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大林时代的苏联,有一位乐队指挥坐火车前往下一个演出地点。正当他在火车上翻看当晚就要指挥演奏的作品的乐谱时,两名克格勃将他作为间谍逮捕了。无知的克格勃以为那乐谱是某种密码,这位乐队指挥争辩说那只是柴科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却无济于事。在乐队指挥被投入牢房的第二天,审问者自鸣得意地走进来说:“我看你最好还是老实招了吧,我们已经抓住你的朋友柴科夫斯基了,他这会儿正向我们交代呢。你如果再不招就枪毙了你。如果交代了,只判你10年。”
这个笑话,一方面讽刺了前苏联克格勃,另一方面,他运用了——虽然他们未必知道这是博弈论,但是他们明显企图运用其中的布局,使乐队指挥被迫选择招供,即囚徒困境。
这个理论来源于1950年,斯坦福大学数学家教授Tucker,给一些心理学家解释他正在研究的完全信息静态博弈问题。为了更形象地说明博弈过程,他用两个犯罪嫌疑人的故事构造了一个博弈模型,即囚徒困境模型。
两个嫌疑犯作案后被警察抓住,警方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二人有罪,于是采取隔离审讯。
在这种情形下,两个囚犯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或者供出同伙,或者保持沉默,拒不交代。这两个囚犯都知道,如果他们俩能够保持沉默的话,警方就无法给他们定罪而轻判甚至无罪释放。于是保持沉默就成了两个囚犯最好的选择。
不过,聪明的警方深谙此道理,他们采取了一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如果两人都坦白,则各判8年;如果都不坦白,则会因证据不足各判1年。但是,如果一人坦白,另一人不坦白,则坦白的人放出去,不坦白的人要被判10年的刑罚。
事情渐渐变得复杂了。两名囚徒由于隔绝监禁,不能知道对方的选择将会如何,不过即使知道,能互通有无,也未必能尽信对方不会反口。那么,囚徒们到底该怎么抉择,才能将自己的个人刑期缩至最短呢?
就个人理性选择而言,检举背叛对方所获得的刑期,总比沉默来得低。于是,最理性的博弈策略,就是选择供认。
文章开头的笑话中,克格勃们的思路也是基于此。如果乐队指挥知道他们抓住了柴科夫斯基,就必然会考虑:这个“柴科夫斯基”如果交代了,我就有只两种选择——不交代被枪毙,交代被判刑10年。那么此时,我最好选择交代。当然,如果对方不交代,我的最好选择也是交代。
这个设计本是天衣无缝的,如果不是这些克格勃因过于无知,不知道柴科夫斯基是19世纪俄罗斯最伟大的作曲家,并且早在1893年就去世的话,单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小人物的思维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许多行业的价格竞争也是典型的囚徒困境现象。每家企业都以对方为敌手,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即便大家签订协议,共同拟定价格,在价格博弈中,只要以对方为敌手,那么不管对方的决策怎样,自己总以为采取低价策略会占到便宜,这就会导致合作的破裂,从而促使大家都采取低价策略。
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彩电行业的价格战,就是一场典型的囚徒困境。由于重复建设导致的过度竞争,逼使同质化的企业为了生存,只有不断举起价格利刃展开肉搏,于是价格战烽烟四起。
1999年4月,当时的彩电霸主长虹宣布彩电降价,给彩电行业带来了巨大的震动。随即,康佳、TCL、创维三家达成默契:建立彩电联盟。直到4月20日下午,康佳仍表示不降价,但当晚,康佳突然改变主意,TCL、创维措手不及。4月24日,本来三方准备坐下来商讨降价后的进一步策略的,结果又是康佳爽约,于是价格战立即蔓延开来。
价格战对各自扩大市场无多大的帮助,反而削减了各自的利润,可谓损人不利己。康佳与TCL、创维达成价格联盟,是有利于企业乃至整个行业发展的长远战略,为什么这个合作还没开始,就夭折了呢?康佳为什么坐不住了,一再地撕毁条约呢?
彩电行业并非是两个对手之间的博弈,但众多的对手当中,每一方的市场份额都很大,每一个企业的决策对对手的行为影响都很大。当时的彩电寡头长虹的降价,其他彩电厂商达成价格联盟不失为一种上上之策,但是彩电各个互为对手的厂商之间,有着自己的算盘:
其一,价格降下来了,市场份额就会增加,对于企业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其二,价格联盟并无约束力,在利益面前,谁也不能保证,达成联盟的企业,会坚定地遵守自己的约定。于是,康佳率先追随长虹,当时的联盟成为一纸空文,其他彩电厂商也不甘落后,价格战由此打响。
五花八门的价格联盟总是非常短命,道理都在这里。并不是每次个人的“理性选择”都会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也许会让你陷入一个“囚徒困境”。大量例子说明,在囚徒困境中,常常是先动手的一方会占一些优势,那么,“先下手为强”吧!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