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彦 方立昆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
中国与韩国作为东亚两个重要的经济体，两国的进出口贸易在整个亚太地区经济崛起、区域稳定、和谐繁荣的进程当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中韩自1992年建交以来，经济贸易发展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两国之间的货物贸易成交额屡创新高。1992年，中韩双边贸易额仅为50.59亿美元，而2010年，该变量达到1859.33亿美元，平均每年增长超过20%。同时，中韩贸易额占中国整体对外贸易总量的比例也由1992年的3.06%增长到2010年的6.25%，比重上翻了一番，反映出中韩之间的贸易联系更加密切，而韩国的经济状况对中国对外贸易发展的影响也正在逐步加大。从中韩双边贸易来讲，工业制成品是两国贸易的最主要的产品，而工业制成品的产业内贸易在两国的贸易中又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针对中韩工业制成品产业内贸易存在的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对策对于中韩双边贸易的进一步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和借鉴意义。
产业内贸易是指两国贸易中某一产业同时有进口和出口的、表现出在该产业之内所进行的产品贸易，也被比喻成“双向贸易”和“重叠贸易”。产业内贸易的产品必须满足以下两方面的特点[1]:其一，在使用和消费上，两者互为替代品。从需求弹性的角度来分析，可以表述为，两者的交叉需求弹性大于零，且其值足够大;其二，在生产和制造上，两种贸易产品对生产要素的需求在比例和数量上相似或相近。例如，中国从韩国进口服装同时也向韩国出口本国制造的服装的情况就属于产业内贸易，而韩国对我国压倒性的对中国出口高科技技术设备，则表现出较高水平的产业间贸易。
中韩贸易是以工业制成品贸易为主，占中韩总贸易额的90%。在双边贸易中，中国对韩国贸易一直呈现逆差，且逐年递增。主要原因在于，中国较快的经济增长以及不断推进的经济结构转型使得其对韩国资本与技术等高附加值产品的需求较大，这些产品往往价格较高，而中国对韩国的出口仍大多集中于劳动等低附加值的产品上，产品价格普遍较低，因此，在国际收支表中，进口货物的计价规模超过出口货物的计价规模，从而体现了中国的逆差地位。
在工业制成品贸易中，仍以产业间贸易为主，产业内贸易发展水平较低。在产业内贸易中以劳动密集型产品的产业内贸易水平整体上高于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品的产业内贸易水平。其中，办公用品、纺织纱、鞋类等劳动密集型产品的产业内贸易相对活跃，中韩两国在这些产品上的相互需求比较旺盛，但是其他方面的产业内贸易水平尚待提高。中韩在要素、市场和产业结构、经济水平等方面的差异较大，阻碍着两国工业制成品产业内贸易的发展壮大，结合中韩的实际情况，改善这种状况应从几方面入手:
一、积极调整结构，促进产业升级
中国的产业发展相对滞后，产业链分布失衡情况普遍。企业大多从事在外国技术企业授权范围内的加工组装生产工作，产品附加值不高，科技含量相对低下，企业和个体处于产业链的最低端，并且研发资金的缺乏使得企业难以向产业链上游迈进，产品更新和产业升级步伐艰难。而韩国的企业大多集中于产业链上游的研发和设计环节，产品技术含量高，导致中国与韩国工业制成品垂直差异化倾向严重。为了进一步提高中韩之间工业制成品的产业内贸易水平，中国应不断加大研发投入，向产业链上游突破，并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促进产业升级。
(一)加大研发投入，实施差异化生产
要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企业应首先加速发展战略的转型。企业不能停留在简单的加工生产阶段，应当意识到技术开发的重要性，不断扩大研发支出在总成本中的比例，推陈出新，逐步提高产品的创新度，推进产品的差异化生产。而政府在这方面应该从政策上给予适当的扶持和鼓励，并通过设立研发基地、孵化中心的形式来协助企业进行尖端技术的攻关和突破。企业在持续的设计和改进之中，产品的差异化特点将被逐步丰富，质量等级也能得到同步提升，中韩两国工业制成品在质量上的差距将被逐渐缩小，而过去的垂直型的产业内贸易形式将因此不断向水平型的产业内贸易过渡和转变，最终两国在工业制成品上的相互需求被逐步扩大，产业内贸易也将得到更充分的发展。
(二)完善激励机制，发展高新技术产业
