中最为突出的核心问题。造成区域聚集，却没有形成通畅产业链的原因主要有：经济产业结构升级的急迫性导致创意产业爆炸式发展与相关产业调整步伐的脱节，另一方面是由于产业园区自身规划与建设多重定位，使得创意产业处于被动式发展状态，以及在园区现实商业利益驱动下，创意产业集群出现了定位短视的现象。上海创意产业园区规划与建设发展迅速，园区自身创新力不足、定位不明确等因素所导致的“同质化”现象愈发凸显，这也成为阻碍创意产业向前发展的重要因素。本文将主要针对这几方面的现状进行分析与反思。
一、“创意产业化”置于“产业创意化”之外的“孤岛效应”反思
使文化创意形成产业，并大力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已经成为实现经济产业结构调整优化、增强城市国际竞争力和经济抗风险能力的重要发展途径。上海发展创意产业，要追溯到20世纪末，在规模化、高效、低成本等发展要求下，开始大力建设、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并迅速地形成了规模。近年来，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开发与建设，已经成为上海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主要模式。随着园区数量与规模的不断扩大，文化创意的“狭义产业化发展”问题逐渐显露，园区发展瓶颈也随之愈发突出。究其原因，“创意产业化”孤立于“产业创意化”之外，从而形成“创意孤岛”状况，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
创意产业的行业特征决定了其产业链是由“技术投入”与“消费需求”共同推动下形成的综合联动型产业链。这也就要求在产业结构上应该更加强化上、中、下游企业间的联动效应。上海市把重点发展的创意产业分为：研发设计创意、建筑设计创意、文化传媒创意、咨询策划创意和时尚消费创意五大类(3)。以研发设计创意为例，它主要包括与工业生产和计算机软件领域相关的研发与设计活动，包括工业产品设计、工艺品设计、软件产品设计等。在上海创意产业园区中从事工业产品设计的企业所占比例很大，但都存在共同的特点：设计企业与生产企业处于相互割裂开或弱关联度的第三方服务模式。这也就导致园区内设计企业发展的基础技术投入与支持的不足，不能够与企业谋求“产业创意化”结构升级的目标相匹配。在现行的经济体制改革中，企业的改革创新与创意产业的大力倡办是相孤立的，不能够很好地契合，形成稳态互促共赢发展。从而形成当前创意产业园区内创意设计企业闭门造车来吸引合作企业，另一边，企业从代加工走向自主创新，方向模糊，跌跌撞撞。一个谋创新无门，一个“凭空”搞创意，却成无本之末，最后游离成为纯手工艺品。如何通过集群化的园区建设，将视野放到更为宏观的产业链结构布局与搭建上，使得创意产业真的能够依托企业技术创新基础积累，通过文化创意手段增加其附加价值，实现增值共赢发展的局面，这对于当前创意产业园，尤其是对企业基础技术积累有一定依赖程度的创意产业类别，显得更为必要。建立园区向内发展与向外连接的建设与发展模式，是当前创意产业园区的重要突破点。被动式的园区集群如果不能够突破集群所带来的孤岛效应，集群化发展反而会成为创意产业发展的桎梏，逐渐成为游离于基础产业之外的创意孤岛。聚集的区位因素，是园区规划建设的依据，这包括宏观区位与微观区位因素。从宏观角度来看，上海处于长三角经济产业带，该区域拥有发达的现代制造业，成熟的工业产业链，是上海发展设计创意产业得天独厚的基础土壤。创意产业集聚区应形成并完善对外连接的渠道，充分发挥集群发展的优势。一方面建立创意企业与生产企业之间多点互联的网络结构，另一方面建立完善的园区中介渠道，为园区内设计服务企业的对外接连提供管道。从微观区位因素来看，与本地区的建设与发展相结合，形成创意带动城区综合发展的共赢局面。
二、城市更新带动创意产业集群化发展的反思
