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萧山民企的现代神话

某种程度上，“传化”，是一个因父亲之名命名，因儿子之名而扬名的企业。

也就是说，传化集团是一个典型的家族企业——尽管时至2007年末，传化已经从当年那个以2000元借款起步的小作坊，成长为年销售额103.7亿元，位列中国大企业集团竞争力500强第139位，中国民营企业500强第84位，中国品牌500强第99位的大型现代企业集团。

虽然传化集团所掌控的3家上市公司让股民深信“传化系”的掌控人是“资本社会化”的高手，但传化集团本身，依然是一个在中国农村土生土长的家族企业。

但传化集团给人的感受又决非传统意义上的家族企业。在一拨又一拨加盟传化集团的职业经理人和技术人才的眼里，那是一个事业的基地。汶川大地震，传化人自救又互助的故事广为传播，人们更愿意相信：传化集团，是逐渐成熟起来的中国民营企业的又一个标本。

徐传化

2008年5月14日下午，一条惊人的消息在网络上迅速流传。有知情人称，新安股份董事长王伟及部分高管被困四川汶川县卧龙镇，音讯全无。

5月16日，新安股份在万众翘首以盼中发布公告，但消息令人沮丧。

公告称：12日上午董事长王伟、党委副书记蔡连岗等27名员工在四川卧龙自然保护区参加奥运大熊猫认养仪式，计划下午赴控股子公司阿坝州禧龙工业硅有限公司考察交流，因当日下午该地区发生强烈地震，公司与人员失去联系。

受公告影响，5月16日，新安股份当日跌幅达7%；直至5月20日的公告才使该公司股价转跌为升。该公告称，截至2008年5月19日15时止，包括王伟在内的8人与公司取得联系，并已安全转移到成都，其他人员下落不明。

5月23日，新安股份再发公告：经传化集团董事长徐冠巨和传化控股企业新安化工集团董事长王伟提议，在此前两家企业捐赠366万元的基础上，两家企业将向四川地震灾区再捐3000万元。浙江新安化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五届三十七次临时董事会通过了关于向四川汶川地震灾区捐款的决议。

事实上，包括各级媒体记者及新安化工人员在内的45人，参加完认养大熊猫仪式后，不幸遭遇地震。截至5月23日，新安化工仍有20名员工不幸失踪和遇难。

一时间，新安股份牵动着亿万人的心。由此也带动亿万百姓对新安股份以及它的大股东传化集团的关心。

时隔不久，2008年6月19日，由浙江新安化工集团与迈图高新材料集团（原GE高新材料集团）共同出资设立的合资公司——浙江新安迈图有机硅有限责任公司年产10万吨有机硅单体项目在浙江省建德市马目——南峰高新技术园内破土动工。

这个计划于2009年6月建成的新项目，总投资1亿美元，建成后，可提供大量优质的有机硅单体，预计年新增销售产值15亿元，年利润2.55亿元，年创税收1亿元。

这是新安集团遭遇“5·12”汶川大地震后首个开工建设的项目。新安集团董事长王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郑重地说：“重大的灾难让我们失去了一群好员工，但我们还是要从悲痛中走出来。我相信，新安的稳健发展是所有新安人的目标，而完成逝者未竟的事业，是对他们最大的宽慰。”

新安股份董事长王伟的“答记者说”，其实也是其控股股东传化集团董事局主席徐冠巨的心里话。

身兼浙江省政协副主席和浙江省工商联会长的徐冠巨一向沉稳持重，更多的时候他会躲在企业的幕后。但通过传化集团的职业经理人团队，人们隐约可以感受到那位“现代红顶商人”的人格魅力。

谁能想到那个能够临危不乱，转危机为机遇的现代企业集团原先只是杭州萧山沙地的一个农民企业！

但凡关注过传化集团发展史的人都知道当初徐冠巨的父亲徐传化“2000元钱买一勺盐”的故事。

故事的第一主人公是父亲徐传化。那个特别肯吃苦、特别会“喝头口水”、特别会“谋算”的杭州萧山沙地农民，一个最早进杭州城拉板车的“办厂能人”。

农民出身，一直风餐露宿干苦力，被生产队的人们称为“木头”的徐传化其实是一个识字不多，头脑特别灵活的办厂能人。

早在20世纪70年代，他就通过关系争取到进杭州城拉板车的活儿。之后，他又成了这个板车队的能手，并因此广交朋友、融入杭州城。这样的经历使得他在萧山宁围公社搬运队所创办的一个磷肥厂里有了用武之地——成为这个乡镇企业的业务骨干。

