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以来区域服务贸易发展变化

俞灵燕

（绍兴市统计局　绍兴　312000）

【内容摘要】　APEC作为一种非约束性经济组织，致力于推动其成员贸易与投资的自由化和便利化。为更多地了解APEC区域自该组织成立尤其是21世纪以来的发展变化，本文以近年来开放推进与发展最为引人瞩目的领域之一——服务贸易为对象，对其发展态势、构成及其在地区发展中地位与作用的变化，进行了比较分析。为了解中国作为其中重要角色之一的情况，文章第三部分特别对中国服务贸易及其在APEC区域中的地位与变化进行了分析。

【关键词】　APEC　服务贸易　贸易竞争力

2014年11月中旬，APEC峰会在中国北京召开，这是该组织继2001年在上海的会议后，时隔13年重回中国。为促进APEC区域更多信息共享，特别是提升中国在其中的地位与作用，本文以服务贸易为对象，探讨该区域的发展变化。

服务业在全球经济和各国发展中日益重要，据联合国贸发组织（UNCTAD）统计，服务业占全球经济的比重已近71%，服务贸易的增长也已快于货物贸易，2013年全球服务贸易增长5.5%，快于货物贸易增长3.4个百分点。APEC作为一个非约束性官方经济论坛，自成立以来，不断致力于贸易投资的自由化和便利化，尽管21个成员分布广泛、个体差异大，且次区域安排错综复杂，该组织的发展仍多少促进了区域内的经济贸易发展，包括服务贸易。

（1）总体较快增长，但增势有所弱化。由表1可知，20世纪80年代以来APEC成员总的服务出口增长较快，年均增长8.8%，增速快于同期全球服务出口，高于同期该区域货物出口年均增速；但分期来看，相比上两个十年，21世纪以来APEC成员总的服务出口增势相对减缓，2001—2013年间年均增长8.5%，较之1991—2000年期间年均增速高0.9个百分点，但低于20世纪80年代，低于同期全球服务出口年均增速。如图1所示，21世纪前后APEC服务贸易增速有两次较大波动，分别受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影响，该地区经济增长与贸易往来受抑，影响了相应期间总体增势。

表1　21世纪以来APEC服务贸易年均增速及其与全球和货物贸易的比较（单位：%）

（2）在全球贸易中地位提升，总体趋于稳定。2013年APEC成员服务贸易总额36833亿美元，其中出口总额18630亿美元，比上年增长5.1%，进口总额18203亿美元，增长4.8%。扣除政府服务，2013年APEC商业性服务出口总额18309亿美元，同比增长5.2%，约占同期全球服务出口总额的39.4%，相当于欧盟的九成，但与货物贸易还有差距，占该区域货物与服务出口总额的比重仅约17.3%。分期看，21世纪以来APEC成员总的服务出口占全球服务出口总额的比重接近40%，略低于上一个十年期间（即APEC成立，尤其是“茂物宣言”以来一段时期），但高于20世纪80年代；占该区域货物与服务出口总额的比重大致徘徊在17%，略低于上两个十年期间，总体在全球贸易中的地位，在日趋稳定中有所提升（见图1）。

图1　21世纪以来APEC服务贸易在全球贸易中的地位及其与前期的比较

（3）总体顺差明显，贸易竞争力较强。21世纪以来，APEC成员服务贸易总体呈现顺差，尤其是2006年以来持续保持顺差，与同期货物贸易总体逆差形成对比。由表2可知，APEC成员总体服务贸易竞争力^[3]

较强，服务贸易的持续顺差为提升该区域总的贸易竞争力发挥了积极作用。但区域中各成员间差异明显，2013年21个成员中除文莱无数据外，7个成员实现顺差，13个成员为逆差，美国服务贸易不仅持续顺差且顺差较大。2013年APEC服务贸易顺差427亿美元，其中67.5%是由美国贡献的。

表2　21世纪以来APEC服务贸易竞争力及其与货物贸易的比较

（4）在地区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得到提升。从贸易依存度指标来看（见表3），过去一段时期，尤其自APEC成立以来，该地区总的贸易依存度^[4]大幅上升，从1980年的27.8%升至2013年的50.4%，显示了该地区对外开放程度加深，与外部市场的联系日益紧密。尽管相比货物贸易，APEC区域服务贸易依存度还较低，但无论是以进出口总额计算的服务贸易依存度还是服务出口依存度都在不断提升，净服务贸易依存度则自2005年起由负转为正，显示了该区域服务领域对外开放程度扩大，服务贸易在促进地区经济发展中的地位日益重要。

表3　21世纪以来APEC服务贸易依存度及其与货物贸易的比较（单位：%）

从贸易构成看，21世纪以来APEC成员新兴服务业加快发展，对外贸易尤其是出口日趋活跃，该区域服务出口构成变化明显，进口方面三大类别构成则相对稳定。

（1）其他服务出口增长较快，在全球贸易中的地位提升。如图2所示，21世纪以来APEC区域三大类别大致持续增长，增势强于前两个十年期间，特别是新兴服务出口增长较快。由表4可知，除运输、旅游外的“其他服务”出口占APEC区域同期出口总额的比重不断攀升，近年来已较稳定超过一半，占全球该类别出口总额的比重已超四成。APEC区域一段时期以来，尤其是APEC成立以来的服务出口增长及其构成变化，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该区域服务领域对外开放不断推进，服务业加快发展，服务贸易市场竞争力不断提升。

