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车木峡

李微微

编者按：近日，本报刊登的“我校七学子寒假赴西北调查‘三农’问题”的报道，引起了许多师生的关注。为此，编辑部与调查小分队的同学取得联系，决定陆续刊发一组他们的调查日记。相信这些记录着他们调查活动方方面面的文字，能引起我们对“三农”问题的共同关注和思考。

2004年1月14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是到车木峡的第二天。

来到车木峡之前，我们对这里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车木峡是甘肃省景泰县五佛乡的一个小村子，位于黄河峡谷中。村子四周高山环绕，周围是成片的果树林，温度较高，风沙相对较小。

我们住在张乃奎的舅舅家，看来家境是殷实的。由于语言障碍，相互间无法进一步沟通，显得很拘谨，但是能感觉出他们的朴实和热情。吃过早饭，舅舅的两个儿子带着我们绕着村子转了转，今天我们亲眼目睹了车木峡的自然景观和西北农村的风俗民情。

村落

黄河在车木峡绕了个大大的弯子，形成了很小的冲积平原。整个村子呈阶梯状分布，房屋多是破旧的，用土坯建成，黄泥院落，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山上和山脚下，偶尔有几棵高耸的树突兀地立在那里。因为房屋都是不规则排列的，所以村里没有笔直的大路，只有许多弯弯曲曲的小胡同。在胡同里走的时候，满眼都是黄色，黄色的山，黄色的房屋，惟一鲜亮的要算是那黄土墙上的窗花了。西北很多农户依旧保持着古老的传统：将木制的窗户分成很多个小格子，然后依照那些格子把各种颜色的纸贴上去，形成规则的图案。在胡同里我们还发现了许多鲜艳的头巾在攒动，西北农村的妇女十分钟爱那种红红绿绿的方块头巾，扎在头上十分鲜艳显眼。这里生活节奏缓慢，很少看见有人匆忙赶路。出来晒太阳的农民，穿着深蓝色的旧棉袄，戴着前进帽，悠然地蹲在黄土墙根儿下。

秦腔·花儿

走在胡同里，竟可以听到那房子里用录音机播放着的秦腔。那秦腔的味道比二锅头还有劲，听了以后嗓子里像喝了二锅头一样火辣辣的，浑厚的声音在胡同里回荡，惹得我们停了脚步再不想动。

在黄土高原的沟壑中我们突然听到了远远地有人在唱着什么，当地的人说这是花儿。花儿本是流传在青海一带的情歌，本地的人说，这里的牧羊人都会唱花儿。于是我们在高山上瞪大了眼睛开始找那牧羊人，终于看到了山脚下懒洋洋的羊群，还有那跟在后面的吼着歌的人。唱花儿的功夫可真不一般，吼那么一句就得个把分钟，而且末了还特别有味道地一顿，每一句都要攒足了气力。那牧羊人后来上了山，我们便有意地向他靠近。看样子他有五六十岁，皮肤黑黑的，穿着一件衣袖和领口都露出了棉花的蓝色棉袄，上面结着层黑黑的油渍，一根皮鞭也磨开了花。发觉我们在看他，他就不再唱了，对着我们微微一笑，露出了两排发黄的牙齿。

黄河

远远地在山上就看到了黄河，冬天里的它像个恬静的女子，悠悠地流淌着。流经车木峡的黄河水清澈见底，河边有许多漂亮的小石子，河对岸是很高的山，一条盘山路蜿蜒向上。

河面上有几只铁制的渡船，几个渡口之间都有着一段很远的距离。有的渡口上建有一间小小的房子，平时渡船人就在这房子里避风雨，有要过河的便叫上一嗓子，他就立刻跑出来把主顾送到对岸去，每次渡一个人五毛钱。河对岸就是靖远县，山路更多更崎岖，所以渡船的生意很不错。闲聊中我们得知，这里人均耕地面积仅一亩多，渡船得来的收入还是十分可观的。

这里十分干旱，年平均降水量仅180多毫米，气候干燥。黄河真的是这里的生命之源，几千年来，这个小村子里的人依赖它繁衍生息。人们吃黄河水，用黄河水来灌溉庄稼。车木峡依附于黄河，建成了自己的提灌工程，黄河水就这样被一级级地提升到山上。

黄河边上有大片的枣林，这里昼夜温差大，所以枣子肥美可口，销路十分好。越来越多的农民开始栽枣树，对很多农民来说，枣子已经成了他们主要的家庭经济收入。

初到西北，身处于黄土的包围中，西北自然环境的恶劣和淳朴的民风在我们头脑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由于语言障碍，调查几乎无法展开，听懂当地的语言，尽快和农民们融合到一起，成了我们下一步的重要任务。

（本文载于《东北师大校报》1006期，获得2004年度吉林省高校记协好新闻通讯类一等奖。作者为文学院2001级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