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战争的唯一不可缺少的条件

结束战争的唯一不可缺少的条件

亚伯拉罕·林肯^[1]

1864年12月6日

我国公众意志的最可靠迹象是通过我们的人民选举获得的。从最近进行的竞选活动及其结果来看，效忠联邦各州人民维护联邦完整的意志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坚决，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几乎完全一致。几百万选民在投票处汇集时的令人惊奇的从容镇静和良好秩序充分证明了这点。不单是所有那些支持联邦纲领的人，就连绝大多数反对党的人，都可以公正地被称为抱有同一个意愿，而且被同一个意愿所推动。无论哪一个候选人，不管候选职位的高低，在争取选票的时候，都不敢公开宣称他赞成放弃联邦，这是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对各种动机有过许多指责，对促进联邦事业的适应方法和最佳方式有过许多激烈争论，但是在要不要联邦这个突出问题上，政治家们却本能地知道人民之间是没有意见分歧的。从给予人民以良好机会去相互表示和向全世界表示这种坚决一致的愿望来说，这次选举对于国家的事业是极其宝贵的。

这次选举还表明了另一个同样值得指出的事实，就是在国家资源的最重要方面——人力方面，我们并未接近枯竭。尽管战争填满了那么多墓地，给那么多人心中带来了悲痛，想到这个令人无限忧伤，然而和幸存者比较起来，死者的数目非常小，这毕竟是令人宽慰的。一个个军、师、旅、团建立了，参加战斗了，减员了，最后消失了，但是组成这些军、师、旅、团的人绝大多数还活着。海军的情况同样如此。选举结果证明了这一点。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投票者。

因此，国家资源没有枯竭，而且，我们相信永远也不会枯竭。人民重新确立和维护国家权力的愿望没有改变，而且我们相信永远也不会改变。至于如何继续努力的方式则有待选择，在认真考虑一切可以得到的证据后，我认为同叛乱头子^[2]进行谈判的任何尝试，都不可能有好结果。除了分裂联邦以外，他不愿接受其他条件，而这正是我们所不愿也不能答应的。他在这个问题上所发表的声明是明确的，而且一再重复。他并不打算欺骗我们。他不给我们借口来欺骗自己。他不会自愿重新接受联邦；我们不会自愿放弃联邦。

在他和我们之间，问题是清楚的、简单的和无可改变的。这个问题只能由战争来考验，由胜利来决定。如果我们答应他，我们就失败了，如果南部人民不答应他，他就失败了。无论哪一方都是战争决胜负。不过，对于叛乱头子适用的事情，对于追随他的人未必适用。尽管他不会重新接受联邦，他们却会接受。我们了解，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渴望实现和平和恢复联邦，这种人的数目可能还会增加。

他们随时都可以得到和平，只要放下武器，服从宪法规定的国家权力就行。这以后，政府即使要跟他们打仗也打不下去了。忠诚的人们不会支持也不会答应。如果还有问题，只能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用立法、谈判、法院和投票等和平手段来解决。这许多问题，有些是行政首脑肯定没有力量解决的，有些是可能没有力量解决的；例如，接纳国会议员以及需要拨款的事项。行政首脑的权力将由于实际战争的结束而大大缩小。不过赦免和豁免没收事项却仍然在行政首脑的控制之下。至于这种控制将以何种精神和心情实行，可以从过去的经历作出公正的判断。

一年前，曾经根据特别规定的条件，向除某些指明集团以外的所有人提供大赦和赦免，同时还公开声明，即使这些除外的集团也在给予特别宽大的考虑之列。在这一年中，许多人利用了这个总则，要不是某些人显然心怀叵测，对他们要采取预防措施，致使实际工作进行起来不那么顺当，一定还会有更多人想利用这个总则。在同一时期中，还曾给予已被排除在外的一些集团中的个别的人以特别赦免，凡自愿申请赦免者没有一个遭到拒绝。

因此，整整一年中，实际上是对所有的人敞开大门的，除非是那些没有条件作自由选择的人——比如那些在押的或受管制的人。现在，门依然对所有的人开着；但是可能有一天——这一天也许快来了——公众的责任要求把门关上，同时采取前所未有的更严厉的措施。

叛乱分子方面放弃对联邦权力的武装抵抗，是政府方面结束战争的唯一不可缺少的条件。我在提出这个条件时，凡是过去关于奴隶制说过的话一概不收回。我重申我一年前发表的宣言：“只要我仍然担任我目前的职位，就决不收回或修改《解放宣言》，也决不使任何一个根据该宣言或国会的任何一项法令获得自由的人重新沦为奴隶。”

万一人们以不论什么方式方法规定总统有责任使这些人重新沦为奴隶，那就一定要由另一个人，而不是由我来充当执行这项任务的工具。

在申诉和平的唯一条件时，我的意思简单地说就是，一旦发动这场战争的那些人停止了作战，那么政府方面就将停止战争。

朱曾汶　译

【注释】

[1]美国第16任总统（1861—1865），任内领导人民制止了南方叛乱分子的分裂活动，取得南北战争的胜利，重新统一了美国。本篇节选自林肯总统获得连任后发表的第一篇国情咨文。

[2]指南部联盟“总统”杰斐逊·戴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