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的特点与功能

2．1．2　社会资本的特点与功能

社会资本作为一种资本的表现形式，当然具有与其他资本相同的属性，比如：（1）具有生产性，能够预期为拥有它的行为主体带来价值；（2）可以通过其他资源的投入来积累社会资本；（3）具有规模效应，同其他资本形态一样，规模大的社会资本相对于规模小的社会资本更合乎发展的需要；（4）具有经济价值的可转换性，社会资本作为非物质形式的资本，可以转换成相应的经济资本或其他资本，从而也可以成为其他资本的补充或替代；（5）需要不断地更新与发展以保值增值。

同时，社会资本作为一种特殊的“资本”形态，除了具有“资本”的一些普遍特点外，还具有与其他资本不同的特点（以下概括的部分内容参考了Adler和Kwon在2002年的研究成果）：

（1）与物质资本不同，社会资本是无形的，具备与知识资本等无形资本的特点。

（2）虽然也可以转换成其他资本形式，但是相对于高流动性的经济资本，社会资本的流动性较差，而且有着相当的“黏着性”（Anheier，Gerhards ＆Romo，1995；Smart，1993），所以可转换程度较低。也就是说社会资本对其他资本的替代作用要大于其补充作用。

（3）社会资本的贬值率无法确定，这与有形资本有很大的不同。就像组织的知识有时会变得没有作用一样，社会资本的贬值也难以预测，即使是最保守的会计原则也无法估计出一个准确的贬值率（Sandefur ＆Laumann，1988）。

（4）社会资本的价值不会由于不断地被使用而有所减少，反而是不被使用的社会资本会以很快的速度减少，社会资本的重复使用可以增加其价值。

（5）对社会资本的投入很难量化（Solow，1997），从这个意义上说，作为“资本”的社会资本概念有一定的比喻性质（Adler ＆Kwon，2002），现在所有的理论研究都无法称自己准确地衡量了社会资本。的确，即使是作为拥有社会资本的行为主体自己也很难说清为了建立和维持这些社会联系投入了多少金钱、精力和时间。这个特点是造成目前社会资本研究困境的原因之一，同时，也是很多学者对社会资本概念产生怀疑的原因之一。

（6）社会资本与其他资本最大的区别就是社会资本的产生和维持并不取决于个人或单一的行为主体，而是取决于行为主体之间的关系（Coleman，1988），即社会资本是嵌入在行为主体之间形成的关系结构中。Burt（1992）指出：“任何个人对社会资本的拥有权都不是排他性的，如果你或你的合作伙伴从这种关系网络中退出，则包含的社会资本就会破裂。”

（7）社会资本同时具有公共物品（public goods）和私人物品（private goods）的属性。Coleman（1988）强调了社会资本具有公共物品特征而非私人物品。由于社会资本的建立需要各方面的承诺和合作，其所有权并非任何单独的一方所拥有，从这个角度看，社会资本是一种“公共物品”。但是Coleman没有看到，社会资本的使用对于某一特定的关系网络之外的行为主体具有排他性，这是“私人物品”的特点。同时，行为主体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往往去主动建构和塑造于己有利的社会资本，比如所谓的“托关系”、“走后门”，在这种情况下，行为主体对社会资本的投资是可以完全为行动者自己所掌握而获得相应的收益的，也就不存在“外部性”的问题。正是因为社会资本同时具有公共物品和私人物品的特征，所以有学者又将社会资本称为“集体物品”（collective goods）（Adler ＆Kwon，2002）。

社会资本具有如此丰富复杂的特点，这也是社会资本的研究充满了争论和混乱的根本原因之一。有关社会资本的一个争议之处就是关于它的功能。

Putnam用社会资本的功能给社会资本下的定义说明社会资本是生产性的，它使得有些目的有可能实现，而没有它则不可能实现。那么它到底实现了什么目的呢？社会资本正面功能包括：Knack（1999）、Rose（1999）、Grootavert（1999）都发现社会资本对家庭等微观主体的福利有促进作用。Collier（1998）认为社会资本对经济发展有着积极作用，至少会产生三种外部性：有利于关于他人行为方面的知识传播，减少机会主义问题；有利于技术和市场方面的知识传播，减少信息市场的失灵；减少搭便车问题，便于集体行动。Skidmore（2000）总结社会资本可以从四个途径来刺激经济增长：（1）较高的社会诚信水平和较强的普遍互惠的传统能够降低交易成本；（2）在困难时期社会网络通过向个体成员提供支撑源，分散风险，允许团体作为一个统一的整体获得综合的较高水平的创新而避开风险；（3）社会网络有利于信息和创新在成员间快速传播，减少信息的不对称；（4）社会网络使得其内部成员避免对过失的害怕和搭便车，进而更容易地解决集体行动的问题^[2]。

而Coleman提出：为某种行动提供便利条件的特定社会资本，对其他行动可能根本无用，甚至有害。社会资本的负面功能包括：容易团体内整合程度过强，形成封闭，妨碍信息流动，阻碍行动者进入主流社会，甚至产生黑手党、卖淫集团等“公害”。Portes归纳社会资本的消极作用为：排斥圈外人，禁止他人获得收益；对团体成员要求过多，阻碍其成员商业创新的成功；限制个人自由；用规范消除了优异之人等。另外，人际关系和权力结合扩大了腐败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