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八千卷楼藏书零星散出之考察
八千卷楼藏书的最终结局是售与江南图书馆,这是学界公认的常识,但实际并不完全准确。盖因八千卷楼藏书也有零星散出,并未悉数入馆。本节就将考述丁氏藏书零星流出的途径及情况。
(一)《八千卷楼藏书未归本馆书目》
八千卷楼藏书售予江南图书馆,在知识界广为人知,因此常有人按图索骥,前往国学图书馆调阅《丁志》著录善本。时任馆长的柳诒徵因“世多以丁书归馆,依据《善本书室藏书志》,访之山馆”[18],撰写《钵山丁书检校记》,“旨在申述《八千卷楼书目》与《善本书室藏书志》所载,其书不尽在宁馆”[19]。
为了查实有多少丁氏藏书未归国学图书馆,柳诒徵“属馆友竟取馆目与《八千卷楼书目》等互检”,“谓检点经史二类,誊录已逾数百种”[20]。此次清点的成果就是《八千卷楼藏书未归本馆书目》,该书对于考察八千卷楼藏书的流散情况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但向未刊行,只以写本流传[21],几乎不为人所知。
据南图藏抄本,该目共著录:易类8种8部,书类11种11部,诗类5种5部,礼类21种22部,春秋类11种11部,孝经类3种3部,五经总义类5种5部,四书类8种8部,乐类3种3部,小学类22种22部,正史类4种4部,编年类3种3部,纪事本末类8种8部,别史类5种6部,杂史类9种9部,诏令奏议类9种9部,传记类34种35部,史抄类4种4部,载记类3种3部,时令类1种1部,地理类124种127部,职官类44种48部,目录类20种20部,史评类9种9部,儒家类5种6部,兵家类7种8部,法家类3种3部,农家类无,医家类28种30部,天文算法类12种12部,术数类14种15部,艺术类95种96部,谱录类18种18部,杂家类75种76部,小说家类42种44部,释家类28种29部,道家类17种18部,楚辞类3种3部,别集类179种181部,总集类56种57部,诗文评类9种9部,词曲类64部66种。以上总计1029种1054部。
《丁目》是八千卷楼的藏书总目,虽说漏载在所难免,但不会与其实际藏书规模相差过大。据沈新民统计,《丁目》共收录书籍18479种,由此推算,未入国学图书馆的丁氏藏书仅为总数的5.58%,可见其藏书零星流散的比例很低,绝对数量也不大。
从质量上看,《未归本馆书目》著录的多为明清刊本,兼有一定数量的抄本和少量稿本。其中较为贵重的本子有:元刊本《周礼复古编》、《月江和尚语录》,计2部;明抄本《明寺观志》、《后村乐府》、《乔梦符小令》、《吴起敌秦挂帅印》,计4部;稿本《尚书传授异同考》、《西湖六一泉从祀录》、《米楼日记》、《曲江复对》、《东城记余》、《颜鲁公集集览》、《嫏嬛文集》、《六风阁诗稿》、《张小山乐府补遗》,计9部。可见未入国学图书馆的丁氏藏书,就质量而言,珍善之本并不多。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未归本馆书目》是根据国学图书馆馆藏与《丁目》对照而编制的,因此无法反映未收入《丁目》的丁氏藏书的流失状况。如柳诒徵称:“董刻《元典章》出自丁书,为吴氏瓶花斋抄本,许氏鉴止水斋藏书,载在《藏书志》者。陈援庵先生著《元典章校补》时,函属检校原书,当以馆目故无此书复之。”[22]此本著录于《丁志》卷十三,题为“大元圣政国朝典章”,但《丁目》未收,因此《未归本馆书目》未载。
更有甚者,著录于《丁目》而又未入国学图书馆的八千卷楼藏书,也不全见于《未归本馆书目》,如郑振铎称:“《八千卷楼书目》(卷二十)所载明抄本《燕孙膑用智捉袁进》、《吴起敌秦挂帅印》二种曾引诱过我特地跑到南京。等到知道这二种不知何时已亡佚了去,我却懊丧了好几天。”[23]其中后者见载于《未归本馆书目》,《燕孙膑用智捉袁进》则否。综上可知,《未归本馆书目》不能完全反映八千卷楼藏书零星流散的情况。
(二)丁氏藏书的流散途径
八千卷楼藏书零散流出的缘故,大致有如下数端:其一,遭丁氏截留。民国学者陈训慈称:“又有缪师艺风与某君书,谓运载时为丁氏抽取数箱。”[24]其二,遭盗窃,陈训慈就曾称,“丁书尝为京贾窃取”[25]。其三,在整体出售之前,因丁氏出借、馈赠等原因所造成的流散。
关于遭丁氏截留一事《,未归本馆书目》提供了蛛丝马迹:《丁目》子部艺术类中几乎所有印学书籍(印谱、印人传等)均未入国学图书馆。这样的异常恐怕绝非偶然。有趣的是,丁立诚之子丁仁(字辅之)嗜好篆刻,为西泠印社的创办者,这些印学著作是不是被他截留的呢?
