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铁门而是一道木门或纸门

一、经济学:不是铁门而是一道木门或纸门

当代科学体系是一个庞大的科学群,据联合国有关部门确认有4000多种。这数千种学科大约可以这样简单划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哲学;第二个层次是横断科学:管理、行为、人口、科学学、系统科学等;第三个层次是人文社会科学群和自然科学群。

人文社会科学又可以分三类:人文类,如历史、文学、艺术、宗教等;社科类,如经济、社会、政治、法律、军事、教育、新闻传播等;横跨类,如语言、心理、人类、体育科学等。

就人文和社会科学而言,1986年我国学者编著的《世界新学科总揽》收入世界成熟和即将成熟的社会科学学科470门。不过,传统的社会科学只有10门左右,如历史、语言、艺术、社会、经济、政治、心理、教育、地理、法学等,这些学科已经为各国所公认^[1]。而无论哪种分法,经济学都有一席之地,由此可见,经济学是人文社会科学的一门重要的学科。

经济学是研究社会物资资料的生产、交换、分配和消费等经济关系和经济活动规律及应用的学科。这是我国学者关于经济学的传统定义。简单地说,经济学的核心概念是资源配置,资源不仅包括有形的物质资源,也包括无形的非物资资源。所谓资源,是指可以满足人们各种需求的材料或产品。资源配置是指稀缺资源的调配,因为面对无限的欲望,资源总是稀缺的,用美国经济学家萨缪尔森的话来说就是生产什么(需求),如何生产(成本管理)和为谁生产(分配)。“经济学研究的是社会如何利用稀缺的资源以生产有价值的商品,并将它们分配给不同的个人。”^[2]

经济学是一个外来词,是从日本传过来的,其含义是从汉语的“经世济民”涵义中创造出来的。我国严复在翻译《国富论》时译成“计学”,梁启超后来译成“计生学”,现在看来,还是日本译法的经济学比较好。当代经济学已经成为社会科学的一个重要分支。随着社会愈来愈经济化,经济学的影响也愈来愈大。

经济学的门类有上百门之多。例如我们可以说有政治经济学、商业经济学、产业经济学、投资学、金融学、国民经济学、国际经济学、区域经济学、城市经济学、农村经济学、城市经济学、短缺经济学、市场学、体育经济学、教育经济学等等。我们可以把这个名单一直写下去,这些都是在经济学大的学理框架内形成的专业学科或分支学科。

我们可以把上百门的经济学分支分为四大块:经济学理论,包括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和国际经济学,又可以称为经济学原理或政治经济学,它是经济学的主干;应用经济学,包括贸易、金融、财会、管理等行业或分支学科;经济思想史,包括经济学的发展、主要理论的产生、学术流派及代表人物、对社会的影响等;经济史,包括价格史、企业史、人口史、社会经济结构变迁史等分支学科。在我们的书中,将主要涉及经济学原理的部分。

在很多人看来,经济学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枯燥难懂,有时又有各种的公式、数据和图表,使人望而生畏。实际上,经济学的大门不是一道铁门,而是一道木门或纸门。这其中的道理有三个:

第一,尽管经济学所探讨的问题很多,但是我们只需要抓住经济学的核心理念:资源配置,或者说面对无限的消费欲望如何配置稀缺资源(生产要素),许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例如我们可以说微观经济学是如何在市场条件下配置资源,宏观经济学是如何在国民经济整体的范围内配置资源,而国际经济学是如何在不同国家之间或在国际范围内配置资源。这种紧抓核心的方法在科学研究上被称为简单性原则,又称为“奥卡姆剃刀”^[3]。这一方法也可以用在其他学科,例如我们可以认为政治的核心是权力,文化的核心是价值观等等。

第二,就经济学的表达而言,实际上有四种不同的方式。例如我们谈到经济学上的供给原理,我们可以采用的表达方式有:一是散文表达。我们可以说,供给原理是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某种物品的价格越高,其供给量就越大。二是算术表达。我们可以说,产品单位是1元时,厂商供给量为零;2元时,供给量是10万;3元时,供给量是20万……。三是几何表达。我们可以画一个平面坐标图,横表示供给量,纵表示价格。四是代数表达,我们还可以说,如供给量为Q,价格为P,则函数公式为Q =rPb(假设r与b为正参数)。其中的几种方式可以表达同一种原理。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知识结构选择自己可以理解的表达方式,这样可以化深奥为简单。

第三,就世界上的认识论流派和学科特点而言,我们可以大体分为欧洲的批判学派和美国的实证学派,还有一种就是中国的体验式研究。如果我们对批判学派的抽象、推理和价值判断感到迷惑,如果我们对实证学派的繁琐和公式化的经验感到头痛,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回归到中国的体验式研究。古希腊的智者亚里斯多德曾把知识划分为感觉、经验和理性三种。经济学就是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受、自己的社会实践密切相关的学科,是最适合进行体验式理解。

在推开了经济学的这道门之后,我们就可以借用萨缪尔森在他的经济学初版序言中所说的话:“我们非常羡慕你,首次远航去经济学的世界从事激动人心的探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