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研究背景
(一)21世纪是中国海洋的世纪
“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一切”,这是公元前500年古希腊著名思想家狄米斯托克的一句名言。在全球各国着力开发海洋资源,大力发展海洋经济的今天,这句至理名言的前瞻性和预测性自不言而喻。海洋占整个地球表面积的71%,拥有丰富的资源和可通达性,是全球生命支持系统的基本组成部分和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宝贵财富。21世纪是人类开发利用海洋的新世纪[1,2]。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由于世界经济、技术、军事的飞速发展,海洋经济开始从传统开发阶段走向现代化发展阶段,对海洋资源的开发和利用转向不断增加新的科技投入的大规模、综合性、全面开发利用的现代海洋经济,这一转变促进了海洋经济的极大发展,开辟了海洋经济发展的新时代。伴随着沿海国家海洋经济的快速发展,海洋经济发展水平逐年提高,其占世界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逐年增加,年平均增速已经从2005年开始高于世界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速度。随着世界人口的快速增长、陆地资源的日益匮乏、生存环境的逐渐恶化,人类正面临着更加严峻的人口、资源和环境多重压力。海洋作为人类赖以生存与发展的第二疆土,是缓解目前多重压力的重要途径。
中国是一个海洋大国,拥有大约300万km2的海域面积,约占国土总面积的1/3。我国海域辽阔,大陆海岸线长达18000多km,跨越热带、亚热带和温带三个自然带。海洋资源种类繁多,海洋生物、石油天然气、固体矿产、可再生能源、滨海旅游等资源丰富,开发潜力巨大。中国非常重视海洋资源的开发利用,特别是进入21世纪后,中国加快了海洋资源开发步伐。2003年国务院颁布的《全国海洋经济发展规划纲要》提出:“将海洋经济打造成为国民经济新的增长点,逐步把我国建设成为海洋强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十二五”规划指出:“坚持陆海统筹,制定和实施海洋发展战略,提高海洋开发、控制、综合管理能力。”在2012年11月8日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胡锦涛同志提出了“发展海洋经济,保护海洋生态环境,建设海洋强国”的伟大战略。
(二)海洋文化决定海洋竞争的成败
海洋文化,顾名思义就是和海洋有关的文化,即是缘于海洋而生成的文化,也是人类对海洋本身的认识、利用和因有海洋而创造出来的精神的、行为的、社会的和物质的文明生活内涵。海洋文化的本质,就是人类与海洋的互动关系及其产物。[3]2009年5月17日,时任国家海洋局局长的孙志辉在中国海洋文化节开幕式上表示,海洋经济、科技、资源、海权力量的竞争,实质上是海洋文化的竞争。[4]不同的海洋思维、海洋意识、海洋观念等海洋文化因素,决定着竞争的成败。世界各海洋大国之间在海洋经济、科技、资源、海权力量等方面的竞争日益激烈。海洋事务的发展变化日趋错综复杂,国家间存在现实的和潜在的战略利益争夺,相互交织,愈演愈烈。然而,种种激烈竞争的背后,实质上是各国海洋文化的竞争。不同的海洋思维、海洋意识、海洋观念等海洋文化因素,决定着竞争的格局和态势,决定着竞争的成败。
与我国海洋经济的蓬勃发展相比,海洋文化建设仍是短板。在学术界,海洋文化研究还没有形成主题学科领域和完整的理论体系,海洋文化研究总体发展水平不高,地区发展也不平衡,学术成果还不丰厚,不能形成足够的影响力和竞争力。在社会上,人们的海洋意识还相对淡薄,媒体的宣传力度不够,海洋文化也远没有成为人民群众普遍关心的热点。在国际上,中国海洋文化的竞争力、影响力还不强,缺少自己的海洋文化品牌。面对当今世界各种思想文化相互碰撞的大潮,面对国家发展和人民生活改善对文化发展的要求,面对社会文化生活多样活跃的态势,如何建设、传承和弘扬海洋文化,提高国家海洋文化的软实力,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大而紧迫的课题,是一项需要全社会做出共同努力的、长期而艰巨的任务。
(三)文化创意产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如同燎原之火,遍及全球。文化创意产业(creative industry)是一个建立在人的头脑风暴和才能展示、以知识产权的开发和利用为基础、处于快速发展的新兴产业。“文化创意产业”的概念最早于1998年由《英国创意产业路径文件》正式提出。英国创意产业特别工作组将其界定为“源自个人文化创意(individ-ual creativity)、技巧(skill)及才华(talent),通过知识产权(intellectual prop-erty)的开发和运用,具有创造财富和就业潜力的行业”。特别是进入21世纪后,文化创意产业已经成为西欧和北美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政府部门和研究机构高度关注的问题。