1932年,浙江省立图书馆为纪念丁丙百年诞辰,举办“丁松生先生文物展览”,展出了多种八千卷楼藏书。其中武英殿聚珍本《金渊集》,即为“转让江南图书馆后遗存之一种”,《毘陵邵子湘全集》,亦为“丁氏家藏文物”之一[26]。1933年12月30日至1934年1月3日,浙馆为庆祝成立三十周年,举办纪念文物展览,其中展出了绣谷亭抄本《元和郡县志》、旧抄本《辅臣赞和诗集》、《宋景定四年敕书》,均由丁氏后人“丁阶平(珏)先生送陈”[27],《元和郡县志》有“丁松生”藏印,《辅臣赞和诗集》著录于《丁志》卷三九,《敕书》有丁丙题跋[28]。这些都是八千卷楼残存藏书的实例。
此外,馈赠亲朋也是导致丁氏藏书零星流散的原因之一。如,同治十三年,丁丙向袁昶赠送了明刊残本《嘉靖桐庐县志》,盖因袁氏出身桐庐,此系乡邦文献故也[29]。
宣统元年,丁立诚曾向其表弟名李梅孙者馈赠崇祯刊本《增补武林旧事》[30],此事发生于出让藏书(光绪三十三年)之后,可见“运载时为丁氏抽取数箱”之说,不为无据。是书丁立诚手跋详细说明了赠书缘起:
……卷首有“古杭董醇”长方印一,知为杏塍先生旧藏,又有“桐香馆”及“平阳汪氏家藏书画法帖图记”大小长方印二,则叔明先生所钤也。叔明丈受业杏塍先生之门,董氏故举而赠之,以志师生沆瀣之谊。今表弟李君梅孙为叔明丈入室弟子,师弟情谊之笃不减董之于汪,故举以奉赠,俾宝藏之。今去叔明丈之殁时将三十年,暇时展卷,当生泰山梁木之感,不仅旧帙之可珍已。丈名敦善,仁和贡生。宣统元年闰二月廿八日钱塘丁立诚记。
民国十七年,周叔弢购得八千卷楼旧藏宋刊本《景德传灯录》。傅增湘言其书流散始末,称:“闻丁松生之女归胡氏者,平生礼佛,酷嗜经典,手携此帙,朝夕循讽。……闻此人顷已化去,其戚属挟此残帙入都……”[31]可知此书是作为陪嫁之物而流出的。
(三)收得八千卷楼旧藏的诸藏家
除遭丁氏截留者外,零星散出的丁氏旧藏流入诸藏家。宣统二年,吴昌绶曾感慨:“吾乡丁氏书散出,自归江宁图书馆外,悉已分属于诸家。昔之慨叹,遂成事实。沧海横流,文献丧尽,忍再言耶!宣统庚戌十二月甘遯又识。”[32]可知在整体售予江南图书馆后,八千卷楼残余藏书在数年间陆续流出。根据目前掌握的材料,收得丁氏旧藏零卷散帙的藏家有孙峻寿松堂、袁氏刚伐邑斋、周大辅鸽峰草堂、邓邦述群碧楼、刘承幹嘉业堂、傅增湘双鉴楼等十余家。
1.孙峻寿松堂
孙峻与丁丙的交游,已见前述。在八千卷楼藏书散出后,孙峻曾在南京购得八千卷楼旧藏稿本《梧园诗文集》。此书著录于《丁志》卷三七,首册封面题“梧园诗文汇”,右下方钤“八千卷楼珍藏善本”长方朱文楷书印,卷前有丁氏浮签手跋(即《丁志》初稿)。卷前另有吴庆坻手跋,称:“此八千卷楼所藏抄本,为徵君手稿。松存丈识语云,凡二十九册,盖未经编定之本。光绪之季,丁氏书归江南图书馆。此书乃复出于金陵市上,孙君康侯得之,比于赵璧之归,亦奇缘也。”由此跋可知,江南图书馆典守不密,致使此本流出,“丁书尝为京贾窃取”一说,并非捕风捉影。
孙峻又曾购得清抄本《谢氏后汉书补逸》。原书五卷,后孙氏补辑卷六,与前五卷合装。此本封面钤“八千卷楼珍藏善本”长方朱文楷书印(右下)、“史”木印(右上),卷内有“钱唐何元锡字敬祉号梦华又号蝶隐”、“钱江何氏梦华馆藏”、“钱唐丁氏藏书”、“钱塘丁氏正修堂藏书”等印,可知为何元锡旧藏,后入八千卷楼,即《丁志》卷七之“《谢氏后汉书补逸》五卷 精写本 何梦华藏书”。
此本卷前有戊辰重五月吴士鉴手跋,称:“岁在壬子,(孙峻)始见之于金陵,为何氏梦华馆旧藏本。”次孙峻手跋,称:“壬子冬,峻得何敬祉写本于秣陵故家,为梦华馆旧藏,心焉窃喜。”壬子当为1912年,即八千卷楼藏书出售后第五年,而孙峻称得于故家,可知此本在此五年间曾入藏别家,由此可以推测,此书在运至南京后不久就已散出。另,《丁志》著录本卷前当有浮签初稿,而此本的浮签已在辗转之中失去,是以孙峻、吴士鉴均未言及此本著录于《丁志》。
2.袁氏刚伐邑斋
