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农村经济社会发展

二、主动城市化 与农村经济社会发展

九星村十几年来的发展历程说明，主动城市化对于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具有非同寻常的作用。简要地说，就是主动城市化可以真正发挥农民在农村发展中的主力军作用，让农民能够根据自身实际，找到适合自己特色的发展路径，并在这个过程中探索出适合自身实际的城市化发展道路，从而形成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与城市化推进的良性互动格局。具体说来，我们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揭示主动城市化对于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模式。

（一）主动城市化对经济社会发展的促进作用

梳理九星村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发展实际，有一个基本事实不容忽视，那就是，九星村的发展速度和村集体经济实力，以1995年为分水岭，呈现出两个差异明显的发展阶段:前一个阶段的特点是缺乏创造性和主动精神，亦步亦趋于客观形势和宏观要求，因此，其发展速度呈现出要么低位徘徊，要么较慢发展状态；后一个阶段，即吴恩福担任村党支部书记以后，九星村人在“九星精神”，即“坚忍不拔、勤奋好学、自主创新、求强务实”的激励和导引下，逐步走出困境，步入加速发展甚至是跳跃式发展时期，村综合实力和村集体经济竞争力迅速提升。如前文所述，到2008年9月时，九星村荣列中国经济十强村第五位、中国名村影响力第四位。

九星村今天的发展态势，得益于他们自1995年以来探索和总结出的主动城市化发展道路，换句话说，在主动城市化与九星村经济社会发展的互动关系模式中，前者对后者具有重大促进作用。

关于这一点，九星村人的观点更能说明问题。在对九星村金姓女士访谈时，她开门见山地告诉我们:

我是土生土长的九星村人，小时候，记得周围全是农田，爸爸妈妈一天到晚忙农活，一年忙到底，口袋里所剩无几。到90年代，靠吴恩福书记带领，创建市场，经济发展飞快。

土生土长的九星村人，虽然很难人人都有自觉地主动城市化的理念与思维，但是，作为该村这段历史的见证人，他们都能够感受到前后两个阶段不同的发展状态和发展路径，因此，当让他们为自己经历的这一发展阶段作出回忆时，他们也能够下意识地说出两者的不同和这种不同背后的原因，这也就是所谓的事实胜于雄辩的现实反映。

（二）经济社会发展对主动城市化的推动作用

在主动城市化与经济社会发展的互动关系模式中，不仅前者对后者具有重大促进作用，后者对前者的推动作用也是巨大的。九星村主动城市化发展的过程显示，在主动城市化推动该村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时，经济社会发展对主动城市化的形成和完善具有重大推进作用。在众多典型实例当中，“三场一路”中的虹莘路商业一条街的经营过程及经济绩效，对该村主动城市化发展路径的形成和完善具有重大作用。

从地理位置上看，虹莘路位于“三场一路”中的停车场门口，这个位置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商业价值。吴恩福带领村民，尝试着自停车场门口开始，在虹莘路两边建造了16间产权归集体经济组织所有的门面房。门面房建成后，他们以每年每间1万元的价格公开招租，“16间门面房非但一下子全部租了出去，还有不少没租到的人通过各种关系到村里来打听，是不是接下来还有新盖的门面房，如果有的话，能不能优先照顾他们。”^[4]

16间门面房不仅每年能为九星村轻而易举地带来16万元的纯收入，而且，市场需求极为旺盛，这对九星村人是一个很大的触动和启发，它成为一个正强化事件，既鼓励了九星村人沿着已经成功的尝试继续前行，又为他们创新发展提供了强劲动力。九星村主动城市化道路，实际上就是在取得一个又一个经济成功的过程中不断完善与发展的。当经济上的成功辐射到村域社会、文化等各项事业时，主动城市化发展模式就最终得以确立，并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完善。

（三）推力和拉力形成主动城市化的动力

西方古典推拉理论认为，劳动力迁移是由迁入与迁出地的工资差别所引起的。现代推拉理论认为，迁移的推拉因素除了更高的收入以外，还有更好的职业、更好的生活条件、为自己与孩子获得更好的受教育的机会以及更好的社会环境。

梳理九星村主动城市化探索与发展历程及九星村经济社会发展的脉络，我们认为，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的成果和城市现代化的生产方式及生活方式对该村主动城市化的探索和完善具有重大的示范效应和拉动效应，再加上九星村地处上海市近郊，作为国际化大都市的上海，其本身具有的极化效应和扩散效应，连同上面的几个因素，共同建构起拉动该村走向主动城市化的“拉力”。但是，这里所谓的拉力，已经不同于西方推拉理论语境中的“拉力”概念，无论是在内涵方面还是在外延方面，都远远超出了它的范围，成为具有全局意义的概念，代表着城市对农村全方位、全领域的拉动。

在九星村主动城市化过程中，构成推力的因素也很多，具有代表性的，是经济的落后和制度性的城乡差异。对于当时的九星村来说，沉重的债务压力和收支倒挂的窘境，使他们步履维艰。但是，穷则思变，压力可以变为动力。对于当时的九星村来说，来自改变村集体经济发展模式的推力十分强大，再加上农民可见的制度性的城乡差异，例如收入水平、社会福利、工作环境、社会地位等，一同成为推动他们告别过去发展模式、走上主动城市化道路的推力因素。所以，我们认为，来自城市的拉力和来自农村的推力，联合起来成为九星村主动城市化的动力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