文化创意产业是新经济时代的核心产业。随着知识经济的发展和信息技术的普及,文化创意产业在全球成为知识经济的核心产业,对许多国家和地区都有潜在的巨大价值。在文化创意思想引领下的新的工业和服务业将取代传统产业成为经济发展的新的动力。文化创意产业是一个新兴的产业。毫无疑问,文化创意产业是随着社会分工的发展而出现的新的产业现象,与人们所熟知的那些产业有着显著的区别。探究其起源,也有学者认为文化创意产业可谓是由来已久,凡是与文化领域相关的经济活动都可以理解为广义的文化创意产业。[5]但从其产生和发展而论,文化创意产业的兴起仅是近年来的事情。
伴随着全球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我国文化创意产业的黄金时期业已到来。“十二五”期间,在国家和地方政策的支持下,北京、上海、广州、天津、杭州、深圳、南京等大城市均已经将文化创意产业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进行培育和打造。文化创意产业受到了空前重视。北京、江苏、浙江、福建、广东等发达地区文化创意产业也随之快速成长。以北京市为例。2012年北京文化创意产业实现增加值2205.2亿元,比2011年增长10.8%,高于GDP增速0.8个百分点。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为12.3%,比上年提高0.1个百分点。[6]同时,在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创意产业园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如上海的张江创意产业园、北京的中关村创意产业园,杭州的西湖创意谷,宁波的和丰创意产业园区等,大有与高新技术产业园比翼齐飞之势。虽然我国文化创意产业只有不到十年的发展历史,但其发展规模、发展速度和发展前景是其他产业无法比拟的。
(四)旅游业是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
自1992年起,不论从总收入、就业、增值、投资和纳税等方面,旅游业已成为世界规模最大的产业,对世界经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并且发展迅速。[7,8]它将成为21世纪最大、最集中、最具竞争力的产业,其产业规模将前所未见。[9]旅游尤其是国际旅游的发展,是世界经济的关键驱动力。[10]旅游产业对目的地国家有着积极的影响,可以带动当地经济增长、创造外汇收入、扩大服务部门需求、增加就业机会、优化经济结构、带动交通运输体系和基础设施建设,属于朝阳产业。据世界旅行和旅游理事会(World Travel and Tourism Councils,WTTC)预测[11],2020年旅游业发展各项指标均比2010年有大幅增长。
表1-1 世界旅行和旅游理事会(WTTC)关于世界旅游业发展的预测[5]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旅游业经历了三十多年的快速发展,已由当初隶属于外事部门的接待型事业,发展成为国民经济新的增长点,正在成长为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和人民群众更加满意的现代服务业。据世界经济论坛(WEF)的《2011年旅游竞争力报告》,中国旅游竞争力已跃升到了第39名。根据国家旅游局公布的数据:2012年,我国旅游业总体保持平稳较快发展。国内旅游市场继续较快发展,入境旅游市场基本持平,出境旅游市场继续快速增长。全国国内旅游人数29.57亿人次,收入22706.22亿元人民币,分别比上年增长12.0%和17.6%;接待入境旅游1.32亿人次,实现国际旅游(外汇)收入500.28亿美元,分别比上年下降2.2%和增长3.2%;中国公民出境人数达到8318.27万人次,比上年增长18.4%;全年实现旅游业总收入2.59万亿元人民币,比上年增长15.2%。中国旅游业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趋势好,潜力大,预计2016年,中国的旅游业将取得8.7%的实际年增长率,会跃居世界成长第二快的旅游经济体,中国的旅游业需求有望让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旅游产业国。[12]
文化旅游作为旅游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系旅游者作为旅游主体,借助旅游中介和旅游目的地等外部条件,通过对信仰、精神、知识、艺术、语言、风俗、习惯、历史、传说和自然遗产和人文遗产等旅游客体的某一类或者几类旅游资源的观察、鉴赏、体验和感悟,从而得到一种文化享受和收获的旅游活动。[13]2009年9月,国家文化部和旅游局联合出台了《关于促进文化与旅游结合发展的指导意见》,该文件针对区域旅游发展问题,提出了“引导区域性文化旅游节庆活动”;“以旅游热点地区为重点,对重点文化旅游项目在行业政策、项目审批、信息服务和市场开拓等方面给予重点扶持”;将“文化旅游推广与对外文化工作相结合”等指导意见。这对于加快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的融合,促进文化旅游的发展将发挥重要指导作用。此外,国家旅游局将2011年的旅游主题确定为“中华文化游”,主要围绕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多元民族文化,以“游中华、品文化”和“中华文化、魅力之旅”为主题开展系列旅游活动。
