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贺兰山

曹动之、曹又参同志的使命

1950年 3月，我随宁夏军区副参谋长曹动之同志到和平解放后的阿拉善旗开展工作。

曹动之同志被派往蒙古族聚居的阿拉善旗牧区工作，这是宁夏省委决定的，并报告了中共中央西北局。这与曹动之同志参加革命后的经历不无关系。

曹动之同志，原名曹开诚， 1906年生于与内蒙古伊克昭盟接壤的陕西省横山县。大革命时期，在横山高等小学上学时，受民主革命思想影响，发动同学罢课，并带领 100多名同学到榆林请愿。在榆林中学读书时，受刘志丹等共产党人的影响，参加了 “学生自治运动 ”，因反对陕北军阀井岳秀，被开除学籍武装押解遣回横山。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 1929年被中共陕北特委派赴蒙古族地区开辟工作，并被指定为伊克昭盟乌审旗一带党的负责人。1934年后，组织了蒙汉骑兵游击队，驰骋在长城内外，攻靖边，打横山。抗日战争时期，任中共乌审旗工委书记兼骑兵团团长，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和建立民族革命武装活动，支持齐金山、王悦丰等人发动了西乌部队的起义。1947年，在陕甘宁边区三边保卫战争中，任三边东线副指挥，率部抗击了马鸿逵部的侵犯。1949年 3月任三边军分区参谋长时被派往乌审旗与王府代表谈判，争取了乌审旗的和平解放。他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与蒙古族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情谊，积累了在蒙古族地区工作的丰富经验。宁夏解放后，鉴于阿拉善旗的特殊环境，为了尽快开展阿拉善旗工作，宁夏省委先是决定另一个同志为阿拉善旗工委书记，后来考虑再三还是认为曹动之同志是出任阿拉善旗党的负责人的最佳人选。

据原宁夏军区副司令员牛化东后来告诉我，开始，曹动之同志不愿去阿拉善，想继续留在部队，但当组织一经作出决定，他就坚决服从了，表现了一个老共产党员的坚强党性和组织纪律性。临走前，他找到牛化东同志，说他有个要求，希望组织能答应他。牛安慰地说：“你就要离开部队去阿拉善工作了，有啥要求你说，要枪给枪！”“我只想要一个人，要人给人，曹说： 就怕你们不答应。”“你说吧，你要谁给谁！ ”曹这才提出要牛说： 我已说过，带我去阿拉善。这是牛化东也没有料到的。当时我任宁夏军区司令部二科参谋兼管司令部机要电报。这样，组织就决定让我随曹动之同志去阿拉善工作。从此我也就离开部队转到地方工作了。

这次同去阿拉善的，还有宁夏军区副司令员曹又参。他是宁夏省委、省政府和宁夏军区派去与曹动之同志一起同阿拉善旗上层人士协商建立中共阿拉善旗工委，正式成立阿拉善旗人民政府，争取流窜在阿拉善北部德王（德穆楚克栋鲁普）、李守信残部投诚问题和剿灭郭拴子土匪问题。曹又参是 1945年日本投降后在陕北安边反对国民党发动内战率部起义的原国民党第十一旅代旅长。组织上让他出面去做阿拉善旗上层人士的工作，相信会收到更好的效果。

1949年 9月23日，阿拉善旗札萨克达理札雅，协理、保安总队总队长罗巴图孟柯率阿拉善旗军政人员宣布起义，脱离国民党反动政府，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拥护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共同纲领。起义后，宁夏省委对阿拉善旗采取了和平解放，全盘接收，原封不动，逐步改革的政策，明确宣布原札萨克达理札雅继续主持全旗军政事务，旗行政机构暂不变动，保安部队建制暂不变动，原有军政人员一律留用，保护人民的财产、牲畜不受侵犯，尊重民族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宁夏省政府只派了云祥生、郭全德、王延、张佶、黄占禄、马鸿彪等六同志为工作组，去阿拉善宣传党的政策，了解情况。到 1950年 3月，半年已经过去了，德王的伪 “蒙古自治政府”和李守信新编骑兵第一旅残部 1000多人，仍盘踞在阿拉善旗北部，达理札雅与其主要幕僚也还没有完全丢掉要中央人民政府承认其改头换面的“西蒙自治政府 ”即“蒙古自治政府 ”的幻想，郭拴子叛逃上了贺兰山为匪，与国民党特务相勾结，大肆进行破坏活动。因此，迅速解决德王、李守信残部，剿灭郭拴子土匪，尽快稳定宁夏局势，做好阿拉善旗的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这就是曹又参、曹动之此行的主要目的。