形成上海创意产业“域聚链散”，“创意产业化”与“产业创意化”相孤立的现状，创意产业园区建立与发展的多重现实规划定位是其中重要原因之一。上海是我国近代工业的发源地，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工业产业结构转型调整和城市建设的快速发展，加之产业规模不断扩大、商务成本的升高及环保生态要求，尤其是在近十年来，大量中心城区工业向郊区工业区转移，也因此在中心城区留下了大量的老厂房，将近2 000万平方米。其中有很多是具有保护价值的工业历史建筑。就这样，旧厂房的保护性更新利用、商业地产开发、城市旅游开发、创意产业集聚区开发建设等目标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今天的创意产业园区的主体形态。在上海创意产业园区中通过老厂房、老仓库和老楼宇更新改造形成的园区，占创意产业园区总量的三分之二以上，这也逐步成为上海创意产业的一个特色。然而随之而来的弊端也不断地暴露出来，园区发展是多重目标定位的叠加，必然导致其整体发展的不均衡，甚至出现局部短视现象。
以莫干山路50号的M50创意园发展为例。该地块是上海近代民族资本企业的集聚地，拥有20世纪30年代以来各个历史时期的大量工业建筑。从1937年的信和纱厂到1966年的上海第十二毛纺厂，再到1994年改制扩产后的上海春明粗纺厂，再到1999年的春明粗纺厂由于经济效益下滑停产歇业，如何规划利用这块闲置工业用地，成为政府、企业的重要课题。几经规划，从拆迁计划到创意产业进驻方案，政府综合决策决定了厂房的去与留。最终普陀区政府将地块批租转让给房地产开发商（天安中国投资有限公司），房地产开发商取得土地之后成立子公司（凯旋门企业发展有限公司），做整体的开发改造方案，而春明粗纺厂（上海纺织控股之下的工业厂房、M50创意园的管理方）藉由出租厂房收取租金解决企业下岗职工的经济问题。就这样，从城市的更新到创意产业园区的形成，经历了一个现实条件约束下的历史演变过程。创意园的这一形成方式直接导致园区依赖地产租金维持运作，由租金的增长决定园区企业的发展去留；园区的地产经营方式形成相应的园区管理体系。这显然已经违背创意产业发展的规律，背离了创意产业发展的初衷，且渐行渐远。
城市更新与创意产业聚集区的嫁接，为创意企业、创意人才、创意机构创造了舒适且富有艺术气息的空间环境。但与此同时也使得创意产业园区随“区域更新”要求，而处于“被动式”发展境况。从创意产业园区的规划建设角度看，需要政府在规划之初，就能够结合所在区块的文化、地域、经济产业等特征，进行合理规划，为创意产业园区建立完整产业架构，形成通畅产业链，实现区域互动共赢发展提供基础保证。另一方面，要求创意产业园区在组织管理架构建设上，要更多地立足于园区创意产业发展而定位，为园区内的创意企业合理布局与企业顺利外联创造条件，以打破区域被动式发展所带来的封闭聚集状态。
三、商业利益推动创意产业集群化发展的反思
上海创意产业的发展，在各方面综合因素的影响下，其发展模式产生了严重的“偏轨”现象。这有集聚区本身规划之初多重定位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在园区自身发展过程中，表现出来的越来越强的唯“商业利益”论的经营观念。我国创意产业集群区的现阶段发展建设还主要依赖于政府鼓励、社会投资和财政支持，政府、开发商大量的前期资金投入后，大部分园区在运作中都表现出了自给生存难的问题。如果园区不能够立足创意产业自身发展要求进行相应调整与建设，就必然导致“短期经济效益”成为园区经营的核心目标。将“经济效益”作为园区建设成效评估的核心标准的现状，暴露出当前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评估体系不完善、园区管理定位失衡、政策引导不足等问题。从而导致上海创意产业园区长期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大多数停留在“招商时期”，吸引企业进驻，收取租金来维系园区的生存发展。真正依靠创意设计与科技应用作为盈利实质的盈利模式还没有成形。创意产业作为政府长远发展规划中的新兴行业，在政策和经济上得到巨大的支持，但发展过程中，却逐步演变成为短期经济利益为导向的小企业聚集群，这就严重背离了创意产业建设之初的扶持初衷，失去了走向成熟发展的活力，甚至可以说是“贬值”了园区本身的区位价值与优势。
唯商业利益论的经营理念，体现在园区局限化的管理模式上，也表现在园区内部欠合理的结构布局上。上海创意产业园区的行业分布大致可以归为：当代艺术、设计、咨询、娱乐消费、展示与演出、写字楼宇出租、民间艺术、传媒、教育培训、出版印刷、新媒体开发与影视制作、园区旅游等。在现有的创意产业园区中，以房产经营部门为核心的管理结构下，入住企业的类别特征，并没有做到合理地规划和筛选，仍是唯租金论。甚至使园区内经营性商品销售、艺术工坊、园区配套服务等，渐渐成为园区“创意商品化”的主要途径。当然，创意商品的销售，将促进创意产业的市场化发展，但当“泛文化产品”销售成为园区创意产业发展落脚点，甚至是园区主要的经营模式，这种形式上的狭义创意产业化，将严重限制园区长远发展与成熟，将很难在政策扶持下实现创意产业发展初始积累，致使文化创意产业不能够实现可持续更大发展。