(五)文化创意产业和旅游业融合发展
文化创意产业是当前国外发展势头最为强劲的产业之一。文化创意产业与区域旅游发展紧密结合,文化创意与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相融合,可以极大地推动当地旅游经济的发展。旅游业作为以满足人们愉悦需求为根本的时尚产业,无论是产品开发,还是宣传促销,都与文化创意产业密切相关。因而在旅游发展中,以文化创意带动旅游业的发展,将是旅游业今后的发展趋势,也是调整经济结构的新视角。[14]
随着中国经济已经迈步跨入升级转型的历史新阶段,旅游业发展所处的环境和面临的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即旅游业已经进入了转型升级的战略调整期。当前和未来,如何实现中国旅游业转型发展和升级换代,是我国旅游业发展面临的一个关键任务。旅游产业的转型升级,就是要转变旅游产业的发展方式、发展模式、发展形态,实现我国旅游业由粗放型向集约型方向转变,由旅游经济总量向旅游经济质量转变,由产业规模扩张向旅游经济效益转变,由注重经济功能向发挥经济、社会、生态和文化综合功能转变。而旅游产业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旅游发展业态创新是实现我国旅游业升级转型的必由之路。2014年1月22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推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并指出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具有高知识性、高增值性和低消耗、低污染等特征。依靠创新推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等新型、高端服务业发展,促进与相关产业深度融合,是调整经济结构的重要内容,有利于改善产品和服务品质、满足群众多样化需求,也可以催生新业态、带动就业。随着文化创意产业的快速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模式对重塑旅游业的产业体系将会产生重大影响。文化创意产业所具有的创新性、渗透性、高增值力、强辐射力和高科技含量的特征,将为旅游业注入持续发展的生机和动力。可以预见,旅游业与文化创意产业的融合发展将是旅游业和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必然趋势,必将对优化旅游产业结构、加快旅游产业升级、促进旅游产业转型有着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二、研究意义和研究目的
(一)理论意义
目前,国内海洋旅游、文化创意产业、文化创意旅游以及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的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缺乏深入而系统的学术研究,研究方法和理论体系还有待进一步完善,国内还没有一本系统研究海洋文化创意与区域旅游发展的专著。因此,本研究具有一定的学术开拓性和理论创新意义。同时,本研究是对文化创意旅游研究的进一步深化。当前,随着人们日益增长的文化旅游需求,以及文化创意产业和海洋文化产业的快速发展,关于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的相关研究刚刚起步。本研究基于当前浙江省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发展实践,运用旅游学、文化学和创意学等相关学科理论,对浙江省海洋文化创意旅游进行深入研究,有利于深化人们对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的认识,有助于准确把握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在现阶段的发展特点和未来的发展趋势。
本研究对丰富文化旅游的理论体系具有重要意义。海洋文化创意旅游是海洋文化和创意旅游的有机融合,是文化旅游的新业态。本研究在界定海洋文化创意、海洋文化创意旅游概念、特征的基础上,对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发展的外部条件,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开发模式、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的发展潜力评价、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发展对策与建议等问题的研究及其理论探讨,不仅加深了对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的认识,更有利于从个别研究上升到一般理论探讨,这对于丰富文化旅游的研究内容和理论具有丰富意义。