图2　21世纪以来APEC三大类别服务出口增长及其与前期的比较

表4　当前APEC服务贸易（出口）构成及其与不同时期的比较（单位：%）

（2）服务进口构成相对平衡，期间变化也相对稳定。由表5可知，进口方面，APEC成员总的三大构成相对平衡，运输、旅游进口占该区域服务进口比重均约为三成，占全球相应类别进口总额均约四成，且变化较稳定；其他服务进口比重略有提升，但与出口相比变化较小。APEC区域现阶段服务贸易顺差主要来自旅游和其他服务的贡献，尤其是其他服务贸易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保持顺差且顺差日益扩大，运输服务贸易一直呈现逆差，近年来逆差也持续有所扩大。2013年，APEC区域其他服务贸易顺差1677亿美元，运输逆差1283亿美元。

表5　当前APEC服务贸易（进口）构成及其与不同时期的比较（单位：%）

（3）其他服务中建筑、金融服务出口增长较快，版税与许可证费用比重下降。由表6可知，21世纪以来APEC其他服务出口^[5]年均增长9.8%，2013年实现出口总额9809亿美元，进口总额8047亿美元，分别比上年增长6.0%和4.9%，顺差1762亿美元。从构成看，APEC区域其他服务出口主要源自于其他商务服务出口（约占一半），其次是版税与许可证费用（占比近两成），该类服务出口尽管保持了21世纪以来年均7.8%的增长，但在全球贸易中的比重从2000年的72.1%降至2013年的56.9%，比重下降了15.2个百分点。建筑和金融服务出口有较快增长，占全球贸易份额分别比2000年提高了15.6和5.2个百分点。

表6　21世纪以来APEC其他服务出口构成及变化（单位：%）

（4）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APEC成员间服务贸易发展不平衡。从地区分布看，APEC成员之间由于经济发展水平相差悬殊，服务贸易规模以及发展态势不平衡，但总体均趋于增长。由表7可知，21世纪以来，除文莱无数据外，其余20个成员中近一半服务出口年均以两位数增长。目前APEC服务贸易仍以美国为主，2013年实现服务贸易总额11403亿美元，约占当年APEC服务贸易总额的31%和全球的12.4%，其中出口6835亿美元，约占APEC服务出口总额的36.7%和全球的14.5%，顺差2267亿美元，但相比21世纪初，美国在全球服务贸易中的地位相对弱化。2013年APEC成员中11个服务出口占该区域比重较2000年提高，除美国外，还有中国香港、中国台湾、韩国、新西兰、菲律宾、泰国等6个成员实现服务贸易顺差。2013年，包括港澳台在内，中国服务出口总额已近APEC的21%和全球的8.3%。

表7　21世纪以来APEC成员服务贸易发展比较

21世纪以来，中国随着地区经济发展，服务业及服务贸易加快发展：根据UNCTADstat，2013年中国^[6]实现服务贸易总额5365亿美元，约占当年APEC服务贸易总额的14.6%和全球的5.8%，其中出口2059亿美元，进口3306亿美元，逆差1247亿美元。

（1）随着地区经济尤其是服务业加快发展，服务贸易较快增长。21世纪以来，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10.0%，人均生产总值年均增长9.3%^[7]，2013年实现国内生产总值93189亿美元，人均生产总值6726美元，三次产业构成由2000年的11.1∶47.9∶40.9调整至2013年的10.0∶43.9∶46.1^[8]，服务业占地区经济的比重十年间提高了5.2个百分点。而自中国加入WTO，加入APEC以来，践行对外开放系列承诺，积极推动地区开放融合，国内市场尤其是服务领域纵深开放，与外部经济的联系日益紧密。由表8可知，2005—2013年，中国GDP和人均GDP的年均增速分别高于同期APEC成员总体和全球，经济快速增长有力支撑了服务贸易发展，同期中国服务出口的年均增速领先于全球、领先于APEC区域。

表8　21世纪以来APEC其他服务出口构成及变化（单位：%）

（2）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与作用提升。21世纪以来，中国服务贸易以年均增长17.4%的速度领先于同期APEC成员总体和全球服务贸易增长，增幅分别高于APEC及全球9.1个和8.5个百分点（如图3所示），在区域中的地位日益重要。2013年中国服务贸易规模在APEC成员中仅次于美国，居第二位，占APEC的比重较2000年时的5.1%提高了9.4个百分点，占全球的比重提高了3.6个百分点。其中服务出口2000—2013年期间年均增长15.8%，增幅高于同期APEC成员总体7.3个百分点，高于全球6.7个百分点，2013年服务出口规模在APEC成员中也居第二，占APEC和占全球的比重分别较13年前提高了6.3个和2.4个百分点。

