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理论分析与模型构建
(一)网络能力与隐性知识获取的关系及假设
外部知识获取是一个社会性的活动,组织外部的网络联系能够很好地为组织获取外部的资源提供桥梁(Adler and Kwon,2002)。Nahapiet和Ghoshal(1998),Tsai和Ghoshal(1998)在其研究中都指出企业的社会联系网络有助于企业获取外部的知识资源,通过对获取知识的整合形成自身的智力资本。当企业拥有合理的人力资本构成关系时,企业就可以吸收并保持必需的外部知识,那些难以言传的默会知识就可能会通过与某种熟知的易于表达的东西相连接而外化为明晰知识,明晰知识在被组织共享时内化为默会知识(贾生华,邬爱其,2003)。此外,企业与外部机构维持紧密及高频率的互动或交易关系,有助于获取和利用这些机构的知识,进而有利于产品的创新,增加技术的差异(司公奇等,2008)。Kogut和Zander(1996)认为通常一些关于客户的显性信息很容易被企业获取,但是在客户头脑中的隐性知识只有通过与客户的关系网络逐步获取,并且密切的社会交往能有效促进企业获取客户隐性的知识。Y li-renko(2001)等对英国180家技术创业企业的研究也发现,通过与下游企业的良好互动,创业企业可以获得更多的市场知识,从而有针对性地进行研发活动,这种互动过程不仅促进了企业的新产品开发,而且提升了新产品的技术独特性。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1:网络能力对新创企业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
1.网络规划能力与隐性知识获取的关系及假设
Johnson和Mattson(1990)指出,企业网络作为一种长期的战略安排,可使企业获得长期的竞争优势。通过参与网络联盟合作,企业可获取有价值的网络资源并寻找新的机会(Gulati,1999)。Zahra和George(2002)指出企业努力发现和搜集知识的强烈程度、速度和方向,会影响知识获取。擅长发现外界环境中孕育合作机会的企业,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聚集必要的资源,为网络知识获取准备充分的条件。如当掌握上下游伙伴(供应商、顾客)及竞争对手的有组织的、结构化的信息时,企业就能够及时调整自己的交换惯例与治理结构,避免交往过程中的不稳定因素(Walter et al.,2006)。正确选择网络伙伴的前提条件是对潜在的伙伴对象有清晰的了解,包括了解潜在伙伴拥有的资源、技术诀窍、组织惯例、文化特质以及长期目标等(Hitt等,1995)。通过网络规划能力,企业可明确学习的目标和对象,分析和评估与企业现在和未来运作发展有关的信息(Möller and Halinen,1999),并利用目标主体的信息与知识,分析企业自身拥有及所需的资源,提取关键性的知识存在主体。此外,网络规划能力还可帮助企业发现加入新创新网络的机会,消除企业“锁定”某一创新网络可能带来的知识陈旧、创新动力不足等负面影响(Gulati等,2000)。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1a:网络规划能力对认知型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
H1b:网络规划能力对技能型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
2.网络配置能力与隐性知识获取的关系及假设
伙伴选择是企业网络活动中最重要的决策之一,它不仅决定了企业网络的技能、知识和资源构成情况,而且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网络运行的程序及外界环境变化将对网络产生何种影响(Dacin等,2007)。网络配置能力强调对企业外部网络关系的选择和评估,通过筛选关键的外部网络主体,并建立与这些网络主体的直接联结的过程,从而强化外部知识获取的渠道,更有利于获取网络伙伴内部稀缺性的隐性知识。Pennings和Harianto(1992)对美国商业银行引进新系统过程的研究发现,通过与别的银行或其他使用过该系统的组织建立广泛联系,可在互动中获取外部组织使用新系统的有关经验等信息。Zhao和A ram(1995)对中国技术企业与顾客关系的研究发现,当企业的伙伴范围较广泛时,更容易从网络伙伴中获取新知识。Reagans等(2003)的研究发现,网络范围(即网络伙伴跨越多个组织边界的程度)较广的行为主体,由于经常与不同伙伴进行知识转移与获取实践,因而有更多的机会在经验中学习并提升知识获取能力。Ritter等(2003)对德国企业的研究也发现,企业的关系建构能力及网络资质对其产品与流程创新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1c:网络配置能力对认知型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
H1d:网络配置能力对技能型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
3.网络运作能力与隐性知识获取的关系及假设