此系清代中期著名藏书家卧雪庐袁芳瑛后人之藏书楼。袁芳瑛所藏身后散出,其中部分流入了八千卷楼,但袁氏家族的藏书事业并未因此中绝,在丁氏藏书散出之后,袁氏后人转又收得部分丁氏旧藏,真可谓楚弓楚得。吴庆坻《蕉廊脞录》卷五称:
吴尺凫《绣谷亭薰习录》稿本,旧藏瞿氏清吟阁。庚辛劫后,丁松生得集部稿本二册。起楚辞,终明人别集,凡二百一十余种,惟阙总集。《清吟阁书目》亦为丁氏所得。据《书目》,《绣谷亭薰习录》八册,此当是原书第六、七册。近岁丁氏书散出,湘潭袁伯夔得之仁和,家印臣昌绶又得经部易类一册,乃与集部并为校刊。
除此之外,袁氏所得丁氏旧藏尚有:明嘉靖壬寅疗鹤亭刊本《诚斋易传》、明林若抚精抄本《闲居录》、清初桐乡汪氏桐花书塾刊何义门校本《困学纪闻》,明万历刊本《滑耀编》、明刊本《杜律虞注》、清嘉庆间抄本配八千卷楼丁氏补抄本《北山小集》、明万历刊本《东坡守胶西集》、明抄本《石林居士建康集》、清康熙二十六年钱塘高氏刊本《信天巢遗稿》、清抄本《宁极斋稿》、清嘉庆抄本《古逸民集》、明初刊配补精抄本《始丰稿》、清嘉道间刊本《小岘山人诗集》、清乾隆刊本《香草居集》、清康熙杭州芹香斋刊本《南宋杂事诗》、清赵氏星风阁抄本《阳春白雪》、清初钱塘频罗庵抄本《虚斋乐府》、清芥舟书舍写本《芥舟书舍初集曲谱》[33]、清嘉庆间抄本《尚书训诂》[34]。部分袁氏藏书后捐献“台北国家图书馆”,上述八千卷楼旧藏目前大部分藏于该馆。
3.周大辅鸽峰草堂
周大辅字左季,号少鹤,江苏虞山人,清末民初任杭州税吏[35]。目前所知,周氏所得丁氏旧藏有如下几种:
稿本《春秋上律表》不分卷,此本《丁志》收录,著录为“旧抄本”。半叶九行行二十二字,小字双行同。白口,四周单边,无鱼尾。卷前有《丁志》浮签初稿。封面钤“八千卷楼珍藏善本”,另有“甘泉书藏”、“钱唐丁氏藏书”、“八千卷楼藏书印”、“钱唐丁氏正修堂藏书”、“书库抱残生”、“八千卷楼”、“善本书室”、“虞山周大辅藏书刻章”、“鸽峰草堂”、“虞山周左季鸽峰草堂藏书记”、“常熟周氏鸽峰草堂藏书印”等藏印。此本后入浙江图书馆。首册末有“浙江省立图书馆善本书简表”,表中备考项称:“此书为丁氏八千卷楼旧藏,《善本书室藏书志》著录。解题原稿尚浮粘卷端。又有嘉惠堂藏印。来源:常熟周氏鸽峰草堂。”
乾隆刊本《庚辛之间亡友列传》,此本历藏王宗炎十万卷楼、丁氏八千卷楼,后为周氏收得,壬申年(1932)周氏题跋其上。后又流出,壬辰年(1951)冬,黄裳在杭州收得,著录于《来燕榭读书记》,并录周大辅跋:
此书虽是乾隆年刻本,然传世稀如星凤。亦恐世间无第二本。曾经萧山王氏、钱塘丁氏所藏,可宝也。周艮谷先生跋中所惟子季武清和县某某者,即辅之高祖。小螺旅人周大辅记,时壬申冬。[36]
4.丁国钧
字秉衡,江苏常熟人,清末民初学者,师从缪荃孙、黄以同,卒于民国八年。撰有《荷香馆琐言》、《晋书校文》、《补晋书艺文志》等[37]。国钧曾在江南图书馆任典守之职,所得八千卷楼旧藏若干,未知是否得于任内。1915年(乙卯),傅增湘在其家中获观丁氏旧藏明活字本《旧闻证误》残本(存卷一、二),其上有魏稼孙跋。傅氏称:
乙卯八月二十九日晨,在苏州灵芬阁徐敏甫处购得抄本《旧闻证误》二卷,云是魏稼孙所抄,姑妄听之,未敢以为实也。晚至虞山,宿丁秉衡先生斋中,因出藏书相视,则此本俨然在焉。卷后魏氏跋语笔记亦与抄本合,为之忻喜不已。沅叔灯下书。
案,此书号为宋刊,然余详审再三,实明活字本也。重违其意,即告以是活字本而已。
收藏印记列后:“爱日精庐藏书”朱、“张月宵印”朱、“八千卷楼藏书印”朱、“子晋”朱、“汲古主人”朱、“儿自常印”白、“圣雨斋”朱、“杨灏之印”白、“继梁”朱、“济阳文府”朱。(乙卯)[38]
同时,傅氏还在丁秉衡家中获见明赵琦美手写本《东国史略》,亦是八千卷楼旧藏。傅氏称:“八千卷楼旧藏,今归丁秉衡,乙卯八月见于常熟丁宅。”[39]
5.邓邦述群碧楼
字孝先,号正誾,江苏江宁人。光绪二十四年进士,历任吉林省交涉司使、民政司使等,曾入清史馆,晚岁侨居苏州,卒于民国二十八年[40]。邓氏是清末民初较有规模的藏书家,藏书楼号“群碧楼”,后改名“寒瘦山房”。目前所知,邓氏所得八千卷楼旧藏有以下几种:
