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利益共享的中蒙经贸合作关系研究

基于利益共享的中蒙经贸合作关系研究

内蒙古财经学院商务学院教授

许海清

历史上蒙古国就是从中国独立出来的国家，其主体民族与中国内蒙古自治区的蒙古族同族同宗。所以，尽管中蒙两国关系趋向紧密，但蒙古国很多官员和民众依然对中国不够友善，担心蒙古国被中国同化、合并，担心经济上过分依赖中国而被控制。这种敌对情绪会影响到中国企业在蒙古国的正常生产经营活动。

中蒙经贸合作关系近年来持续升温。截至2009年，中国已连续11年保持蒙古国最大贸易伙伴国地位。2010年，中蒙两国贸易额达到34亿美元，蒙方顺差为14亿美元。预计中国仍将为蒙第一大贸易伙伴国。在投资领域，中国是蒙古国的最大投资来源国。据英国《经济学家》信息部的数据，2009年中国对蒙投资1.16亿美元，在蒙投资存量达10.11亿美元，中国连续12年为蒙古国最大投资国。蒙古国外长称，目前中国在蒙古国的投资总额超过了外国在蒙古国投资总额的50%，相当于日本、美国、韩国和欧盟在蒙古国投资之和的3倍。中国对蒙古国的投资主要集中在矿产勘探、矿产开发及相关基础设施建设、商业贸易等部门，同时对畜产品、畜产品加工、饮食服务业也作了大量投资。随着两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中蒙睦邻互信伙伴关系日益密切。中蒙两国在资源开发、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的合作潜力巨大。但是，在中蒙经贸合作中，中蒙两国各自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和障碍因素，如果不加以协调，就会对中蒙合作产生消极作用。同时，第三国对蒙古国的利益诉求也对中蒙经贸往来产生一定影响。所以，为了促进中蒙两国开展长期、稳定、积极的经贸合作，有必要分析各方利益诉求，发现阻碍因素，以便采取积极对策。

一、中国对蒙古国的利益诉求及合作障碍因素

（一）利益诉求

中国经济增速已连续多年居于世界首位，2010年经济总量超过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经济体。在经济的快速发展过程中，对原煤、铁矿石、铜矿粉、锌矿粉、原油等大宗资源性产品市场需求巨大。但我国的矿产资源特点是总量大，人均拥有量低；种类齐全但结构不合理。经济发展所需要的一些矿产资源如金、银、铜、铅、铁、锰、镍、铀、金刚石、钾盐、石油等，探明储量严重不足，多依赖进口。而蒙古国是矿产资源富集国家，据国家矿产资源协会2009年最新统计，目前蒙古国拥有各类矿产资源80个种类，1　170个采矿点。主要矿藏资源属于我国缺乏资源。其中，铜储量丰富，初步探明储量超过20亿吨，居亚洲第一。额尔登特铜钼矿为蒙古国目前开采最成熟的矿床，所产铜矿粉95%出口至我国，我国每年从该国进口的铜矿粉占全国进口总量的15%～20%。煤也是蒙古国最丰富的资源之一，共发现煤矿床250处，初步探明储量约1　520亿吨，全国各地均有分布，尤其东部地区的煤质优良、煤层厚、储量多。目前，蒙古国煤的开采总量不到500万吨。塔旺陶拉盖煤矿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未开采煤矿，矿区煤炭储藏面积达400平方千米，煤层厚度190米，该煤矿属优质炼焦用煤，原煤出焦率60%以上，是世界上紧缺煤种。蒙古国石油储量也很丰富，主要分布在其南部和东部的东方省、东戈壁省、中央省等地区。据蒙方新闻媒体报道，蒙古国现有22个油田，初步估算储量达60亿桶～80亿桶，与中国接壤的东、南、西部地区就有13个比较大的石油盆地，储量约30亿桶以上。像铜、煤、石油都是我国经济发展中需求量极大的资源。目前，蒙古国矿产资源管理局发放的矿产资源勘探许可证的总面积已占蒙古国国土面积的1/3。矿产采掘、加工业在蒙古国属优先发展的支柱企业。根据蒙方2009年统计，矿产采掘加工业在蒙古国占GDP的30%，占工业总产值的65.5%，占出口产值的88.2%。在蒙古国制定的《2007年—2021年国家整体发展战略》中，明确了2007年至2015年，蒙古国将加快国内矿产资源开采的力度，促进经济的快速增长。而蒙古国矿产资源多分布在中蒙边境，铜矿、金矿、煤矿、铀矿和石油等主要分布在与中国接壤的西部、南部和东部各省，这为中蒙两国在资源勘探领域的合作提供了便利。如果我国能够抓住蒙古国矿业兴国的战略机遇，较大份额地参与有关矿产资源的开采，必将为我国经济发展提供确实可靠的资源保障。