该研究为浙江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研究提供理论指导。当前,浙江旅游业发展进入了产业转型和升级的历史新阶段,海洋旅游、创意旅游、文化旅游、生态旅游等已经成为推动全省旅游发展的新动力,对浙江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的深入研究是时代发展的需要。尽管浙江旅游业与海洋文化产业以及创意产业的融合已经呈现出推动浙江旅游发展的巨大潜力,但目前还未形成规模效应,且在资源整合方式、开发模式以及融资模式等方面存在问题,迫切地需要相关理论的指导和政府方针政策的支持。该选题应用SWOT分析法对浙江省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发展条件进行了分析,而后对其发展潜力和发展路径进行了探索,这对作为我国海洋经济大省浙江发展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具有明显的理论指导意义,更为浙江海洋文化创意旅游提供了切实可行的技术路线和研究思路。
(二)实践意义
浙江省是中国的海洋文化大省,有着悠久的海洋文化传统和丰富的海洋文化旅游资源。在创意浪潮席卷世界各国的背景下,作者通过对相关资料的筛选、提炼,对浙江省海洋文化创意产业资源进行了分类整理,并对其开发潜力进行了评估,确立了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开发的原则和方法,有助于更加合理、科学地保护浙江海洋文化资源。
本书提出的对海洋文化创意和浙江旅游发展中一些基本问题的思考,可以为当前实施“海上浙江”的发展战略、“打造浙江海洋经济示范区”战略提供理论支持,为制定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发展战略及政策措施提供参考。另外浙江作为中国沿海地区重要的经济省份,其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发展经验对农业旅游、生态旅游、山地旅游等发展具有指导意义。
本研究为我国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发展提供示范引导。浙江省是我国东部沿海地区的经济大省,随着浙江海洋经济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浙江海洋文化创意旅游迎来了更大的发展机遇。在不久的将来,浙江必将成为国内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的样板,不仅对周边省份起到联动效应,甚至在我国东南沿海范围内都具有较大影响力。本研究对发展浙江海洋文化创意旅游提出总体思路及路径策略,同时把浙江省宁波和舟山等地市作为海洋文化创意旅游进行案例研究,能够为我国东南沿海省份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的发展提供示范和引导作用。
(三)研究目的
在研究内容上,推动国内海洋文化、文化创意和创意旅游的深入研究。用新的视角对海洋文化创意和浙江旅游发展的理论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并对浙江海洋文化创意旅游发展中的问题进行系统分析,提出更为深入的见解。通过对浙江海洋旅游的文化创意转向研究来深度认识浙江旅游业发展的新理念和新路径,并试图做一些理论性的构建;再者,对海洋文化创意作为浙江海洋旅游转型和升级的基本动力之一,对海洋文化创意旅游理论进行一定的探讨,努力提出一些创新性的建议和对策。
在研究方法上,对海洋文化创意和浙江旅游发展的辩证统一关系进行探讨,把海洋文化创意放在浙江旅游发展的框架内进行研究;采用理论分析和理论推理的方法探究海洋文化创意和区域旅游发展的新问题;在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的方法论指导下,具体工作中重视理论指导和总体研究思路指引下的实地调研和实证分析工作;对国内外公开发表和公布的资料与成果进行广泛收集与综合分析;到浙江沿海和海岛地区进行广泛的实地调研和专家咨询,了解最具体的问题和实际情况,取得第一手资料。本研究将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相结合,并以逻辑论证与理论推理为主,在定性分析的基础上,对浙江省海洋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潜力评价等内容,采用数理统计以及计量经济学方法等必要的定量研究,以提高成果的科学性、精确性、说服力和可操作性。
在实践上,在“山水浙江,诗画江南”这一世界知名的旅游目的地建设过程之中,对浙江省旅游业尤其是海洋文化创意旅游业发展历程、现状及问题等做系统分析和思考,把握其趋势与内在规律,明确浙江海洋文化旅游发展条件和现状,提出以创意、创新驱动文化旅游发展的理念、思路与措施,为浙江旅游转型发展、升级发展、持续发展做出旅游领域的思考与谋划,努力体现出较强的创新意识和较多的建设性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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