1950年 3月24日，曹又参、曹动之乘一辆解放宁夏时缴获的美式中吉普，在宁夏军区派出的一个警卫班乘一辆美式大道奇卡车护送下，离开银川市西马营怀远楼宁夏军区司令部，驶往阿拉善旗所在地定远营。我是跟随的唯一参谋和工作人员。

银川到定远营大道，据说是 1932年整修的，路况甚差，基本是自然道路。过了新城，通过一片半固定沙地时汽车就不时陷入沙中，只得一边扒沙、一边推车，折腾了两小时，才到了平羌堡。巍峨的贺兰山近在眼前，山顶白雪皑皑，别是一番风景。正如明人谓 “寂寞边城道，春深不见花，山头堆白雪，风里卷黄沙。”过了平羌堡，汽车沿贺兰山东麓缓缓而上，路北旷野处一座座数米高的土丘陵塔，绵延数十里，据说是西夏王朝李元昊几代帝王及其嫔妃大臣的陵寝。西夏为少数民族党项羌封建割据政权，区域曾达甘肃、喊宁夏、陕北、内蒙古河套以南兰州以北的广大地区，拥有精兵 10万，先与宋、辽，后与金、蒙古抗衡，称雄西北200百多年， 1227年为成吉思汗所灭。 “强兵战胜今何在？赢得虚名人史编。”今仅成为历史而已。大约下午2时到三关，离开银川才 45公里。

贺兰山东麓西夏陵园

贺兰山，《元和郡县图志》“山有树木青白，北人呼驳为贺称， 望如驳马，兰。”故名。而《宁夏通史》说，晋武帝时，匈奴部众迁居宁夏地区者甚众，其中有称 “贺赖种 ”者，亦译为 “贺兰部 ”，贺兰山其名当与贺兰部有关。三关，明代称赤木关。宁夏为当时九边重镇之一，绵亘250公里的贺兰山是一道天然屏障，赤木关是贺兰山 30多个隘口主要关口之一。

据明《嘉靖宁夏新志》称：赤木关因岁久关险暂坏，蹊径俱通，明庭边将深以为忧。明嘉靖十九年（1540年）拨专款白银 4万两，由都御史杨守礼、总兵官任杰督修贺兰山诸口，赤木关是重点修筑关口，由都指挥吕仲良督军夫 4000人修成。据史料记载：关口为石砌，长一十八丈，高二丈三尺，下阔三丈，上阔一丈八尺，女墙高七尺。两侧斩山劈崖，筑土为墙，顺山延伸，与长城相接。当时这里是 “山多沙砾而少壤土 ”，而修筑关墙又必须用黄土，总兵官令军士 “遍剖诸崖谷，忽得壤土数处 ”。又因缺水，令军士作水车 100辆，去 10公里外之金塔泉运水。可见修筑之艰难，朝廷对此关之重视。今天关门早已不复存在，仅留一大缺口，然遗迹犹存，险绝异常。古人有诗云： “重关绝壁郁崔嵬，立马烟岚扑面来。”

进入头关，相去五六里是二关。道西有一座20多米高的山头，山顶尚存墩台遗址，墩台与西南山峰之间平缓处尚有 1公里的一段边墙遗迹。从二关再往里去，左转右拐，山谷越来越窄，走2公里出一峡口见一山梁，此即三关。山坡下出现一排营房。听见汽车声，跑出一些防卡蒙古兵，迅速在营房前的旗杆上升起一面五星红旗，表示欢迎。我们随即进入休息。

原来三关是阿拉善旗一个主要边卡。阿拉善在旗域内设有 55个防卡，经常派旗保安队兵丁防守的有 43个。三关，蒙古人叫特木尔艾固德，由阿拉善旗保安总队第五中队副中队长左敬中率一个分队驻防。1949年 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六十三军一八八师五六四团奉命进入阿拉善肃清马鸿逵驻定远营工兵营武装时，在经过三关时曾遭到卡兵阻击，我军3名战士负伤。这次大概他们奉到上级指示，左队长按蒙古民族习俗，以奶茶、奶酪、油饼、羊乌叉盛情招待。这是我第一次喝奶茶吃羊乌叉，也别有一番风味。

下午 4时许，翻越三关口分水岭，沿贺兰山西麓一条山沟蜿蜒而下，行约 10公里到了一个名叫长流水的小村庄。这里地势开阔，一望无际的草原展现在眼前，西边远处，极目所见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沙漠，这就是阿拉善了。