抄本《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历藏汪士钟、八千卷楼;抄本《诚斋全集》;旧藏抄本《矩庵集》;影宋旧抄本《增广圣宋高僧诗选前集》《后集》《续集》,历经汲古阁、汪士钟、八千卷楼收藏;抄本《太仓稊米后集》,历藏孙庆添上善堂、八千卷楼:以上并见《群碧楼善本书录》卷五著录。
明洪武永乐间奉新县刻本《贾浪仙长江集》,见《寒瘦山房鬻存书目》卷六。《寒目》录傅增湘跋,称:“此明初奉新县刻本《浪仙集》,字画古雅,当在洪永之间,至为罕觏。旧藏八千卷楼。”
以上《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诚斋全集》、《矩庵集》、《增广圣宋高僧诗选前集》,目前均藏于“中央研究院”傅斯年图书馆[41]。
6.李盛铎木犀轩
盛铎号木斋,江西德化人,光绪十五年进士,历任翰林院编修、江南道监察御史、内阁侍读学士、京师大学堂总办、山西布政使等职[42]。李氏为清末民初藏书名家,收藏弘富,目前所知其收得的八千卷楼旧藏有:
明刻本《子华子》,《木犀轩藏书题记及书录》称:“丁氏八千卷楼旧藏,有‘嘉惠堂丁氏藏书记’白文方印。”[43]
八千卷楼抄本《须溪先生评点简斋诗集》《无住词》,《木犀轩藏书题记及书录》称:“顷得八千卷楼抄本。”[44]
抄本《山家清事》,《木犀轩藏书题记及书录》称:“有‘钱塘丁氏藏书’白文方印‘,八千卷楼藏书之印’朱文方印。”[45]
明刊本《新锓抱朴子》《,木犀轩藏书题记及书录》称:“有‘嘉惠堂藏阅书’朱文长方印,‘八千卷楼’朱文方印。”[46]
7.傅增湘双鉴楼
增湘字沅叔,号藏园居士,四川江安人。光绪二十四年进士,曾官京师女子师范学堂总理、贵州学政、直隶提学使等,民国时任教育总长。后辞职,潜心著述,民国三十八年卒[47]。傅氏为近代版本学名家,藏书楼号“双鉴楼”,收得的八千卷楼旧藏有:
元明间刊本《纯阳吕真人文集》八卷,《双鉴楼善本书目》卷四著录:“《纯阳吕真人文集》八卷,元明间刊本,九行十八字,黑口,左右双阑。有‘项氏墨林珍赏’、‘钱唐丁氏正修堂藏书’、‘八千卷楼珍藏善本’各印。”
8.刘承幹嘉业堂
字贞一,号翰怡,别号求恕居士,浙江吴兴人。刘氏世代为南浔富商,家资丰饶,嘉业堂为近代藏书之巨擘,收罗广富,所得八千卷楼旧藏有:
《嘉业堂抄校本目录》史部杂史类:“《三朝要典》二十四卷,明顾秉谦等编,泉唐丁氏抄本,丁松生题记。”[48]
《嘉业堂抄校本目录》子部兵家类:“《白猿经》二卷,唐李靖著,旧抄本,二册,筠清馆,八千卷楼旧藏。”[49]
《嘉业堂抄校本目录》子部医家类:“(《颅囟经》)又一部,抄本,一册,丁松生有跋。”[50]
《嘉业堂抄校本目录》集部别集类:“《金陵杂兴》一卷,宋苏迥著,抄道光双梧轩刊本,一册,八千卷楼旧藏。”[51]
《嘉业堂藏书志》:“《丰对楼诗选》四十三卷,明万历刻本……有‘四库附存’、‘八千卷楼’、‘嘉惠堂丁氏藏书之印’诸记。(董稿)”[52]因刘氏鬻书,此书转归“国立中央图书馆”,现藏台北[53]。
9.周叔弢自庄严堪
周叔弢,名暹,字叔弢,以字行,原籍安徽建德,著名实业家、藏书家,建国后曾任天津市副市长[54]。
民国十七年正月廿三日,周氏在北京文禄堂收得八千卷楼旧藏宋刊本《景德传灯录》,周氏题跋称“:宋本《景德传灯录》三十卷,此存卷五至卷九,又卷十三至十九,又卷二十三、四,凡十四卷,每半叶十五行,每行廿八、九字不等,丁氏八千卷楼旧藏。丁氏藏书举归江南图书馆,此或先散佚者。戊辰正月廿三日,以重值得之北京文禄堂。”[55]周氏后以元至正刊本及影元延祐刊本配全,载入《自庄严堪善本书目》。
10.王大隆蛾术轩
字欣夫,号补安,以字行,江苏吴县人。近代文献学家,历任上海圣约翰大学、复旦大学教授,卒于1966年[56]。所得丁氏旧藏有:
泽存堂刻本《佩觹》,《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庚辛稿卷一称:“清康熙吴县张士俊泽存堂刻,初印本。临清瑞金罗有高校,并录大兴翁方纲、归安丁杰、海宁吴骞跋……此为丁氏八千卷楼藏本……有‘八千卷楼珍藏善本’、‘四库著录’、‘嘉惠堂藏阅书’诸印。”[57]
明谢肇淛小草斋精抄校本《沈下贤文集》,《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庚辛稿卷四称:“三见于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所记藏印尚遗‘武陵赵氏培荫堂同治甲子后所得书’朱文一印……有‘谢在杭家藏书’朱文长印、‘周印亮工’白文方印……‘四库著录’白文长方印‘、嘉惠堂丁氏藏书之记’白文方印。”[58]
清康熙戊辰海宁马思赞刻本《剡源文钞》,《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庚辛稿卷四称:“有‘四库附存’朱文长方印、‘钱塘丁氏正修堂藏书’朱文方印。”[59]
丁国钧校旧抄本《旧京遗事》,《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辛壬稿卷二称:“此旧抄本为钱塘丁氏所藏。丁秉衡先生朱笔校字,落叶尚未尽扫……有‘八千卷楼’朱文方印,‘嘉惠堂丁氏藏书之记’白文方印,‘两江总督端方为江南图书馆购藏’朱文长方印。”[60]
求己斋抄本《营平二州地名记》,《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辛壬稿卷二称:“墨格皮纸。版心上有‘求己斋总录’五字……此为丁丙旧藏,《善本书室藏书志》目外书也……有‘嘉惠堂藏阅书’朱文长方印,‘善本书室’朱文方印。”[61]
管廷芬校旧抄稿本《卢忠肃公家书》,《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辛壬稿卷二称:“有‘光绪辛巳所得’朱文方印,‘曾藏八千卷楼’白文方印。”[62]
管廷芬校旧抄稿本《彭节愍公家书》,《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辛壬稿卷二称:“有‘光绪辛巳所得’朱文方印,‘曾藏八千卷楼’白文方印。”[63]
11.徐则恂东海藏书楼
徐则恂,字允中,浙江青田人。早年参加辛亥革命,曾任浙江省内河水上警察厅长,其东海藏书楼在民初小有名气,晚年藏书售予日本外务省对支文化事业部。
据《东海藏书楼书目》,徐氏曾收得丁丙稿本一部:“《北隅缀录》二卷,《续录》二卷,清丁丙辑,丁氏嘉惠堂原稿本。”[64]
12.沈知方粹芬阁
沈知方,浙江山阴人,近代出版家、藏书家。早年先后在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供职,后于1921年创立世界书局,并与陈立炎合办古书流通处,其藏书楼名为“粹芬阁”[65]。
据《粹芬阁珍藏善本书目》,沈氏收得丁氏旧藏两部:“《两汉策要》十二卷,有嘉惠堂丁氏珍藏印,白纸写刊本,八册。”“《彤管新编》八卷,嘉靖白棉纸精刊本,有丁氏八千卷楼印记,四册。”
13.陈群泽存书库
陈群字人鹤,福建闽县人,汉奸,曾任汪伪政权“内政部长”,泽存书库为其藏书楼,抗战胜利后被“国立中央图书馆”接收。据南图藏稿本《泽存书库善本书目》,可知其所得丁氏旧藏如下:
《武夷志略》 明刊本 八册
《近思录》 明吴勉学刊本 十四卷二册《林居漫录》 旧抄本 八册
《文子》 明刊本 二册十二卷
《王司马集》 清谷园胡氏刊本 四册八卷
《相山集》 旧抄本 四册三十卷
《东莱集》 旧抄本 八册
14.黄裳来燕榭
真名容鼎昌,黄裳为其笔名。现代作家,藏书家。黄氏收集藏书晚于以上诸家,但仍收得了数种八千卷楼旧藏。1951年,收得稿本《嫏嬛文集》,称:
书友郭石麟向曾以虞山沈氏旧藏书介以归余,颇有佳本,大抵皆爱日精庐张氏、旧山楼赵氏故物。近又以数种来,却鲜佳本。前又遇之市中,怀中出原单见示,知别有抄本《塔影园集》、《嫏嬛文集》,已为范某取去,即嘱其取归。前日过市,见此《嫏嬛文集》,系八千卷楼故物,确为宗子手稿,不禁狂喜……此册则不知何时流入武林,入泉唐丁氏。八千卷楼书散,又未随楼书俱入钵山,流至常熟,有翁同龢观印,今又散入市肆,并归余斋。[66]
1952年,收得乾隆刊本《庚辛之间亡友列传》,已见周大辅条。1956年,又收得康熙刊本《御览孤山志》:
今年岁首得临桂况氏遗书数十种,此则其白眉也。丙申新春。
《御览孤山志》一卷,康熙刻。十行二十字。白口,单边……收藏有“丁”(朱圆)、“东门菜侬”(白方)、“桂林况周颐藏书”(朱长)。书面有陈彰手题三行:“《孤山志》,钱塘丁氏旧藏,临桂先生手校本。甲午七月二十日过又韩小宋家,获观,敬署,弟子陈彰。”[67]
另外,又有《东轩吟社画像》,“旧为八千卷楼藏书,有‘钱唐丁氏正修堂藏书’印。”[68]
除上述各家之外,还有一些藏家零星收藏有八千卷楼藏书,如:
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九载明绵纸蓝格写本《新刊古杭杂记诗集》,称其为“天一阁藏本,夏闰枝前辈守四明时得之武林丁氏。己巳(1929年)三月十八日夏闰枝托售,因校一过”。
同书卷十二载明刊本《重刊纯阳吕真人文集》,钤有“钱塘丁氏正修堂藏书”、“项氏墨林珍赏”诸印,为“徐梧生遗书”,傅氏于“己巳三月”在“翰文斋阅”。
同书卷七载元刊本《医经溯洄集》,傅氏于己巳四月见,书中藏印有:“江城如画楼”、“八千卷楼所藏”、“自强斋藏书印”、“嘉惠堂藏阅书”、“宛陵李之郇藏书印”、“宣城李氏瞿铏石室图书印记”、“李之郇印”、“吴郡”、“安乐堂藏书印”、“明善堂览书画印”、“怡府世宝”、“禹门宣统纪元以后得”。可知此本历藏怡府、李之郇瞿铏石室、八千卷楼,最终为名禹门者所得。
此外,部分机构也零星藏有八千卷楼藏书。如今藏台北“国家图书馆”的万历壬子豫章李氏家刊本《李长卿集》,钤有“管理中英庚款董事会保存文献之章”朱文长方印,可知此本为抗战中郑振铎等人在敌后为“国立中央图书馆”秘密购得的[69]。入藏江南图书馆的八千卷楼藏书,也有因各种缘故再次流出者[70],其中有不少今归台北“国家图书馆”收藏,如:光绪葛氏学古斋刊本《说文凝锦录》、《金石略》、《元丰金石跋尾》、《金薤琳琅》、《金石史》、《亭林文集》、《识小编》、《金石续录》、《金石古文》、《石墨镌华》、《庚子消夏记》、同治光绪间钱塘陈氏粤东刊本《如不及斋汇抄》、光绪六年杨沂孙刊本《三陶先生合刊》、同治十年吴门臬署刊本《同治上海县志》、光绪四年福州刊《豫章先贤九家年谱》本《汉晋二徵士年谱》、光绪四年福州刊《四朝先贤六家年谱》本《汉诸葛忠武侯年谱》,都钤有“江苏省立第一图书馆藏书”朱文方印。另,台北中研院傅斯年图书馆收藏的康熙四十三年兴麟堂顾氏重刊本《古隽考略》,有“两江总督端方为江南图书馆购藏”印记[71]。
涵芬楼也曾收得八千卷楼旧藏。《涵芬楼烬余书录》史部著录有“:《三朝北盟会编》二百五十卷,抄本,四十册,鲍以文校,八千卷楼丁氏旧藏。”[72]此本傅增湘亦曾过目,时在1917年,《藏园群书经眼录》卷三:“《三朝北盟会编》二百五十卷,清写本。(八千卷楼旧藏,旋为涵芬楼购之。丁巳)”[73]又,《涵芬楼烬余书录》史部著录:“《新编方舆胜览》七十卷,宋刊本,二十四册,怡府旧藏……藏印:‘安乐堂藏书记’、‘侍郎后人’、‘城中静处’‘、八千卷楼所藏’。”[74]
燕京大学亦曾收得八千卷楼旧藏。1935年4月27日出版的《燕京大学图书馆图书展览目录》中载:
《历代疆域志》九卷,抄本。是书记载止于明末,有乾隆御笔,伯羲父、沧苇、天禄继鉴、知不足斋藏书、八千卷楼丁氏珍藏、曾在李鹿田处等印。
《职官分纪》五十卷,十万卷楼抄本,八千卷楼补成。
(四)其他流散的丁氏旧藏