事实上，直到1986年磷肥厂倒闭之前，徐氏父子都没有想过要拥有自己的企业；虽然，徐传化在跑磷肥厂的业务之余还倾心于自留地里的黄杨苗或龙柏苗；徐冠巨则在万向集团上班之余也跟着父亲伺候那些苗木。

磷肥厂的倒闭，使得52岁的徐传化被迫回家，而身患血液病的徐冠巨又急需用钱医治。在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时候，徐传化被“逼上梁山”，东拼西凑借了2000元钱领到了办厂的营业执照，于1986年12月正式开始了液体皂的生产。

当月，在“星期天工程师”的指导下，徐传化父子生产出了第一缸液体皂。由于当时处于短缺经济时代，产品一出来就成为畅销货，徐氏父子开门大吉。

随着液体皂的走俏，“星期天工程师”的星期天工作时间已远不能满足需求，徐传化便渴望买到液体皂最关键工序的技术配方，就是怎样使稀薄的液体皂变得浓稠起来。

但徐氏父子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经过痛苦的思考抉择之后，掏了2000元钱，就是开办工厂的全部资本，向业内专家买到的配方竟是一勺“盐”。

据说徐传化在得知他用相当于办厂的所有资金买来的增稠剂却是一勺盐的时候，这个平素脾气好得出奇的父亲第一次“大发雷霆”：“你们兄弟俩是干什么吃的？我这么辛苦拉板车供你们读书，你们却连盐是增稠剂都不知道。”

事后徐冠巨回忆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生那么大的气。

也许是父亲的这一顿“骂”刺激并引发了徐冠巨科技创业的冲动。与父亲一起创业的徐冠巨其时还在病中，却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一种去除油污的洗涤剂的研究之中。经过近两年、上千次实验，“901特效去油灵”诞生。

1990年，这个可以直接与染料一道进行布匹染色、省去前道工序、极大地降低纺织印染企业生产成本的新产品一经面世，就在中国印染企业刮起了“901”经久不衰的风潮。18年时间里，经过了上百次的技术和工艺改良，第5代、第6代产品不断推陈出新；还连续获得了国家级新产品、国家火炬高新技术产品优秀奖、北京国际发明展览会金奖、浙江省科学技术进步奖等11项荣誉。

“901”的诞生使传化具有了真正意义的当家产品。企业销售收入呈现几何级数的增长，从300多万元到2000多万元不过用了3年的时间。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也即传化发展的第一个阶段；一个科技创新的传化同时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充分肯定：已接任企业总裁的徐冠巨被浙江省人民政府授予“科技实业家”称号，传化也获得了浙江省“私营企业百佳”荣誉。

如果以1994年传化集团成立为起点，传化用了近10年的时间在多个领域做到了中国最强最大——第一是纺织印染助剂。在这个领域传化已经成为专家和具有号召力的领先者，这不仅因为其技术装备、生产规模和市场占有位居第一，更因为其新产品、新技术、新工艺的研发能力最强。其次是荧光增白剂，其规模、市场占有率为亚洲第一。

传化人自豪地介绍：摘取行业桂冠的阶梯就是自主创新能力。据统计，传化在精细化工领域获得的国家专利就有25项，参与制订国家行业标准6项，拥有国家火炬计划项目9项，国家级重点新产品6个，科技成果国内领先45项，获得浙江、杭州、萧山科技进步奖27项，获得市级优秀新产品新技术奖19项，并拥有国家重点高新技术企业2家，浙江省高新技术企业3家。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传化人十年磨一剑，从家庭作坊一跃而为全国行业之翘楚；摘取一顶又一顶行业桂冠，实非易事，窥其秘诀当首推人才之功。