图3　21世纪以来中国服务贸易在APEC和全球的地位及变化

（3）相比货物领域，中国服务贸易发展还有空间。尽管总体协同发展，21世纪以来中国服务贸易增长滞后于货物贸易，在APEC区域的地位提升不及货物贸易显著。2000—2013年中国贸易总额年均增长18.1%，占APEC成员贸易总额的21.4%和全球的10.1%；其中，货物贸易年均增长18.3%，2013年规模超过美国，居APEC成员首位，占APEC货物贸易总额的比重从2000年的7.3%升至2013年的22.8%，比重提高了15.5个百分点。但服务贸易年均增长15.8%，增速低于货物贸易2.5个百分点，服务贸易占APEC外贸总额的比重从2000年的12.5%降至2013年的11.6%，特别是服务出口占APEC出口总额的比重下降了2.4个百分点，2013年已不足一成，仅约8.5%。21世纪以来^[10]中国对外贸易持续保持顺差，2013年实现外贸总额46230亿美元，顺差2335亿美元；其中主要是货物贸易顺差，2013年顺差3582亿美元；服务贸易则相反，不仅逆差，且逆差扩大，已居APEC首位。

（4）在地区经济中的作用还相对有限，新兴服务出口增长较快。由表9可知，2013年中国总贸易依存度49.6%，低于APEC成员总体，居APEC成员中第15位。分类看，对中国来说，主要是服务贸易依存度尤其是服务出口依存度相对偏低，在地区经济中的地位和作用还不甚明显，与货物贸易有差距，与APEC总体有差距。从贸易构成看，目前中国服务出口构成与APEC大体一致，2013年三大类别比例为18.3∶25.1∶56.7，其中运输服务出口21世纪以来年均增长19.6%，旅游出口年均增长9.3%，其他服务出口年均增长20.3%，特别是保险、金融以及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出口增长较快，增速超过30%。服务进口中旅游服务比重较高，三大类别比例为28.5∶38.9∶32.6，但运输服务贸易持续逆差，旅游则由顺差转为逆差，其他服务则已由逆差转为顺差，2013年其他服务出口1167亿美元，顺差90亿美元。

表9　2013年中国服务贸易竞争力及其与APEC成员总体的比较（单位：%）

APEC作为一种非约束性经济论坛，其成员分布广泛、个体差异显著，自成立以来不断致力于促进贸易与投资便利化。从近年来开放推进与发展最令人瞩目的领域之一——服务贸易的情况看，21世纪以来，APEC成员总体服务贸易较为活跃，在全球贸易和地方经济中的地位提升；但是，受各成员发展水平、结构及开放度等的影响，APEC成员总体服务贸易构成有差异，地区分布不平衡且具有较明显变化，其中中国服务贸易增长较快，但与其他成员相比，货物贸易发展滞后，贸易依存度不高，总体呈现逆差，尤其运输、旅游逆差趋于扩大。

从APEC发展情况看，有以下几点启示：一是地区经济尤其是服务业加快发展是支撑服务贸易发展的基础；二是服务领域对外开放有助于促进有效需求与要素流动，促进服务贸易发展；三是从与货物贸易和经济总量的比较来看，积累中国服务贸易潜在优势，循迹先进地区经验，加快中国服务贸易发展需要于深化开放中不断开拓市场和提升市场竞争力。

参考文献

［1］高虎城.全面提升开放型经济水平.求是，2013（24）：52—54.

［2］江小涓.服务全球化的发展趋势和理论分析.经济研究，2008（2）：6—20.

［3］俞灵燕.APEC区域服务贸易的特点与问题.世界经济研究，2004（3）：45—48，28.

注释

[1]本文已发表在《统计科学与实践》2014年第12期。

[2]本文数据除非特别注明，均来自UNCTADstat，其中服务贸易的数据按IMF《国际收支平衡表手册》第5版（BPM5，1993）统计或调整。另外，由于统计修正，有些数据与十年内获取的略有差异。

[3]贸易竞争力（Normalized Trade Balance，NTB），产品层面通常表示为TSI_ji（Trade Specialization Index），表示经济体j的商品i在特定时期的竞争力，计算公式如下：

其值在-1～1之间，正值表示有净出口，负值表示净消费，越接近1，表明竞争力越强。

[4]总贸易依存度是指某地区在特定时期货物和服务进出口总额与GDP的百分比，服务贸易依存度、服务出口依存度和净服务贸易依存度则分别是服务进出口总额、服务出口额和净服务出口额（服务出口减去服务进口）与GDP的百分比。

[5]不含政府服务。

[6]指中国大陆的数据，不含中国港澳台地区。除非特别注明，下同。

[7]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3》和《201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计算。

[8]同上。

[9]根据UNCTADstat,这里GDP和人均GDP是以2005年美元为不变价的实际增速,受资料限制,仅提供2005—2013年的数据,部分经济体2013年的数据为估计值。服务出口额为名义增速。

[10]根据UNCTADstat，自1994年以来，中国对外贸易、中国货物贸易持续保持顺差，且顺差趋于扩大。