（二）合作障碍因素

一是蒙古国投资环境不稳定，政策变化快。尽管蒙古国政局较稳定，但是该国不断调整矿业法律政策，提高矿业投资的门槛。2006年7月，蒙古国家大呼拉尔对1997年制定的《矿产法》进行了修订，讨论通过了新《矿产法》。新《矿产法》将“正在或可以进行的生产足以影响国家安全、国家和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或每年产量占国内生产总值5%以上的矿”定义为战略矿，利用国家预算资金勘探并已确定储量的战略矿，在与私人的合作开采中，国家参股比例最高可达到50%。这一政策显然大大加强了蒙古国家对矿产资源的控制力。在修订案中明确了对矿业兴国具有战略意义的产值占GDP的5%以上的15个大型矿产列为国家控股的战略矿点。目前，额尔登特、宝日高勒、图木尔廷敖包、巴嘎淖日、希布敖包、那林苏海图等6个矿已投产，奥尤陶拉盖、塔旺陶拉盖、查干苏布日嘎、阿斯哈图、布仁汗、马尔太、东方、古日本宝力格、图木尔泰等9个矿尚未开发利用。2010年，蒙古国再次对矿业法律政策进行调整，4月底颁发了一项无限期停止颁发新的探矿权证并停止转让探矿权证、采矿权证的总统令。理由是为强化矿产资源整体开发秩序，提高蒙古国政府收益比例，增加政府对矿产开采的参与力度。但由于这些法律过分维护本国企业利益而严格要求别国投资者，严重影响了投资国的利益。矿业法律政策的调整导致一些外国投资者在前期所取得的开矿资质失效，使部分外国企业为投资所作的先期努力前功尽弃，大量正在投资或准备投资蒙古国矿业的企业损失严重，尤其是中国企业。

二是交通运输等基础设施建设落后，运力严重不足。尽管蒙古国近几年经济保持较快增长，但因长期投入不足，基础设施建设与生产技术条件落后，电力、交通、通讯、口岸基础设施、矿产资源开发条件等都较差。目前，蒙古国全国公路总里程中柏油路占22%，沙石路占30%，自然路占48%，只有一条铁路贯穿南北。中央电网只覆盖乌兰巴托等3个城市和6个省，北部省份均从俄罗斯进口电。大部分矿产地带远离交通干线、中心电网，投资成本较大。另外，蒙古国是无出海口的内陆国家，海上运输通道不畅，产品销路狭窄。

据中方企业反映，蒙古国绝大多数矿点无法通车、通电、通水，没有通讯设施，因此，开发矿产资源受到极大制约。此外，矿区周边及口岸交通运输条件的落后，也导致运力严重不足。目前，蒙古国与中国之间只有一条从俄罗斯穿过乌兰巴托到中国二连浩特的单向铁路，大量矿产品开采出来之后很难顺利运出去，如通过转运或自行修建铁路则会加大投资成本。尽管内蒙古的甘其毛道口岸和东乌旗口岸已经修好了铁路，但在蒙古国还没有在建的铁路相衔接。这些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中国投资者参与中蒙经贸合作的热情。

二、蒙古国对中国的利益诉求及合作障碍因素

（一）利益诉求

一是蒙古国希望在中蒙经贸合作中兴国。蒙古国地广人稀，经济规模小，人民生活不富裕，贫困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约为36%。据蒙古国初步统计，2010年蒙古国GDP共完成82　551亿图（约人民币410.7亿元），人均GDP约为14　668元人民币。而中国国土面积广阔，人力资源充裕，经济发展强劲，2010年中国GDP为397　983亿元，人均GDP为29　748元人民币。作为邻国，蒙古国特别希望从中国的经济增长中获益。中国对蒙古国矿产资源、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的巨额投资以及优惠贷款、无偿援助等对蒙古国的经济发展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据蒙古国外资局统计，截至2009年上半年，在蒙投资注册登记的外国公司分别来自101个国家和地区，投资总额累计达31.29亿美元。其中，中国投资总额为17.34亿美元，占55.42%。中国公司投资的经济领域分布为:地质及矿产业67.4%，贸易及餐饮业20.8%，建筑业2.15%，其他领域9.75%。例如，中国有色金属建设股份有限公司投资1.5亿元人民币、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2亿元人民币贷款的中蒙最大合资企业铁木尔泰锌矿，年产量达到6万吨～7万吨锌矿石，每年的效益可达1　800万美元～2　000万美元，锌矿投产以来蒙古国内总产值增长了2%～2.5%。此外，神华、鲁能等大型国有企业在蒙古国投资开发的大型煤矿项目，均取得了相当进展。可以说，中资企业极大地促进了蒙古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并为蒙古国经济近年来保持高速增长做出了积极贡献。在2010年6月中蒙经贸合作论坛开幕式上，蒙总理巴特包勒德表示，中国是蒙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中方有制造业和市场优势，蒙方有资源优势，双方经济互补性强，合作潜力巨大；蒙方希望同中方加强在能矿资源开发、交通基础设施、畜产品加工、人才培训等领域的互利合作，欢迎中国企业积极扩大对蒙投资，并愿为此创造良好的条件。

