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毛行栈的经营

四、皮毛行栈的经营

包头镇的羊工（拍摄于1920年）

硝羊皮（克劳德·毕敬士拍摄于1936年）这幅是他在陕西千阳到甘肃平凉的旅途中，所拍摄的照片。

毛店和皮庄是属同一行业的，都经营皮毛贸易，但毛店和皮庄还是有异同。它们起的作用就是集中内蒙古西部和西北各省所产的皮毛，以各种方式转销内地，并通过这种集散活动获取中间利润。

毛店和皮庄的主要区别有三点：一是经营范围不同，二是经营方式不同，三是取利方式不同。在经营范围方面，皮庄经营的物品仅限于生皮。毛店则主要经营各种绒毛，但也有兼营皮庄的。在经营方式上，毛店主要是代客双方成交买卖，取利方式是向买卖双方收取佣金。皮庄则是自行收购回来后再卖出，取利方式是贱买贵卖。

由于经营方式不同，毛店均设有客房、食堂，供客食宿。还有仓库为客存货。皮庄不设客房，只设仓库为自己放皮货之用。

包头的皮毛客商来自东、西、南、北四路。从东路来的是京、津内地的，都是买主，也有少数山西、山东、河南等地的买主。南面有陕北伊盟的卖主。西路从青、甘、宁等地来的都是卖主。北路是从外蒙古、阿拉善旗、后山、后套来的，均是卖主。

这些客商来包头都是各有自己的“相与”，即毛店，如专门接待回民的绒毛店，有三义栈、大恒永等。

绒毛商住进毛店后，货物亦随着来店，交与店家保管，店方同时还张罗买主，领着买主看货，成交人在买卖双方中间斡旋说合，或经三五天、半月、一月不等。成交后，按贷款金额由买卖双方各付佣金2%(个别生意成交困难的卖方有时付3%的佣金)，客商吃饭扣除饭费(吃1元记2元)，住宿不收房费。如不在店吃饭者，另计宿费。如果不是经过毛店说合成交的贷，客人把货起运走时，按栈规每件货物收2角栈租费。如果店里成交打过佣金的就不收栈租费，这叫做“一年不剥两张皮”。因此，毛店的纯毛利润就是总成交余额的4%再扣开支。

皮庄的利润主要靠低买高卖的差价赚利。是否能获取利润，主要取决于从业人员对行情涨落的掌握(即货物价格)，包括天灾人祸和市场的影响等的估计是否正确。一般的情况买与卖的差价就是利润。据内行说，利润率一般可达总卖出货物营业的10%。比较起来，由于绒毛货量大，毛店的规模也比皮庄大，故利润收入上毛店一般大于皮庄。如果营业额是6l0万元，就收取佣金24.5万元。按店平均每家获利近7万元，按从业人员平均每人挣回350元，全市皮庄共29家，从业人员270人，营业额约105万元，按10%计算利润为10.5万元。按店平均每家获利3.6万元，每人挣回380元。按店数比是毛店获利多于皮庄近一倍，按从业人员比皮庄略大于毛店，但由于从业人员工资远远低于比数(学徒一年8～9元，经理100多元)，因而从业人员多、营业额大的毛店比皮庄获利多。以上就是皮毛两业的异同情况。

一般行栈是商业流通过程中的一个中转环节，又称中间商。它的经营方式是为买卖双方提供方便，引线搭桥，促成交易，提取佣金。济宁回族经营的皮毛行栈与其他行业有所不同，其特殊性在于：行、栈分设，经营不同，另有中间商——“跑行的”。皮行是卖方和货物的集中地，行主为卖方提供食宿，并帮其购货。买方不能直接进皮行买货，买卖双方多不直接成交。另有“跑行的”把货从卖方买进，再卖给买方，形成双层交易。贸易方式是皮行(货物与卖方的集中地)→跑行的(中间商)→皮栈(买方集居所)。这种贸易方式自古沿袭下来，虽无成文规定，但行栈之间贸易一直遵循此例。

皮行，一般由商业资本家独资经营，也有少数合资经营的。资金多少不定，殷实之家，资金雄厚，多至上万元。小的皮行，几百元资金即可开设。皮行设掌柜（即经理)一人，统管全行业务，多为行主自己担任，也有另聘业务能手担任的；“盘子手”(也叫掌柜的，系主要业务人员)一人，负责洽谈生意，与买卖双方联系，看货验质，开盘定价，促成交易；账房先生(即会计)一人，专管各种财务项目和核算。另外有店伙(即店员)数人或数十人不等，负责进出货物、扛抬、晾晒、点皮、打捆、运输等等。皮行的基本经营方式是：招徕各地皮商、皮贩投行，货存行内，待价而沽。货物价格由客商根据行情自行定价。跑行的三五成群到各行走串，看有无所需货物，如意欲购买，即行看货验质，开盘结价，待双方认为有利可图，就拍板成交。行主则由卖方总额中提取3%的佣金，作为收益。正因为行主的收益与客贷多少、成交额的大小直接相关，所以各行都想方设法多拉客商投行，广泛组织货源，促成买卖双方成交。大的皮行则以自己殷实的资本、信誉可靠、买卖公平、服务周到去招徕顾客。长期以来的业务往来，形成了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固定客户。当然，也有个别行家，采取不正当手段拉他行客户者，此举一经败露则遭谴责，为众行家所不齿。

皮行的另一主要收益是：有的货物，货主要价便宜，或行主看准行情见涨，遂自将货物买下，待货价上涨后，再行出售，牟取利润。此项利润往往较行价高出几倍，开行发财，多赖于此。

皮栈的开设、资金的多少以及人员配备，与皮行近似，但开设皮栈必须以皮行为依托，有“行贴制度”的限制，即“一行一栈”，一行只能附一个皮栈。皮栈开设前要与某一皮行商谈好，以其为依托方能够开业，但其间并无直接依附关系和经济关系，各自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皮栈的经营方式是：代客收购所需皮张，靠收取佣金为主要收益，大的皮栈，有代客栈存款项、垫付货款的，也有兼营汇兑的。皮栈分“洋庄”和“杂皮”两种。“洋庄”皮栈专营外商洋行和口岸皮商生意，收购出口皮张，如青猾皮、羔羊皮、黄狼皮。所以，资金、成交额、利润都很大；“杂皮栈”经营各种杂皮，系内销皮张。

“跑行的”是皮行货主与皮栈购货客户之间的中间商。他们由货主处买到皮张，转手再卖给购货的客户。其主要特点是转手倒卖。跑行的多三五成群，合伙集资，终日流动在行、栈之间，了解各方情况，信息甚为灵通。对各行栈、客商、品种、价格等，他们都了如指掌，加上懂皮识路，眼力颇真，遇有合适的货，就及时买下，付部分货款或订金，马上转至皮栈卖给客商，收回贷款，再回皮行付清所欠，从中牟利。每成交一宗买卖，获利不一，少则几十元，多则成百上千元(银币)。他们有时一日可成交数宗，也有几日不成交一宗的情况，一旦成交，即有利可得，很少赔本。跑行的实为皮业经纪人，皮毛业兴盛时，操此业者多达500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