社会网络理论认为经济活动并非单纯的交易,而是嵌入于社会系统之中,受社会关系和结构的影响。基于人际或社会信任的关系如果被制度化,则交易双方会成为长期的伙伴关系,进而演变为具有更多互动沟通和更高相互信任的社会网络。网络运作能力强调通过各种正式或非正式的沟通渠道,与外部网络主体建立信任关系,进而促进隐性知识的转移与分享。Larson(1992)对创业企业的研究表明,社会网络中的企业会在长期交往中建立起互惠规范,并促进关系双方建立相容的系统与文化,从而使伙伴双方能更好地获取对方的隐性知识。Kogut等(1995)指出,企业只有在信任基础上,通过互动的方式才可能得到隐性知识。Uzzi(1997)认为强关系能有效促进企业间的信任与合作,使企业获取更多精炼(fine-grained)和高质量的信息和默认知识,并降低组织间的机会主义行为。Tsai(2001)指出维持高频率的联系互动和交易关系,有助于企业与网络成员间的知识流通。Y li-Renko等(2002)对芬兰新创电子企业的研究表明,新创企业的创业者、高管、销售人员与企业外部的组织或个人的接触沟通越多,则所获取的信息和知识也越多。Wang等(2005)的研究发现,虚拟企业间可通过项目合作、授权等多种方式,实现包含隐性知识在内的资源共享。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1e:网络运作能力对认知型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
H1f:网络运作能力对技能型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
4.网络占位能力与隐性知识获取的关系及假设
Burt(1992)指出,处在网络中结构洞位置的企业,比其他企业能掌控更多的信息和资源。Yli-Renko等(2001)的研究发现,组织与外界的网络关系联结越多,其在互动关系中接触外部知识的机会越多。Tsai(2001)的研究指出,在网络中居于中心位置的业务单元,有更多机会接触其他单元创造的知识。Hansen(2002)以一家电子企业内120个产品开发项目为研究对象,发现有效的知识获取需要在网络中占据中心位置并掌握相关知识以形成吸收能力。且以间接关系取得的网络中心位置较为有效,因为过多的直接联系会导致成本过高,其维护成本甚至可能超过潜在收益。因此,占据网络结构中心或优势位置的企业,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和获取隐性知识。吴思华(2002)的研究显示,处于网络体系下游的企业通常对市场需求变化的敏感性更高,企业可通过其所在的网络关系快速获取信息,及时甚至提前做好应对措施,从而确保其竞争优势。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1g:网络占位能力对认知型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
H1h:网络占位能力对技能型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
(二)隐性知识获取与新创企业成长绩效的关系及假设
Cohen和Levinthal(1990)首次将吸收能力应用于管理领域,并分析了组织和个人吸收能力的强弱如何影响组织创新和学习的效果,指出吸收能力是指企业对外部的新信息进行价值评估、消化和应用于商业目的的能力。企业要想获得并维持其竞争优势,必须不断地向外部环境吸取知识,吸收外部知识的能力是构成创新能力的一个关键要素(Cohen和Levinthal,1990)。而隐性知识转化的过程本质上就是一个利用旧知识创造新知识,并调动企业各方面技术能力将新知识物化在现实的生产技术中,体现在企业文化和管理思维中,进而形成核心能力,促进企业持续成长的过程。正如Lubit(2001)所指出的,企业的持续竞争优势来源于其根植于组织内部的隐性知识,而并非特殊的资源、市场等,且企业的隐性知识不仅可以使企业获得竞争优势,而且使得优势得以保持。Audretsch和Lehmann(2005)在Gibrat定律中引入外部知识获取因素,通过德国281家IPO企业的实证研究发现,外部知识获取对企业成长具有正相关性。Cassia和Colombelli(2008)研究了大学知识扩散对英国新企业成长的影响,结果显示大学新知识的产生在特定范围内正向影响企业成长速度。此外,企业可以通过技术转让、专利许可、企业购并等形式直接从外部获取所需技术知识,从而突破自身资源瓶颈束缚,解决创新中的技术问题,提高创新成功率,加快创新速度,从客户处获取知识还有助于增强企业创新的意愿(Y li-Renko等,2001)。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2:隐性知识获取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H2a:认知型隐性知识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H2b:技能型隐性知识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三)网络能力与新创企业成长绩效的关系及假设