值得注意的是，研发创新是一项高投入、高风险且周期长的项目，对企业资金和领导人的意志是一项艰难的考验。而中国的企业过去一直从事加工贸易的生产，生产效益低且技术底子薄，企业普遍缺乏对研发风险的防范机制，为了维稳求全，企业大多懈于创新、疲于创造，对于技术突破往往望而却步。在这个问题上，国家应当出台相应的鼓励措施激励企业开拓进取，大步向前。例如，国家可以给予技术型企业在税收上的优惠，或者对于在研发上取得一定技术成果的企业给予相应的资金奖励，只有这样，企业在技术研究上才能忘却后顾之忧，勇于挑战并不断取得突破。同时，国家在政策上应重点扶持高端装备制造、新材料、新能源等新兴产业，鼓励企业向高新技术领域的深入，促进企业由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变，刺激企业生产效率的提高，并逐步赶超韩国技术产业的发展，从而持续提升两国的产业内贸易水平。
二、深入政策引导，提升行业实力
市场上，企业之间恶性竞争的现象仍比较普遍，价格战等低级竞争手段屡见不鲜，企业规范化市场行为依旧比较稀缺，市场竞争环境不容乐观。并且，行业中缺乏具有国际化水准的龙头企业来引领行业的发展，企业规模普遍较小，规模经济尤显不足，难以与国际上的知名企业相抗衡。市场秩序的混乱所引起的企业规模效益的低下导致缺乏国际竞争的实力，且市场上产品的差异性特色相对黯淡，严重影响到中韩两国在工业制成品上产业内贸易的正常发展。因此，相关部门应当从规范市场秩序入手，不断培育民族品牌和民族特色，协助企业规模效益的提高。
(一)提高准入门槛，优化竞争环境
市场上竞争环境的恶劣在于缺乏有效的市场准入机制，企业频繁进出市场，且企业实力参差不齐，个别企业为抢夺市场大打价格战，严重扰乱了市场正常的竞争秩序，为此，国家在政策上面应当为行业设立适当的准入门槛，在提升企业综合水平的同时，也有助于企业市场行为的规范。并且，进入到行业中的企业在正常的市场竞争下，会通过技术水平的提高和生产效益的提升来赢得市场份额，从而促进整个行业发展环境的改善，最终行业中企业将根据自身发展特色和产品特点进行专业化的市场分工，从而使得市场产品更加多元化，并为中韩产业内贸易的发展注入鲜活动力。
(二)培育自主品牌，实现规模经营
要真正提升产业的综合实力，市场中必须要有自主化的企业品牌来引领行业的发展，并在国际上代表行业参与全球化竞争。中国企业长久以来加工贸易的生产形式一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导致其能够在国际舞台上能够叫得响、喊得亮的品牌少之又少。为此，国家应重点扶持行业中具有发展潜力且规模较大的企业，鼓励并督促其建立自身的发展特色，树立自有品牌，并以此为筹码参与国际化竞争，开展跨国经营，实施海外并购，不断提高行业的规模经济水平。规模经济水平的提高将大大降低企业的生产成本，并且对国外市场的渗透将直接促进两国产业内贸易的发展。
三、加强跨国交流，实施国际战略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各国纷纷加强国际合作，开展对外交流，以求在全球化的竞争中不断促进自身产业的发展和转型升级。中国是一个外需和内需双向驱动的国家，与世界各个国家都着非常密切的贸易来往。但是，中国企业在参与国际竞争时仍表现出创新力不足、产品价格低廉等困扰产业发展的问题，同时，企业在积极开展跨国经营，实施“走出去”战略时，因为国际经营经验的缺乏而屡屡碰壁，企业缺少必要的国际环境监测和预警系统，在国际经营上面临着非常大的风险。因此，企业应当积极引进国外大型跨国企业的管理经验，审时度势，积极推动跨国战略的实施，并通过对外直接投资的形式来扩大两国间的产业内贸易规模。
(一)引进和借鉴国外先进管理经验
企业代理国外品牌进行生产的过程中，应当积极学习和借鉴国外企业的先进管理制度，例如，通过国外的品牌授权逐步建立自身的知识产权维护体系以及在公司组织结构和框架下的管理机制，在提高生产水平的同时，不断夯实企业自身的经营实力。同时，企业应加强与国外企业在技术上的交流与合作，通过引进国外技术人才来实质上提升企业的生产能力，促进产业规模的发展壮大。另外，企业应加强人才储备意识，培养适合企业发展需求的管理和技术人才，为将来企业跨国战略的实施提供人才保障。企业对国外企业管理和生产经验的汲取将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企业的制造业实力，推动产业的转型升级，并促进两国产业内贸易水平的提高。
(二)鼓励和推动走出去战略的实施
对外直接投资是影响两国间产业内贸易水平的重要因素，对外直接投资越大，两国间的产业内贸易的发展就越充分。于是，中国在积极引进外资的同时，也要不断鼓励和推动企业走出国门，去海外进行投资和生产，例如，在企业进行海外并购时，政府为企业开辟行政审批上的绿色通道，并组织代表团为企业的并购进行跨国洽谈等。企业只有积极地“走出去”，才能学到国外的先进技术，并且在国际化的竞争中不断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和经营效益，并最终形成代表中国产业发展的国际品牌，同样，“走出去”过程中的对外投资将直接作用于两国的产业内贸易，促使两国产业内贸易等级的提升。