二是蒙古国对中国市场有着较大的依赖性。蒙古国不是中国的重要出口市场，但中国是蒙古国第一大出口市场和第二大进口市场。2005年至2009年，出口中国贸易额占蒙古国出口总额约65.3%，从中国进口贸易额则占蒙古国进口总额约26.2%（见图1）。据蒙古国海关公布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上半年蒙古国出口贸易额中，84.3%为对中国出口；进口贸易额中，37.5%为从俄罗斯进口；26.8%为从中国进口。蒙古国主要向中国出口铜精粉、钼精粉、铁矿石、原油等，进口主要集中在大米、蔬菜、服装等产品。在乌兰巴托最大的“那仁图拉”批发市场，琳琅满目的中国商品摆满了货架。据有关部门统计，这里每天人流量至少在4万人次，年交易额在2　000万美元以上。海尔电器、联想电脑、李宁服装、蒙牛和伊利的牛奶制品都已进入蒙古国市场，销售情况良好。同时，蒙古国是一个没有出海口的内陆国家，要想向东亚、南亚、中亚等地方发展，必须借助中国或俄罗斯，而蒙古国和中国三面接壤，所以中国成为蒙古国进入国际市场最为重要和便捷的通道。

（二）合作障碍因素

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令世界瞩目。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占世界的比重，从2005年的5%上升到2010年的9.5%。2009年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率高达50%，2010年是20%。经济快速发展以及中国在政治、军事方面地位的提高引起了一些国家的不安，有些国家极力鼓吹中国威胁论，这也加深了蒙古国对中蒙合作的担忧。历史上蒙古国就是从中国独立出来的国家，其主体民族与中国内蒙古自治区的蒙古族同族同宗。所以，尽管中蒙两国关系趋向紧密，但蒙古国很多官员和民众依然对中国不够友善，担心蒙古国被中国同化、合并，担心经济上过分依赖中国而被控制。即使在蒙古国普通民众的消费中离不开中国物美价廉的中低档生活用品，但很多人却反对中国企业在蒙古国长期开采矿产资源。这种敌对情绪会影响到中国企业在蒙古国的正常生产经营活动。

图1　中国在蒙古国外贸中的比重

资料来源:根据历年《蒙古国经济社会统计年鉴》数据整理而得。

三、第三国与蒙古国的经贸合作关系

中蒙经贸合作看似是两个相邻的独立主权国家之间的合作，但在经济全球化趋势下，国家之间的相互联系日益广泛。蒙古国丰富的矿产资源及有利的政治地缘优势，使得俄罗斯、日本、美国等国采取积极措施，加快了与蒙古国合作的步伐。2005年至2009年，俄罗斯一直居于蒙古国第二大贸易伙伴国地位，美国、日本尽管不同年份位次发生变化，但都在蒙古国七大贸易伙伴国之列（见图2）。据蒙古国海关公布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上半年，蒙古国前十大主要贸易伙伴排名依次为中国、俄罗斯、加拿大、韩国、美国、日本、德国、法国、新加坡、意大利。同时，蒙古国政府也顺应当前的外交环境和安全形势，确立了“等距离、多支点、全方位”的外交新战略，在几个大国之间寻找外交平衡点，希望在大国博弈中谋求本国利益的最大化。这些复杂的国际关系会影响到中蒙之间的经贸合作关系。所以，我国在加强与蒙古国的经贸合作关系时，如果不顾及各方利益，就会对中蒙经贸合作产生消极作用，也会影响到东北亚区域合作以及其他次区域合作。

