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相关地区对外开放，把出口搞上去

（七）推进相关地区对外开放，把出口搞上去

我国外汇收入主要靠出口创汇，没有必要的外汇作基础，对外开放的各项工作很难顺利推进。为把出口抓上去，国家进出口委于1980年4月22日至29日在上海召开京、津、沪三市出口工作座谈会。出席会议的还有辽宁、河北、山东、江苏、浙江、湖北、四川和广西八个沿海沿江省、区以及广州市、港澳工委、华润公司和国务院有关部委主管进出口工作的负责同志等，共117人。

会议的主要任务是：检查落实1980年出口计划，总结交流经验，讨论制订关于鼓励出口，推进外贸体制改革，加强管理的具体措施。出席会议的三市和八省区的出口额占全国出口总额的80%。从全国第一季度出口完成情况和出席会议的省、区、市计划落实的情况看，全年出口创汇计划是能够完成甚至是可以超过的。与会同志也认为，绝不可松懈，保证出口的持续发展必须抓紧解决好以下几个问题：

1.重视解决出口面临的实际问题

一是落实货源。虽然大部分已经落实，有的省还可以超过，但京、津、沪三市的货源还差十多亿元，主要是原材料没落实。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会议商定，物资部门和有调出任务的省、区，必须按照国家计划及时调拨。计划安排不足部分，会后在外贸部协助下，由三市分别同有关省、区开协作会议，具体商量解决。同时，还要研究扩大以进养出，减少原材料、半成品的出口和增加制成品的出口等措施，千方百计解决原料供应问题。口岸与内地之间，可以逐步采取联营、补偿贸易、利润分成等经济方法，作为计划调拨的补充。

二是运输要跟上去。由于交通和外贸部门的共同努力，外贸运输情况有所改进，压船、压货情况比过去减少。但是总的来看，运输还是远远不能适应对外贸易发展的需要。这里有运输能力问题，也有管理体制、办法和经营思想作风问题。大家认为，应该从多方面解决这个问题：要大力支持交通部门发展运输能力，使交通运输真正成为先行；要研究改革运输管理体制，发挥中央部门和地方积极性；同时，交通运输部门也要提高认识，改进经营管理，挖掘潜力，做好为外贸服务的工作。

会上提出急需解决下列具体问题：①增开一些定期班轮。②充分利用各地区、各部门的运力和泊位，在交通部运力不能满足外贸运输需要时，允许各地方、各部门自营或同交通部合营航运（包括冷藏船的运输）；允许外贸部门或货主自筹资金建设专用码头。③按照国际运价水平合理调整运价。④在国轮运力不足时，允许外轮挂港。⑤大力发展航空货运，降低运价。此外，我国的电报、电话、电传很不适应国际贸易的需要，要加快国际邮电事业的发展，改进对外电讯不畅通的状况。

三是解决包装问题。包装已成为影响出口的突出矛盾。由于包装落后，质量好的商品也只能卖低价，至少影响10%以上的外汇收入。出口商品的包装材料有很大缺口，要认真研究解决。所需木材，除请物资部门支持调拨一些外，外贸部门准备再分给地方一些外汇，自行进口解决。计划安排不足的如纸张、塑料等，由外贸部门抓紧订货，争取早到。包装工业在国外已成为一个独立的行业，建议把发展包装材料和包装加工工业列入国民经济计划，请各级计委、经委抓，外贸、轻工、物资等部门共同协作，努力把包装工业建设起来，解决从材料、容器、包装机械到科研设计等一系列问题。

这次会上座谈了如何把出口搞上去的长远规划方向问题。大家认为：轻、纺工业的设备利用率已相当高，原材料供应也较紧张，有些产品还受国外市场容量和配额的限制，数量上不宜大量增加，要在质量上狠下功夫，利用有限的原料资源，精工细作，增加适销的高、中档货比重，换取更多的外汇。特别是对工艺美术品要很好地抓。随着国外生活用品的日益艺术化，国际市场对工艺美术品的需求越来越大。我国劳动力充足，又有传统的工艺技巧，应大力发展适销的工艺品，开拓新市场，以发挥我国的优势。农畜土特产品，要选择有扩大出口前途的，建立生产基地，加强科研，扩大生产，搞好收购、加工。同时，应努力增加重化工产品的出口。从长远来看，大有发展前途的是出口机电产品（包括成套设备和耐用消费品）。只要认真地抓上几年，迅速增加机电产品的出口完全有可能，当然要花很大气力。首先抓好两条：一是全面规划，把科研、设计和生产能力组织起来，搞好专业分工和协作，攻克薄弱环节；二是引进必要的先进技术、关键设备，并同老企业的技术改造结合起来。这样不仅可增收外汇，而且能带动我国机械工业更快地向世界先进水平进军，对促进四个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

