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转方式”的具体举措与经验启示

第一节　宁波“转方式”的具体举措与经验启示

一、积极发展总部经济，促进产业动态升级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的对内开放与对外开放进程存在不对称和不一致性，这种情况对区域经济发展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一方面，东部沿海地区正在成为世界制造业中心，如浙江宁波等地的“块状经济”正体现了产业集群的突出特征，但“民工荒”的一再出现预示着经济转型和升级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后金融危机时期正是东中西部制造业对接形成跨区域产业链的有利时机。目前，浙江等东部沿海地区正处于全面提升工业化、信息化、城市化、市场化、国际化水平的关键时期，机遇和挑战前所未有。尤其是后金融危机时代，我国大规模的内需开发会促进价值链低端的产业更加专业化和高级化。

对相对发达的沿海地区而言，目前以外需为导向的产业集群升级是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它的实现需要依托产业集群的大规模生产与配套系统的完善，包括各种先进生产设备、工艺流程与技术的应用及严格的质量管理和环境管理，尤其是现代化的营销物流、创意设计与商业渠道等服务业层次的提升；其升级的最终体现就是研发的新产品持续推向市场并获得定价权，即相应的市场势力。在这个过程中，我国的内需开发极为关键，内需的发展特别是随着需求层次的提升，更多挑剔客户的出现会促使产业做出改进，跳出仅仅依赖低级生产要素的桎梏。同时，区域间激烈的竞争会迫使产业创新，克服固有惰性，有利于高级生产要素的形成。而区际产业转移的推进可以提高整个集群生产过程集约化程度和运营效率及收益。积极发展总部经济，进行跨区域产业链协作，把某些适宜于放在中西部的生产环节转移出去可以促进东部沿海地区集群品牌的建设与推广，同时也有利于中西部地区生产方式和生产效率的变革，从而实现劳动生产率的大幅度提高，促进我国区域经济的协调可持续发展和包容性增长。

从价值链和微笑曲线的视角（见图7-1）看，服装集群升级并不困难，以服装设计为例，企业家需要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许多经典因素与现代的数字信息化技术结合，如唐装和旗袍的设计加上最新的面料会得到诸多消费者的青睐一样。产业升级无极限，创意的空间是无穷的。一般而言，创意产业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时的产物。根据国际发展经验，一国或地区通常在达到人均GDP8000美元的时候，就会较为自发形成富有区域特色的创意产业链。

图7-1　纺织服装产业全球价值链的“微笑曲线”

一般认为，创意产业的发展源于英国。英国于1997年成立了“创意产业特别工作组”（Creative Industry Task Force），大大推动了英国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目前在英国创意产业已经成为仅次于金融业的第二大产业。统计资料显示，全世界每天创造的文化创意产业产值达到220亿美元，并以约5%的速度递增。创意产业之父霍金斯（Howkins，2001）作为《知识产权宪章》的负责人和英国创意集团的主席及创始人，认为创意需要有非常自由的空间，而且创造力必须要有社会性的，或者经济性的市场，否则无法形成创意产业或创意经济。在其代表作《创意经济（The Creative Economy）》中霍金斯指出，创意产业与知识产权法律保护密切相关，各种知识产权所涵盖的相关经济部门组成了创造性产业和创新型经济。

在我国，创意产业刚刚兴起，即使是创意产业发展最迅速的上海，其产值也仅占GDP7.5%左右。而发达国家创意产业的产值一般占GDP12%以上（厉无畏，2005）。我国的产业集群要实现可持续发展，就要在更大空间上不断集聚和向其更高阶段发展。以纺织服装业为例，其主要产能的80%以上集中在广东、江浙等东部地区。从产业链跨区域整合的视角看，中西部可以承接东部地区转移出的劳动密集型部分，东部地区则应该加强自主创新，突出创意设计的重要性，从品牌、研发等环节力争实现产业集群升级。这方面也有较为成功的例子，如在太平鸟集团，95%的制造外包。走进位于海曙区的太平鸟总部，犹如进入创意街区，不闻机杼声，但见时尚秀。太平鸟的全国专卖店已开到了1600多家。同时，太平鸟一年要投放5000多个新款，在太平鸟专卖店，每天都有新款，周期为20多天的“快单”已占15%。而在太平鸟之前，美特斯邦威扬名天下的“虚拟制造”，所遵循的其实也是快时尚的路径。

