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外资质量的内涵与本课题研究思路

0.2　利用外资质量的内涵与本课题研究思路

外资的质量高低是由外资给东道国经济带来的外部性或溢出效应来判断，与本土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的提高联系在一起。一般东道国会设置一些屏障或要求，以刺激FDI能够带来更为满意的外部溢出效应，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最大限度地使FDI产生挤入效应。但是什么样的FDI是一国所追求的，是所谓高质量的，这一点在理论和实践中却是不清楚的。比如，在一些国家被证明是高质量的出口导向型FDI是否在任何阶段都适合中国或中国的不同区域呢？或者并购式的FDI利用是否就一定比绿地投资式FDI的溢出效应差呢？这些都需要在外资质量的框架下进行研究的。

什么是高质量的外资？我们认为，衡量的标准主要有两条：

一是外商设立的投资企业的技术水平本身是先进的，在东道国或至少在所投资的区域内具有技术优势，从而形成区域内的技术“级差”，这样为技术向内资企业的转移和溢出创造了必要条件。这是一个静态的视角。这里的技术先进可以是局部的，如研究、设计、设备和生产线、工艺、专利、商标、营销渠道、管理甚至治理结构等某些方面具有先进性。外资带来先进技术的动力可以是多方面的，如全球产业转移的要求、跨国公司国际化的冲动、寻找低成本的工作场所的驱动、东道国优惠政策的刺激和东道国市场的竞争等等。

二是上面所说的这些技术先进性能够传递到内资或本土企业内，及本土企业需要有一定的消化吸收能力，并由此转化为自主创新能力，最后体现为产出的增长。从FDI对东道国的影响效应来讲，这里可以包括FDI的产出效应（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FDI的技术溢出效应（广泛的“溢出效应”定义中包括了其他的诸多效应）和联系效应^[4]等。这是一个动态的角度。一方面，外资企业在竞争压力或其他激励下寻求与东道国企业的实质性合作，有意愿通过技术换取市场，从而事实上培育了本土企业。比如，战略联盟、产业链上前后向联锁企业的股权参与等。另一方面，本土企业要有吸收消化外资的技术溢出的能力。就这一点而言，技术“级差”并不总是越大越好。

所以关于外资质量（FDI质量）研究，除了总体上对技术溢出（示范效应、竞争效应、联系效应和人力资源的溢出效应等）的高低进行判断（本课题将落到自主创新角度），即总体FDI质量研究外，还必须深入到具体的外资上，即不同类型外资的质量研究。^[5]这样的研究似乎可以拓展关于外资质量研究的范围和深度，使研究能够更具操作性。

本研究的一个总体线索可以表示为图0.1。

图0.1　本研究的一个总体线索

在国际学术界，“外资质量”的提法很少，Kumar（2002）的著作是见到的较早使用“Quality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的文献，他提出衡量FDI质量的四个方面：跨国公司子公司产出的本地化程度、有利于东道国技术升级并有较强技术溢出效应的技术密集产业或现代工业的参与程度、出口导向的范围和子公司R ＆ D活动的密度。Jaya Prakash Pradhan（2006）则认为已有关于FDI知识溢出的研究是建立在FDI同质的假设上，所以他在论文中提出了关于低质量FDI和高质量FDI划分的一个测度标准，内容包括5个方面——出口导向、在本地从事R ＆ D活动的强度、垂直的联系程度、对本地原材料的需求及进入模式，并利用印度制造业的行业数据进行了实证分析。

国内对FDI质量的研究也很少，一般也从宏观角度来评价，如强调外资对中国经济发展的贡献，或强调从经济安全的视角评价利用FDI质量。也有从FDI的项目规模、技术含量、产业关联、本地化、技术的吸收消化能力等一些角度，来指出利用FDI的质量不高问题（如佘德蓉等，1997；张建勤，2000；傅元海、方齐云，2007）。但是总体上，关于FDI的技术溢出研究与FDI质量的研究，两者之间没有明确的区分，或者就是同样的意思。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关于FDI技术溢出效应的研究文献已经非常多了，各国学者从理论和实证两方面出发，主要分析了FDI技术溢出效应的存在性和合理性、技术溢出效应的影响因素及其微观机理等问题（本研究将在后一章专门进行综述）。所以如果延续FDI技术溢出的路径的研究思路尽管可以从多角度分析总体的FDI质量问题，是研究所必要的。但是这样的研究主要是从FDI带来的经济结果来判断FDI的质量的，大体是一种事后的研究判断，对于实施事前的政策导向，如对什么类型的FDI需要鼓励或是什么类型的FDI需要限制等的参考依据是不足的。所以需要对研究进行细化，深入到对FDI从投入到产出的全过程进行研究。引入FDI“质量”的好处就是可以细化研究对象，从光是对FDI产出后果的溢出效应判断到对FDI全过程的质量研究，使得研究更有针对性和实用价值。

另外，从总体上来看，关于FDI对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影响的实证研究是比较缺乏的。一方面，“自上而下”的FDI技术溢出效应的研究主要使用行业和区域数据，缺乏基于企业数据的研究，所以很难分析技术溢出的机理；另一方面，“自下而上”的基于企业层面的创新能力的研究，虽然有时把FDI作为外生变量，但是往往由于数据的缺乏而难于得到理想的研究成果。

本课题将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主要使用各种渠道的数据，特别是企业数据来研究利用外资（FDI）技术溢出效应，探索溢出效应发生的微观机理和结构效应；或者说，溢出效应是如何在不同性质的FDI（如合资和独资、内生性或市场型及嵌入型或出口型等）与当地不同企业之间发生和传递的，如何带来对内资企业的自主创新的促进作用。我们认为，该研究有利于清理外资利用与国内技术创新的关系，有利于下一阶段我国外资政策的调整，进而为增强国内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和改善经济增长方式提供决策依据。

本研究的基本研究路线见图0.2。

图0.2　本课题的基本研究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