图2　2005年至2009年蒙古国与主要贸易伙伴国贸易额比较

资料来源:根据历年《蒙古国经济社会统计年鉴》数据整理而得。

（一）蒙俄经贸关系

蒙俄关系经历了多次变化，目前两国关系的定位从“睦邻传统伙伴关系”提升为“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俄罗斯在蒙古国的影响力逐年上升。在对蒙关系上，俄罗斯在免债、贷款、免费留学以及降低关税等方面对蒙古国实行特殊优惠；在对蒙出口上，俄罗斯居各国之首；俄罗斯援建蒙古国的三大合资企业产值占到蒙古国GDP的40%，其产品出口占出口总值的60%。迄今为止，蒙古国共有5万人在俄罗斯留学。目前，蒙古国在经济、文化等许多方面对俄罗斯具有极强的依存性和相似性。俄罗斯也在加紧与蒙古国的资源合作。蒙俄合作的最大项目是额尔登特铜矿。此矿建于1978年，年加工矿石能力为2　500万吨，年生产铜精粉为45万吨，钼精粉4　000吨，其出口创汇额占蒙古国出口创汇总额的近1/3。蒙古国最大的三家黄金公司均为俄罗斯独资或俄罗斯与蒙古国合资。蒙古国90%的萤石由蒙俄合资的策维特木集团公司生产。在2009年8月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访蒙期间，蒙俄双方签署了铁路、铀矿开发等领域的一系列重要合作协议。根据这些协议，蒙俄将共同组建勘探、开采和加工铀矿的合资企业。俄罗斯成为首个与蒙古国签署合作开发铀矿协议的国家。此外，蒙古国政府还邀请俄罗斯对建造一条连接两国的“干线”天然气管道进行可行性研究。显而易见，在能源合作战略上开展经常性对话，成为俄蒙经贸合作的主要方向。

（二）蒙美经贸关系

蒙美关系近年来发展迅速，成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蒙古国视美国为“第三邻国”，积极发展同美国的关系。在蒙看来，美国是其政治和军事安全的保障，不仅可以防范中俄将其重新纳入势力范围，还可获得美国等西方大国的政治支持、军事合作和经济援助，同时也拓宽了蒙古国在国际舞台上的活动空间，提高了其国际地位和国际影响力。对美国而言，在中国崛起、俄罗斯复苏和东北亚安全形势复杂的背景下，蒙古国的地缘战略地位显得更加重要。通过深化美蒙关系，既可以牵制中俄联手，巩固美国在亚洲的地位，也可以进一步输出“民主价值观”，可谓一举多得。在经贸合作方面，蒙美两国先后签署了海关合作协议、支持投资协定、经贸合作协定等文件，美国给予蒙古国永久性最惠国待遇。蒙向美国出口的商品主要是山羊绒纺织品、驼绒制品和少量的山羊梳绒，还有半加工的黄金。蒙从美进口矿山机械、机器设备及各种食品、药品。美国在蒙投资量虽不大，但瞄准的是那些规模大、工期长的石油、矿山等部门，其经济效益和战略意义不可低估。美国正利用其雄厚的经济实力和技术优势，对蒙古国施加越来越大的影响。

（三）蒙日经贸关系

凭借着庞大的政府开发援助资金，日本顺利地推动着日蒙“综合性伙伴关系”的发展。日本发展对蒙关系，一方面希望蒙古国对其在东北亚和国际事务中给予积极支持，另一方面也希望从蒙古国矿产资源的开发及贸易中获益。自1990年蒙日签订贸易协定以来，两国的经贸关系获得了一定发展，双方经贸额在波动中缓慢上升。据蒙古国外资外贸局统计，目前在蒙古国的日资企业有164家，直接投资为六千五百多万美元，在对蒙投资国中列第五位。尽管蒙古国国民生产总值较低，但针对日本2011年3月11日发生强烈地震和海啸造成众多人员伤亡和巨大财产损失，蒙古国决定向日本政府提供100万美元无偿援助。近年来，日本政府在蒙实施“草根计划”，将援助重点从经济方面逐渐转向文化思想交流领域，蒙古国民对日本的亲近感与日俱增。

四、进一步促进中蒙经贸合作的对策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中蒙经贸关系受多方因素影响，中国的对策选择不仅要考虑和维护中方利益，也应考虑和维护蒙古国的利益，同时还要考虑第三国因素在中蒙经贸合作中的影响。中国需要在理解、尊重蒙古国自身与其他国家相互关系的基础上发展良好的中蒙经贸合作关系。并且随着各方关系的变化，及时调整对策。