此外,还有部分零星散出的八千卷楼藏书囿于材料和线索,无法确知其何时自八千卷楼散出和之后辗转授受的具体情况,如:
鲍渌饮丁松生藏抄校本《味水轩日记》不分卷,《贩书经眼录》卷二著录:“旧抄本,存十一册,有批校。递藏鲍氏知不足斋、丁氏八千卷楼及仁和李氏,有藏印。”[75]
旧抄本《铁板数》,《贩书经眼录》卷四著录:“旧抄本,竹纸二十二册。无栏格。有丁氏八千卷楼藏印。此得自酆陵陶广磐园后人处。”[76]
八千卷楼藏何梦华临钱宗伯、钱星湖、翁覃溪评乾隆刻本《樊榭山房集》十卷《续集》十卷《文集》八卷,《贩书经眼录》卷七著录:“清乾隆四十三年刻本,竹纸八册。同邑何梦华三色临钱宗伯朱笔、钱星湖脂笔、翁覃溪蓝笔评。曾藏丁氏八千卷楼。藏印《文集》首有:‘四库著录’龙边白长方印、‘钱塘丁氏藏书’、‘嘉惠堂丁氏藏书之记’二白方……”
以上笔者根据掌握的材料,略述丁氏藏书零星流散的情况。可以看出,未入国学图书馆的丁氏藏书虽数量不多,但流散范围颇广。清末以降,神州多故,私家藏书亦随之旋聚旋散,上述各书中不少均经多处辗转收藏。这一方面为今日踪迹其授受源流带来了麻烦,但另一方面也正可由此考见这一时期的藏书流变,这也为考察丁氏藏书的零星散出增添了别样意义。
【注释】
[1]《小槐簃吟稿》卷一。
[2]《小槐簃吟稿》樊增祥序。
[3]《禾庐诗抄》李鹏飞序。
[4]《文澜学报》2卷3~4期合刊《浙江省文献展览会专号》,102页。
[5]《小槐簃吟稿》樊增祥序。
[6]还有称丁氏出让藏书的过程中,郑孝胥亦曾居间中介的说法。如《钵山丁书检校记》篇后陈训慈识语称:“维时端午桥(方)方督两江,以缪艺风(荃孙)、郑苏戡(孝胥)之从臾,斥公帑收购八千卷楼藏书。”(《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57页)然翻检《郑孝胥日记》,却无此方面的记载。
[7]以下引文,如无特别说明,均引自《艺风老人日记》。
[8]《上端陶帅书》,《横山乡人类稿》卷十。
[9]以上引文,均出自《上端陶帅书》。
[10]见《上端陶帅书》。
[11]柳诒徵《钵山丁书检校记》,《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丁松生先生纪念号》,57页。
[12]见《上端陶帅书》。
[13]《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丁松生先生纪念号》,130页。笔者曾翻检《郑孝胥日记》,并无相关记载。
[14]张崟《嘉惠堂藏书之回顾》,载《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
[15]收入《劬堂学记》。
[16]见《访余录》“清四大藏书家纪略”条。
[17]董康《皕宋楼藏书源流考提识》。
[18]《钵山丁书检校记》,《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
[19]陈训慈《劬堂师从游脞记》,收入《劬堂学记》,73页。
[20]《钵山丁书检校记》篇后陈训慈识语。
[21]如沈新民《清丁丙及其善本书室藏书志研究》:“惜未能看到此书,无法确知其部类与种数。”(123页)
[22]《钵山丁书检校记》,《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57页。
[23]《西谛书跋》,454页。
[24]陈训慈《劬堂师从游脞记》,收入《劬堂学记》,73页。
[25]同上。
[26]见漱石《丁松生先生文物展览参观印象记》,载《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合刊。
[27]据《钱塘丁氏家谱大系表》,丁珏为丁立诚之孙,丁三在之子。
[28]以上见《善本展览说明辑录》,载《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刊》3卷1期。此外,丁氏送展的还有《俞曲园王壬秋诗文合璧》、《书库抱残图》卷轴,则为名家真迹题咏。
