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边关系角度的社会资本生成过程

5．4．1　双边关系角度的社会资本生成过程

通过描述双边关系我们可以更清楚地分析社会资本的生成，因为在双边关系下，分析单位和相关单位都是唯一的，便于把握。在双边关系中，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是个人层次社会资本生成的必要条件，即个人层次社会资本的生成必须要通过一定形式和一定程度的互动。所谓互动（interacting），从字面意思上来解释就是相互直接的作用与影响。上面提出的社会资本来源要素的个体要素和关系要素都要通过互动才能在个体之间形成非正式的关系，“互动”的作用如图5．2所示。

图5．2　“互动”在个人社会资本生成中的作用

Tsai ＆Ghoshal（1998）认为个人间互动与部门间互动都带来了相应行为主体之间的资源交换与整合，这也正是本书界定的社会资本的功能之一。引入了“互动”这个概念后，个人层次社会资本的生成就可以从组织行为学、认知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相关的成果也比较多（如Fiske ＆Taylor，1991；Ross ＆Nisbett，1991等）。

对本书而言，Kostova和Roth（2003）在“互动”方面的研究成果是比较有借鉴意义的，他们认为，互动的程度（extent）和互动的有效性（efficacy）影响着社会资本的生成。互动的程度主要指的是个人与外界行为主体相互作用的次数、与该人建立非正式关系的人数或其他行为主体的数量以及相互交往的频率等指标，较高程度的互动可以帮助建立较强的私人之间的关系，从而导致社会资本的形成。互动的有效性则反映了互动在多大程度上实现了预期的效果，如果互动的目标实现了，或者业绩因互动而提高了，或者个人获得了其他的利益，则可以说这种互动是有效的。这种有效互动可以形成对他人的正面评价和积极态度，从而使个人在心理上和行为上都趋向于生成一定的社会资本。显然，这种有效的互动符合本书对社会资本的定义，直接构成了社会资本，并且有效的互动还可以帮助生成新的社会资本，这反映了原有的社会资本会促进生成新的社会资本的事实。而无效的互动则会形成社会负债。

Kostova和Roth还提出了互动的程度和有效性在一起可以对社会资本的生成产生乘数效应。社会心理学的有关文献告诉我们，对他人的认知、判断和态度的形成是通过“基于特定行为顺序的社会学习经验的”（Rempel等，1985）。经过初期的交往，个体会对他人产生一定的印象，根据互动的有效性，这些印象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负面的，而此时，这些印象是和他人在互动中所表现出的行为举止联系在一起的。Remple（1985）指出，随着交往的进一步深入，“对他人的评价将不可避免地从对其特定行为举止的评价转为对其品质和性格的评价”，也就是说，对他人的态度和判断会变成对这个人的评价，而不是对他作出的具体的行为的评价。在论述了个人对个人之间这种互动之后，Kostova和Roth也分析了个人对部门和个人对组织这样的个人对群体的互动，他们认为通过与前面类似的认知过程，个人可以通过与其他社会实体的互动而形成一个对这个社会实体整体的判断。将上面的社会心理学观点应用于社会资本生成的解释可以看出，互动的程度和有效性共同决定了个人层次的社会资本的生成，而当以往的互动经验中效果都是正面的，并且这些效果被大量的、频繁的互动交往所确认和加强时，生成的社会资本就会是高水平的。

笔者在企业实地调研中力图验证Kostova和Roth研究成果的正确性，虽然绝大多数被访谈者认同互动的程度和有效性的重要，但是笔者也发现了一定的问题：

第一，在实际中得不到互动程度方面的具体数据。笔者在预调研中曾经设计了诸如“你的重点关系人有多少个”、“你与重点关系人之间多长时间会交流一次”等涉及互动的数量和频率方面的问题，但是被访谈者普遍反映自己没有统计过这方面的数据，同时这些数据也不可能是固定的。这说明在实证分析中想采用这方面的数据是不现实的，即使得到了一些资料也无法保证其信度和效度。

第二，对于社会资本的生成，在考虑互动的同时必须要考虑到社会资本的八个来源要素。比如农垦集团公司副总经理S提出，有的人不需要经常打交道，在需要的时候他一样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相反有的人你经常跟他在一起，但是关键的时候派不上用场。他说的这种现象是比较典型的，这说明个人的性格特点和能力等要素对社会资本的生成仍然是具有根本性影响的。S经理还提出，就算在以前的互动中没有得到理想的效果，但是两个人仍然可能会选择继续合作。这种情况反映的就是双方的规范、信任等要素对社会资本生成的影响。

第三，互动手段的选取决定了关系成本的支出状况，合适的互动手段决定着社会资本生成的效果。其实，互动的程度和有效性也都有赖于互动手段的选取，针对不同的对象在不同的背景下选取正确的互动手段是社会资本生成的关键。比如，农垦集团对于很多固定的供应商和客户根本不用再面对面地沟通，而是直接采用电话和电子邮件，在很多情况下，甚至就是通过邮寄集团的相关资料来保持交流，这种互动的手段导致了关系成本的支持也非常少，但是效果却非常好。正是因为选取了合适的互动手段，配合以一定的关系成本支出，才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很多人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采取了行贿、受贿等“不正当”的互动手段，支出了非常之高的关系成本，并认为这样才能形成牢固的社会资本，尤其在很多发展中国家中，这种潜规则是必须遵守的，但是运用这种互动手段的风险也是非常大的，可能的后果可能是为自己带来了价值，也可能是牢狱之灾，甚至丢了身家性命。很多人对于这种风险极大的互动手段有不同的认识，笔者认为这种互动是不合适的，即使不从社会公德、经济秩序等大的方面来说，单纯从“功利性”的角度来看，也不是人们应该依赖的社会资本建立手段。

命题4：互动手段的选取决定了关系成本的支出状况，合适的互动手段决定着社会资本生成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