另外，唯商业利益论的背后还隐藏着巨大的“潜在文化风险”。首先我们要把文化创意的产业化与文化创意的商业化区别开来。文化创意产业是植根文化土壤而发展起来的新兴产业，是基于源源不断的文化更新与再创造的文化创意行为。如果将其单纯理解并操作成为文化创意的商业化，而忽视甚至无视文化创意行为对文化基础本身的反哺作用，也将失去创意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动力。这也正是创意产业园区，在实现经济效益的同时，需要更多地考虑到实现商业利益后的园区文化再发展的需求，不但要形成创意产业集群而且同时要形成文化的集群。
上海创意产业集群发展类型主要有：依托大学开发发展、依靠传统产业开发发展、基于旧城更新的区域开发建设、设立新区开发建设等。无论哪种发展类型，都应该将“文化反哺与文化再发展”定位为自身发展的基础。以同济建筑设计创意产业集群区为例，其中80%的创业企业人员是同济大学的老师和学生，此外还集聚了大约500多家企业。这是文化创意企业依托高校自发聚集与引导聚集相结合的发展实例。这充分体现出大学的文化汇聚力。高校也正凭借这一优势，在上海创意产业发展过程中逐渐成为引导者的角色，依托高校的知识溢出效应和全方位定向技术链，对相关产业具有强大辐射功效。高校为企业输出最新研究成果，培养创新人才和提供专业培训项目，从而保证创意集群区的内部良好运作。企业为学校文化建设提供了广阔实践平台，从而为学校能够在实践中再发展提供新鲜的经验。设计带动区域发展，区域政策扶持企业的发展，高校的文化基础为产业的发展提供不竭的文化资源保障，从而形成了完整的创意产业可持续发展区域体，进而实现了创意产业环带部分的共赢发展。
基于旧城更新的创意产业园区和开辟新区建设的创意产业园区占上海现有创意产业园区的大部分，由于这两类园区创意产业“被动性”发展特征，决定了园区更应该立足自身的文化创新定位，结合区域特征优势，充分借鉴依托大学和传统产业建设的园区经验，通过与现有创新文化集群建立联结或是立足本区域建立和形成某特色创新文化集群，逐步夯实自身的文化基础，为文化创意企业的发展提供生长土壤，从而实现创意产业可持续和稳步的发展。
四、“蜂巢效应”走向“羊群效应”的反思
集群模式发展，优势在于聚集区内企业形成优势互补，实现资源共享和降低交易成本，建立有效的供需市场，形成规模化效益，提升产业整体竞争力，实现聚集区“蜂巢效应”。这就需要创意产业聚集区内部在结构的设置，园区业态的分布，园区服务体系的功能定位等方面都要有全局思维，整体规划。避免盲目的招商引资使得园区内企业间的关联度薄弱，甚至并无联系，而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空间集中。使得聚集区从预期的“蜂巢效应”演变成为趋同抱团的“羊群效应”。
首先，创意产业集聚区的主题功能定位、业态分布上，要充分考虑到集聚区之间、企业之间的互补性。进而能够形成各创意产业集群间、创意企业之间、创意企业与服务机构之间紧密联系，通过经济协作和专业化分工形成一种网状结构。从上海创意产业集聚区的整体发展来看，目前大部分创意产业集聚区都在追求自身的大而全，发展定位趋同，没有形成自身发展的特色，这导致创意产业园区“同质化”严重。从创意产业集聚区内部产业布局来看，大部分集聚区内仍然存在上、中、下游企业布局失衡的现象，集群内的企业大多是同类型或相近的企业，无法形成互补效应。创意产业集群内部创意研发设计、创意产品制造生产、创意产品营销与传播等业态不完整或是分工界限模糊，使得企业各自行动、独立运作，从而导致企业力量分散，创新力不足，产品种类单一趋同，市场萎缩趋窄现象。甚至发生企业间的“低位竞争”等同类企业间恶性竞争的局面。优化创意产业布局，合理调整集聚区内部业态结构已经成为当前创意产业集群化发展的首要课题。
其次，增强集聚区内企业间合作与互动，形成企业间良性“竞合”关系，实现“蜂巢效应”。创意产业的创新特征决定了需要多元、包容、开放的宏观环境，让创意企业和创意人才在正式或非正式的交流合作中形成文化创新，实现知识溢出。创意产业的发展需要交流与合作，从互动中获得启发，从而提高企业创新效率，通过企业间良性竞争，逐步形成均衡互补的创新格局，避免跟风趋同的创新同质化局面。互动交流将增强集聚区内企业间的联结度，形成集聚区创新发展的合力，从而持续、稳步推动创意产业集群的成熟发展。