（一）加强政治上的高层互访

良好的政治关系有助于推动两国经贸关系的进一步发展。蒙古国是最早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之一。1960年双方签订《中蒙友好互助条约》。1962年签订《边界条约》。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两国关系经历了曲折；70年代，两国恢复互派大使；80年代，两国关系逐步改善。1989年两国关系和两国执政党相互关系实现正常化。此后，两国友好交流与合作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军事等各个领域不断得到巩固和发展。1990年中蒙双方发表联合公报，1994年修订《中蒙友好互助条约》，并在此基础上签订《中蒙友好合作关系条约》。在经贸往来方面，中蒙两国于1951年签订贸易协定，1989年两国政府成立经济、贸易和科技合作委员会，迄今已举行十多次会议。1991年，中蒙两国政府签订了鼓励和相互保护投资协定和新的贸易协定，以现汇贸易取代政府间记账贸易，为双方加强经贸合作关系创造了有利条件。近几年来，中蒙高层加强了相互的接触与洽谈。2010年4月蒙古国总理巴特包勒德来华出席了博鳌亚洲论坛年会，4月底、5月初蒙古国总统额勒贝格道尔吉对中国进行了国事访问，并出席上海世博会开幕式。2010年6月温家宝总理访蒙，与蒙古各界广泛接触，出席中蒙经贸合作论坛开幕式，并与蒙方签署《中蒙政府间边界管理制度条约》及中蒙经济技术合作等文件。2011年2月中国外长杨洁篪访问蒙古国。这些高层互访强化了中蒙关系，加强了双方的政治经济互动，增强了相互间的信任感。

今后，中国应该积极推动中蒙两国的政治关系进一步向良好方向发展。一是建立定期高层对话和沟通机制。高层对话的议题可以涉及两国的外交、经贸和军事关系等多项内容。保持双方高层互访良好势头，推进政府、议会、政党各层面交流，加强政治沟通和相互信任，不断在沟通中解决问题。二是在政治关系中，中国要发扬大国风范，尊重蒙古国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消除其对华的疑虑，广泛宣传中国对周边国家的“善邻、安邻、富邻”政策和中蒙永做“好邻居、好伙伴、好朋友”的睦邻友好对外政策。而对于蒙古国奉行的“多支点、等距离”外交政策，中国要予以理解与包容，但若损害中国的国家利益，中国应坚决予以还击。三是积极在区域合作中强调中蒙两国的共同利益。因为中国近几年经济和政治地位的迅速提升，使得世界一些国家和地区对中国存在疑惧。建立在双边关系基础上的中蒙合作，也使弱小一方的蒙古国很容易产生防范心理。而建立地区多边框架，有助于减轻地区内一些国家对中国的疑惧。因此，中国可以努力协助蒙古国提高其国际地位，在多边外交框架下促进中蒙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二）积极开展文化交流活动

中蒙两国经贸合作的顺利开展，不仅在于两国政府间的合作和洽谈，也在于两国国民的相互认知和互相理解，所以加强官方和民间的文化交流合作非常重要。中蒙两国于1951年起建立文化联系。近年来，中蒙两国文化交流越来越深广。根据两国政府签订的文化合作协定、科技合作计划、教育交流与合作计划等，中蒙双方开展了多渠道、多层次、多形式的文化交流与合作。除在乌兰巴托开设孔子学院和举办汉语桥比赛，以及每年派文艺团体、体育代表团互访外，两国还就互派留学生，相互承认学位、学历，中国向蒙古国派遣汉语教师志愿者等签署了协议。2009年中蒙建交60周年之际，中国在蒙古国先后举办了中国油画展、摄影展和中国电影周等活动。中国邀请蒙古国60名青年组团访华，蒙古国邀请我四川地震灾区60名学生到蒙古国度假，给两国青少年留下了美好印象。

今后，中国应该在文化层面上加大力度，从意识形态、文化认同、社会心理和民众情感等方面加强工作，加大文化在中蒙两国政治关系及经贸联系中的催化作用，在蒙古国民众心目中树立起一个真正的友好邻邦的形象。一是中国要规划和建立中蒙民间交往机制，充分发挥地方政府、民间文化团体、高校在民间文化交流方面的积极作用。可以举办各种形式的文化交流活动，如定期举办文化周、组织两国学生互访、进行文艺演出、开展电影周、举办对双方都有吸引力的具有蒙古民族特色的文体活动——摔跤、赛马、射箭、文艺演出，开展边境旅游等等，使蒙古民众更好地了解中国经济文化发展的巨大成就以及中国人民对蒙古的友好态度，逐渐消除部分蒙古人对中国的敌意。二是播放中国电视节目。目前，俄罗斯、美国都已在蒙古国播放电视节目。考虑到当前电视传媒在现代社会中的巨大影响力，中国应该积极在蒙古国推广中国的电视节目。中国也可以对蒙古国制作汉语教学类节目在资金、人才等方面提供支持，采取措施逐步渗入其媒体。三是鼓励蒙古国学生来华留学。俄罗斯一直是蒙古国学生留学的主要去处，而蒙古国政要也大都有在俄罗斯留学的经历。蒙古国领导人的留学背景对于蒙俄两国之间关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目前，中蒙两国在教育领域已经实现学历相互承认，在华蒙古国留学生也逐年增多，学习汉语人数不断增加，因此，应进一步采取措施鼓励、支持蒙古国学生来华留学。四是加强在蒙古国汉语教育的推广。由于中蒙经济交流的增加，蒙古国对学习汉语的需要大增。蒙古国立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有许多选修中文的学生，但目前没有专业的中文教师，广泛介绍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书籍及影像资料更是少之又少。中国可以出台政策，鼓励中小学教师、大学毕业生去蒙古教授汉语，以促进中蒙两国人民间的交流和理解。