要逐步改变出口商品结构，发挥我国优势，做到扬长避短。为此，必须切实加强调查研究，根据国际市场的需要和我国扩大出口的可能，经过认真的经济分析比较，选择几十种有发展前途的出口“拳头”商品，一个个制订发展生产、增加出口的长远规划和措施，不懈地抓下去，抓出成效来。

2.进一步贯彻落实鼓励出口的政策

世界各国都有鼓励出口的措施，我国也必须采取鼓励出口的经济政策。各相关部门要从整体利益出发，算总账、大账，要从贯彻执行中央方针政策的高度，把发展对外贸易看做自己的职责，首先是积极支持、扶植出口，然后才是监督、检查，起杠杆作用。

在鼓励出口的经济政策上要切实解决以下几个问题：

（1）试行贸易外汇内部结算价格办法。当时我国绝大部分出口商品有亏损，出口越多，亏损越大，而进口商品却有盈余，这是不正常现象。造成这种状况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贸易外汇结算价格不合理。过去我国对苏联和东欧的记账贸易，曾采用过贸易和非贸易两种不同汇价。后来，我国采用贸易和非贸易单一汇价制，进出口外汇都按中国银行牌价结算，和我国出口贸易的实际换汇成本相差甚大，这个汇价不符合我国进出口贸易和国内外价格水平的实际情况，不利于扩大出口，也不利于进出口单位加强经济核算，改善经营管理。改革这种不合理的汇价制度已势在必行。

1979年12月，全国进出口工作会议建议，实行贸易与非贸易两种不同的汇价，将贸易外汇内部结算价格改为1美元兑换2.8元人民币。这个汇价是按出口商品的实际平均换汇成本加上合理利润确定的，并征得各方面的同意；经国务院批准，于1981年1月1日起全面试行。

实行新的贸易汇价后，大部分出口商品（主要是矿产品和农副土特产品）可不亏损，或有盈余，一部分商品（主要是工业制成品）仍有亏损，但亏损率可降低。由于汇价改动，总的说，出口由亏转盈，进口由盈转亏，中央、地方和各部门之间财政上出现的盈亏转移问题，由外贸部会同财政部具体核算，采取相应措施，合理解决，尽量做到不加大中央财政的负担。

（2）对出口亏损商品减免工商税和降低收购价格。部分出口商品，主要是工业品，产生亏损的原因之一是征税过高，或者对中间产品或协作件道道收税，层层加利。这种情况，不仅不利于扩大出口，而且妨碍专业化协作和生产发展，应当迅速改变。

对于上述问题，会议商定了以下解决意见：

①对于有亏损的出口商品，按管理权限，分别报经财政部或省、区、市人民政府批准，可以减免征工业环节或收购环节的工商税。

②合理调整工贸利润分配。有些工业利润大、出厂价格高的工业品，经有关部门协商同意，可以降低供应出口的出厂价格。

③对批量小、花色品种复杂、质量要求高、交货期紧的商品，坚决实行按质论价、优质优价政策，或由外贸部门给予必要的价外补贴。

④用于以进养出的进口原料，一般应按进口成本作价，其征税办法，也应按照鼓励出口的原则加以改进，减免关税和工商税。

⑤如果由于减税、调整工贸利润分配而减少财政收入，可按企业隶属关系和财政体制，分别由中央和地方财政负担，并相应调整企业利润指标和留成比例。

⑥生产和经营出口商品的工贸企业，都要加强经济核算，改善经营管理，尽可能做到少亏损、多盈余。特别是要在卖好价钱上下功夫。我国出口商品售价较低，原因是多方面的，要工贸共同努力，迅速改变这种状况。

⑦在实行新的贸易汇价和采取减税、调整工贸利润分配等措施后，少数出口商品可能仍有亏损。对这类商品应逐个分析，按不同情况分别处理。有的商品暂时有亏损，但有发展前途，可给予必要的补贴；有的商品出口在经济上很不合算，同时国内市场供应又紧张，下决心减少或停止出口。今后对进出口贸易应认真进行经济效果分析，划些政策杠杠，多出口我国生产合算、盈利较大的商品，进口那些我国短缺或国内生产不合算的商品，在交换中取得最大的利益。

