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就是“四知堂”
孙习侃
“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今年清明期间,幸好没有遇到“雨纷纷”的天气,我怀着对父母祖先愧疚的心情,携妻奔赴久违的老家——陕西省潼关县四知村祭祖。
“对门就是四知堂!”这是我到家后听到哥嫂兄弟侄儿侄孙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听惯了“四知”廉政故事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曾经养育自己长大成人的穷乡僻壤,竟因1800多年前的清官廉吏杨震而名扬四海。
杨震,字伯起,东汉大臣,今华阴市人。早年家贫,从小没了父亲,以耕种养母。生活贫苦但爱好学习,眼光透彻,知识广博。对于地方州郡长官征召他出仕做官的召请、任命置之不理,一心一意自费设塾授徒。他教书育人以清白正直为要,当时人们就称杨震为“关西孔子杨伯起”,后人亦称其为“关西夫子”。杨震教授的学生,英贤甚多,不少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邓骘听说后就召请他做官,那时杨震已经五十多岁了。在往东莱郡上任时,路过昌邑县,原先他所推荐的秀才王密,这时做昌邑县令,夜里怀中揣着十斤金子来赠送给杨震。杨震说:“老朋友了解你,你却不了解老朋友,这是为什么呀?”王密说:“夜里没有人知道这事。”杨震说:“天知,地知,我知,你知,怎么能说没人知道呢?”王密惭愧地出门走了。后来调任涿郡太守,为人奉公廉洁,子孙常常吃素菜,出门步行。老朋友中有人想让他为子孙置办产业,杨震不肯,说:“让后代人说他们是清官的子孙,用这个‘产业’留给他们,不也是很丰厚的吗?”
后来,杨震被召入朝,在任司徒、太尉期间,憎恶中常侍樊丰等人败坏朝纲,曾数次上书劾奏,皇帝不纳其言。后遭樊丰等人诬陷,被罢官归家途中,对门人说:“我居高官不能除奸佞狡猾之臣,禁骄奢淫逸之乱,有何面目再见日月?我死之后,以杂木为棺,布衣覆躯,不归祖冢,不设祭祠。”归家饮鸩而卒,终年70余岁。顺帝刘保即位,察知其冤,下诏为他复官昭雪,录子为郎,以礼改葬于华阴潼亭,即我的家乡四知村(注:四知村曾隶属华阴县)。
听我家兄长说,杨震在教书育人期间,救过两只受伤的白鹤,这两只白鹤因感念杨震的救命之恩,经常来杨震墓前引颈悲鸣,凭吊守墓,当地人称为“白鹤吊孝”,我的家乡在历史上曾叫“吊孝村”。后来,据说是因曹操与马超的潼关之战,在家门口的渭河上有一座吊桥,也许因此念转了音,就变成了我少小离家时的吊桥村。不过,随着陕西省有关部门对廉政教育的重视,刻在我脑子里几十年的“吊桥村”又改名为现在的“四知村。”
随着党和政府对党风廉政建设的持续加强,潼关县委、县政府与世界杨氏联谊会开始启动了重修震公墓地的计划。2011年9月25日,一座高规格的陕西“杨震廉政教育基地”——杨震公祠(四知堂),在原震公墓地建成。
该廉政教育基地·杨震公祠,总投资三千余万元,占地83亩。建筑大气凝重,庄严质朴,汉韵格调,古色古香。作为“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四知游子,身临其境,不禁感慨万千。
我在“四知堂”临河而立,背对着如今已显草木葱茏的黄土高坡,极目黄河、渭河与洛河的“三河交汇处”,芦荡起伏,烟波浩渺,荡气回肠之感油然而生。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儿时的情景:冬天冻得鼻涕涟涟,眼前这片随风荡漾、芦花翻飞的芦苇,要等到半夜三更水面结冰时,割了、铲了当柴烧,或编织成箔子、芦席卖钱。夏天“赤日炎炎似火烧”,短裤光身子,黑黝黝的脊背每年都要脱几层皮。侧着光脚丫子,踏在滚烫的地面上走路,时不时还要拔掉扎在脚心上、疼得倒吸凉气的刺藜核。最怕的是文人墨客笔下美化的丰收景象:夏收,麦芒和着汗水扎满全身,先是割麦子,再是拾麦穗,最后捏麦粒。秋收,钻到蒸笼似的包谷地里,包谷叶子像刀子一样割得身上都是口子,血往出渗,汗向里流。而到了二、三月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要随着大人们拉着架子车到处借粮食……所以,这里的父老乡亲从小就教育我“生活要节俭,别人的便宜和公家的便宜都不要占。干事了(方言,在外工作),不要忘本,要对老百姓好”等等。至今,我最恨的是铺张浪费,尤其是浪费粮食,这与在“四知村”成长的经历不无关系。
如今,反腐倡廉教育花样翻新,令人目不暇接,可谓用心良苦。归根结底,出不了父老乡亲的那几句话。作为一名普通的税务干部,我除了能管住自己外,当然还要管妻子儿孙,除了重复老先人留下的那几句话,再加一句就是:“我们老家对门就是四知堂。”
作者单位:兰州市国家税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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