二、因地制宜发展生产性服务业

宁波经济发展的另一成功经验是，因地制宜发展有比较优势的服务业促进产业升级。宁波是一个以港口物流为支柱产业的沿海开放城市，2009年全市物流总额超过1.18万亿元，物流业增加值达414亿元。以交通建设为基础的物流业对宁波产业升级极为重要。宁波按照“规划是龙头、研究是基础、建设是根本、前期是关键”的工作思路，以“在建一批、前期一批、储备控制一批”为原则，采取有效措施，抓紧推进重点项目的前期工作，使列入“十一五”规划的6个重点项目前期工作进展迅速，绕城高速公路东段、舟山大陆连岛工程完成；穿山疏港公路国家发改委批复立项，通过交通部行业审查和中资公司专家现场评估，用地预审正抓紧推进；象山港大桥及接线工可和环境影响评价、土地预审等专题已通过评审，即将通过国家批复；大榭对外第二公路通道预可报告已通过专家评审；对于近期不能建设的规划项目，如杭甬高速复线、象山湾疏港高速、朝阳至西坞高速公路连接线等，已启动了规划控制方案研究，提前确定线位方案并控制项目用地。此外，北仑港五期国际集装箱码头工可已通过交通部行业审查，乌纱山电厂5万吨级煤码头、大榭中油燃料油30万吨级油码头等项目前期工作稳步推进。

创新投融资体制支撑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宁波从实际出发，深化交通投融资体制改革并取得重大突破，多元化融资改革迈出了实质性步伐。在投融资理念上，确立了“不求所有、只求所在”的多元融资思路，大胆吸纳企业、社会团体、外资和民间资本参与建设和管理。建立大物流投融资平台，建立市场运作、财政投入的投融资体系，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大胆引进外资和民间资本，多渠道筹措资金，加快了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在投融资体制上，建立了市交通投资公司，统筹和规范资金的使用与管理；合理调整财政支出结构，适当增加政府性负债以充实交通建设重点项目资本金，提高交通融资能力。在投融资方式上，实行项目法人投资责任制，并通过特许收费经营，吸纳企业和民间资本参与建设。对已建成或拟建的市级交通基础设施重点项目，通过合资、合作、联营、项目融资等方式，引导各方资本参与建设和经营，真正形成良性循环的投融资机制。对于社会化融资项目，要建立法律法规，强化政府管理职能，强制约束投资主体履行公益性义务，实现交通发展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有机统一。

三、发展第四方物流，促进跨区域产业链整合

目前是浙江省等东部沿海地区先进制造业升级和现代服务业发展的关键时期。由于低价竞销、产品档次不高和出口秩序不规范，浙江所遭受的国际贸易摩擦数量居全国之首，发案量和涉案金额均居全国前列。浙江经济正处于转型升级阶段，呈现出结构多元、空间多元等特点。需要改变浙江制造业以量的扩张为主的模式，扬弃产业结构低端锁定，把握产业结构演变趋势，主动地推进产业结构的转换与优化升级，需要自主创新，增强工业创新的动力，同时也需要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如电子商务、物流配送、总部经济、创意经济等产业的发展。现代服务业和制造业之间是一种双向互动的啮合关系，制造业的发展拉动现代服务业发展，现代服务业推动制造业的升级优化，两者是共生共进，相互依赖。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两者并重，两手都要抓，都要抓好，缺一不可。所以现代服务业和制造业互动发展的对策研究，要着眼于产业链整合，优化现代服务业和制造业互动发展的平台建设。促进浙江省经济转型升级，就要发展创意经济、网络经济、总部经济、空港经济等新型业态，努力形成新经济增长点。我们需要在尊重市场发展规律的前提下，进一步强化政府宏观调控能力，合理引导生产性服务业空间集聚，促进生产性服务业健康快速发展。