（三）开展多领域经贸合作

目前，中蒙经贸合作主要集中在能源、矿产资源开发领域，其他领域合作相对滞后。但蒙古国经济落后，大多数产业发展潜力都很大，如建筑、服装、电子、畜产品加工、生活用品的生产、文化、教育、交通等产业，发展前景广阔。在蒙古国《2007年—2021年国家整体发展战略》中，明确从2016年至2021年，蒙古国将从资源开采策略转向资源成品加工产业，并发展高科技和现代工业，确保国家经济快速稳定发展，要建设知识经济和创新型国家。所以，我国企业要研究蒙古国的产业政策，调整投资结构，扩大投资范围，避免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加强多领域合作。在合作取向上要注重互惠互利，促进蒙古国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在合作方式上，采取开发与深加工相结合，投资与贸易相结合，工程承包与生产合作相结合等多种合作方式。

一是加强资源开发利用领域的投资合作。采取政府引导、企业主导的方式，推动实施一批资源合作项目，特别是加强木材、铁矿石、煤炭、石油等资源开发利用领域的合作，促进沿线地区上下游产业对接。二是加强畜牧业等非矿产资源的合作。目前，蒙古国畜牧业得到稳步发展，牲畜总数达到5　000万头，其品种和质量均达到国际标准，已成为蒙古重要的出口产业。中蒙两国的牲畜品种及自然环境同属一个区域，草场质量好、放牧经验丰富。只是近年来超出了草场承受力，造成沙漠化严重等亟待解决的问题。两国可在这一领域相互交流，相互借鉴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开展互补性合作。三是加强旅游合作。发挥沿线地区旅游资源优势，尽快开通经二连口岸通往蒙古国和俄罗斯乌兰乌德、伊尔库茨克一线大草原、大湖泊、大森林的跨境旅游线路，打造绿色、特色旅游品牌。

（四）加快中蒙大通道建设

一是为解决蒙古国交通运输困难，加快中蒙大通道建设。2009年11月，国务院正式批复《中国图们江区域合作开发规划纲要——以长吉图为开发开放先导区》，中蒙大通道作为重大项目建设被提上议程，纳入前期规划中。“两山”（乔巴山—阿尔山）铁路全长约1　763千米，其中蒙古国境内长约443千米，全部为新建；中国境内长约1　290千米，其中中蒙边境的松贝尔口岸至阿尔山15千米为新建铁路，阿尔山—乌兰浩特—白城—长春—吉林—延吉路段为既有铁路。铁路竣工后，将形成蒙古国乔巴山—中国阿尔山—白城—长春—珲春的中蒙铁路运输大通道，成为东连图们江区域、西接蒙古、北通俄罗斯的一条新的欧亚大陆桥。目前，蒙古国国会已经将“中蒙大通道”项目确定为重要国策，并决定将“中蒙大通道”蒙古国境内修建的443千米铁路采用与中国窄轨相同的铁轨，以便与中国铁路接轨。打通“中蒙大通道”，将使蒙古国这个内陆国家通过中国获得面向日本海的出海口，有利于蒙古国的铜、煤等矿产品和农牧产品的对外出口，使得蒙古东部融入图们江开发和东北亚地区经济合作，有利于蒙古国与我国保持良好的双边关系。二是积极推动沿线口岸自由贸易区建设，重点加强口岸基础设施建设、通关能力建设和铁路、公路、港口建设方面的合作，简化通关手续，提高通关效率，拓展陆海联运、公铁联运发展空间，积极推进国际贸易、国际物流便利化进程。

（五）经贸合作从双边向多边扩展

面对第三国对蒙古国的利益诉求以及资源开采方面的竞争格局，中国应积极协调中、蒙、俄、美、日等双边与多边伙伴关系，遏制和化解对我国不利的因素，努力掌握中蒙关系发展的主导权。一是中国企业可以与他国企业共同参与蒙古国的基础设施建设和矿产资源开发，特别是大项目可与蒙方企业合资，或与第三国企业合作。二是中国也应该加强与其他国家的经贸往来，加强相互之间的理解和沟通。避免在同蒙古国发展经贸合作关系时，忽视第三国关系的存在，避免损害第三方利益。三是进一步拓展多边合作，在国际和地区问题上加强协调和配合，维护双方共同利益。

