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外交的内涵

一、公共外交的内涵

公共外交是一种政府进行的对外宣传活动。在中文里，“宣传”是中性词，不含贬义。中国的“对外宣传”指的是“通过各种形式、手段、渠道等向外传播有关中国的信息，传达中国对国际事务的认识、观点和态度”^[1]。英语“宣传”（Propaganda）这个词原先没有贬义，只是由于在两次世界大战中被使用，特别是被纳粹德国使用而带有了强烈的贬义，逐渐成为“为达到某种政治目的，用虚假的信息对人民进行欺骗”的代名词，许多西方人对这个词讳莫如深。为了表达政府从事的对外宣传活动，西方人开始使用一些委婉语，比如“信息”（Information）、“传播/交流”（Communication）、“公共外交”（Public Diplomacy）等。例如，长期负责美国对外宣传的机构就被命名为“美国新闻署”（The United States Information Agency）。在这些词中，“公共外交”一词由于包含了“信息”和“交流”两方面的内容，较为隐蔽地包涵了宣传的含义，最终被大多数美国人接受和采纳，成为美国对外宣传的代名词。

根据美国国会图书馆为美国参议院对外关系委员会所作的关于美国国际文化项目和活动的一项研究，“公共外交”最早是由美国塔夫茨大学弗莱彻法律和外交学院院长埃德蒙·古里恩（Edmund Gullion）在1965年创立爱德华·默罗公共外交中心时首先使用的，并定义为：“公共外交处理的是公众态度对对外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所产生的影响。它包括的领域有：超越传统外交以外的国际关系；由政府主导的旨在塑造别国舆论的行动；一国与另一国的私人团体间的互动；从事交流工作人员之间的交流活动，比如外交官和驻外通讯记者；跨文化交流等。……公共外交的核心是跨国界的信息和思想流动。”^[2]

美国资深公共外交家、美国之音前执行总裁汉斯·塔给公共外交下的定义是：“政府旨在改造执行美国对外政策的海外传播环境的努力，目的是减少由于误解而造成的美国与其他国家间的关系复杂化”^[3]。

美国传播学者罗伯特·福特纳认为公共外交是国际传播的一种形式：“从1946年开始，国际传播的一个主要用途就是公共外交。”^[4]“公共外交旨在通过公众传播的手段影响其他国家的人民，进而影响其国家政策。公共外交可以补充甚至避开政府官方代表之间所展开的传统外交。它寻求使别国的民众建立或改变对该国行为的看法，或者影响公众对该国的政治体系、经济体系、意识形态或人民生活方式所持有的见解。”^[5]

美国官方在20世纪80年代后也开始对公共外交进行定义。1987年美国国务院出版的《国际关系术语词典》指出：“公共外交指的是由政府资助的旨在提供信息并影响其他国家舆论的项目，其主要工具是出版物、电影、文化交流、广播和电视”^[6]。长期作为美国公共外交主要部门的美国新闻署将公共外交定义为：“公共外交通过了解、提供信息和影响外国公众，并拓宽美国公民和机构与国外进行对话等形式，来增进美国的国家利益和国家安全。”^[7]1997年负责将美国新闻署并入国务院的工作小组给公共外交下的定义是：“公共外交通过了解、提供信息和影响外国受众来增进美国的国家利益。”^[8]

作为美国公共外交监督机构的美国公共外交咨询委员会（The United States Advisory Commission on Public Diplomacy）在2000年10月份的报告中，给公共外交下了一个较全面和完整的定义：“公共外交是指美国政府从事的旨在了解、提供信息和影响外国民众的活动，方式有国际交流、国际信息项目、媒体研究和调查以及支持非政府组织。公共外交巩固美国与盟国的关系，寻求用美国的价值观劝导别人，增进美国与其他社会的相互了解。如果操作得当，公共外交将能够减少冲突的可能性——包括军事的、政治的和经济的——并且驱除对于美国的不好印象。公共外交是一项廉价却又高效的推进美国的对外政策和海外利益的手段。”^[9]

从这些定义我们可以归纳出公共外交的构成要素：公共外交的主体是一个国家的政府，客体则是外国的民众。公共外交的内容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信息活动与文化教育交流活动。其中，信息活动主要是指通过传播媒介（如国际广播、互联网等）、新闻发布会、人际交往等形式向外国民众输出有关本国的各方面信息（对外政策、文化、国情等），而文化教育交流活动则通过留学、教学、展览、对话等交流方式增进外国民众对本国社会文化、政治制度各方面的了解和认同。公共外交的直接目的是加强外国民众对本国的了解，根本目的是改善本国在外国的舆论环境和国家形象，从而为本国的国家利益和国家安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