（3）调动各方面办好出口专厂、专车间、生产基地的积极性。上海纺织工业局一年多来，试办48个出口专厂的经验证明，办出口专厂的经济效果是非常显著的，提高了质量，发展了品种，推动了革新、改造，特别是缩短了交货期，年履约率达97%，这是一般工厂难以做到的。但在实践中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主要是有的厂由于出口产品质量要求高、费工多、用料和包装讲究等原因，换汇额虽然增加了，但产值、利润却有些下降，特别是企业的利润留成减少，职工奖金下降，影响企业和职工的积极性。为此，应当改进对出口专厂的考核和留成办法，把出口换汇的经济效果和企业、职工的经济利益挂起钩。大家认为，出口专厂的主要考核指标应当定为换汇额、出口交货量、合同履约率、换汇成本四项。出口专厂、生产基地职工的奖金和福利待遇，不能低于同行业的内销企业，搞得好的还应略高些。其他生产出口商品的工农企业，同样应受到精神和物质鼓励。

对出口专厂、专车间、生产基地需用的原材料、能源和其他保证生产的必要条件，各有关部门应在计划上予以优先安排；用于扶持出口工业品生产的投资、外汇贷款、人民币贷款、生产技术措施资金等，都要根据出口规划的要求，优先安排使用。

（4）用好扶持出口的各项信贷。国家用于扶植出口的各项外汇和人民币信贷不算少，除工业贷款效果较好外，外汇贷款和配套的人民币资金用得不够好，大部分资金存在银行用不出去。主要原因是审批贷款层次过多，手续烦琐，加之缺乏全面规划，建设条件不落实，特别是物资不能保证等，影响贷款的有效利用。对于这些问题，应进一步研究改进，简化贷款手续，提高使用效果。各地方、各部门对资金使用情况及措施、项目的实现也要进行检查，帮助解决材料、设计、施工等条件。今后贷款项目要纳入国家计划，建议视同“挖革改”资金，保证必要的物资供应。为了支持设备出口，中国银行应开办向外国提供购买我国设备的出口信贷业务。

3.继续推进外贸体制改革

对前一段外贸体制的改革，大家认为成绩是主要的，在改革过程中，出点毛病是难以完全避免的，是前进中的问题。要认真贯彻中央的方针，继续解放思想，放开手脚，积极而稳妥地推进外贸体制的改革；同时，管理工作要跟上，贯彻统一政策、统一计划、统一对外的原则，制定必要的法令、规章，做好组织协调工作，加强纪律性，采取适应新形势的办法，做到“活而不乱”、“管而不死”。根据这一方针，会议讨论了以下几个问题：

（1）改进出口商品的经营分工。由过去外贸部所属专业总公司统一经营，逐步过渡为三种形式的分级经营。①政府间贸易的统一谈判、成交和少数大宗的、重要的出口商品，仍由外贸部所属专业总公司统一经营；②各地区、各部门交叉经营的、国际市场竞争激烈的部分重要商品，由外贸部或有关主管部所属的专业总公司与地方商量，制定商品目录，进行协调成交或组织联营；③其他商品由省、自治区、市经营，如遇到需要协调的问题时，主管的外贸总公司应组织有关单位协商解决。

（2）加强价格、客户和市场管理。在下放商品经营权，发挥各地方、各部门积极性的同时，要坚持统一对外。当前首先要抓好价格、客户和市场管理，防止自相竞争，给外商钻空子。对一些交叉经营的商品价格，各地方、各部门应按外贸专业总公司规定的价格方案掌握执行。根据这个精神，会上讨论制定了一些具体办法：如出口商品的作价原则和价格管理权限，客户（包括经销、包销、代理、独家代理商）管理办法。对一些分散经营而国际市场竞争又很激烈的商品，还可以按商品进行联营或组织出口协会（联合会），以便在价格、配额等方面协调行动，做到统一对外。

（3）商品经营权下放以后，外贸企业必须相应地逐步做到独立核算、自负盈亏，不能再吃“大锅饭”。试行贸易外汇结算价格，为各地区、各部门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创造了条件。京、津、沪等出口工业品比重大的地区，在落实鼓励出口的政策和努力改善经营管理后，如还有亏损，在一定时期内，可采取外贸定额补贴等办法解决。

（4） “三市”会议提出工贸双方实行“四联合、两公开”（联合办公、安排生产、对外洽谈及派小组出国考察；外贸出口商品价对工业部门公开，工业生产成本对外贸部门公开），作为工贸结合的一种普遍形式。这次会上天津的同志介绍了他们的经验，起了很好的推动作用。各地要引导和督促工贸双方提高思想认识，认真贯彻执行。至于组织工贸合一的公司，通过试点取得经验后，再逐步扩大。