我国目前正处于转型经济时期,市场机制正在逐步完善之中,某些制度由于转型而有待于进一步健全,这些因素都使市场交易的不确定性与交易成本较高。当某些正式性制度存在一定程度的缺失时,企业可能会寻求建立一些非正式性的社会关系来减少交易成本,降低经营风险,为其竞争与成长寻求资源支撑(姚小涛等,2008)。因此,构建和管理网络的能力对现存制度环境下的我国企业有重要意义。企业与其网络关系成员间的频繁交流等良好互动关系,有助于企业同外部网络关系成员开展创新协作,对获取的市场机会做出更快更有效的反应,如加快新产品开发速度,赢得市场先占优势与技术优势,从而开拓新的成长空间(邬爱其,2005)。企业网络能力不仅与销售增长、人均销售以及利润等指标显著相关,还与企业的长期生存、竞争优势的实现程度及感知的客户关系质量显著相关(Walter等,2006)。
Zhao和Aram(1995)对中关村六家高新技术企业的实证研究发现,企业家可以通过网络活动获得有价值的资源,帮助企业建立信用、获得建议、资金和客户,建立积极的形象,并以低于市场价格获取资源、渠道、信息和创新,实现企业竞争优势和提高企业成长速度。Sarkar等(2001)对美国182家技术密集型企业的研究也发现,较高的网络能力可以帮助企业挑选出最合适的网络伙伴,从而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优的网络构形,并进而提升企业的销售增长、市场份额与产品研发等市场绩效。邬爱其(2005)对浙江家族企业的实证研究也发现,处于或接近集群网络焦点位置的家族企业成长更快。吴波和杨菊萍(2008)通过对浙江省三个区域产业集群中163家中小企业实地调查,发现本地中小企业与龙头企业的社会临近性和社会临近性对中小企业成长具有显著正的交互作用,而区域龙头企业对中小企业成长的带动作用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只有同时与龙头企业具有较高社会临近和认知临近的本地中小企业才能享受到显著的带动作用。冯文娜(2009)运用来自济南软件企业的调查数据,发现市场网络、分工合作网络、创新网络、声誉网络等四种经济关系网络和社会关系网络,对中小企业成长有显著贡献。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3:网络能力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H3a:网络规划能力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H3b:网络配置能力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H3c:网络运作能力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H3d:网络占位能力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四)隐性知识获取在网络能力与企业成长绩效间的中介作用分析及假设
上述分析已经表明企业网络能力对隐性知识获取有显著正向影响,且隐性知识获取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因此这两部分的假设隐含了以下关系,即企业网络能力通过对隐性知识获取的影响而最终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发生作用。企业网络能够使企业获取网络伙伴的资源、管理才能和智力能力等互补性资源以更好地开发、生产和营销产品,进而加速中小企业的成长。同时,企业网络的发展同中小企业成长绩效之间存在着明显的正向关系(BauMet al.,2000)。Row ley等(2001)认为处于创业和发展期的小企业选择较高地理临近性的合作伙伴,有助于合作性网络规范的形成,以及资源尤其是隐性知识的共享,进而促进企业成长。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4:隐性知识获取在网络能力与新创企业成长绩效间起中介作用。
H4a:认知型隐性知识获取在网络能力与新创企业成长绩效间起中介作用。
H4b:技能型隐性知识获取在网络能力与新创企业成长绩效间起中介作用。
(五)网络能力、隐性知识获取与新创企业成长绩效的关系模型构建
根据上述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可知网络能力通过隐性知识获取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产生正向影响,相应的网络规划能力、网络配置能力、网络运作能力和网络占位能力,通过认知型知识获取和技能型知识获取两个维度,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产生正向影响;同时网络能力及其各维度对新创企业成长绩效也有正向影响。据此,本研究构建了网络能力、隐性知识获取与新创企业成长绩效的关系模型(见图5-4)。
图5-4 网络能力、隐性知识获取与新创企业成长绩效的关系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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