从“星期天工程师”开始，传化集团的徐氏父子就熟谙用人之道；而对技术、产品和产品品质创新永远的渴望，更是带来了传化人对人才的渴求，也由此带来了传化在中国民营企业的一系列的领先之举——1992年，传化浙江纺织学院引进第一个教授，专门从事产品的研发；同年，传化首届科学技术会议召开，1998年演变为声势更为浩大的企业“科技大会”，重奖创新型科技人才，一年后，集团和下属企业技术委员会成立；1995年大批量引进大学生；2000年设立博士后工作站，之后又引进了近10名从事研发和战略管理的博士；1996年，传化股份首次以一个印染助剂生产企业的身份，举办纺织印染行业技术交流盛会，至今已持续近10届；从1992年开始，与国内20多所著名大学、研究所建立了科研合作关系；2000年前后，与数家著名跨国公司结成合资、战略合作联盟，并从海外招揽高端创新人才……

至此，传化拥有包括博士、硕士在内的专门的研发人员近100人，每年的科技研发投入都有2000多万元，近几年已上升到4000多万元，并与清华大学、北京理工大学、浙江大学、中科院、日本大金工业株式会社等多家科研院所和国外著名公司建立了稳定的合作关系。

整合外部科技资源，引进消化吸收与自主研发相结合，良性循环夯实了传化的自主创新能力。这使得传化在精细化工领域不断走向专、深、精，并在这个做专做深做精的过程中，形成了产业领域的创新拓展——从纺织印染到日用化工，到造纸、塑料，再到皮革助剂，再到涂料。这个符合企业实际的创新拓展遵循的正是“竹林式原理”。比如，日用化工就是从印染助剂“901”延伸而来，造纸增白剂又与日用化工具有技术相关性。纺织印染市场运作经验与造纸和塑料的技术服务又具有相关性。而一个新产品因为诸多的相关性被导入传化化工板块，再由这只产品发散，形成另一个“竹林”效应。于是传化在10年间形成了涵盖印染、日用化工、造纸、塑料、涂料等精细化工族系，并诞生了传化股份、传化华洋、传化花王、传化涂料、传化贸易等企业。这是产品与技术的横向延伸。

追溯起来，徐传化、徐冠巨父子最早的经营活动源于中国传统的农业。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别人家的自留地一般只种些普通的蔬菜，徐家的自留地却是以“块状经济”经营，种植经济作物，而且是立体种植。在这个立体架构中，下面是辣椒，上面是丝瓜；辣椒既可以摘取新鲜的去市场上卖，又可以做成辣椒酱去卖，横竖都能变出钱来。

到20世纪80年代初，也就是徐氏父子开办工厂的前夕，父子俩“伺候”的还是那些能卖出好价钱的苗木！

中国农民对土地的眷恋，以及土地给予人们的恩赐总让人对植根于中国黄土地的产业有着深深的情结。

2000年，传化以化工为基石，开始了多元化的产业探索。同年，传化进入农业产业。据说当初这个动议在高层引起了强烈的激荡，但最终没有动摇决策者的信心。董事长徐冠巨给出的理由是：中国农民不富，中国就难以进入现代化；既然农业作为一个产业存在，就一定大有可为。

坊间还有一种传说是：传化当时进入农业，是因为政府曾“点将”省内某些大企业，希望借此引导省内企业对现代农业的关注。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这种政府引导并没有得到相关企业的大力响应。徐冠巨此时介入，除了自身的土地情结和工业反哺农业的社会责任感之外，实在有替政府“担当”之因。

如果说，这种替政府“担当”式战略决策是一种政治智慧的话，传化介入现代农业，仅仅有政治智慧是不够的，还需要科技手段和市场运营的能力相佐。

于是，人们看到，传化农业不仅仅是“徐传化时代”的“块状经营”，而是“徐冠巨时代”的高科技农业园经济。

以“政府支持、部门扶持、企业化运作”为运行机制，以创新思维和创新服务理念为动力，按照工业化和产业化方式，积极探索农业新技术和农业发展新模式，以达到帮助农民增收，促进农业效益提升，同时推动园区自身发展。经过不懈地探索，传化农业园创造了园区高科技农业产业化的模式。这种模式通过供给、示范、辐射把园区变成了一个科技成果转化器，在先进的品种、技术、理念和农民之间搭建起桥梁，使农民在发展现代农业生产中走向富裕。这种模式变单纯的技术产品买卖为服务，变形式化的科技行为为市场行为。