阿拉善，自清康熙年间赐予西套额鲁特蒙古和硕特部游牧，后来清朝一位公主下嫁，阿拉善王爷被封为亲王。这是一块 15万平方公里的广阔草原，是驰名的骆驼之乡。200多年至今仍基本沿袭清朝古制，闭关自守，自成一统，成为鲜为人知的沙漠里的王国。1936年著名记者范长江到川、陕、甘、青、宁、绥等省采访，曾乘车越过贺兰山进入阿拉善，在《大公报》发表了《中国的西北角》，人们才有所闻。

长流水，是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在干涸的沟旁有井，也许是顺山而下的沟里有潜水的缘故，人们叫它长流水。从这里北行20公里到腰坝，有几户人家，都住平房，看不到一顶蒙古毡包。路东一片平滩上有一处大院，几间土木建筑的平房十分整洁，大门外的嘛呢宏杆上有喇嘛的经幡，显然是一户蒙古族人家。时间已经下午 5时许，据称到定远营还有 30公里，路途情况不明，决定暂住一宿。原来这里是阿拉善旗一个贵族南公爷罗家，儿子罗步云是旗骑兵保安总队第五中队少校中队长。主人热情款待并派人告知旗府。第二天旗里派人乘车来迎接。1950年 3月25日中午即到定远营。阿拉善旗札萨克达理札雅率旗主要官员迎人城内，在延福寺吉萨一处院落住宿。

达理札雅，不穿蒙古袍靴，着中式服装，留背头，镶金牙，胸揣怀表，温文尔雅，说得一口汉话，而且是标准的北京腔。能够接受新的事物，但受其幕僚谋士们影响较大。1936年范长江采访达理札雅后写道：“他的王府是北京式的，房内设施，最低限度也是北京的旧样子，而西式的沙发椅子、煤气灯、加克利香烟、抽烟自动发火机 ……一切一切，和北平一般高等生活情形不会有什么差别，他满口非常熟练的地道北平话，和一种安详文雅的动作，北平习惯用的仲春时节的中式服装，光光的头发，聪明大方的面庞，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点蒙古味道。达王左右之生活，亦趋向 ‘平化 ’，他们不再老守着成吉思汗以来的生活方式，而猛烈的向进步文化转变。”十几年后也有变化，抗战胜利前夕，他从兰州软禁被释放回来，在原来古宫廷式王府院内东侧建了一栋更为现代化的府宅，内装地板。在一处大屋架结构内合理地安排有会客室、卧室、书房、宴会厅、餐厅、佣人室等，内有走廊相通，更为舒适、方便。达王在王府以最高礼节阿拉善烤全羊盛情招待曹动之曹、曹又参。这是阿拉善特有风味。

据说当年阿拉善亲王住在北平，旗里要用骆驼驮上札干柴和活的绵羯羊送到北平，专供王爷吃烤羊用。烤羊选用本地土种上等绵羯羊，因为贺兰山边草原上的小灌木珍珠、红莎草味咸，还有沙葱，羊采食后肉味不膻且香。烤羊的工序是，屠宰后，脱毛（不剥皮），去内脏，清洗，在腔内及腿部填放调料，然后吊人烤炉去烘烤。烤炉用土坯砌成，半圆形，高两米左右，形似一个小碉堡，顶部开口，通烟，可支吊杆。烤羊时，先用札干柴将烤炉烘热到一定温度，并保留一堆木炭火，将羊吊在火上烘烤， 6个小时才可完全烤熟。燃料不用煤炭，而用本地一种灌木梭梭，当地人叫札干，燃后火硬无烟，类似木炭，烤出的肉无烟熏味。烤熟的全羊，呈卧姿放人盘内端出让客人过目，然后快速切碎用小盘端上供客人品尝。先尝烤成黄脆的羊皮，羊皮黄中泛红，酥脆适口，然后配以荷叶饼、大葱、面酱、卷食羊肉，烤熟的羊肉松软鲜嫩，肥而不腻，最后以烤羊腔内积存的原汤调配成清汤柳叶面片，每人一小碗。