（5）加强对港澳经济活动的统一领导。港澳市场容量有限，竞争激烈，不能大家一拥而上，自乱阵脚。因此，各地区、各部门在港澳的一切经济活动，必须在统一领导下进行。上海不在香港另起炉灶，同华润公司加强协作，依靠华润公司发展适销商品的生产和出口的做法，值得推广。华润公司是我国对外贸易在港澳的总代理，应积极帮助各省、区、市了解港澳市场情况，做好咨询、协调工作，增加我对港澳的出口，并通过港澳向东南亚和别的地区发展。

此外，根据到会同志的提议，草拟了三市外贸总公司同外贸部所属专业总公司的职责分工的初步意见，待进一步修改后立即试行。其他沿海沿江省、区推行三市外贸体制问题，目前应积极做准备，条件成熟一个，批准一个。随着外贸管理体制的改革，地方责任加重了，对国务院有关部门及所属专业总公司的要求更高了，驻港澳机构的担子也更重了，大家都应更加积极主动、同心协力地做好工作。

4.加强党的领导，搞好队伍建设

加强党对外贸工作的领导，搞好队伍的思想建设和组织建设，是保证外贸工作顺利发展的关键。

通过前一段的实践，我们深刻体会到，在对外经济活动中，贯穿着激烈和复杂的阶级斗争。我们和国际资产阶级之间的关系，既有合作的一面，又有斗争的一面。因此，在强调按经济规律办事，发挥利润、价格、汇率等经济杠杆作用的同时，一定要加强思想政治工作，认真学习党中央、国务院有关指示、决定，不断对干部进行“四项基本原则”和涉外工作纪律的教育，防止和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同时，要制定严格的管理制度，发现问题，及时处理。

一些发达国家都把培养精通业务的管理和技术人才看做是开发人力资源，值得我们借鉴。当前外贸队伍的状况与对外贸易大发展的客观需要是很不适应的。因此，抓紧干部的培训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刻不容缓的任务。要组织大家学政策、学业务、学外语、学基础知识。可以办训练班，轮训在职干部；也要请教育部门支持，尽快恢复和兴办一些专门院校，培养对外经济贸易的专业人才。江苏省通过“调、考、借、提、训”等多种渠道吸收和选拔人才的做法，大家认为很好。总之，要依靠各级党委的领导，把这项工作摆上议事日程，由专人来抓，通过扎扎实实的工作，尽快建立起一支思想政治强、精通业务、善于同国际资产阶级打交道的干部队伍，以适应外贸大发展的需要。

各级进出口工作和外贸机构，要培养和树立一个好作风，有关部门要互相支持，密切配合，并定出一套提高工作效率的制度办法，决不能在对外经济和贸易活动中误时误事。

随着对外经济贸易活动的发展，我们要研究新情况、新问题，刻苦学习，注重调查研究，不断总结经验，走出一条适合我国国情的对外经济贸易工作的路子来，更好地为四个现代化服务。

国务院审阅并于5月28日以国发［ 1980 ］ 145号文向省、自治区、市和国务院各部委、直属机构转发了这次会议的纪要，认为会议提出的各项措施是可行的。文件强调指出：积极扩大对外经济贸易关系，是党中央的一项重大战略决策。在国民经济调整时期，进出口贸易只能往上调，不能往下调。1980年出口收汇任务，要保证完成并力争超过。对外贸易要有一个大的发展，必须对外贸体制同时进行重大改革。并采取各项鼓励出口的政策，以广泛调动各地方、各部门、各企业的积极性，采取有效措施，努力打入国际市场。国务院各有关部委要从全局利益出发，大力支持外贸工作，积极贯彻鼓励出口的政策。

各级领导要用更大的热情和注意力去研究新情况、新问题，及时发现和总结新的经验，学会新的管理方法，积极而稳妥地推进外贸体制改革。

对外经济工作要有统一。所谓统一，主要是政策、法令和计划指导上统一，并在价格、客户、市场等问题上协调行动，做到统一对外，而不是统一经营，一家独办。我们要在“活”的基础上统一，而不能统死。进出口工作也要采取发挥优势、保护竞争、推动联合的方针。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要统一认识，保证外贸体制改革的顺利进行和对外贸易的更大发展。

通过各方面的共同努力，1980年全年出口额完成182.7亿美元，比1979年增长33.8%；进出口总额完成378.2亿美元，增长28.9%。外贸体制改革也取得较大进展。实践证明，坚持改革开放的正确方向，采取必要的措施，外贸出口的发展是有潜力的，大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