为此，园区着重建立了以企业为主体，产学研合作的技术创新体系。其研发能力和科技成果转化通过资源整合得以提升。由此园区成为科技部“东部沿海地区温室高效生产技术研究与产业化示范”承担单位和“农业技术创新中心”，国家农业综合开发项目“浙江省瓜果菜工厂化育苗中心”执行单位，浙江省科技厅认定的“浙江省农业科技研究开发中心”，浙江省科技厅认定的“浙江省农业科技型企业”。园区还凭借迅速提升的技术优势、市场网络优势和设施优势，先后与日本、德国、法国、美国等国家的高科技农业企业、研究机构建立了技术合作。2005年，园区被列入杭州市“十一五科技创新能力提升十大工程”，浙江省“国际农业生物技术研发基地”项目即将启动。

至此，传化人把世界500强企业引进中国的乡间、田头，改写了萧山传统的农业产业模式。

强烈的自主创新精神造就了传化的高科技农业，也激励着传化向其他产业拓展。2002年传化进军物流产业。一个投资3亿元、占地560亩，以推动区域经济发展为己任，集交易中心、信息中心、运输中心、仓储中心、配送中心、转运中心及配套服务功能于一体的物流平台正式运营。

先进物流理念的导入、信息技术的充分运用、独到的营销模式、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以及对于物流资源的非凡整合能力，使得传化物流基地短短的3年间成为领航长三角的航母，并成为企业迅速成长的利润亮点。截至2005年年底，引进物流企业400多家，形成了30余万辆的车源运输网络，每天进入传化物流基地的车辆达到了2000多辆。日所承运的货物价值达4亿—5亿元，日承运货物量达3万吨，服务于萧山及周边地区7000多家工业企业和商贸企业，其辐射范围已经到达杭州、嘉兴、绍兴、金华、宁波、湖州等周边地区。2003年实现营业额7.5亿，上缴税收2500万元；2004年实现营业额11.5亿元，上缴税收4000万元；2005年实现营业额超过16亿元，上缴税收6000万元，为7000多家客户降低成本幅度40%，直接提供就业岗位5000多个。

传化物流基地经过3年的探索和发展，成功探索出国内创新型物流平台运营模式，成为杭州湾和长三角地区重要的公共性物流运营基地，先后获得了“中国最具竞争力的物流企业”和“中国物流实验基地”等多项荣誉，并进入国内物流企业50强，成为物流行业的强势品牌。

2005年，全国多达60多个城市向传化物流发出邀请，传化物流“基地连锁复制”、“第三方物流拓展”和“电子商务建设”三大发展战略由此展开。同年10月，传化集团与苏州综合物流园管委会签约，拟投资8亿元打造苏州综合物流园的核心——占地900亩的物流信息交易中心，建成苏州市最大规模的物流货运交易中心。之后又在浙江舟山布局，以实现物流产业的快速扩张，打造成国内顶尖的物流平台整合运营商。这是传化物流事业进行资源系统整合、实现超常发展的一种创新，传化物流事业正朝着“基地连锁复制”的战略方向大踏步前进，这也是传化物流品牌的再度大举扩张。

至此，传化集团构建起产业经济的“三驾马车”——化工、农业、物流，并使这“三驾马车”全都成为全国行业的“排头兵”。

进入21世纪，传化集团日益成为公众关注的企业。

首先，是传来2003年传化集团董事长徐冠巨当选浙江省政协副主席的消息。时任浙江省工商联会长的徐冠巨当选为省政协副主席，这是浙江省政协成立以来，首次由改革开放大潮中成长的新一代非公有制企业代表人士担任副主席。

更早的时候，徐冠巨于2002年7月起担任了浙江省工商联会长一职，这也是浙江省工商联从1952年成立以来，第一次由新一代非公有制企业代表人士担当“掌门人”。

42岁的民营企业家走上政坛，扛起副部级的“顶带”，实在是意味深长。它标志着中国改革开放中成长起来的非公有制企业及其企业家们成为我们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一种力量。

徐冠巨，因“红顶商人”的特殊身份引发社会关注，则其所掌舵的企业自然成为社会聚焦的热点企业。

徐冠巨和他的传化集团再次成为社会热点是在2005年，传化收购新安化工。

2005年8月，新安集团原第一大股东建德市财政局（即建德市国资局），拟将所持有的67881000股股份通过协议转让的方式，以每股3.5453元的价格现金转让给传化集团的购并新闻一石激起千重浪。