此后的几天，达理札雅、罗巴图孟柯等人分别前来拜会曹又参、曹动之。在旗府召集的主要负责人会议上，曹又参传达了省委、省政府和省军区关于建立中共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正式成立阿拉善旗人民政府，争取德王、李守信残部投诚与剿灭郭拴子土匪等问题的有关指示，并在先期进入阿拉善旗的工作组负责人云祥生、郭全德同志陪同下拜访了达理札雅、罗巴图孟柯等人，进一步交换意见。在会见和杯盘交箸中还认识了白海风（原国民党新三师师长）、何兆麟（原国民党行政院蒙藏委员会驻北平办事处处长）、巴文峻（原国民党绥境蒙政会秘书长），管旗章京陈爱尔德尼巴图，骑兵保安总队副总队长罗曹格图盖立勒，参谋长罗永寿，副管旗章京段巴图尔，陈那笋巴图、白图布巴雅尔，副梅林章京胡艾力佐巴依尔，参领左甲木英敖迪布、金巴图道尔吉，总管张仁、李福海，原区防司令部上校主任李文钦，定远营稽查局长李树德等，广泛地开展了工作。1950年 3月31日，中共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宣布成立，阿拉善霍硕特旗自治区人民政府经省人民政府批准正式宣布成立，争取德王、李守信残部投诚问题也取得了重大进展。

中共阿拉善旗工委的建立

阿拉善旗地处偏僻荒漠地带，又是蒙古族聚居的游牧地区，解放前没有中共的地下组织和地下党员。由于与蒙古人民共和国接壤，却是中国共产党与驻苏联的共产国际人员往来可选择的一条通道。1931年，共产国际东方部派王若飞、潘恩溥等人由莫斯科回国，在宁夏建立中共西北特别委员会，负责陕、甘、宁、晋、绥五省工作，以搞农民运动和民族工作为主，秘密恢复、开展党的工作。王若飞为书记。1931年 9月，特委会成员由乌兰巴托分两路回国，东路由王若飞带领抵归绥、包头。西路由潘恩溥带领那生敖其尔、布音迭力格尔（福明泰）、道尔吉（齐图门巴依尔，齐文魁）等直奔定远营，在途经阿拉善旗北部乌兰套勒盖防卡时，被驻沙日茨区防总管巴图瓦其尔逮捕。1931年秋，共产国际又派奥西洛夫（又名阿其尔或欧其尔，苏联布里亚特人，共产国际驻内蒙古代表）与图门巴依尔、额尔登别立格和一名苏联女人，在潘恩溥之后进入阿拉善旗。1931年 10月，当奥西洛夫等 4人，带着 12支长短枪及药品、银洋、宣传品和 8峰骆驼，进入阿拉善旗何白土鲁嘎时，被沙海旦增得知，组织了 10多人进行追赶，经枪战后未能得逞。沙海旦增又勾结图克木巴格查汉札德盖边卡总管策林嘎嘎，重新组织了十几个人，继续追赶。当奥西洛夫等在巴音吉兰太巴格西部的敖呼图勒小山坡下休息时，疏于防备，被阿拉善旗防卡组织的人枪杀。

早在 1931年 7月15日，国民党喜峰口情报机关负责人王福忱即给阿拉善旗王府政务处来电告知： 外蒙车臣汗部派党员图门巴依“据密探报称：尔十四人前来内蒙，一组九人，由满洲里入东；一组五人，入索岳尔济山一带。两组党员使命，专作宣传外蒙政治进步，内外蒙团结共存共荣，以御外侮，所到之处秘密开会宣传，欢迎有志之青年，往外蒙、苏俄、中国南方去等。”阿拉善王府遂在中蒙边境乌兰套勒盖新设的防共边卡，加紧搜寻所有入境人员。结果不仅在边境上截捕了潘恩溥等 4人，并于 1931年 10月，截捕杀害了共产国际代表奥西洛夫等 4人。潘恩溥、图门巴依尔经王府官员严刑逼供，拒不承认是 “红党 ”，后被保释，那生敖其尔、布音迭力格尔系伊克昭盟乌审旗人，被当时阿拉善旗护理札萨克印务主持旗政的南寺喇嘛坦桑吉甲木素派人押解送到伊克昭盟副盟长、杭锦旗王爷处，“那并致函说：生敖其尔等，确系欲以私下宣倡歪风邪说，串通红党，秘密散发该党宣传书刊，意在涣散民心，扰乱内政之严重犯罪者。这类红党之宣传，在政治上严加禁止之 ……现据那生敖其尔等招供，连同骆驼、物品、书刊，由巡防边界官兵押解贵处，请接纳归案，追究根底，严加审讯，取得招供，与其同伙一起从重惩罚儆戒，以保地方安全。”而将杀害奥西洛夫等人之事严密封锁，不让泄露消息，将真相隐瞒了 30多年。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陕甘宁边区也曾派地下工作者到宁夏、定远营一带作侦察工作，但多被破坏。