四、完善政策配套，合理利用外资
历年来，韩国对中国的直接投资并未实质性增长，同时，在投资结构上，资金也主要集中于加工贸易的生产，而技术型的投资却占比较低，在工业制成品上，也主要集中于劳动密集型产品。另外，从区域上看，韩国的投资大多聚集在东部等沿海城市，而对我国西部的投资相对较少。外商直接投资的增长缓慢以及投资结构的不合理不利于中国产业进程的推进，因此，如果有效的吸引外商投资并引导投资结构的合理化和正常化对于中韩两国工业制成品产业内贸易的发展至关重要。
(一)加大优惠力度，广泛吸引外资
为了更多地吸引外资的进入，政府部门应在政策措施上给予相应的优待，例如，对于外资企业的税收优惠、土地资源的优惠、户口以及签证上放宽限制等等，以此来改善本国市场对外资的吸引力度，刺激外商投资规模的提高。同时，在提供优惠政策的同时，有关部门应当竭力改善国内的投资环境，包括简化的行政审批程序、基础设施建设、稳定和明确的监管机制等，以确保外国企业在中国的正常生产经营工作的开展。投资优惠的出台和投资环境的改善双向并举，才能有效地激起外商投资的兴趣，促进投资规模的实质提高。直接投资的快速发展也将为两国间的产业内贸易发展提供有利的条件。
(二)细化投资布局，平衡投资结构
在吸引外商投资的同时，中国不能一味地追求“量”的扩大，而忽略了质的提高，应当明确自身的“症结”所在，因地制宜、对症下药。中国在技术和信息产业的发展上相对滞后，在引进外资的过程中，应更多地引进技术型投资，以求通过国外的领先技术优势来拉动中国科技产业的发展和升级。同时，中国区域性发展的不平衡同样影响着其增长方式的转变，于是，对于西部资源的投资应作为重点引进。投资结构的优化对于中国产业和区域综合实力的提高具有突出的贡献，技术型产品的投资将缩小中韩工业制成品的垂直差距，并逐步转换为水平的差异，从而有效提高两国的产业内贸易水平。
但是，引进外资不能以自然环境的破坏、国内经济的割裂为前提，在合理安排投资结构的同时，应当仔细揣摩优惠政策对当地市场、经济、环境的影响，以确保产业、环境的可持续性发展。
五、推进贸易洽淡，改善贸易环境
要推动两国产业内贸易的发展，首先贸易的促进是前提，如果两国针锋相对，贸易摩擦不断，产业内贸易也得不到充分的发展。因此，两国在区域上不断加强经济合作，撤除彼此针对的贸易壁垒，并加速两国自由贸易区的形成对于两国产业内贸易的发展具有非常强劲的推动作用。另外，一国在对外贸易中，应不断平衡其进出口贸易，在进口国外工业制成品的同时，积极向国外输送工业制成品，从而切实提高两国的产业内贸易水平。
(一)充分挖掘展会效应，刺激产品出口
在中韩工业制成品的贸易中，中国是贸易逆差国，且逆差现状日益恶化，这对于两国工业制成品产业内贸易的发展极为不利，因此，政府部门应采取相应的激励和引导政策，刺激工业制成品的对外出口。例如，通过展会的形式为企业搭建进入国际市场的桥梁，帮助企业向全球市场宣传和推广自身产品，从而为企业赢得大量的国外订单，促进企业产品的出口。当然，对于企业自身来讲，持续的创新和研发才是提高产品市场份额的关键，展会只是发挥纽带的作用，而企业产品创新力提升带来的生产附加值的增加才是出口规模扩大的真正表现。
(二)加强区域经济合作，消除贸易壁垒
区域经济一体化对两国产业内贸易发展的促进作用显而易见，它能有效地降低产品的国际运输成本，促进要素和产品在两国间的自由流动。中韩两国在地理位置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一直以来，双方不断开展贸易合作，深化经济交流。在东盟“10+ 3”的背景下，两国应当更加开放本国市场，根除贸易保护措施，使企业在两国的大市场下进行更细致和专业化的分工与生产，从而推动两国产业的共同发展。在这种背景下，两国的工业制成品在质量上的差异将持续缩小，而水平的差异将因为更专业化的分工而更加丰富和扩大，最终促使两国产业内贸易的快速发展，并使其成为两国工业制成品贸易的主要贸易形式。
参考文献
［1］徐美光，王卫.中日产业内贸易及对策研究［J］.浙江统计，2009，8
［2］赵放，李季.中韩双边产业内贸易实证分析［J］.国际经贸探索，2010，3
［3］池周锋.中国产业内贸易与产业结构升级分析［J］.现代商业，2011，2
［4］朴成采.浅析推动中韩贸易发展的积极因素［J］.现代商业，2010，12
【注释】
[1]成宪，韦金鸾，应诚敏.国际贸易理论与实务(第三版)［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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