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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本位还是公众本位

时间:2023-04-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媒介素养教育理念:媒介本位还是公众本位?我非常认同卜卫老师所说的,媒介素养应该格外警惕从一种操控变成另外一种操控。这是媒介素养研究和实践时应该注意的一个问题。但是媒介素养的教育对象是一般公民,是教公民理解媒介,

媒介素养教育理念:媒介本位还是公众本位?

潘忠党:我自己并没有专门做过媒介素养研究,我今天简单讲两点看法。第一点是我自己的感觉,媒介素养的概念以及基于这个概念所做的研究和实践大都以现成的媒介体制为起点,通常的分析逻辑是在现有的媒介体制下,我们如何变得更聪明一点,如何保护、提高、实现自己。即便是那些强调通过媒介表达自己意见的社会运动,也都是以现有的传媒体制作为预设,试图给现有的媒介环境穿插一些公共的或民间的内容。因此,绝大部分媒介素养研究讨论重在施教方法和内容,无论在学校或者社区,都是以教化内容和方法还有评估教化效果为主,但不包括对媒介体制及其基本原理的批判。媒介素养教育是否应该包括对历史的批判,应该提供受众批判的武器?这个领域最核心的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在媒介社会中,我们和媒介的关系中能体现出一种社会公正,以及如何才能体现我们所希望达到的社会公正。我们应该通过媒介素养给普通公民提供这样的批判武器,使他们能够提出比如说下面的这些问题:媒介资源是不是公共财产?商业媒介制度是不是历史必然?媒介是不是实现其社会公器的最佳模式?公众是否不单具有批评媒介表达的自由,更具有自由使用媒介表达自己的权利?如何确保媒介和公众之间的关系公正?我觉得这些都是核心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我觉得通常的媒介素养研究是从微观层面考虑受众和公民的个人心理素质和媒介使用,包括知识和技能,在这个概念化的过程中缺乏一个重要项目,即很多情况下受众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或常识形成对媒介运作、媒介效果和功能、媒介内容和受众的关系等各方面的感知,这种感知、评判和解释,我称之为常识的体系,即普通受众关于媒介的常识知识体系,我称它为“常人的媒介理论”。这个提法主要来自我最近一段时间对于第三人效应的研究和利益媒介形象的研究。我们要创造一种环境,使得媒介成为过街老鼠,只要表现不当,就人人喊打;但是,如果我们不了解受众关于媒介的常人理论,我们就无法知道在何种情况下打是对的,在什么情况下打只是空喊地打,而没有真正去打媒介。有一点我要强调,常人媒介理论有一种在认知层面普通人都会有的盲点,这就是,我们通常都会以己度人,就会出现一些认知上的问题,也就是我们过于主观。我们对于现象或者他人的行为评判都是基于自己的价值观,运用到媒介,我们在很多情况下对媒介的评判局限于一些很简单化的原则,比如说真实性原则,普通受众把真实局限于媒介上与自身日常生活对应的局部经验,接近于一些表象,就会产生以偏概全的批判,这是我们认知中的盲点。作为媒介素养研究,是否应该多研究人们常识建构中的认知弱点,提高受众对自己认知媒介的反思能力?

陈韬文:刚才几位嘉宾和陈老师对媒介素养都有各自的学术看法,都有批判的内容,从原来的文本,传媒的结构,也有提到媒介,从受众角度来看,又讲到媒介素养是社会运动,如果不是,又是什么,探讨的问题多样,内部也有差异,我们上来有一个讨论的过程,至于就哪点来深入发挥,如果你有一些话还想讲,现在的时间比较自由,大家可以补充。

卜卫:我想回应潘忠党说的常人媒介理论。从我的媒介素养研究和实践经验中看,这非常必要,有了这一点,才能特别尊重受众的经验,或者那个群体的地方知识。我们现在已经开展了很多媒介素养调查和课程设计,但是我觉得,我主要指在大陆,盲点就是参与式,没有从受众和参与者的经验出发设计体系和知识内容。

受众有自己的常识这点非常重要。媒介素养教育的根本目的是增加受众的权利和行使权利的能力(民主社会的公民),促进公平表达和信息公平流动。媒介素养教育一定要尊重参与者,要从参与者的经验出发,反思媒介的性质和虚假意识形态,而不是从所谓的“教育者”的经验出发,灌输他们认为应该让别人知道的知识,这与媒介素养教育背道而驰。参与意味着权利分享,大家一起讨论什么是自己的问题,如何使用和使用何种交流手段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即媒介在这种情境下有什么用。这需要打破原来很多的框架。特别是我们在社区、在农村、在社会运动中,做这种教育时,我们特别重视什么是他们面临的问题,以及在这种情况下媒介有什么作用。我们要打破很多框架,比如我们要教媒介生态,我们要看那里的参与者的实际经验,他们使用媒介的最重要的经验是什么,他们使用什么媒介,不一定是大众媒介,很可能是传统或者替代性媒介,或者新媒介,他们使用媒介做什么,什么是最贴近他们的东西。以往的教育有一种假设,假设有老师和学生,有人教,有人学。我听过很多关于媒介素养的研讨会,我有一个概括,就是媒介有多坏,受众有多傻,就看有精英出来教育他们别上当受骗。媒介素养教育其实是反对媒介和文化的操控,但不能从一种操控转到另外一种操控;媒介素养是一个个人解放的过程,不能造成新的文化压迫。因为我们在基层做媒介素养的社会推广运动时,如果没有受众的地方知识和本土经验的参与,也就没有成功的社会运动。可以说,我们的研究和教育都是经过实践的检验,如果是自上而下设计的东西,大都是行不通的。

刘雪雁:我再强调一下,媒介素养最主要是打破框架,不仅打破媒介之间的框架,也打破传播方和接受方处于对立关系的这种框架。我非常认同卜卫老师所说的,媒介素养应该格外警惕从一种操控变成另外一种操控。这让我想起之前陈老师说的一句话,他说,你看我们现在都用PPT,所有人的思路都按照PPT的设计才能完成报告。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代表性的例子。我们在日本进行实践的时候,努力想要打破既有的框架。我们曾经在一次大众媒介从业者和一般市民参加的工作坊上,设计了一个游戏。游戏的背景是一个从来没有广播电视的空想世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会怎样来设计崭新的电视媒介?如何进行更为理想的传播?就像潘老师刚才提到,批判的时候我们很容易以己度人。那么,如何跳出传统框架?怎样才能创造一个新的媒介环境?这是媒介素养研究和实践时应该注意的一个问题。

陈世敏:也正因为如此,媒介素养教育的主体应该是一般的民众。新闻传播学教育是在学院里教导学生毕业之后从事大众传媒的专业工作,当记者、当编辑。但是媒介素养的教育对象是一般公民,是教公民理解媒介,以公民为主体,让公民在社区的立场,为公共事务发声。这有别于传统的新闻传播媒介只是反映了某一群人、某一阶级的利益,资本家也好,政党也好,批判地讲,和社会大众无关。媒介素养反转了主体,也反转了我们对传播学的理解,现阶段肯定需要大家集思广益,共同思考未来的发展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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