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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挨揍_奥斯卡_瓦奥

时间:2023-06-1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奥斯卡挨揍_奥斯卡_瓦奥八月中旬的某一天,奥斯卡终于见到了上尉。埋伏在汽车后座向工会成员射击。奥斯卡一看见上尉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麻烦大了。我什么也没做,奥斯卡胆怯地说。她说你是她前男友,奥斯卡坚持说。而奥斯卡拼尽全力喃喃地说,你是前任,在我之前。奥斯卡最后看一眼伊本。奥斯卡又惊又怕,竟然尿了裤子。一路上奥斯卡都竭力想说出话来,但根本不行。哥罗德和格伦迪把奥斯卡从车里拖出来。

奥斯卡挨揍_奥斯卡_瓦奥

八月中旬的某一天,奥斯卡终于见到了上尉。同时也获得了初吻。因此你可以说那天改变了他的一生。

伊本又喝醉了(之前她刚发表了长篇大论,阐述他们应当互相留“空间”,而他则一直垂着脑袋听着,心里想着晚饭的时候她为什么总是攥着他的手)。当时很晚了,他开着尼桑跟在克里夫斯的车后面,那是他们常走的路线,突然有几个警察凑上来,先让克里夫斯过去,再叫奥斯卡从车上下来。这不是我的车,他解释道,是她的车。他指了指熟睡的伊本。我们明白,请你把车暂时靠边停。他照做了,心里有点忐忑,但这时伊本突然坐起来妩媚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奥斯卡?

我不敢问,他答道。

我想要,她说着,扭了扭身子,一个吻。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把他抱住了。(www.guayunfan.com)

第一次被女人身体紧紧抱住的感觉——哪个人能够忘怀?而那真正的初吻——说实话,我早已把这两个第一次忘记了,但奥斯卡永远不会。一时间他都不敢相信。真的是,真的就是!她的嘴唇柔软温润,舌头探进他嘴里。然后四周亮起灯光,他心里说,我要飞升了!我——要——飞——升——了!但他很快意识到那两个叫他们停车的便衣——那两人看上去像是外星球来的,为方便起见我们把他们叫作“所罗门·格伦迪”和“大猩猩哥罗德”注——正拧亮手电筒往车里照。而站在他们身后,满脸杀气注视车里这一幕的那个人,嘿,当然是上尉了。伊本的男朋友!

哥罗德和格伦迪猛地把他从车里拉出来。那么伊本有没有拼命抱住他?有没有对打断他们亲吻的粗暴行为表示抗议?当然没有。这女人又醉过去了。

上尉。一个四十来岁的精瘦男子站在他那辆一尘不染的红色吉普旁边,衣冠楚楚,身穿宽松长裤和精心熨烫的绅士衬衫,皮鞋亮得赛过甲虫壳。他是那种身材高挑、举止傲慢、英俊冷酷的黑人,能令绝大多数人自惭形秽。也是那种连后现代主义都难以为其罪行开脱的大恶棍。在特鲁希略时期他还小,没赶上结交权贵的机会,直到北美侵略时期才获得军衔。他跟我父亲一样,也支持入侵的美军,又因为他工于心计,对左翼分子绝不心慈手软,而晋升——不,是跃居——最高警衔。在魔鬼巴拉古尔手下奔忙。埋伏在汽车后座向工会成员射击。焚毁运动组织者的房子。用撬棍当头打人。对他这种人而言,十二年时期真是美好时光。1974年他把一位老妇人的头摁到水下直至咽气(她试图在圣胡安省组织农民要求土地权利);1977年他用富乐绅皮鞋后跟踩住一个十五岁男孩的喉咙说“祝你好运”(又一个制造麻烦的共党分子,这下他妈的总算解决了)。我很了解这家伙。他家在皇后区,每年圣诞节他都会给表兄弟们带几瓶尊尼获加黑牌威士忌。他的朋友都叫他费托,他年轻时想做律师,但自从被秘密警察吸引去,就将法律事业抛诸脑后了。

这么说来你是纽约人啰。奥斯卡一看见上尉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麻烦大了。要知道,上尉的两只眼睛靠得很近;不过,那双眼睛蓝得恐怖。(活脱脱就像好莱坞的李·范·克里夫!)要不是括约肌收得紧,奥斯卡可就要把午饭、晚饭甚至早饭都哗哗地拉出来了。

我什么也没做,奥斯卡胆怯地说。又脱口而出,我是美国公民。

上尉一挥手赶走一只蚊子。我也是美国公民。我在纽约州布法罗市加入了美国国籍。

我在迈阿密入了美国国籍,大猩猩哥罗德说。我可没有,所罗门·格伦迪叹了口气。我只是有居留权。

请您一定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干。

上尉微微一笑。这混蛋居然还长了一副第一世界的牙齿。你知道我是谁?