（六）注重蒙古国生态环境保护

据绿色组织统计，最近20年间，全球气候变暖0.74度，而蒙古国气候变暖2.1度，远远超过了全球平均速度，对自然环境和主体经济畜牧业的负面影响较大。近16年间土地严重退化，沙化面积已增加了7倍，出现这一现象的区域已占整个土地面积的72%。与1960年相比，887条河流、2　096眼泉水、1　166个湖泊干涸，40%的冰川融化。每年46.5万公顷森林因火灾和病虫害消失，而人工补植面积每年还不到1万公顷。草原退化面积和速度更为惊人，畜群结构不合理，超载放牧、集中群居等人为因素未得到改善，无序开发、无节制利用水资源和野生动植物资源，人与自然的和谐规律遭到破坏。因矿产乱开乱采、化学物品失控、城市垃圾污染和工厂排污等原因，导致水土流失、空气污染和水污染。中蒙两国有长达4　710千米的边界线，地缘状况使两国所面临的生态环境成为一个整体。蒙古国生态环境的好坏不仅会影响到蒙古国的经济发展，也会影响我国的生态安全。同时，蒙古国人崇尚自然，他们历来就以草原为生存之本，当地居民非常重视保护环境。但部分企业在矿产开发过程中污染土地和水资源的事件时有发生。如许多中小矿产企业技术设备落后，对矿产资源的开采率低，资源浪费严重，废弃的矿床非常普遍，对环境破坏严重；一些矿产企业对河流、溪流任意改道，导致人畜饮水源枯竭；一些矿产企业在选矿、洗矿工艺中，不能有效地控制有毒化学物品的使用，导致对周围环境的污染。在2006年蒙古国新修订的《矿产法》中也更加突出强调保护自然环境，扩大了地方政府在保护自然环境方面的自主权，加大了对破坏自然环境相关人员和机构的处罚力度。2009年6月，蒙古国政府颁布了《矿产资源特别法》，明确规定了在大面积原始森林地带、自然保护区、重要水源地、江河、湖泊上游停止开采矿产资源的禁令。所以，我国企业在蒙古国开发矿产资源或进行其他方面投资时，要特别重视保护生态环境。利用现代高科技手段提高矿业采选冶技术水平和工艺流程。降低化学药品粗加工对土地和水资源的污染，做好矿产资源开发环境影响评估工作，逐步降低矿业开发对自然环境和水资源的负面影响。同时可以考虑在草场、牧场等涉及生态、环保等领域与蒙古国企业展开深度合作。

（七）加强对蒙古国经贸政策的分析和研究

蒙古国初步形成了比较齐全的法律体系，但随形势的变化和执政者的变动，法律修订较频繁，稳定性差。中国企业应通过多种途径加强对蒙古国涉外经贸政策和投资、贸易市场的分析和研究。到蒙古国投资时，充分考虑法律环境的复杂性和不稳定性，就蒙古国的整体投资环境和相关行业法律法规进行深入调研和评估，并密切关注当地法律变动的情况，及时调整决策和部署。一方面，政府部门可以在蒙建立办事机构，搭建经贸合作平台，及时为企业和有关部门提供有价值的投资和贸易信息以及窗口指导。另一方面，企业可以通过在蒙设立贸易公司、代办处等，及时获得市场信息。同时，尽量在当地聘请律师作为公司法律顾问，处理所有与法律相关的事宜。

【注释】

[1]所谓“国家资本主义”，指的是由国家力量主导、掌握和控制的一种经济形态。如若从政治经济学一般意义上的解释，国家资本主义是指与国家政权相结合、由国家掌握和控制的一种经济形态。它的性质和作用取决于国家的性质，被认为是一种典型“由国家力量主导的资本主义制度”，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由国家政权直接控制某些资本主义企业”的一种资本主义。当代“国家资本主义”的一个重要变化是，国有资本的垄断形态逐渐变为对非国有经济和私人企业采取国家控股或者国有控股的方式，而并非国家直接控制与管理企业。关于俄罗斯国家资本主义的形成与特征和表现形式等详细内容见:田春生.俄罗斯国家资本主义的形成及其特征［J］.经济学动态，2010，（7）.

[2]Robert S·Ross.The Geography of the Peace:East Asia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J］.International Security，1999，23（4）:83.