政府主导，加强协调，建立和完善适宜物流等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的体制环境。以宁波发展迅速的第四方物流为例，第四方物流是国内外新兴的物流形态，发展前景不可限量，但其多方主体参与的复杂组织形态，决定了必须在政府主导下建设才能健康发展，尤其在起步阶段更需要政府的重视和扶持，通过加强第四方物流发展的组织保障和政策保障，走“政府推动、市场运作、统筹规划、循序渐进”发展之路。由于第四方物流需要一个综合性的供应链解决方案，单个部门职能难以统筹全局，因此迫切需要由市领导挂帅，发改、交通、港航、金融、工商、税务、海关、口岸等各职能部门参与，成立一个市政府层面的第四方物流发展领导小组，统一研究，建立分工科学、职责明确、衔接紧密、政策严密有效的管理体制，整体协调和推进第四方物流市场发展。首先要适度超前地搞好基础设施建设。为适应新一轮经济快速增长对交通等基础设施的需求，宁波坚持不懈地加快推进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力求使交通适度超前于经济社会的发展，从而更好地发挥宁波交通特别是港口对经济的拉动作用，推动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其次，构建“双主体”运作模式，发挥金融机构的积极作用。宁波第四方物流市场在运营主体设计初期就提出了构建平台运营商与银行“双主体”的运作模式。在宁波市人行的牵线搭桥下，农行、工行、建行等多家商业银行与平台运营商宁波国际物流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共同签订了第四方物流平台运营合作协议，商业银行为第四方物流市场平台提供多种营运服务，在信用认证与联合惩戒、信用查询、支付结算、仓单质押等方面，平台会员企业可以享受商业银行提供的多种金融服务。通过第四方物流运营主体与商业银行构成的“双主体”运营，一方面，强化了平台运营的市场诚信基础；另一方面，会员企业也获得了更多的实惠与便利。

四、强化政府规制，促进现代服务业产业集群发展

应加大现代服务业的开放力度，如通过引入竞争打破服务业的行政垄断，通过开放引进国内紧缺的关键性人才，促使有条件的服务业企业“走出去”等，积极利用国际市场培育竞争优势。省政府有关部门及各市地政府要积极编制现代服务业发展规划，出台优化产业结构、建设先进制造业基地、扶持现代服务业发展的政策和措施，制定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产业化发展规划和发展目标。工业生产以建设先进制造业基地为目标，加强环杭州湾、温台沿海和金衢丽三大产业带发展规划和布局，提升改造轻纺、食品、机械、化工等传统产业，积极发展高技术产业，加强对企业技术研发和高技术产业化的支持。强化政府规制，加强现代服务业产业管理和服务；多渠道加强现代服务业的投入；调整服务业结构，发展现代服务业；促进现代服务业产业集群发展。完善现代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机制：加快先进制造业生产性服务部门的社会化，发挥制造业对现代服务业的推动作用；围绕“为制造业提供专业服务”的核心大力发展现代服务业，提升现代服务业对制造业的拉动效应；构建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信息互动的平台，促进两者信息互动；完善现代服务业和制造业互动模式，促进两者互动深化。

要大力打造东部发达地区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区。加快现代服务业的基础设施建设，拓宽融资渠道和方式，增加直接投融资和项目融资的比重。由于产品与服务的不同，服务业集聚与制造业集聚的机理存在较大差异。发达国家的实践经验表明空间集聚能显著推动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而且生产性服务业的空间演化表现出集聚与转移并存的规律特点。

国际大都市发展历程显示，大都市城市副中心在承担城市关键功能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而某些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到一定阶段会向城市副中心转移。应鼓励各地区根据自身资源、经济、技术条件，发展具有相对优势的生产性服务业。要很好地规划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区，加大对生产者服务活动的投入，促进生产性服务业的产业集群发展，特别是加大公共服务平台建设，使之成为浙江省现代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发展的良好基石。另外，不同阶段的互动关系存在差异。现在浙江省现代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处于互动融合的初期阶段，现代服务业尚没有成为国民经济的主导力量，虽然出现大量现代服务业产业集群，但内部尚未形成良性的资源共享机制，提供的服务主要是功能服务，并未形成制造业产业链一体化的现代服务功能群，为制造业提供一体化的服务，下一步应该大力发挥现代服务业的功能群优势；打破行政垄断。我国发展现代生产者服务业的主要障碍，在于交通、流通、金融和通信等领域存在的行政垄断。国外经验表明，放松管制、降低产业进入壁垒、引入市场机制、强化竞争会显著促进现代服务业发展。制定适宜的发展政策。比如对高科技企业，在注册和上市方面应放宽对其物质资本的限制条件；在财税方面应允许其提足计入成本的研发费用和培训费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