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财富,可以简单地定位于货币财富与商品即物产财富,如果用价值来衡量,这种财富的价值含量是变化的,动态的,如同股票市场存在的波动性一样。比如,货币财富也存在通胀或通缩的波动;商品和物产财富也存在增值与减值的变化。甚至精神财富以及无形资产也存在增值与缩水的波动。所以,财富的价值是一种相对价值,这种状况的存在也放大了财富的动力特性。
首先,财富价值的波动具有财富意识的唤醒功能,并让社会的目光聚焦于财富之上,并随之焕发出巨大的财富追求动力。在市场经济运行模式背景中,财富价值的波动是主要特征之一,比如,市场经济的标志性建设——股票市场的指数波动,以及物产(地产及其他物质性财富如黄金、收藏品)的价格波动,甚至日常生活必需品的价格每天都在变化等,而这种波动归根到底也是财富的波动。这种波动也将财富推上经济活动的核心地位,在最大程度上凸显出社会经济运行的财富特质。
其次,在财富价值波动的聚焦效应中,以财富增值为目的的经营性活动成为经济活动的主要目的,财富追求成为经济活动的主要目标,财富成为将社会诸因素联系起来的唯一力量,而社会成员在社会中的状态与地位完全取决于在社会中的财富水平,这种状态也在最大程度上放大了财富的动力特性。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理解财富的动力特性呢?简单来说,财富的动力特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财富效应改变了劳动或经营性活动的属性。让劳动或经营性活动从满足生活的需要转向满足财富的需要,并让财富获得成为劳动或经营性活动的主要目标。另一方面,财富的动力特性也表现在整个社会财富运动的规模与水平之上,正是由于财富追求的存在,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事实上,现代社会的一切经济活动也都是直接或间接地以财富获得为目的活动,所以,财富也具有社会经济发展的动力属性。
此外,财富的动力特性还表现在对社会成员的财富观念以及社会价值观念的形成的作用之中,或者说,财富观念也是社会成员社会价值观念形成的主要动因。比如,在择业过程中,人们主要考量的方面就是薪水高低,社会尊敬度如何,而不是考虑对社会的贡献大小。也可以说,财富的动力特性在这方面具体表现为对人格的物化作用之中。
回到本节财富的比较价值主题,通过以上的叙述,我们可以大体理解财富的比较价值的基本含义。简单地说,一种财富,不论以什么形式存在,其内在的价值都会随社会历史的发展而发生变化。所以,所谓的财富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比如,用历史的目光来看,在唐代,“唐三彩”也许只是一种较为贵重的工艺品,而在现代,一件“唐三彩”可以价值连城;而一枚铜钱在历史上就是货币可以购买商品,而现代,只能作为一种金属而存在;一个股民可以因股价的上升而成为富翁,也可以因股价的下跌而血本无归。
而从财富的动力特性的第一个方面来说,以追求财富利益为目的的商品生产已成为目前世界经济活动中的普遍现象。没有利润,也意味着商品生产与经营就无法进行与持续。由此而言,财富动力成为商品生产与流通的主要动力,而人的价值在自由经济环境中最大程度上被弱化了。有人曾戏谑式地称,在中国,最廉价的就算劳动力了。
而从财富动力特性的第二个方面来说,作为社会财富运动的主要动力,对社会经济运行模式具有决定性作用。客观地看,近代世界发生的几次工业革命,诸如以蒸汽机的发明为特征的西方第一次工业革命,以及以计算机的发明为特征的信息技术革命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世界经济社会运行模式。而这种革命的动力无一例外都是对财富的追求,计算机技术的应用也让这一行业的泰斗比尔·盖茨成为世界首富。从这个角度来看当前世界的科技发明,人们也会清楚地看到,一系列科技发明的背后,是一种永无休止的对财富的追求。
而在财富动力因素作用下,人格的物化也是当今时代的一个普遍特征。什么是人格的物化呢?概括地讲,人格的物化是指人必须依赖一定的物质性产品而存在,并由此产生的与其对应的心理特征。阐释一下,简单地说,由财富动力特性而构建的种种社会关系,事实上也构成了约束社会成员的种种规则,这些规则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内化为社会成员的人格特质。当然,这种内化的人格存在有利于社会运行的方面,也存在对人性健康发展的戗害。比如,在正面效应中,这种内化有利于构建一种简单而有效的经济关系,有利于社会经济的发展。而负面的效应中,主要表现为传统品德的异化,以及社会自尊的转移。