第三，搭建集聚区交流合作服务平台，将内联与外联工作作为集聚区整体发展的突破口。集聚区在形成内部企业间合作与交流的同时，也要增强集聚区与外界间的互动关系，不断更新聚集区的市场需求讯息，更广泛地与相关行业、企业、机构建立联结，从而发挥集聚区的整体优势，为集聚区内企业获得更多的市场资讯、合作渠道、扶持资金与政策福利，进而实现集聚区的“蜂巢效应”。
五、集群创新激励优势的集市散弱化反思
聚集区的整体布局与规划是创意企业发展的环境基础。创意企业自身的创新机制建立，创新能力的形成，则是集聚区整体创新发展的动力基础。当前上海创意产业园区呈现整体创新能力不足，小型化、散弱化、集市化、同质化特点。如何基于园区集群化优势平台，建立成熟的创意企业运作模式，进而激发企业创新能力是创意产业园区面临的关键问题。
创意企业创新能力的形成需要有：扎实的员工创造力、科学创新过程和良好的创新气氛。当前集聚区内的创意企业却呈现：员工基本技能参差不齐、创意过程员工自由度不够、整体参与度低、内部激励与竞合机制不完善、创意管理制度法规不健全、知识共享水平不高、可用文化资源充裕度不够、企业创意决策分散等诸多方面的问题，从而形成了创新企业创新能力弱的现状。这就需要创意产业集聚区在企业引进与定位引导、企业扶持与培育、园区企业间竞合互动等工作中发挥导向性作用，使其建立健全相关体制制度，更新创新认知，从而逐步形成企业创新力。同时企业自身也应从创意企业自身实际出发，真正做到在员工激励与培养、制度规范制定、管理模式形成、文化创意积累、创新方法实践、企业品牌与定位规划等方面不断成熟优化，实现稳步可持续的健康发展。
此外，创意企业品牌意识不强，特色不突出，同质化趋势明显，现状多为“创意设计加工作坊”式的经营模式。创意企业处于公司形态下“小作坊”运作经营模式的主要原因包括：创意企业融资困难、“机会主义”市场导向、“甲方主导”创意环境等。首先，造成创意企业集市化、散弱化、同质化现状的根本原因在于创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由于发展资金的不足导致发展定位的短视。大部分企业以市场“机会主义”为导向，大多选择低成本、快周期、低质跑量的创意设计项目。严重缺乏基于自身优势的特色设计研发与长期规划定位，运作项目多是短期盈利目的下的设计行为，减缓了企业自身创新积累的速度，限制了创意企业力图逐步做强的规模化发展进程。致使大部分企业仍旧处在粗放式发展阶段，虽以公司制运作，但实际内部却是：管理不规范，“小作坊式”运作，人力资源配置不合理，企业组织结构不科学，营销与传播手段单一，研发力量不足等综合实力较弱的状态。也正是由于缺乏长远发展战略规划，经营稳定性较差等多方面综合原因，从而严重制约了创意企业融资规模。从而陷入了创意企业“资金不足—难成规模—低位生存—融资困难”恶性发展的不良循环之中。创意产业集群应发挥集群化发展优势，建立园区服务体系，着眼解决创意企业融资渠道单一、融资规模较小、融资成本高、融资风险大等问题，彻底摆脱当前创意企业陷入“不良循环”发展困境的局面。
另一方面，“甲方主导”下的创意环境，使得大部分创意企业处于被动式创新开发、自主创新力不足的发展状态。抄袭或修改其他同类产品来形成自己的创新开发产品，是当前大部分国内制造企业所选择的设计开发方式。这严重阻碍了制造企业自身的品牌形成与长远发展，同时也大大遏制了创意企业的创造力形成，限制了创意企业的成熟与发展。这就需要创意产业集聚区发挥聚集优势、立足整体产业链、更新企业认知、树立品牌意识、着眼长远规划、建立相关企业长期创新战略合作、逐步实现“优质创意”引导产业定位与发展方向，从而实现创意服务企业与相关产业协同、共促发展的共赢局面。
六、“小众化”创意产品消费群体定位反思
上海创意产业集聚区内的创意企业，也在不断地突破发展瓶颈，寻求特色发展的活路。不断探索适合创意产业发展的多种经营模式。其中“小众化”创意设计随之出现。小众化创意设计是由于消费人群的不断扩大与细分，基于多样化、个性化需求而产生的创意设计服务模式。“小众化”创意设计服务是在创意消费充分发展的基础上，为进一步开拓创意消费市场而逐步形成的。当前创意产业集聚区中纷纷出现“小众化”创意设计服务定位的创意企业，但这更主要是由于“创新设计理念”在大众中并不普及，尚未形成创意消费基础市场，其消费对象还停留在“小众人群”。从而选择了小众化“类工艺单品”设计的发展模式。这一现状表明，目前创意产业的发展还面临着全民“创新设计”意识，“推崇创新、应用创新”观念的普及问题。创意产业集聚区应当充分发挥区域集聚优势，形成园区“文化创意理念”的社会辐射力，加强“创新设计理念”对外的传播与推广。