有人猜测，这是收购者为享受股改的财富盛宴所为；有人则担心收购之后的资金风险；有人联想许多资本大“系”的悲喜剧；有人甚至将这次收购与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相联系。

2005年12月27日，传化集团有限公司关于收购浙江新安化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收购报告正式披露。徐冠巨就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与猜测声中完成了资本购并运动。

徐冠巨曾经对笔者透露：传化并购新安股份，其实是从产品链追溯、寻找到上游产品。并购新安化工，使传化一跃成为有机硅单体中国第二大生产企业、草甘膦亚洲最大的生产企业。

当然，作为上市公司，随着新安股份的并购实现，以及早时传化股份在中小板的登陆，传化集团成为真正的公众公司。

事实上，传化是较早打破家族化的企业。其特征表现：一是率先实现了用人的社会化；二是比较早地实现了管理的社会化，建立了绝大多数非家族成员组成的企业决策机构——管委会；三是资本社会化，除去控股传化股份、新安化工股份外，还以投资参股、吸纳社会股份等形式，使得资本具有更广泛的社会性。

从家族企业到人才、管理、资本的社会化，传化比较早地突破了自我，以开放的心态融入社会。与此同时，企业的价值观、核心哲学、追求也在观念的创新中得以升华。从家庭、家族致富到社会责任感的主动担当，从利益共同体到命运共同体再到事业共同体，从工业创富到投资农业、反哺农业，传化在观念创新中，实现了企业境界的不断提升。尤其值得一说的是，早在1995年传化就成立了中国共产党支部委员会，1998年成立党委，开民营企业成立党组织之先河。此举引起时任国家副主席胡锦涛的高度重视，并作出重要批示。不久，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江泽民视察传化，并给予了高度评价。

传化企业高层这样概括，传化的观念创新体现了如下几个特征：一是个体价值到群体价值的转化；二是社会主流价值观的确立；三是寻求一种企业与员工、企业与资本者、企业与社会、企业与国家的协同与和谐；四是从物质财富到精神、文化财富的提升。

观念的创新也带来了制度设计的创新。制度设计的创新又反过来影响企业的创新氛围，从而形成一个创新的良性循环。以研发人员的薪资为例。传化的研发人员打破了企业薪金惯例，形成了自己的独立体系。这个体系远高于非研发人员的薪资水准。高出最多的部分就是新产品、新技术、新工艺成果奖励和新品市场销售提成。对研发人员还给出了符合研发工作特性的许多人性化的制度设计。激励制度设计是科技创新的核心。传化这个制度设计体现的本质就是两个：充分肯定科技创新的价值；把潜在的创新能力召唤出来。

从制度层面来说，管理创新也是传化孜孜以求的。从人情管理到制度管理再到专业化管理，抵达管理的人本化、系统化、专业化和精细化。对传化管理创新历程的梳理，人们不难发现一种新生的元素，这个元素既不完全是西方管理模式的照搬，也不完全是本土管理传统的承接，而是两者融合产生的新元素。这种新元素既含有刚性的规则，也有柔性的因子；既有一种朴素管理思想的柔韧与坚持，也有一种多元文化的包容。但它的灵魂仍然是本土文化的一种崭新折射。

还有值得一说的是，在传化管理创新的进程中，信息化建设成为最为精彩的一笔，这不仅因为它带来了管理的快捷、透明、规范和资源共享，不仅仅因为它给企业带来了“中国企业信息化500强”的声誉，更重要的是，它直接成为一种参与市场营销的不可或缺的工具，比如物流产业的商业创新模式，信息化建设成为一种看得见、算得出的效率与效益，也成为传化管理创新、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的一个助推利器。

一个杭州萧山沙地的农民企业走过了一段自主创新、开拓进取的创业历程。这个历程中，从产品创新到行业桂冠的摘取到产业路径的拓宽；伴随着技术创新、产品创新、服务创新、市场创新及至产业创新；而这许多创新中，最关键的创新在于观念的创新。秉承这个观念的创新，传化集团终于使一个家族企业完成了“社会化”的任务。

传化家史，俨然中国改革开放民营企业社会化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