奥斯卡点点头。他虽然涉世不深但还不傻。你是伊本的前男友。

我可不是她的前男友,你这该死的笨蛋!上尉吼道,喉结弹出来仿佛克里克发鲁斯注的画里那样。

她说你是她前男友,奥斯卡坚持说。

上尉掐住他的喉咙。

那是她说的,他呜咽着。

奥斯卡还算幸运;要是他长得像我朋友佩德罗,多米尼加的超人,或者像我哥们儿本尼,一个模特儿,那他说不定当场就给毙了。但就是因为他胖乎乎的挺难看,因为他看上去真就像个一辈子走背运的该死的笨蛋,上尉对他生了几分咕噜注式的同情,揍他几下就算了。奥斯卡可从来没有被一个受过军事训练的成年人“揍过几下”,只觉得自己好像刚被1977年匹兹堡钢人橄榄球队全体防守队员压过一般。他上气不接下气,以为自己将很快窒息而死。上尉的脸凑到他眼前:要是你再敢碰我的女人,我就宰了你,笨蛋。而奥斯卡拼尽全力喃喃地说,你是前任,在我之前。格伦迪和哥罗德把他提起来(费了点劲),塞进他们的丰田佳美,开走了。奥斯卡最后看一眼伊本。只见上尉揪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尼桑里拖了出来。

他想从车里跳出来,但大猩猩哥罗德死死扣住他,叫他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圣多明各的夜晚。当然是灯火管制。就连灯塔也熄灭了。

他们带他去哪儿?还能有什么地方,自然是甘蔗地。

永恒的回归?奥斯卡又惊又怕,竟然尿了裤子。

你不是在这儿长大的吗?格伦迪问那个肤色更黑些的同伴。

你这蠢货,我是在斯拉塔港长大的。

真的吗?你好像有时候跟我还说几句法语。

一路上奥斯卡都竭力想说出话来,但根本不行。他已方寸大乱。(遇到这种情况,他总是设想他心目中的秘密英雄会突然出现,掐住对方的脖子,就像武艺高强的吉姆·凯利,而此时他那个英雄不知上哪儿玩儿去了。)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这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哪一步做错了?他真不敢相信。他快死了。他努力去想象伊本出现在他的葬礼上,身穿薄如蝉翼的黑色长裙,但他没法儿集中精神。他看见妈妈和拉英卡站在他的墓前。难道我们没有警告过你吗?难道我们没有警告过你吗?看着圣多明各在他眼前滑过,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孤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他那么乏味,那么胖,他又是那么恐惧。他想到他的妈妈、他的姐姐、他那些还没来得及完成的小画像,他忍不住哭起来。你要忍住别哭,格伦迪说,但奥斯卡就是忍不住,甚至把手塞进嘴里都不行。

他们开了很久,最后突然停了下来。到甘蔗地了。哥罗德和格伦迪把奥斯卡从车里拖出来。他们打开后备厢,却发现手电筒的电池没电了,于是只好开车去一家小店买电池,再开回来。他们在跟店老板讨价还价的时候,奥斯卡想过逃跑,他想从车里跳出来,沿着大街跑,喊救命,但他动不了。恐惧是思想的杀手,他在脑子里反复念着这句话,但就是不能强迫自己行动。他们有枪!他凝视着夜色,希望外面恰好有一队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走过,但只看见一个男人独自坐在坍塌的房屋前的摇椅上。一时间奥斯卡认定那家伙没有脸,但那两个杀手不一会儿就回来发动了汽车。手电筒又亮起来了,他们把他押进甘蔗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么响亮而陌生,在脚下一闪而过(是蛇?是獴?),头顶是群星,自命不凡地聚在一起。而这地方他竟然莫名地熟悉;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他曾到过这里,很久很久以前。这感觉远不如似曾相识的梦境,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感觉已经消逝,被他的恐惧所吞没,这时候那两个人叫他停下来,转过身。我们有件东西要给你,他们和气地说。这句话把奥斯卡拉回现实。他叫起来,请别动手!他们并没有把他的头套起来把他扔进永恒的黑暗,哥罗德只是用枪托对准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一记。顷刻间剧痛打碎了他的恐惧,他鼓起勇气挪动双腿,想转身逃跑,但他们立刻挥动枪托用力打到他身上。

不知道他们是想吓唬吓唬他还是想干脆杀了他。或许上尉下了命令他们却没有执行,或许他们正是照他的吩咐行事,又或许是奥斯卡运气好。谁说得准呢?我只知道,这一顿暴打令所有暴打相形见绌。仿佛“众神的黄昏”注,这一顿殴打那么残酷无情,就连卡姆登,“遭受最终重创之城”,也几乎要引以为荣了。(是的先生,什么也比不上用这种获得专利的帕希梅尔枪托抽脸的感觉了。)他尖叫,但这不可能阻止殴打;他求饶,但这也不可能阻止殴打;他晕厥,但并没有解脱;那两个黑鬼踢他的睾丸,竟叫他勃起!他想爬进甘蔗林,但他们又把他拉出来!这就像一场早上八点开始的噩梦般的美国语言学会讨论:没完没了。嘿,哥罗德说,这小子害得我浑身冒汗。基本上他们是轮流打他,但有时候是一齐动手,又有好几次奥斯卡肯定打他的是三个人而不是两个,坐在小店门口的那个没有脸的人也参与了。最后,所有的生命力量开始消逝,奥斯卡觉得自己在外婆前面。她坐在摇椅上,看见他就怒斥道,我怎么跟你说的别碰那些婊子?难道我没跟你说过你这是在找死吗?

最后哥罗德跳起来,一双靴子重重落到他头上,而就在那一瞬间,奥斯卡敢发誓有第三个人在他们身边,就躲在甘蔗林里。可奥斯卡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张脸,就听见他们说:亲爱的王子,晚安,然后他又觉得自己坠下去,向着18国道坠下去。他毫无办法,毫无办法,只有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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