解放后， 1949年 10月23日，中共宁夏省委曾决定成立中共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由云祥生同志任副书记，同时决定调三边分区地方武装三大队驻防定远营。后考虑到阿拉善旗情况比较复杂，需要进一步了解情况后再定。所以 1949年 12月11日，以宁夏省政府主席潘自力、副主席邢肇棠、李景林、孙殿才的名义，派出云祥生、郭全德、王延、黄占禄、张佶、马鸿彪六同志为工作组，另有云祥生同志之妻杨友春、通讯员2人共 9人，到阿拉善旗帮助工作。是月，成立了阿拉善旗第一个中共党支部，主要由工作组成员组成，有党员 9人，支部书记是郭全德，直属宁夏省委领导。

经过工作组到阿拉善旗后的一段工作，以及当时形势的需要，急需很快组建中共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以便统一领导阿拉善旗各项工作，宁夏省委决定并报中共中央西北局，改派曹动之同志出任中共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书记，云祥生同志任副书记。1950年 3月25日曹又参同志到定远营后与阿拉善旗民族上层达理札雅、罗巴图孟柯等人个别作了工作， 3月31日在阿拉善旗干部会议上明确宣布： “阿拉善旗既经解放，阿拉善旗又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组成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权组织是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组织形式，是以共产党为领导的，因此，在阿拉善旗有赶快成立中共工作委员会之必要，帮助阿拉善旗政府进行工作，使阿拉善旗一切工作不脱离共产党的政策和路线。”并正式宣布中国共产党阿拉善旗工作委员会由曹动之、云祥生、郭全德、张佶等同志组成，曹动之同志为书记，云祥生同志为副书记兼宣传部长，郭全德同志为组织部长。不久，宁夏省委又派王汝贤同志任工委委员、宣传部长兼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书记，我担任旗工委秘书。

曹动之书记

云祥生副书记

云祥生，又名云世增，土默特旗人，蒙古族。1939年奔赴延安，在陕北公学、延安民族学院学习。1940年参加中国共产党，后到伊克昭盟乌审旗西部革命根据地和王悦丰起义部队工作。参加了陕甘宁边区保卫战和解放伊克昭盟的斗争， 1949年 7月任札萨克旗工委副书记、伊克昭盟军区第四支队副政委、东郡工委副书记。

刚刚组建的旗工委，工作人员很少，工作条件较差。干部和工作人员有从陕甘宁边区及伊克昭盟蒙汉支队来的，有解放军十九兵团解放宁夏后支援地方工作的，有华北革命大学、西北团校、宁夏干校新培训的青年同志，有石宝山、马鸿彪、杨友春、刘文章、曹占林、张永祥、唐文林、杨子珍、车金山、乌力吉泰、陶克图、宁加谋、杨忠祥、李德明、赵惠贞、赵郁珍、尉克义等20多人。

开始，旗工委住在定远营城内二道巷原女子小学一处四合院内。是旗政府给安排的。这条巷多是阿拉善旗贵族或政府官员的住宅。协理罗巴图孟柯住在旗工委东边20米处南侧一座讲究的院落，原协理罗恩凯巴图家就在旗工委的隔旁，延福寺活佛的住宅也在旗工委对面南侧西旁数米处。

定远营城内二道巷阿拉善旗工委旧址

小院为砖木结构带门楼的院落，上屋三间北房为主室，有地板，云祥生副书记分为前后两部分，进门后过道两侧又分为两个单间，后部为一套间，是曹动之同志住处，卧室只有 10平方米左右。三间西厢房是一处套间，云祥生夫妇住里间，外间是组织部办公室。三间东厢房，是其他部门工作人员住宿和办公的地方。床是简单的木板床，点煤油灯，有一部保安总队给安装的内部电话。正房的西头有一间简易土房，是机关的厨房。西院是马厩、厕所和三间勤杂人员住房。交通工具只有曹动之书记和他的警卫员及云祥生副书记的 3匹马。干部和工作人员一律实行供给制，生活费及业务费由宁夏省财政厅直接拨付。

解放初期，旗工委在曹动之同志的主持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展工作的。在短短的 4个月里，大力宣传了共同纲领和党的民族政策，广泛开展了民族统战工作；正确处理了德王民族分裂主义残余势力，接受了德王、李守信残部千余人的投诚并作了妥善安置；正确处理了阿拉善旗上层内部矛盾引发的 “头道湖事件 ”，稳定了阿拉善旗的局势；建立了国营贸易公司和盐务局，通过物资贸易，组织牧民向外运盐增加副业收入，促进畜牧业经济的恢复；为剿灭贺兰山郭拴子土匪，防范土匪袭击作了周密的安排和准备，取得了抗击土匪袭击保卫定远营的胜利。通过这些活动，大大提高了共产党在阿拉善地区的形象和威信，为今后工作打下了初步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