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政者的诚信绝非小事,诚信从小事做起

三、当政者的诚信绝非小事,诚信从小事做起

中孚卦阐述当政者应信奉诚信的原则。首先要求当政者树立这样一种意识:即诚信乃是施政者化育邦国的根本品质,而刚柔悦逊四德应为施政者血液里的基本要素。通观全卦,可以王弼的几句话加以概括:“刚德中则直而正,柔在内则静而顺,悦而以逊则乖争不作,如此则物无巧竞,敦实之行著,而笃信发乎其中。”全国上下,人人无论立身处事都按照这样的原则去做,那么,整个社会就会是一个诚信的社会,每个国民就会是诚信的国民。但是执政者的责任特别重大,如果执政者的诚信发生问题,那么整个社会就会陷于互相欺诈的泥潭。台湾地区就曾深陷于这种危机之中,陈水扁身为所谓的“总统”,声称自己是“台湾之子”,实为一个贪得无厌的贪腐分子;上台之初保证“四不一没有”,不会宣布台湾“独立”,不会更改“国号”,不会推动两国论入宪,不会推动改变现状的统独公投,也没有废除国统纲领的问题。到如今则鼓吹“四要一有”,整个儿倒了过来,试问由这样没有诚信的人来执政,选这样的人来管理社会,这个社会岂有不乱之理?

第二,诚信美德要普及深入人心,执政者首先要信守为民造福的诺言,这个造福不能仅止于上层的民,还要普及于最低层、最劳苦的大众之民。

第三,当政者应具有小学生一般谦恭的态度,拜人民大众为老师,诚心诚意、全心全意为人民谋福祉,以身作则打造一艘诚信的大船,率领广大人民群众,同舟共济,克服一切艰难困苦,达到幸福的彼岸。

第四,要坚持正道,包括正确的政治目标、公正的施政风格,坚决维护人权,决不滥施酷刑。不仅不滥施酷刑,而且应该努力实现“议狱缓死”的严宽相济的人道关怀。所谓议狱,就是要反复核准案情,弄清犯罪事实,允许嫌疑人申辩,也就是我们今天所强调的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量刑要准确;所谓“缓死”就是尽量不判死刑。我国刑事案件中常常使用“判处死刑,缓期两年,以观后效”的判例,体现了这种“缓死”的人道精神。这种司法实践中的人道精神,有助于增强人民群众对政府的信任感。反之,如果积案如山,超期覊押,草率结案,轻罪重判,冤假错案,层出不穷,那么这样的政府诚信度就会大大降低,甚至发生信任危机。

如果一个社会发生信任危机,人际之间的互信遭到损坏,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社会病症,而且恢复诚信和重建诚信是比较艰巨的、一个漫长的过程。首要问题是这个社会的当政者应该深刻地检查自己的施政机制是否存在纰漏。在本讲开始之时,我们引述过《诗经·大雅·下武》的一句诗:“成王之孚,下士之式。”周文王早就认识到“王德之道成于信”,当政者在施政过程中有不信行为存在,将会成为全社会的行为依据。请大家从中孚卦的学习里记住:当一个社会发生诚信危机时,首先当政者应该检查施政的诚信度及其所产生的影响,找出症结所在,加以有效治理。

小过卦阐述当政者行信时掌握小者可以顺利过关的思想。总的原则是亨,利贞,大吉的。但其条件是保证“可小事,不可大事”和“宜下不宜上”。为什么该卦设有这样的条件底线呢?这就需要从《周易》的一个根本理念去理解它。《系辞传》以“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开头,并且说:“一阴一阳之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世界万物以至宇宙间的一切事物,无不是相互对应的阴与阳的作用,比如,天与地、明与暗、刚与柔、男与女、夫与妻、父与母都是阴与阳的关系。在阴阳互动之中,尊崇阳的倾向十分强烈,阳是主,阴是从,阳为君,阴为臣,阳为大,阴为小,小过卦为什么只能“小事可,大可不可”,“不宜上宜下”?这是该卦仅有的两个阳爻没有居于二、五的中位,“刚失位而不中”,所以“不可大事”,而“柔得中”,所以“小事吉也”。从卦象上看,两个阳爻被上下各两个阴爻所挟持,君子效法小过卦,只有谨小慎微为最上之策,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自然是有益无害的选择。绝不可忘乎所以,好高骛远,不自量力,以致招来杀身之祸,犹如飞鸟掉落于网罟之下。虽然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周易》的这种天尊地卑、重阳轻阴、重男轻女的观点值得批判,但从根本上来看,天地、阴阳、刚柔、男女、父子等在其相互依存、相互补充的关系中,双方的地位还是平等的。将它们分尊卑、上下,只是表明它们不同的地位和功能,原初并无丝毫贵贱之分。

小过卦之设是继中孚上九翰音登天而来,当诚信走到它的反面,高调唱到飞上了天,与实际根本不相符的时候,也正是诚信破产的时候。为了重建诚信,必须放下身段,改高调为低调,一切从头做起,从小处着手,先把小事做好。一点一点积累成绩,小过亦可以建大功。

所以,这个卦对于今天从事改革开放的国人而言,具有非常重要的启示作用。过去我们在计划经济时代,有过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对人民有过许多不切实际的承诺,这对于执政党的诚信和威信造成很大的损害。现在我们转型到市场经济时代,不论是经济体制改革,还是政治体制改革,不论是工农业生产的现代化,还是农村的城镇化,不论是教育的革命,或是医疗改革,不论是环境保护,或社会福利和保障的升级,还有许许多多的工作,我们都应该踏踏实实地从它们的基础工作做起。小过卦绝不是说要降低过关的标准,而是说要端正我们的工作心态和态度,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从小事做起,最后才能做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