[3]〔日〕浦野起央.21世纪亚洲的选择［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10.

[4]〔美〕罗伯特·S.罗斯.中国崛起、地区权力转移与东亚安全:从1949年到21世纪［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9，（11）:43.

[5]黄凤志.东北亚安全秩序的困境与对策研究［J］.东北亚论坛，2005，（2）:35.

[6]马斯洛提出了五个需求层次: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此处借鉴其需求层次分析理念,但仅针对安全需求进行层次分析,需求主体亦非个体性存在，而是作为集团人格者的国家行为体。

[7]阎学通.中国国家利益分析［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163.

[8]张海滨.东北亚环境合作的回顾与展望［J］.国际政治研究，2000，（2）:76.

[9]The White House.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May 2010）［EB/OLM］.http://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rss_viewer/national_security_strategy.Pdf.

[10]〔英〕巴里·布赞，〔丹〕奥利·维夫.地区安全复合体与国际安全结构［M］.潘忠岐，孙霞，胡勇，郑力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10:152.

[11]门洪华.中国崛起与东亚安全秩序的变革［J］.国际观察，2008，（2）:22.

[12]〔美〕安德鲁·内森，罗伯特·罗斯.长城与空城计［J］.北京:新华出版社，1997:89.

[13]韩锋.东北亚合作与中国［J］.西伯利亚研究，2009，36（4）:38.

[14]郭新宁.亚太地区多边合作研究［M］.北京:时事出版社，2009:44，114.

[15]〔美〕理查德·塞缪尔斯.日本大战略与东亚的未来［M］.刘铁娃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0:223，5，199，91.

[16]郭新宁.亚太地区多边合作研究［M］.北京:时事出版社，2009:44，114.

[17]李景治.罗天虹.国际战略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73.

[18]熊坤新.21世纪世界民族热点预警性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6:17.

[19]唐建兵.中国民族主义思潮的嬗变与走向［J］.江南社会学院学报，2010，12（1）:40.

[20]〔韩〕任奎涉.北京奥运会前后表现的中国民族主义研究［J］.亚太研究，2008，（11）.

[21]美国国防大学国家战略研究所.民族主义能否瓦解美韩同盟［N］.世界报，2007-11-27（7）.

[22]孙承.小泉、安倍政权交替与日本民族主义［J］.国际问题研究，2007，（2）:40，42.

[23]孙承.小泉、安倍政权交替与日本民族主义［J］.国际问题研究，2007，（2）:40，42.

[24]张爽.美国民族主义［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281，39.

[25]周平.民族政治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247～252.

[26]任东波.民族主义与区域主义［J］.东北亚论坛，2005，（5）:18.

[27]〔美〕汉斯·摩根索.国家间政治——寻求权力与和平的斗争［M］.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990:409.

[28]张爽.美国民族主义［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281，39.

[29]陈峰君.新地区主义与东亚合作［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7:21，174，11.

[30]〔美〕罗伯特·基欧汉约瑟夫·奈.权力与相互依赖［M］.门洪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3.

[31]〔日〕天儿慧.亚洲的民族主义和区域主义［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8，（6）:46，49.

[32]〔美〕罗伯特·A斯卡拉皮诺.亚洲的前途［M］.辛耀文译.北京:新华出版社，1983:297.

[33]〔美〕理查德·塞缪尔斯.日本大战略与东亚的未来［M］.刘铁娃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223，5，199，91.

[34]日本经济新闻，2005-08-01.

[35]日本经济新闻，2006-04-26.

[36]〔美〕理查德·塞缪尔斯.日本大战略与东亚的未来［M］.刘铁娃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223，5，199，91.

[37]苏效俭.中国和平崛起与东亚合作［J］.外交评论，2005，（6）:26.

[38]〔日〕鸠山由纪夫.我的政治哲学［A］.朱建荣.日本变天［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9:248.

[39]〔日〕天儿慧.亚洲的民族主义和区域主义［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8，（6）:46，49.

[40]任丙强.九十年代以来中国的民族主义思潮［A］.乐山.潜流:对狭隘民族主义的批判与反思［M］.上海:华东师大出版社，2004:25，23～24.

[41]陈峰君.新地区主义与东亚合作［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7:21，174，11.

[42]任丙强.九十年代以来中国的民族主义思潮［A］.乐山.潜流:对狭隘民族主义的批判与反思［M］.上海:华东师大出版社，2004:25，23～24.〔英〕哈·麦金德.历史的地理枢纽［M］.林尔蔚，陈江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63.

[43]〔英〕哈·麦金德.历史的地理枢纽［M］.林尔蔚，陈江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