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末时期的书目
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鸦片战争时,英帝国主义者占据了宁波城。战乱中,天一阁藏书多有散佚。
兵燹后,于道光二十七年,当时的浙江布政使刘喜海登阁看书,随手抄录,编成《天一阁见存书目》十二卷。基本上依照阮目分类次序排列,卷十二外编,收录丛书,前后均无序跋,有例言七则,称“原目(阮目)所载御题书二种,佚于兵燹,御赐《图书集成》一万卷见缺一千余卷。”共收录藏书二千二百二十三种。
刘目未曾刻印,原稿的发现亦较迟,据天一阁现藏传抄本上一九三五年张镜夫跋文云:“予于甲戌春间,由诸城旧家获一天一阁旧目四册,既无岁月,亦无撰人,惟卷首有例言一篇,相传为刘燕庭先生登阁观书随手所记录者,然无序跋印章,未能遽信。”次年,张镜夫再识云:“书目抄录毕事,详校一过,忽于末叶左角下发现白方小印‘嘉阴簃’三字,乃知为燕庭先生故物。既而刘少文表兄自诸城来,叩以燕庭先生与天一阁观书事,兄云:‘道光二十七年秋,先生升浙江布政使,署浙江巡抚,曾倡修天一阁,及刊阁中藏书目未果而罢官,此或阁目底本。’少文兄是先生嫡孙,言必可信。”刘喜海号燕庭,诸城人。此目增出阮目所不载的书籍共四百六十三种,但是失收的书则更多。这大概是由于刘氏编写未竟,即被罢官的缘故吧!
咸丰十一年(1861),太平天国军队进驻宁波前后,当地歹徒乘混乱之际,拆毁阁后墙垣,潜运藏书。此后辗转流散,许多珍贵书籍被当做造纸原料,有的厄于兵火,有的落入外国传教士手中,天一阁藏书再次遭到了浩劫。
光绪四年,宁波知府宗源瀚见阁书亡失过半,欲编见存之书以为目,便聘慈溪人何松等三人登阁分编。何松《梦璞居诗抄》有“校书登杰阁,订误并搜遗,两席分经史,三秋恨别离”之句。当时杨晋蕃校经子两部,何松校史集两部,自四月二十二日至中秋节,阅时六月,成《天一阁校书记》。后因宗源瀚去官,未及刊印,残稿今藏上海图书馆。
光绪十年(1884),浙江宁绍台兼管水利海防兵备道薛福成,命钱学嘉等三人,重编《天一阁见存书目》四卷,首末二卷,体例仍仿《四库全书总目》编排,对于当时每部书的存缺情况,著录比较详细,尤其是《进呈书目》,经过校对,增补了阮目失收的三十六种,而且在著录上也胜过阮目。卷首附刻阮元《天一阁书目序》,钱大昕《天一阁碑目序》,黄宗羲《天一阁藏书记》,全祖望《天一阁藏书记》,及《天一阁碑目记》,还有乾隆圣谕、御赐书画目等。卷末有《天一阁奇书目》、《见存碑目》、《见存石刻》、《新藏书目》,及光绪《鄞县志》范钦传、光绪十五年范钦十世孙范彭寿跋。
薛目反映了鸦片战争以来的四十多年中,遭到二次浩劫以后的藏书情况。凡例云:“阁书经兵燹后,完善者鲜……见存书不及旧日十之四,而旧无其目,今有书者亦复不少。”范彭寿跋云:“咸丰辛酉,阁既残破,书亦散亡。于时,先府君方避地山中,得讯大惊,即间关至江北岸,闻书为洋人传教者所得,或卖诸奉化唐岙造纸者之家,争借赀赎回,又偕宗老多方购求,不遗余力,而书始稍稍复归。”当时还藏阁中之书,数量甚少。薛目除“科举帖括、家传行状、唱和劝善诸刻”和“虫残水渍,不复成书”的弃置不录外,共著录原藏书二千一百五十二部,计一万七千三百八十二卷,乾隆御赐的《古今图书集成》尚存八千四百六十二卷。
此外,见存碑拓,包括乾隆、道光时据阁藏本重模的“石鼓文”、“瘗鹤铭”在内,仅二十六通,注云:“阁中碑本,十不存一,编以为目,不复成卷,因附于末。”见存石刻有丰道生重模“神龙本《兰亭序》”等十三种,至今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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