[29]此事见张廷银《晚清藏书家丁丙致袁昶手札》(《文献》2007年4期),张文对涉及此事的丁袁书札及题记有明确考证。袁昶曾入杭州东城讲舍,师从高均儒,而高氏与丁丙有交。
[30]此本著录于《未归本馆书目》,后不知如何辗转,今藏南京图书馆。
[31]傅跋见《文禄堂访书记》卷三。案,俞樾《丁君松生家传》(载《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1卷7~8期):“女四人:延,适仁和陆氏;恒,适仁和顾氏;苓,适钱塘陈氏;祺,未嫁,字仁和陆氏。”则丁氏未有归胡氏之女,俞樾与丁丙交游密切,其说当可信,未详傅说所据。
[32]《梅祖庵杂诗》四十一首之十五首下小注,《松邻遗集》卷五。
[33]以上各种均载《刚伐邑斋藏书志》。
[34]此种见“台湾地区联合善本目录”数据库著录。
[35]周氏生平大略见《杭垣旧事》,48页。
[36]《来燕榭读书记》,88页。
[37]《文献家通考》,1127页。
[38]《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六,514页。
[39]《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四,318页。
[40]《文献家通考》,1366页。
[41]见“台湾地区联合善本目录”数据库。
[42]张玉范《李盛铎及其藏书》,《文献》1980年3期。
[43]《木犀轩藏书题记及书录》,192页。
[44]同上,40页。
[45]同上,207页。
[46]同上,246页。
[47]《文献家通考》,1408页。
[48]《嘉业堂钞校本目录》,17页。
[49]《嘉业堂钞校本目录》,42页。
[50]同上,44页。
[51]同上,85页。
[52]《嘉业堂藏书志》,988页。
[53]据“台湾地区联合善本目录”数据库。
[54]记述周氏藏书事迹最详的,当推李国庆《弢翁藏书年谱》,黄山书社,2000年。
[55]事见《弢翁藏书年谱》31页,跋见33页。
[56]据吴格《吴县王大隆先生传略》。
[57]《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64页。
[58]同上,242页。
[59]同上,252页。
[60]同上,499~501页。
[61]同上,507~508页。
[62]《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512~513页。
[63]同上,513~514页。
[64]见《东海藏书楼书目》史部地理类。
[65]沈氏生平主要据蔡彦《近代绍兴藏书家》,载《浙江高校图书情报工作》,2009年2期。
[66]《来燕榭书跋》,139页。
[67]《来燕榭读书记》,15页。
[68]《清代版刻一隅(增订本)》,392~393页。
[69]见“台湾地区联合善本目录”数据库著录。
[70]如柳诒徵《钵山丁书检校记》称:“惟民国五年,江苏省公署调取馆中复本,移存通俗教育馆,有丁氏书四百一十部六千七百二十册。”这是由于行政命令和机构变化而导致的。此外,失窃、借出未还等意外因素,也会导致藏书的二次流散。惟此类细节实难查核考证,本书只能付之阙如。
[71]上两段中各本的版本、藏印著录悉据“台湾地区联合善本目录”数据库。
[72]《张元济古籍书目序跋汇编》,483~484页。
[73]《藏园群书经眼录》,257页。
[74]《张元济古籍书目序跋汇编》,517页。
[75]《贩书经眼录》,84页。
[76]同上,1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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