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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北碑书法“双立”的行者

时间:2023-05-1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姜维群儒家学说讲到人有 “三立”,即立德、立言、立行。当这种形式将书丹者的名字镌刻在碑崖等石面时起,书法已经成为独立于文字的内容之外的显示,于是书写者的名字和他书写的字一并流传下来,我们姑且称之曰“立碑”。王树秋是书法北碑的远征军,同时更是书法北碑的长考人。王树秋的理念就是让书学既不是玄学亦非俗学。以陶公之言赠予王树秋。

姜维群

儒家学说讲到人有 “三立”,即立德、立言、立行。汉字书法传世有一个重要途径,就是立碑和立论。碑可以宽泛理解为碑碣、造像、摩崖、墓志。当这种形式将书丹者的名字镌刻在碑崖等石面时起,书法已经成为独立于文字的内容之外的显示,于是书写者的名字和他书写的字一并流传下来,我们姑且称之曰“立碑”。

书法家将字写出来立碑以传,但对书写的识见、感悟与赏析等说出或写出文章来,这就是立论。不说远的仅说近的,清代包世臣的《艺舟双楫》和康有为的《广艺舟双楫》就是书法的立论。

王树秋,自幼及长,由长及壮,临池是他生命中的不可或缺,但对于书法的思考,和写字一样如影随形,王树秋堪称书法家中的“思考者”。

一说书法,必言师承,师承常常能界定出书法的流派。王树秋拜师孙伯翔,追随30余年,孙伯翔是当代北碑的巅峰人物,王树秋必定也是北碑坚定的守望者、追随者。

学生书法的入径和路径自觉不自觉地成为老师的拓影。孙伯翔以《始平公》杀入,在此中不计寒暑、难分昼夜,终于写出如“铁打钢铸”一样的魏碑。王树秋几十年寒暑无间用《始平公》筑基,并有了自己的体悟。他认为学碑必须继承“经典”,经典就是从古到今被人一致推崇的碑帖,精研几种、旁涉他碑,书法必不堕俗格。

王树秋早就认识到,达到书法的高峰不能仅靠“华山一条路”,至少双路并行。从1987年开始,他发现了《霍扬碑》并开始了30年的临习研究。晚明大书家傅山曾几近武断地说:“不作篆隶,虽学书三万六千日,终不到是处,昧所从来也” “楷书不知篆、隶之变,任写到妙境,终是俗格”。

《霍扬碑》于1912年在山西临汾出土,碑文载建于北魏宣武帝景明五年(公元504年)。正像祝嘉在《霍扬碑研究》一文所述:“古朴若《嵩高灵庙》,奇逸若《石门铭》,精丽若《灵庙碑阴》,茂密若《张猛龙》,高美若《爨龙颜》,绵密若《郑文公》。可谓集诸碑大成,真神器也。”

实际上,《霍扬碑》集隶之变,挟碑体之大成,自得一家之险崛。学此碑不仅得碑之楷法,亦得隶法。王树秋深谙隶楷之化、方圆之变,浸淫此中三十载。为一试多年心摩手追之业就,于2015年,静心屏气,一气临写《霍扬碑》400余字,成八尺立幅27轴。观之有神鬼莫测之机,有似川剧变脸之神,更有柔中寓刚、拙中含巧、相欹而正的禅意,气势磅礴而夺人心魄。

碑碣、摩崖之正大气象与奇崛运势王树秋于《霍扬碑》《始平公》中尽得之,既可扬颂,堪可流传,走笔至此可以说,王树秋是书法的践行者。

王树秋是书法家中的思考者,就像围棋中的长考,他将书法视为棋枰,当今的书坛是一局棋,自己的书法取法法源更是一局棋。把棋下好,心中须有棋谱,要有稳扎稳打的路数,还要有出其致胜的招法。乃师孙伯翔曾如此夸赞他:“志学经典,技进乎道,与先贤对话;师法自然,人文、社会皆为笔下点线万物生灵。”

孔圣云:“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此句式借到书法上:“临而不思则罔,思而不临则殆。”只是一味临池只能是技巧的熟练或精熟,思考会远离迷惘茫然。然而倘只是一味地思考而不临习,同样也不会成功。王树秋是书法北碑的远征军,同时更是书法北碑的长考人。他认为,从理论上讲,“识”的建立非常重要,而支撑“识”的基础是具备史学乃至书法史的高度。根据历代书法家成功的曲线,他找到了创作的“八字理念”,即法、情、意(递进关系),碑、帖、画(融合关系),破、化(初始终极关系)。

“法”是法则、法规程式化,任何艺术必先遵法,此乃书法创作的基础和保障;有遵法的自如愉悦,方有情的抒发,进而表达宣泄作者的情愫;“意”是作者的主体意识,即在理性状态下的抒情,最终实现抒情写意高度的自由发挥。如此,法、情、意的递进关系形成,而碑、帖、画的融合使形式内容达到完美统一;但一味求平正,完美依然欠缺,必须还要有一个“破”的环节,圆融美观不是书法的高境界,而需要打破均衡平正,制造矛盾、破坏平衡,最后求来一个“化”字,书法必入化境、入化境而成巨丽大美。

唯物辩证法讲实践出真知。王树秋以几十年的书法实践将艺术量化,把玄学变成实学,把思考放在实处,让北碑后学者的道路尽量平坦。

王树秋总结出两个量、两个放、两个气、两个态,堪为书学颇为实用的立论。

两个量:点线的含金量,字形的信息量。点线是汉字书法的最基本元素,它的含金量高就光闪闪、亮晶晶、光彩照人;字形是信息的总汇,多的少不了,少的多不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转益多帖、转益多碑,信息量就多,当然就好。

两个放:书写时要放慢,静态时要放大。这是经验之谈。李可染晚年告诫学生,落笔要慢,慢则笔不浮滑,则线条厚重不虚。自己在静态时把字放大,用以体悟、观摩细部。

两个气:宏观要气象,微观要气息。有的书家注重微观的细部,往往丢了大的气象;但舍掉微观其宏观必然缺失美的支撑,也会坍塌。把微观的气息做足,把宏观的气象攫住,二气共存,必有可观。

两个态:意态体现才情,形态体现功力。书家抓形态易,毕竟功力能传导,能将功力转换为形态;而意态(即气韵、书卷气)的表现就难了,字需要才学和激情,需要字外功。

书学往形而上一推即成玄学,往形而下一拽便成了俗学。王树秋的理念就是让书学既不是玄学亦非俗学。所以他总结出“四先四后”,更让人读到他苦心孤诣的学书精致之论。

他以为学习书法必须:先经典、后民间;先求精、后求博;先方笔、后圆笔;先仆人、后主人。道理看似浅显,但确为精辟之论。

凡睿智擅思之士必是忧世之人。王树秋认为,天津是北碑大家云集重镇,又是北碑当今领军人物孙伯翔先生的坐阵之地。怎样薪火相传,如何登高一呼,这是目前必须思量的方略。怎样中兴天津碑学、全国碑学,常是他萦心摅虑的大事。他曾建言,以孙伯翔先生北碑为纛旗、为领军,成立北碑书法研究院,把全国的北碑大家吸纳过来,在天津打造北碑平台、北碑书法中心,众人拾柴火焰高,盛世呼唤正当时,这样就能把中国书法的“北碑梦”做大做强。

真可谓其志可悯、其心可鉴、其情可嘉。

“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以陶公之言赠予王树秋。

2015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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