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积累为产业升级提供财富基础

产业升级集中体现为收益提高，内在驱动力在于要素升级，从依赖简单劳动力向知识型劳动力，从劳动密集向资本密集和技术密集转变。而在现代经济中生产要素通常需要前期的资本投入，需要一定的积累，对通过雇用培训师、专家对简单劳动力进行训练和教育才有可能使其提高知识水平，并经过长期实践才能形成知识型劳动力。一些落后国家之所以依靠简单劳动力进行生产，就是因为没有资本在教育和培训上进行投资，也就没有使本国劳动力进行升级的基础。从表7．2可以看出日本、美国、印度和中国的人均GDP与研发占GDP比重之间呈同比变化。

表7．2　人均GDP与研发比重的变化　　单位：人均GDP（美元），研发占比（%）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数据库整理。

资本密集型是指资本在总成本中的占比高于劳动力等其他要素成本的占比，通常冶金、石油、机械制造等属于资本密集型产业。而从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转变，最重要的一条是要有资本优势。理论上大多数行业都是从劳动力密集型开始，一个产业从劳动力密集向资本密集转变就要有资本购买更先进的设备以替代劳动力，从而劳动力在成本中的占比下降，资本在成本中的占比上升。从而导致这一产业逐渐演变成以资本为壁垒的产业，而实现这样的转变需要有资本积累即财富积累。因此，这个过程也需要一定的财富基础。中国的产业升级实质上是从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的转变，党的十八大提出要加快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中国也具有了这样的基础。2010年，中国的GDP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2013年GDP总量为63．6万亿元，外汇储备为3．8万亿美元，而1978年中国的GDP仅有3 645亿元，外汇储备为1．67亿美元。改革开放30多年，中国的财富积累为产业转型升级创造了基础。

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中的核心动力，也是产业升级的关键。不论是知识劳动密集型产业还是资本密集型产业，二者的关键都是要提高生产效率。虽然随着技术的发展，技术已经成为一种与劳动力、资本同等地位的生产要素，但是诸要素之间并不是完全脱离的，一个发展中国家通常需要首先依靠本国的劳动力、自然资源等生产要素获取原始积累，进而发展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这个产业升级轨迹具有阶段性，并且通过积累财富，发挥财富效应是升级的重要途径。对于发展中国家，实现产业升级的捷径是通过购买技术发挥后发优势，通过技术进口能够大大缩短实现技术进步的时间。林毅夫（2003）认为技术创新需要巨额的研发投入，并且风险大，发展中国家如果采取自己发明的方式来推动技术进步将和发达国家面临同样的风险，而如果模仿和引进来获取技术创新，则只需要支付该项技术发明成本的1／3。产业升级的财富效应从技术层面上就是该产业经过依靠一般劳动力、自然资源的前期发展后，获取了一定的财富积累，能够利用这些财富购买各种新技术，通过以财富获取后发优势实现产业升级。从表7．2可以看出，2000年以前中国的人均GDP在1 000美元以下，而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中国用于研发的支出在不断提高，从1996年的0．6%提高到2012年的1．98%。虽然增长幅度小于人均GDP的增长，但是大幅高于美国、日本的增长速度，美国从1996—2012年研发支出占GDP的比重仅上升了0．24%。而研发支出部分可以用于对国外先进的技术、设备的购买，人才的引进等方面，这都有利于中国发挥后发优势。

财富积累对促进创新的作用首先体现在增加对创新活动的投入上，同时由于财富增加也营造了更好的创新环境，进而有利于产业升级。下面将国家统计局的中国创新指标体系中与财富有关的创新环境和创新投入指数提取出来，如表7．3所示：人均GDP指数、研发经费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指数、基础研究人员人均经费指数以及科研拨款占财政拨款的比重指数都在不断上升。这些指数上升共同推动了中国的创新，中国创新指数从2008年的116．5上升到2013年的152．8，增长了31．2%。

表7．3　研发环境与投入指数对比

资料来源：Wind数据库。

因此，财富积累作为产业升级的基础就是财富所具有的购买力，只有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才具备购买升级所需的设备、技术甚至品牌、管理、销售网络等。财富效应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快速发展的跨国并购，通过并购，产业得到了整合，将管理、技术、品牌等生产要素进行了重新组合，有利于产业升级。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的统计，全球的跨国并购从1990年的989．03亿美元增加到2013年的3 487．54亿美元。

财富效应除了在产业层面上的购买力外，还体现在居民的消费力上，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居民的消费能力也将不断上升。居民购买力的提高与产业层面上的购买力的区别在于居民消费涉及的面更广，更多地是通过间接效应推动经济发展。人们在食品上开支的增加和升级，将有利于农业的产业升级；在汽车上支出的增加，将扩大对汽车的消费，有利于汽车产业的良性发展，并带动诸如钢铁、玻璃、电子、橡胶等一系列产业的增长与升级。这种效应通过消费乘数而不断扩张。另外，随着财富的增加，人们的消费需求也会出现变化。正如马斯洛将人的需求依次从低到高分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五类，人在财富提高的过程中对需求也发生了变化，从最初基本的温饱需求满足后，人们会增加对住房、医疗、交通、娱乐等方面的需求。这些需求在财富增加之后逐渐显现出来，通过对这类产品的购买而不断刺激产业结构的变迁。随着收入水平的上升，产业结构从第一产业到第二产业再到第三产业的变迁，其内在也受到财富效应的影响。由于财富增加带来了对消费需求的升级和扩大，间接推动了产业跟随需求升级而带来的升级。

综上，一方面，由于财富增加直接导致产业对先进设备和技术的购买增加，提高对员工的教育、培训，促进向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知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升级。另一方面，因为财富的增加提高了人们的消费水平和消费等级，进而间接促进了产业发展沿着消费低端向消费高端升级。又因为相对高端消费而言，低端消费一般情况下需要简单劳动力就能实现，例如粮食的种植、棉布的加工等，而高端消费往往由稀缺的要素构成，需要先进技术，同时它的售价也相对较高，比如智能计算机等。因此，消费升级的方向与产业升级的方向有一定的相似性，消费升级有利于促进产业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