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西宁回族商贸之路
青海东部一带以西宁为中心的回族商贸基地与河州的情形相类似。青海的东部是湟水河流域农业区,在历史上与河州本为一体,并称为“河湟地区”,而向西、向南均为藏族聚居区。由于十分接近甘肃以及与西藏、甘肃、四川的贸易路线关系,这里尤其是西宁的商业地理位置显得更为重要,从清代至民国时期,价值最大的皮、绒、鹿茸、麝香、黄金以及羊毛的贸易都以西宁为集散地。西宁附近的湟中、湟源等地,也是重要的商贸中心。
明末清初,随着官营商业的衰落,民间贸易得到迅速发展,西宁城商业已相当繁盛了。梁份《秦边纪略》记下了康熙二十年(1681年)前后他亲睹的西宁卫城商业景象:“卫之辐辏殷繁,不但河西莫及,虽秦塞犹多让焉。自汉人、土人而外,有黑番、有回回、有西夷、有黄衣僧,而番、回特众。岂非互市之故哉?城中之牝牡骊黄,伏枥常以万计,四方之至、四境之牧不与焉。羽毛齿革、珠玉布帛、茗烟豆麦之属,负提辇载,交错于道路。”梁份游历过西北各地,他认为西宁商业之繁盛程度,不仅超过了当时河西的甘、凉、肃州,而且与整个陇右地区比较,也是很突出的,经商者各族之人都有,而以藏族、回族人居多。梁份见到西宁卫城内外均有熙熙攘攘购物的人流。“而城东为最”,“回回皆拥资为商贾”。出东门,买卖之人拥挤于道,以至可以用“举袂成云,挥汗成雨”来形容。([清]梁份著《秦边纪略》)在大宗的皮毛交易中,以青海各地所产的羊毛最为抢手,以“西宁毛”而名扬国内外,西宁也成为西北地区皮毛贸易的重镇之一。另外,西宁、化隆、湟源、湟中等地的其他回族工商业者也立足于青海,面向甘肃、宁夏、内蒙、天津、北京、上海等地区,设立商行、开办货栈,发展其经济实力。有些字号的资本可达百万银元。据河州区和青海民国23年(1934年)的统计,较大的商业资本有25家,全是回民,资本估计约1500万元;中等商人107家,回七汉三,资本约570万元;小商户459家,回六汉四,资本约24.75万元。(民族问题研究会编《回回民族问题》)由此可见,青海回族商业经济活动发展所形成的实力以及商业经济活动,在回族整个经济生活中占有相当的地位。
西宁东门外(外国传教士拍摄于1933年)
由于西宁地区特殊的商业地理位置,河州地区历来就是西北民族贸易最大集散地区,因而这两地区民族贸易有很大的联系性、互补性。内地进往青海的贸易物资要途径甘肃(兰州、河州等地)中转,再至西宁、湟源等地向四方集散。高原地区盛产的畜产品、土特产品、矿产品等物资,又陆续不断地集中于湟源、西宁一带,再经甘肃等地运往内地。因此,青海与甘肃间的商业活动的兴衰以及两地间的商道畅阻,直接影响该地区商业经济活动的兴衰。
青海与甘肃间商贸路线主要有以下三条:
甘青主道:西宁—乐都—民和—兰州,再往中原腹地;
甘青南道:西宁—化隆—循化—拉卜楞—河州,再往中原或四川等地;
甘青北道:西宁—大通—门源—甘州(张掖)或从门源—肃南皇城滩—永昌—凉州(武威),直通河西走廊。
在青海境内以西宁为中心辐射高原牧业区的商贸路线主要有五大支线:
1.西宁—湟源—翻日月山—环青海湖北岸(海宴)—刚察—天峻—乌兰—进入柴达木盆地(德令哈—大柴旦—越当金山去敦煌);
2.湟源—翻日月山—走青海湖南岸(倒淌河)—恰卜恰—都兰入柴达木盆地(格尔木—乌图美仁—去新疆);
3.西宁—湟中—贵德—贵南—兴海—果洛—玉树进入西藏;
4.西宁—平安驿—化隆—循化—黄南地区—果洛;
5.西宁—大通—门源—祁连等海北地区。
清朝后期和民国时期,各地区和部落由于地理位置、交通条件、历史渊源等原因,各自都有较固定的与之通商的主要市场和商人。按现在的行政区划,循化县和黄南地区牧民以甘肃临夏、拉卜楞为主;海北的祁连和门源部分地区以甘肃省张掖、永登为主;刚察、海晏牧民多至湟源、上五庄交易;玉树地区牧民原来主要到湟源进行商品交换,清朝末年大部转向西藏和四川打箭炉地区;果洛地近四川、甘肃,故此多与四川的松潘、阿坝、德格等地商人交易;同德一些部落也常与松潘、拉卜楞的商人往来;柴达木地区则多在湟源一带交易。在青海农牧区交错的一些县城和集镇,如贵德县城,循化县的积石、拉卜楞(市场规模次于湟源,原属青海辖区,于民国16年划归甘肃),同仁县的隆务、保安,大通县的城关,门源县的浩门、永安、皇城滩,湟中县的鲁沙尔、上五庄,祁连县的俄博,历史上都是牧业区少数民族与所在地(或内地)汉、回商人进行贸易的地方,和湟源一起,被称为“西宁十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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