传统文化中的“君子”型人格,即包含“君子不争”、“忠恕”、“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等许多人格修养方面的阳光成分,而财富动力作用下构建的社会规则中,则在一定程度上只剩下“喻于利”的成分了。而在现代社会评价一个所谓的成功人士之时,也往往用拥有多少资产来衡量,社会风气已经严重地金钱化了。社会自尊产生严重的错位,真正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人,往往因社会财富地位的低下得不到应有的社会尊重。这种情形在教育、文化领域广泛存在。精神文化的创造不再以社会价值来衡量,而是以财富价值来衡量。发表有价值的论文要作者自付版面费;创作有价值的作品要看图书市场行情,市场不看好就难以问世;精神文化产品不再拥有精神建设的光环,而变更为文化娱乐的手段。如此种种,形成了一种难以扭转的社会风气,人格的物化在所难免,社会价值观念产生了严重的变迁,人格成长已弱化成可怜的财富附属品状态。
与此不同,马克思主义的社会财富观是建立在社会生活基础上的财富观,也是非财富而财富的财富动力观。在马克思有关劳动价值的论述中,我们可以找到财富动力产生的根本原因。马克思在其重要著作中批判了使劳动异化,并给劳动者带来苦难的资本主义制度,呼吁劳动应成为人类自由、自觉的活动。深入解析一下,笔者认为,马克思的这个观点事实上在反对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经济与财富增长方式,强调的是以健康生活为中心的社会财富观。其根本出发点就是:人绝不只是以劳动,而是以自己的全部生活来与世界进行交往的;人也绝不只是以劳动,而是逐渐将自己的全部生活抽象为价值形态来与世界进行交换的。这个观点的一个根本意义在于揭示出财富价值不仅是社会劳动所创造的,而且是社会生活所赋予的。所以,社会生活也是财富动力产生的根本原因。或者说,社会生活是财富动力产生的根本源泉。
从此出发,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不同社会价值观念下的社会财富价值观的差别所在。如果以财富增长为中心,社会经济增长的一切活动将会以财富增长为唯一目的而最大程度上忽略人的价值;如果以社会生活为中心,人的价值将成为财富增长的核心,社会生活的健康程度将成为财富增长的首要前提。而目前的世界,这两种社会财富观念都不同程度地存在于人类社会的发展历程中,在此不做过深的探讨。
回到本节“财富的动力特性与比较价值”主题,通过以上的辨析,我们可以将财富的价值分成两大部分,一部分是财富的经济价值,另一部分就是财富的社会价值。用系统的目光看,财富的经济价值与财富的社会价值是一种相互联系的存在,存在一种辩证发展的关系。
一方面,财富作为经济发展的核心动力,其地位与作用无法取代,只要市场经济运行模式不变,财富对经济发展的动力特性就不会改变。而财富的社会价值则比较隐晦,需要深入辨析才能形成准确认识,笼统地说,财富的社会价值是财富参与社会建构以及相对于经济社会的运行而表现出来的价值。从这个角度来说,财富的价值也具有社会性。而从经济社会运行的角度来说,财富的社会价值是财富的经济价值形成的基础,是财富的经济价值形成的必要前提与保证。或者更进一步来说,一种财富,如果不具备社会价值,那么,也就难以形成经济价值。
另一方面,财富的经济价值与财富的社会价值是相互联系的整体,在一定经济与社会环境条件下,两者存在一种辩证关系。首先,通常情况下,作为财富经济价值形成的基础,财富社会价值的增长,也会带来财富经济价值的增长,两者存在一种正向相关的关系。比如,环保产业的社会价值在不断提升,而其产业的经济价值也在不断增长。其次,财富经济价值的增长,有时候却不代表财富社会价值的增长。比如房产,其社会价值是基本不变的,而其经济价值却会随着经济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延伸一下,对于不动产而言,大体如此。此外,单纯的经济价值的增长有时候对其社会价值还具有削弱的作用。比如,货币财富,超额的货币财富积累不但会引发通货膨胀,也会降低该种货币的社会价值。这种情形在历史与现实中都有案例,在此不多叙述。
此外,财富的社会价值与经济价值的波动关系,并不由简单的供需关系所决定,而是一种较为复杂的比较关系。在这里,劳动力成本并不能构成财富价值评价的主要因素,比较关系则构成财富价值评价的核心元素。
所以,财富的价值事实上是一种比较价值,在这一点上,财富价值形成的机制与普通商品价值的形成机制是完全不同的,而作为社会经济的重要组成成分,与此相关的财富经济学理论尚寥若晨星而有待于充分的研究与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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