现阶段“小众化”创意消费的模式应当作为引导创意消费基础市场形成的途径之一，而不应该成为创意企业的核心发展定位。M50创意产业园建立了陶艺体验工作室，并销售其生产的陶艺作品，其近似纯手工艺制作的商品，体现了后工业时代人们对非机械化生产产品的青睐，同时也表现出大众化陶瓷创意产品消费市场的狭窄现状，致使其主要的消费人群是“现代艺术品”购买者，而非普通消费人群。如果能够通过小众化“类艺术品”的创意设计经营行为，提高大众化的创意产品设计认知度，逐渐形成大规模产品定制的创意消费市场，那将为创意企业逐步走向稳定成熟提供创意消费认同和市场保障。这就要求创意企业的近期与远期规划发展定位相一致，宏观目标与微观收益相协调，以“个别消费”的切入带动“大众消费”创意市场的开拓，逐步通过创意经营与积累发展成为成熟、完善的创意企业。
综上所述，上海创意产业集群在获得大发展的同时，面临的问题也是多面、复杂、综合的。要不断全面系统地分析、总结实际发展中的经验与不足，积极探索集群化发展的合理模式，才能够逐步形成创意企业优势互补、特色发展、优化竞合、协同共赢的集群化健康发展局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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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祁述裕：《中国文化产业发展前沿——“十二五”展望》，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
Loosely Gathered and Less Innovative
——Reflection on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Creative Industry Clusters in Shanghai
Liu Fei
Abstract：The outstanding issues of the present creative industry clusters in Shanghai are all of the clusters are loosely gathered without an in-dustry chain forming and less innovative．There are two main causes for the above issues，firstly，the explosive development of creative industries which leading by the industrial upgrading became separated from the industrial ad-justment．Secondly，with the unclear orientation of creative industry park，the creative industries are became homogenized，developed passively and fo-cus on the short-term interests．This paper analyzed and reflected the present creative industry clusters in Shanghai with the restraining factors and discussed about how to change the present situation．
Key words：creative industry；cluster；industry chain；homogeneity；innovation capability
【注释】
(1)向勇、刘静：《中国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实践与观察》，红旗出版社2012年版，第116页。
(2)见上海市统计局：《上海文化统计概览》，2005—2011年。
(3)上海市经济委员会、上海市统计局：《上海创意产业发展重点指南》2005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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