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代会期间廉洁监督

与承包制突出经营者个人作用相联系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对经营者实行有效监督。

虽然大多数经营者在大多数时候能够努力工作，但并非所有的经营者在所有的时候都是如此。承包制推行以来，大量非规范的经济条件，如“一对一”的谈判承包合同、双轨制价格、多样化的收入来源，都给某些经营者提供了以权谋私的机会。经营者专断独行，损害国家、企业和职工利益，与职工关系紧张等问题，也在许多企业程度不同地出现。于是，对经营者的监督引起了人们日益增多的关注。

承包企业内对经营者实行监督的主体有党委、职代会和职工。

党委和经营者的关系，是多年来企业领导体制中的棘手问题。这里我们只分析党委对经营者行使监督职能的情况。虽然党委的政工工作系统与厂长生产经营指挥系统有别，由于党委成员与厂长同处企业上层，信息搜集的成本要低于其他监督主体。监督主体的反应可分为批评性反应和组织处理性反应。当信息搜集主体与反应主体不一致时，前者需把信息传递给后者进行判断后再作出反应。党委对经营者的反应限于批评教育和党内组织处理。行政组织处理由作为发包方的政府部门作出。因此，必要时党委要把有关信息传递给政府部门。图12.1中反应Ⅰ指批评教育和党内组织处理，反应Ⅱ指行政组织处理。

图12.1　党委监督过程

在现有企业体制下，党委监督经营者的内容、规则不清。在党委和经营者的双边关系中，既可能由于私人关系融洽，或经营者施惠而结成“合谋同盟”，从而使党委缺少监督动力；又可能因为经营者利用职权报复党委成员，或有意相互损害，如曾经发生过的党委开除厂长党籍、厂长停发党委书记工资的事例，使党委监督成本过高。党委向政府部门反映问题，由于政府部门在企业之外，要付出较高的信息传递成本（不仅是空间距离问题，还有渠道、保密等问题），同时也有政府判断尺度不一，从而作出不同反应的可能性。

职代会是企业全体职工的代表机构。职代会获取有关经营者的信息，可以有两个来源：一是自身搜集，二是职工群众的信息传递。职代会主要作出批评性反应，至多有时向政府部门和党委提出组织处理的建议，当然首先需要传递有关信息。图12.2中反应Ⅲ指批评教育。

图12.2　职代会监督过程

职代会发挥监督职能有着与党委相似的问题。一方面，职代会成员容易受到经营者的报复，他们向政府部门传递信息也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另一方面，与党委不同，职代会定期召开，不能长期、稳定地发挥作用。职代会的常设机构工会组织，由于某些原因，也难以确立强有力的监督地位。

职工群众从理论上说是监督工作最广泛的基础。与党委和职代会不同的是，职工具有搜集和传递信息的功能，但不具有反应功能，他们必须把有关信息传递给各反应主体，即党委、职代会和政府部门，由它们作出判断和反应，见图12.3。

图12.3　职工监督过程

大多数职工通常与经营者不在同一层次工作，因而搜集信息的成本相对要高。职工向党委、职代会反映问题，并由它们作出反应，可能会有较多的渠道不畅、信息失真等问题。特别是职工向政府部门传递信息，如果通过党委和职代会传递，首先要由它们按不尽相同的尺度对信息进行判断、筛选和截留；如果职工直接向政府传递，会遇到比党委、职代会更多的困难，而且难以引起重视。此外，如果缺少切实保障职工监督权力的机制，尤其是对打击报复行为的有效制裁，职工进行监督活动就要承担比其他监督主体更大的风险，这种风险往往使许多人望而却步。

从体制效率分析角度看，加强监督就是要提高对经营者的约束效率。上述几种监督主体虽然在承包制中发挥了一定作用，但总体上所产生的约束效率是较低的。首先，监督范围和内容、判断的尺度、反应程序、不同意见的裁决、监督者和被监督者合法权益的保护等，都缺少明确规定，因而监督过程的不确定性较大。其次，实施行政性组织处理的政府部门处在企业外部，不论搜集信息，还是作出判断和反应，成本都较高，而准确性较低。再次，企业内外的监督主体，即党委、职代会、职工和政府部门，都代表着某种特殊利益，在搜集、传递信息、作出判断和反应时，难免带有倾向性，影响监督工作的客观与公正。企业内部缺少一个在平衡各种利益关系基础上，能以较低成本实行全面、有效、公正监督的组织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